第 4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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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度 更新:2021-04-17 17:42 字数:4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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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风知道我的意思,他默默地抱住我,任我拿拳头擂他。等我停了手,不说不哭的时候,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我离你实在太远……,你是个有终极目标的女人,而我是个废人,我什么也不能给你……。
我真想说,我现在就要放弃那个所谓的目标了。我真的想放弃,可放弃了,我还会是我吗?虞风还会这样着魔般地爱我吗?要知道我的一切都是音乐所赐,我已离不开了音乐。我终是没把话说出口。虞风从床上坐起来,我跟着他坐起来。我们双双靠着床头,读虞风写给我的诗,我读一首,就感叹一回,就问一声虞风,我真有这么好么?虞风就笑,说:你比我写的还要好十倍百倍。
后来虞风把他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都告诉了我,我心中就有了一个完整的虞风。再后来天就快亮了,不知谁终止了最后一句话,我们迷迷糊糊睡着了。
是虞风的扩机将我们从梦中惊醒的。虞风从床上跃起来回电话。虞风说:我现在在一个很好的朋友家里。虞风又说:去云南可不可以推迟几天?……因为我这个朋友过几天要去美国,我想送送她……。我就知道对方是谁了。我有些失落,就说:虞风,你去吧!我不要你送!
我的话大概让对方听见了,虞风对着电话解释说:……是的,她是个女孩。可我跟她没什么,我只是……。对方不等虞风解释完就挂了电话,虞风对着个空电话说:对不起。然后迟疑地将电话挂上。我一脸歉意地看着他,心里却有一种幸福感在荡漾。
K、吕虞逸风
我站在经市国贸大厦的顶楼,阳光迷一样笼罩着我和我所在的城市,我从来不知道阳光也可以使这一切扑朔迷离起来,阳光在我的记忆中一直是透明清晰的,但现在的阳光却像雾一样困绕着我。我爬上国贸大厦几十层的顶楼是想用一种较为壮烈的形式与经市告别,我已经像个空心人了,我觉得再活下去纯属多余。所以我想在生命的最后寻求一次身轻如燕的感觉。同时我还通知了经市所有的电视台和报社,我觉得我的死亡一定具有极美的观赏价值。重要的是,当我从上面飞下来的时候,我希望有四个我曾熟悉的女人,坐在地球各个角落的电视机前,以大致相同的表情,送我离开这个世界。那我的死亡无形中又富有了浓烈的诗意。
警车拖着刺耳的警笛声珊珊来迟。警车一来,下面蚂蚁般的人群就骚动得像粪坑里涌动的蛆。我看见警察从刚停下的车子冲出来,进了国贸大厦。我本来还想在楼上久呆一会,把我熟悉的人都在心里念一遍,但我不想听到那些警察比猪屎还臭的唠叨,于是我纵身往下一跳。但我没想到的是,我居然不是往下落,而是往上飘起来了。我真的可以飞了!我忍不住兴奋地大叫一声……
从床上一跃而起,我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同梦中相同的是窗外的阳光真的很虚幻。我感到很泄气,因为就算是一个梦也没有多少我自己的成分在里面,这个梦几乎是七十年代初日本作家三岛由纪夫自杀过程的翻版,只不过三岛是用剖腹的方式,而我选择从上面跳下来。更泄气的是,就在两个月前,一个与前妻争财产的男人也想通过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结果被警方劝住了,害得电视台的记者白忙一阵。他自己没死,一周后却把自己前妻杀死了。我真泄气。如果真要死,我绝不选择跳楼。
