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卡车      更新:2021-04-13 23:42      字数:5294
  科学院院士。
  现在,他才获得了完全的行动自由。遵循自己所喜爱的拜伦的思想,他
  一定要表现出骑士般的高尚风度,并对德国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
  有关溶液、渗透压力和电离作用的工作暂告一段落,于是范霍夫断言道:
  “德国是世界上唯一拥有蕴藏丰富的钾盐产地的国家。”根据地质学家们的
  意见,斯特拉斯堡的矿藏实际上是取之不尽的。也许将来,在别的国家里也
  能发现这样的财富,可是目前德国却是钾盐的唯一拥有者,应当帮助德国正
  确地利用它。
  海水蒸发时,与盐的形成有关的问题很多。首先要查明的是,当盐溶液
  等温蒸发时,会形成什么样的单盐和复盐;需要搞清楚,这些物质结晶的程
  度和数量。还要搞清楚,在这些过程中,温度、压力和时间起什么作用。
  大部分试验是由范霍夫的助手迈尔霍弗做的。研究工作进展得很慢,常
  常由于在装溶液的容器中发生结晶时,偶然从空气中掉下一些脏物,使实验
  又得重做,可是这些试验毕竟有了结果。结晶器中依次析出了岩盐、钾盐、
  光卤石以及在斯特拉斯堡矿层里含有的其他数十种盐的结晶体。研究这些盐
  类的溶解度、编制各种结晶的溶解图,不仅具有理论上的价值,而且对于改
  进从复杂的自然混合物中提取一定纯度的盐的工艺说来,也是有不少益处
  的。斯特拉斯堡矿管理处对范霍夫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这位科学家也从
  管理处得到了全面的帮助。管理处对范霍夫到美国去考察盐湖的想法表示赞
  同。
  到美国去看看!范霍夫早就有这样的愿望,满怀这种愿望,他和仁妮订
  过许多计划。但是,事情来得如此突然,以致这个一向持重而沉默的人也无
  … Page 16…
  法抑制住自己强烈的喜悦心情,他拿着信奔回家去。
  “仁妮,我们要去美国啦!”他把信递给妻子。“你来看。这是涅夫教
  授 (有机化学家,生于瑞士,从1864年起就生活在美国。1884—1886年在
  慕尼黑拜尔的实验室里工作,自1892年起,任芝加哥大学教授,研究过有机
  爆炸物质;发现了乙炔钠和酮之间的水解反应)从芝加哥寄来的信。他们邀
  请我在芝加哥大学校庆十周年的盛典上发表演说!庆祝典礼将于1901年春天
  举行。
  动身前的繁忙准备开始了。仁妮当然要陪同他前去的。大女儿小仁妮就
  成为这个大家庭的首脑了。
  刚到纽约港,这个新世界就使他们眼花缭乱了。车水马龙,……嘈杂声、
  灯光广告、几十个新相识和新朋友,……
  美国热情地欢迎这位著名的科学家。他可真是荣誉载身了。范霍夫被选
  为华盛顿学院通讯院士,芝加哥大学名誉博士。
  然而最大的欢乐却在欧洲等着他——回国后他要立刻动身到瑞典去接受
  诺贝尔奖金。这是诺贝尔奖金中的第一个化学奖!
  1901年12月10日,在斯德哥尔摩聚集了世界上知名的科学家们。在瑞
  典科学院装饰得像节日般的灯光辉煌的礼堂里,举行的隆重仪式的确是令人
  难忘的。
  晚宴上,范霍夫才有机会向使他得到崇高荣誉的诺贝尔化学奖委员会及
  其主席贝鲁·克列维教授本人表示自己的衷心感谢。后来,根据诺贝尔奖金
  委员会的要求,凡获奖者均应就其得奖的科学成就作报告。范霍夫在自己的
  讲演中谈了关于溶液的理论;伦琴谈了自己所发现的射线的特性和应用。
  会后,范霍夫立即返回柏林。
  关于海水蒸发时,盐的形成过程的研究工作仍在继续进行。麦耶霍弗已
  经取得了许多单盐、复盐、甚至三聚盐——无水盐和水合结晶盐。现在需要
  总结一下成果,以便取得几千年前在盐池强化蒸发条件下所经历的过程的全
  貌。范霍夫着手撰写《海洋盐积沉物形成条件的研究》,实验室的研究工作
  仍在继续进行。在写作过程中,又不断产生了新问题,这些问题应当解决,
  并应当用实验方法加以验证。
  五 、晚年与回忆
  范霍夫具有罕见的精力,通常每天要工作12—14小时。晚上,他像往常
  一样总是坐在壁炉旁自己的圈椅上。有时他把笔记本放到一旁,打开一本书
  或实验日志,寻找他所需要的资料,然后再继续写作。
  可是,近来他愈来愈感到疲倦,经常靠在圈椅上,闭着双眼,久久地静
  坐不动。不治的恶症发作了。范霍夫丧失了原有的工作能力,他的面部消瘦,
  胸中好像压着一块沉重的东西,使他呼吸困难。
  唯一的办法是施行外科手术。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可是这位科学家的健康却未能恢复。漫长而痛苦的
  几个月过去了。亲人们关心他,朋友们经常来看望他,可是,难道他能够这
  样无所作为地活下去吗?
