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朝令夕改      更新:2021-04-13 23:24      字数:4756
  徘胨南乙渍蓿サ兜穆肥鲜屎纤跹牡斗闪烦闪耍俊薄?br />
  王保保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翁赤剌早听得不耐烦了,冷笑道:“‘黄河大侠’,好大的名头。今日有幸相遇,肯不肯赐教一二?”宫秉藩问道:“这位是……”王保保连忙介绍:“这位乃是怯薛翁赤剌百户长,他仰慕侠名已久,倒并无恶意的。”
  “区区并非前来打架,只希望做个鲁仲连,”宫秉藩行礼道,“铁冠真人昔日曾有大恩于区区,此番涉及他的门徒,区区不得不百里赴援并非欲与诸位为敌啊。”
  “那你,”渥尔温大步走近,“想怎样?要咱们放人的话,你就过来动手罢!”“乱世各为其主,”宫秉藩微微一笑,“战阵上刀枪无眼,血流漂杵,区区哪敢强自出头,前来多事?便要待救人也没这个本事。但既然今日……”
  渥尔温打断他的话:“你想为这一干人求情?”王保保皱皱眉头,心道对方添了个陈杞人,又添了个宫秉藩,现在强弱易势,宫秉藩是在为谁求情,那也难说得很,不趁机收蓬,只怕事情要糟。
  宫秉藩还没来得及回答渥尔温的问话,突然一道人影挺着单刀从草屋里冲出来,直向渥尔温扑去,口中叫道:“四师弟,这鞑子害了你三师哥啊!咱弟兄两个合力将他毙了!”正是“经天纬地”孙朝宗。
  李仲勋乍闻此言,一愕问道:“甚么?”孙朝宗手中单刀已经连施七下杀手,刀刀斩向渥尔温要害,一边答道:“他害死了你三师哥。你却上是不上?”李仲勋目眦尽裂,发一声吼,从腰间抽出双剑抢上。
  孙朝宗的武艺本来稍逊渥尔温一筹,加之那对趁手的食指周天笔已失,不过十三四合就落在了下风。李仲勋恰于此时赶到,二人合力,渐渐把形势扭转了过来。
  翁赤剌见状大怒,拍马拧枪,直向宫秉藩面门搠去。宫秉藩双手反背,双脚足尖点地,仿佛一片秋叶般随风飘舞,顷刻间已躲过对方十余招杀手,枪尖竟然连他一片衣角也没能沾到。
  王保保见势不妙,知道孙朝宗此次出手,是因为己方实力陡增,想要引起混乱,逼宫秉藩出手,偏偏翁赤剌胡人劣性,不退反进,眼看局势越来越对己方不利,急忙挥动手中长枪,招呼部下聚拢过来。
  可惜这时安排已经迟了,连凤鸣一见孙朝宗发动,早明白了他的心意,趁着陈杞人尚在茫然糊涂之际,飞步从他身旁跃过,直向王保保扑去。
  王保保长枪舞开,想要逼退敌人。却不料连凤鸣来到身前,忽然无缘无故地一个跟斗载倒。王保保虽然感觉奇怪,却毫不犹豫地一枪刺下,只听“嚓”地轻响,锋锐的枪尖连缨戳入泥地,连凤鸣早已一个翻身,滚到了自己脚边。
  原来这是淮北流行的北派地堂身法,用来对付敌人长兵器最为有效。王保保虽然从未见过这样的古怪招术,却也知道敌人既然抢入圈内,想要拔枪再战已经来不及了,百忙中一个错步,让过一边。几乎同时,连凤鸣一个鲤跃,也跳起身来,手中短短一柄匕首已经划到敌方面门。
  王保保马刀出鞘,“当”地一声格开敌招,不禁觉得右臂隐隐发麻。这一来近身搏击,虽然刀长匕短,连凤鸣却已丝毫不惧,一味“刺、割、挑、抹”,招招紧逼,不过七八个回合,就把王保保逼得手忙脚乱。
  这时候,那两个麻衣大汉郭氏兄弟也已经冲出草屋,和一众骑兵斗在一处。只有杞人茫然呆立,不知道是上前好,还是后退好,是应该帮助孙朝宗好,还是应该帮助王保保好。
  宫秉藩一味闪避,翁赤剌闹得满头大汗,却兀自奈何他不得。孙朝宗师兄弟二人合斗渥尔温,虽然稳占上风,却一时间也不能取胜。只有王保保叠遇凶险,又战了十数回合,已是既无招架之功,更无还手之力。眼见连凤鸣一匕首从左侧割来,他急忙横刀去挡,却见银光一闪,敌人竟然将匕首掷向空中,随后左手伸出握住,就如同耍杂技的一般,一招“李广射石”,又从右侧刺下。
  王保保心中一声长叹,自知招术用老,无法撤刀自保,看起来今天要命丧当场了!就此停了手中刀,束手待毙。忽听“嚓”地轻响,杞人不知何时已经拦在身前,连凤鸣却一个跟斗倒跃出去,手中匕首只剩了一个木柄。
  王保保后背冷汗涔涔,心道好险。又一转念,不禁自责道:“保保啊保保,你欲将有用之身,做出一番大事业来,怎好在此丧了性命?他日若再遇险,便拚得废了一手一足,也须死中求活,万不可再生绝望之心了!”