关奕逸在那天上午十二点去了云南,她不肯为我更改计划,她说我根本没有去云南的诚意。其实我是有的,我真的打算跟她去云南,这次是她不给我机会。也或许是我自己不给自己机会。我担心只身去云南的她,会不会在不久的将来又逃回她厌恶的城市?对于大自然的风风雨雨来说,她毕竟是个城市的雏鸟。她爱原始的大自然,但她不懂它。事实上,肖琴出国时,并没有通知我。那天我离开她家就再没看见她了,过了几天,我打她的扩机,不见回机;我又打她家的电话,电信局那边说此电话已停机。我就知道她已经走了。我知道她走的时候一定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结果她还是决定不告诉我。我知道她的决定是对的,就像我知道她选择去美国是对的一样。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我就知道她不属于我。
我准备回老家去。我去向姬小妹告别,但姬小妹佃居房子的门上挂了一把大大的锁。我向周围人打听,房主一脸晦气地告诉我,说姬小妹因卖淫被警察抓去了,可她哪知道她卖淫,警察却不分青红皂白罚了她三千元的款。她问我跟姬小妹是什么关系,看样子她想让我补偿她那三千元的罚款。我没理她就走了。我去妇教所看姬小妹,我办政法杂志的时候知道像姬小妹这样的人一般关在妇教所。姬小妹看起来没变什么,她要我以后别来了,当心给警察盘问出了破绽,逮住我罚款。我没想到姬小妹进去了,还在为我考虑。我一边听她说话,一边抹着眼睛。隔着玻璃姬小妹笑道:嗨,你是个男人哎!我听了,就不再抹眼睛了。我说:我离婚了,我要回老家了。姬小妹说:回去吧,回去吧,我和你都不适合在城里呆。再过两个月出来后,我也要回贵州老家去。
走的那天,我记得来的时候我是提着个蛇皮袋子来的,我就想把那个蛇皮袋子再找出来提回去,但我再也找不到了。我就跑到一家米店,花一元钱卖了一个蛇皮袋子。
我把几件什物装进蛇皮袋,往肩上一撂,然后朝火车站走去。在就要上车的时候,我打了我前妻蒋小勤的手机,蒋小勤要我等她一下,她就来火车站送我。我说不用了,因为火车马上要开了。她就小声问:你回到老家干什么?我笑了一下,说:我父亲从乡下提着几只老母鸡去副县长和办公室主任家下跪,他们就同意我回去继续上班了。
我不知我为什么会笑一下,其实这一点都不好笑。我前妻蒋小勤听了我的话就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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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女人的房间
作者:谢宗玉
夜已深,女人静静地蜷在客厅的一隅,等待男人的回来。客厅的吊灯已熄,只有几盏壁灯,浮泛些米黄色的柔光。这时房间里的家俱和器皿都变得格外完美,格外亲切。深深浅浅的灯光把每一件平常的东西都艺术化了,就像是一间现代雕塑的展厅,灯光师会让恰当的光影将每一件作品烘托得无可挑剔。女人常常暗叹男人的匠心,几盏不起眼的壁灯,经他一调置,竟能发挥那么大的魔力。所以在很多夜里,女人等男人的时候就会关了吊灯,亮起壁灯,独自斜倚沙发,听没有歌词的轻音乐。桌前那杯泛着袅袅雾气的茶,可喝,也可不喝,算做一种等待的心情。女人已习惯这种等待,没有幽怨,那感觉同等待一个晚归的孩子差不多,只不过淡了些焦虑,毕竟男人不再是孩子,但有时男人落寞的神情让她比看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更心痛。
12时过了,墙上时钟的指针在迟迟挨挨往1时靠,女人的眼皮有些沉了,恍惚间突然听到敲门声,女人身子一颤,嗯了一声,揉揉眼睛快捷地将门打开。
男人像只受伤的野兽,带着喧哗的夜色,踉跄进来,一下子打破了房间的温馨。女人向前伸出手,牵引他顺着沙发坐下来。女人温柔的目光仔细地在男人身上逐一走过,她看见男人脸上有好些个残缺的唇印,浅色的西服被油渍弄得斑斑点点,膝盖处竟还有半个鞋印,女人皱了一下眉心,蹲下来,轻轻撩起男人的裤角,膝上一片乌青,女人的手指试探性地漫延过去,男人啊了一声,女人像触了裸露电源,弹开手指。
女人站起来,将音乐稍稍拧大,男人带有呻吟的呼吸声就在房间里消隐了,听不见男人呻吟的房间又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只是还有些异味,房间一时不能消化。女人进了卫生间,将热水器的温度调好,再返回来,剥笋一样,将男人的衣物仔细脱下。然后推了推目光呆凝的男人,说:〃洗澡去吧,洗了澡就什么都好了。〃女人的声音很柔、很甜,富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引领,无论男人怀怎样一种狂躁的心情回家,到最后总会被女人抚平。