  “需要转到某所私人医院去。找找克雷姆泽尔医生,和他谈谈。”有一
  次,他对母亲去世后一直照顾家务的大女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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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见过他。他提议搬到萨尔茨根,到他那儿去。就在哈茨山上,
  那里的条件好极了。”在克雷姆泽尔的医院里完全是另一个环境。有一间很
  大的藏书室任范霍夫使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医生允许他起床,后来可以
  稍许做点工作。病情似乎已经好转了。范霍夫重新振作精神,继续进行关于
  海洋沉积物形成一文的撰写工作。
  但是,此时工作起来就更加困难了,因为和他共同研究这个题目的麦耶
  霍弗已于1906年初逝世。可是范霍夫仍然把它完成了,这本书于1909年问
  世。
  范霍夫继续带病工作。多少新的计划,新的设想,……都记在日记本上,
  希望返回柏林后继续进行研究。然而疾病却愈来愈频繁发作,日益消耗着他
  的体力。
  现在他几乎不能起床了,能够把他从苦闷的沉思中解脱出来的,只有朋
  友们——他的朋友很多,朋友们都没有忘记他。甚至刚到瑞士不久的阿伦尼
  乌斯也挤出时间来看望这位老朋友。忧心和苦闷在他那热爱生活的精神面
  前,仿佛不知不觉地退却了。
  “我发现,你的精神好多了。”阿伦尼乌斯坐在范霍夫身旁的圈椅上说
  道。
  “只能说好像是这样,我的朋友,我连坐着看书也不能了,只好躺着看。”
  “没有关系,亲爱的。我一辈子都是躺着看书的。”阿伦尼乌斯鼓励他,
  竭力掩饰着自己的不安。
  范霍夫病得连语音也变了!
  这时,范霍夫和阿伦尼乌斯共同回忆起奥斯特瓦尔德来。这三人曾被人
  称为“离子三剑客”。
  阿伦尼乌斯当时提出离子理论,在瑞典谁也不肯承认,于是寄了两篇文
  章的单印本,请奥斯特瓦尔德提出审查意见。奥斯特瓦尔德认真研究了这份
  材料。乍看起来,阿伦尼乌斯的理论根本无法接受,但他的逻辑推理却能令
  人心悦诚服。根据这种理论,甚至能把酸的催化作用解释得一清二楚。各种
  酸的水溶液都含有氢离子,这才是一切酸类的共同特征。
  当时,奥斯特瓦尔德认为:
  “这项成就真了不起。我们的溶液概念应当以这种新理论为依据。阿伦
  尼乌斯的研究很有独到之处,他用另一种新方法分析了溶液的导电性。不妨
  从理论上把这些结果总结一下,形成相应的数学定律,来表示电解液的各种
  特性。有必要接着进行研究,使新理论更加完善准确。当前一定要和瑞典的
  这位阿伦尼乌斯保持联系。”
  奥斯特瓦尔德赶紧给阿伦尼乌斯写了回信,信中对他的工作备加赞扬,
  并指出这一新理论必将取得巨大胜利。在日后寄出的一封信中,奥斯特瓦尔
  德向阿伦尼乌斯表示,非常想去瑞典与他会晤,不久他便收到阿伦尼乌斯的
  邀请。
  阿伦尼乌斯对躺在病床的范霍夫继续回忆道:
  “那是1884年8月,我正在迎候前来的客人。奥斯特瓦尔德走出车厢,
  四处张望,乌普萨拉站台上几乎已经空荡无人了。会不会没有人来车站接他
  呢?”