  连凤鸣被杞人逼退,一愕之下,赞道:“好刀!”他杀得性起,顺手拾起地上一把马刀,不退反进,一招“力劈千钧”,斩向杞人头顶。
  又是“嚓”的一响,也看不清杞人怎么出的手,连凤鸣手中兵刃又只剩下了半截。他“咦”了一声,反手拔出王保保先前插在地上的那柄长枪,踊跃又上。
  这次切割木杆,连声音也没有,连凤鸣就被迫改长枪为单鞭了。杞人见他屡战不退,心下烦躁,踏近一步,手臂微晃,又把半截枪杆又斩成了两断。
  杞人的菜刀锋锐无比,连凤鸣早知道任何兵器都挡不了它的一斩。只是无论他如何出招,或刺或劈或扫,杞人却只立刀下斩,倒好象厨子切菜一般,必能一招奏效。他心里不服,见长枪已然无用,退后几步,反手一抓,把个看得目瞪口呆的骑兵从马上揪了下来,拔出他的腰刀,猱身又上,一心只要杞人换招抵挡。
  杞人见他无休无止,心里烦透,一刀挥断敌刃,手腕转个圈子,就向连凤鸣头顶斩去。他无缘无故地又被卷入了一场厮杀,早已又气又怨,偏偏连凤鸣不识相,还要屡来招惹。杞人本无心伤人,只想劈断对方髻子,将他吓退。
  刀在半途,忽然风声响起,一柄长剑直向左肋刺来。杞人收刀不及,自然而然地左手案板挥出,迎上敌剑。他这案板本是南海千年鲛木所制,无坚可摧,却不料敌剑实是锋锐已极,又兼出剑者内力深厚,长剑竟然无声无息地刺入案板一寸多深,差点便要穿透。
  杞人为剑气所激,不自禁地倒退半步。说时迟,那时快,他右手菜刀已经划个半圆,赶了回来,对方还没来得及抽剑后退,又是“嚓”地轻响,长剑自中一断为二。
  对方右脚点地,就如同在冰上滑行一般直溜出丈余远外,姿势优雅之极。杞人不想追赶,定睛细看,只见蓝衫磊落,原来正是“黄河大侠”宫秉藩!
  这电光火石般地一招交手,看得在场诸人全都呆住了。连翁赤剌也自横枪发愣,不明白宫秉藩是在何时舍己而去的,也打不定主意要不要追赶上去。
  杞人也自木然不动,心里虽然明白宫秉藩方才这一剑旨在救人,倒并无伤己之意,但他案板被刺穿,还是自学艺出山后的首次,想起这迅疾无伦的一招交手,不由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宫秉藩也是一愕,举起手中半截断剑来望了一望,忽然间“哈哈”大笑,把断剑往地下一抛,高声叫道:“好敌手!我知你是谁了也!”
  ~第八章欲挽强弓翻射鹄~
  陈杞人与宫秉藩交手,一招便退。倚仗着玄铁菜刀,杞人将宫秉藩的宝剑一截两段。宫秉藩不但不恼,反而“哈哈”大笑。众人都不明白他笑些甚么,茫然愣在当地。只见宫秉藩大笑过后,把脸一沉,喝道:“区区这个鲁仲连是做定了,还有哪个不服,想要比试的?请上啊请上!”