男人洗澡的时候,女人将他衣物的污迹搓净后再放在洗衣机里洗。男人洗完出来,那种弥漫全身的香皂气味就与家的氛围完全适调了,男人不再是从水泥森林里闯进来的受伤的野兽,男人是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女人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生姜汤端上来,说:〃来,驱驱寒气和戾气……对了,你吃了饭吗?没吃,我在电饭煲里给你热着呢。〃
男人喝完吃完后,男人就成了女人的男人了,很纯粹的,不含任何其他社会成分。女人就是这样,每天把异化了的男人用家的温馨培养成自己的男人。女人需要自己的男人就像男人需要有女人的家一样。
很快,女人就将床铺好了,同时将卧室里的灯调到睡眠状态。女人自五年前经过那个漆黑的夜晚后,睡觉时总要亮着灯,女人喜欢在夜半醒来时,一眼就能看见枕边酣然入睡的男人,男人那种泰然自若的睡态让她觉得安全。有男人在枕畔,不管窗外的夜车呼啸得如何凶猛,她都置若罔闻。
女人给男人的膝盖抹了点止痛化污的红花油,然后双双躺入温柔的棉被之中,这是家的核心。女人轻柔的手指慢慢在男人的胸膛摩娑,这简单的动作往往能表达很多话语不能表达的细微情愫,男人叹了口气,握住女人的手指,说:〃对不起,对不起……〃男人的声音有点潮湿,女人用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女人的眼睛漆黑漆黑,她说:〃你不该说这话,以后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尽早回家,你应该相信我和家,你不会伤害到我们的。家能化解很多东西……〃
男人将头埋在女人怀中。男人幽幽说道:〃我本意是要把你照顾好,可我自己常常弄得这个样子,我不想让你看见……早知道这样,当初……〃
女人轻轻捶了他一下,嗔道:〃看你还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这个家很满足了。〃
五年前,男人和女人相遇在一个漆黑的暴雨之夜,那夜街上水流成河,密密麻麻的雨颗打在地上,溅起的水涡同箭射入一般强劲有力,满城市是噼噼啪啪和哗哗啦啦的急雨之声。那时女人倒在街旁的暴雨之中,男人坐在计程车内。本来男人是看不到女人的,雨太急,车太快,而男人当时也没有旁鹜的心情,他离婚不久,一直还没进入继续生活的状态。
是一道刷亮的闪电改变了他们的命运。那伴随而来的一声炸响,即使坐在车内,男人也被惊得一跳,就在他向窗外回眸的一刹那,借着迅速消失的电光,他看到了雨中的女人。女人斜躺在地上,两只手支撑着身子,脑袋被突然的炸雷惊得仰了起来,那副绝望的造型像一只无形的巨手,一下子攫住了男人的心。男人是学艺术的,毕业于中央美院。男人当时并没有想到他该不该插手别人的故事,也许女人需要这么一场洗却心魂的暴雨呢。
男人不顾司机的劝阻,毅然决然下了车。
夜里,在男人狼藉的房间里,女人拥衾而坐;男人背对着她,在一堆黄泥面前忙个不停,天明,雕塑《绝望与惊雷》初具雏型。女人含泪而去。
后来,女人拥有了这座雕像。再后来,女人常常帮男人收拾房间,房间逐渐又有了家的雏型。半年后的一个晚上,女人应了男人的要求,给男人做了模特,裸体的那种。女人很美,光洁的肌肤及柔和的曲线在灯影的烘托下,简直就是天仙、是神人、是所有精灵的化身。男人看得发痴,男人走过去用颤栗的手触摸女人,女人像感染了似的,也颤栗起来,女人已有好久没有感受这种触摸了。两人就这样给了彼此,虽然开始时有点生疏和紧张,但很快就像雨后舒展的春藤一样热烈起来。
等女人穿好衣服去卫生间时,男人突然像似从某种幻景中惊醒过来,他抓起身边的一把雕刻刀朝自己手心扎去,鲜血伴着一声惨叫喷涌而出,女人冲出来,惊呆了。男人握住自己滴血的手,不敢看她。女人扑过去给他包扎,同时一双泪眼犹疑地看着他,男人说:〃我……我没有心理准备……我知道这不是、不是……我只觉得你美,美得让我失去了自己……〃女人轻轻摇摇头,苦笑一下,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并没有嗜求什么,我只觉得那样温暖,我仅仅需要温暖……〃
后来女人不小心有了身孕,去医院打胎,医院说女人的身子不适宜打胎,男人就决定让她把小孩生下来。为了小孩以后生存的基本权力,男人就带女人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