  这时候,只见一个胖胖的年轻人,双颊红润,发色很浅,好像长着一头
  白发,正仔细端详着过往旅客,他的目光一扫,突然发现奥斯特瓦尔德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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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您就是奥斯特瓦尔德教授吧?”
  奥斯特瓦尔德点点头。
  “我是斯万特·阿伦尼乌斯”,年轻人自我介绍道,“您能前来瑞典,
  我感到非常荣幸和高兴,我正盼望着您的大力帮助。”
  在阿伦尼乌斯陈设朴素的书房里,两位学者立即就共同关心的问题展开
  了讨论。
  “真不明白,您的理论怎么会遭到攻击,要知道电解质的离解本来是最
  明显不过的事,道理是这样简单合理,在您之前竟没有一个人想到过,实在
  叫人惊奇。”
  “可是,大家不仅没有想到,还群起而攻之呢!”
  “要使大家信服,就必须要有事实,要掌握大量事实。而要掌握事实,
  又必须开展广泛的研究工作。我们到里加去合作共事怎么样?在我的实验室
  里,我将为您提供优越的实验条件。有些实验可以让那些实习生和写毕业论
  文的大学生去做。”
  “好极了,我听从您的劝告,实在感激不尽”,阿伦尼乌斯兴奋地说。
  “去年我到欧洲作了一次旅行,和化学界的大师们几乎全都认识了,比
  如霍夫曼、赫尔姆霍茨、凯库勒、拜耳、本生、柯尔柏,还有其他许多人。
  他们盛情相待,送给我很多酸的样品。现在我已有了12种酸,也做了一些研
  究工作。我很想检验一下这些酸能否加速水解过程。依我看,要把酸的催化
  作用解释清楚,就必须研究离解现象。”
  “这里很可能存在着某些联系。”阿伦尼乌斯急忙表示赞同。
  就这样,两位学者为了共同的科研兴趣走到了一起。阿伦尼乌斯是个沉
  不住气的人,生性豪放,富于幻想。只要发现了什么科学事实每次都急不可
  待地要得到明确解释。他向奥斯特瓦尔德提出过各种设想,但奥斯特瓦尔德
  对这些假设总是抱着怀疑态度,常用自己的观点来反驳阿伦尼乌斯的论据。
  他们的每次交谈结果都变成了学术辩论,在辩论过程中才逐渐取得一致意
  见。他们的谈话开始于乌普萨拉车站,后来经常一起散步时还谈论不休。
  范霍夫听罢阿伦尼乌斯与奥斯特瓦尔德的交往经过,喃喃地叙述着他与
  奥斯特瓦尔德的交往经过:
  有一段时间,每天晚上,奥斯特瓦尔德总要读些刚发表的论文,或是浏
  览一些新出版的科学杂志。有一篇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移近灯说,把文章又
  看了一遍,然后在屋里久久地来回踱步。
  “在物理化学这块处女地上,又出现了我的第二位对手。不,不,决不
  是什么对手!这个很有才华的荷兰人肯定会成为我的战友。”
  于是他立即给范霍夫写去一封信,几个月后又动身前往荷兰,去拜会这
  位第三名“离子理论者”。现在,三人联盟已经能够奋起战斗了。
  电离理论终于有了可靠的保护人。
  由于范霍夫身体很虚弱,只能简洁地讲述这段经历。
  一阵短暂的沉默,阿伦尼乌斯无意中打开了放在床边小桌子上的日记,
  默默地读着:
  “1910年3月15日,兰道尔特逝世。”
  “1910年3月27日,我躺在病床上,体重减轻了3磅”。
  “1910年4月4日,阿贝格去世,这是死于这个可恶的冬季里的我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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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个熟人……”
  阿伦尼乌斯对兰道尔特和阿贝格也很熟悉。知道兰道尔特是瑞士化学
  家,他的物理化学著作尤为著名;他研究过有机化合物的单分子折射,和理
  查德·伯恩斯坦一起编制过《物理化学图表》,对旋光和偏振光的实际应用
  进行过大量的研究工作。阿贝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