  王保保知道再待下去也不会有甚么结果,他刚才在生死线上打了个转,早已气馁,当下作揖道:“多谢宫大侠,在下告辞了。”给翁赤剌和渥尔温递个眼色,径自上马而去。翁赤剌等人见了刚才宫秉藩、陈杞人交手的那一招,哪里还敢上前叫阵,也都垂头丧气地走了。
  孙朝宗上前来道谢。宫秉藩道:“回去不必将此事告诉尊师晓得,只代区区问候他老人家即可。”孙朝宗喏喏答应。宫秉藩又道:“你们都快去吧,该回颍州的回颍州,该回观里的回观里去。”
  孙朝宗还想说些甚么,被李仲勉拉住,轻声道:“宫大侠不喜交际的,休多讲话,咱们去罢。”孙朝宗黯然点头,二人一齐向草屋走去。
  宫秉藩这才向杞人行礼道:“请教阁下可是河南陈杞人陈兄?”杞人奇道:“宫大侠怎么知、晓得我的名字?”宫秉藩笑道:“区区与冷协律小有交情,是他屡次称赞陈兄功夫,盖世罕有,今日幸得一见,才信其言果不谬也。”
  杞人不擅言辞,听他夸赞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只得问道:“冷协律,冷谦么?他现下在哪里?”说话间,草屋内突然哭声大作。
  杞人挂念绿萼的安全,急步奔去,只见孙朝宗等人抬着郑琰的尸体走出来。那两个麻衣汉子跟在最后,其中一个脸有伤疤的忽然向杞人作揖道:“这位,这位?侠果然好本事,您还得我么?我叫郭汉杰,咱们在罗山城外打过一架来的。”
  杞人一愕,随即起,笑道:“你们当日追杀彭莹玉和尚的不是?”“不错,不错,”那汉子忙笑道,“都是误、误会,您老的本领实在高强,小子愚昧,当日以为您只有、只有刀快,今日才……”话未说完,被另一个黑脸汉子扯了一把:“走罢,还说甚么。”
  “哥耶,你休着急,”郭汉杰笑对杞人道:“不晓得您老收不收徒弟,我情愿做牛做马,服侍您老一辈子。”说罢,竟然就要跪下磕头。
  杞人急忙一把拉住,也不知道怎么拒绝他才好,只得笑道:“这个,这个,我还有事,日后再说罢。”郭汉杰急道:“您老行踪不定,这日后,日后弟子上哪里寻您去?”
  杞人实在无心和他纠缠,但眼见此人质朴木讷,倒是很合自己脾胃,也不好意思一口回绝,只得随口道:“这个,那么一月以后,在、在……”转头望一眼绿萼,“在濠州城东韩家庄上见罢。”
  郭汉杰大喜,又要磕头拜师,杞人拉住他,道:“这个,且容日后计议。你,你先随你兄长回去罢。”郭汉杰深深一揖道:“如此对不住您老人家。一月后是……是三月中旬,弟子一定先到濠州恭候。”说完,欢天喜地地去了。
  ※※※
  等到诸人都走得一干二净,宫秉藩这才再过来招呼道:“陈兄,难得今日相见,区区想邀大驾到山下酒馆里吃一杯,畅叙半日,不知陈兄肯赏光么?”
  “宫大侠太客气了,”杞人忙道:“难得宫大侠这般看得起小人,也不用找甚么酒馆,就在这草屋中吃酒不好么?我做两样小菜给宫大侠下酒。”
  宫秉藩大笑道:“好极好极,正要品尝陈兄的手艺。”二人携手进入草屋。老猎户祖孙已经把屋内粗粗打扫了一遍,一边不住口地向杞人和宫秉藩称谢,一边抹净桌子,摆上碗筷来。
  “啊也,”杞人忽然想起了甚么,问老主人道:“他们适才打斗,用的是您的弓箭么?”望一眼屋外,才明白两方人士都各将尸体收拾走了,“这、这日后可怎生打猎?”
  老主人笑道:“陈师傅,这些须小事挂甚么心?他们倒留下几匹死马哩,我叫小虎去割几斤肉来与二位下酒。”小虎正是他八岁的孙儿,闻言抄了把牛耳弯刀,笑嘻嘻地跑出去了。
  “马肉没甚味道,”杞人忽然想起自己买的猪肉来,满屋子寻找,却天晓得忙乱中丢到哪里去了。宫秉藩笑道:“马肉亦可。听闻陈兄在沈丘大名鼎鼎的好手艺,做出马肉来料必别有风味。”
  绿萼捧上半坛自酿的村醪,给二人斟满,老主人又端来一盘腊肉,笑道:“穷人家没甚么好招待,宫大侠将就用些罢。”宫秉藩道:“很好很好,老人家不必忙了,也坐下来吃一杯如何?”
  老主人受宠若惊,连声答道:“不敢,不敢。”正在谦让,小虎捧着一大块马肉走了进来:“陈叔叔,这些够用了么?”杞人笑道:“尽够了,三两顿都足吃了。”就要找围裙去下厨。
  绿萼伸手接过肉来,向杞人道:“师叔,您陪宫大侠吃酒罢,我来烹肉。”“这,你的身体……”杞人有些不大放心。绿萼嫣然笑道:“不碍的,我好了八九成了——小虎,帮姊姊做饭去。”
  老主人也笑道:“二位且吃着,我也去帮些忙。”跟着绿萼和小虎到灶下去了。“这位夫人,”宫秉藩问道:“是令师侄?”
  “不,是我师侄媳妇,”杞人一边劝酒,一边道,“其实他爹也好大名头,濠州‘铁剑先生’,宫大侠可见过么?”
  “‘铁剑先生’?韩邦道罢,”宫秉藩道,“听是听闻过,惜哉无缘谋面。他的剑法十余年前号称淮东一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