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作者:敏儿不觉      更新:2021-04-06 04:39      字数:4737
  己的妃子。皇上的到来令现在的天地一家春的主人皇贵妃钮祜禄氏非常高兴,她是皇三子绵他的母亲,论理她现在该是皇后了,因为不仅喜塔腊氏已病故两年,而且嘉庆帝亲政也已一年多了,一个国家后宫岂能无主,何况嘉庆帝春秋正富。
  “皇上怎么现在来了?”钮祜禄氏迎上前来道。
  “正是大好的春光,朕想同爱妃到外面游览一番。”
  钮祜禄氏喜出望外,遂让几个宫女跟着,来到湖边。湖边柳丝儿细细长长,柳絮飘飘荡荡,真是惹人情思。皇上不住地看钮祜禄氏,发现她今天特别俏丽,粉白的面颊泛着红润,细细的眉梢飞扬着笑意,嘉庆不由地道:“爱妃越来越俏丽了。”钮祜禄氏道:“妾已如这暮春的花儿快要萎谢了,哪里还有什么俏丽?”嘉庆帝道:“越是暮春的花开得越热烈、红火、越撩人。”说着把手伸出去,钮祜禄氏早把纤纤的玉手递来,嘉庆帝觉得她的手儿有点潮润,道:“这天不太热呀。”钮祜禄氏道:“妾的心热,妾的身上尽是汗呢。”皇上道:“你此时的身上定是好看。”钮祜禄氏被他说得娇喘微微,眼波流韵,浑身躁热,一张脸儿愈加艳丽,阳光照下,她的那耳眉子白润润地透明,嘉庆帝见她的情形,也觉喉干舌燥,道:“我们不要在这浪费光阴了……”
  第二日,嘉庆帝发旨册封皇贵妃钮祜禄氏为皇后。同时晋封莹嫔俱佳氏为华妃,淳贵人董佳氏为婉贵太妃,春贵人王佳氏为吉嫔。
  暮春过后,初夏来临,嘉庆帝正与后妃们过得火热,奏折偏偏渐渐地多起来,不是这个盐政贪污,就是那个大吏婪索。嘉庆想,难道刚刚整治的吏治腐败现象,现在又死灰复燃?他内心不由警惕起来。最令他头痛的是勒保等人征剿教匪一年来毫无进展。案头正放着徐天德带教匪人湖北、冉学肱部却进入四川的奏报。这军中的将帅一点悔改没有仍旧黩贪懈玩!倭什布在奏折中说,勒保等将帅与前相比,前一阵子虽有所收敛,但现在已故态复萌,川楚教匪比去年更加猖撅。嘉庆闻报大怒。
  可是,正当嘉庆帝要再整军队的时候,两个更让他震惊的奏折摆在他的面前,一个是初彭龄参劾巡抚伊桑阿,一个是揭发吏部书吏舜。两个案子直把嘉庆帝气得差点吐出血来。
  伊桑阿在过去任山西巡抚时因斥骂手下,暴虐属员,勒索无厌而被罢官。嘉庆帝对他宽大处理,流放他到伊犁,后来又把他从伊犁召回,亲自接见他。伊桑阿在皇上面前痛哭流涕,说:“奴才若不侮改,猪狗不如。”于是嘉庆帝又让他去贵州做巡抚。
  初彭龄在奏折中说:“伊桑阿市经莅任,便故态复萌,因沿途州县供应不周,即肆口谩骂;州县办差稍不如意即行撤回;又将黔抚衙署全行拆改,添造置房数十间,耗银六千余两,又不发作,以扣缴养廉不足为名,勒令各府帮贴;甚至纵容家人逞威作势,索取属员门包;更有甚者,于石岘之战中,其驻扎铜仁,并未亲赴军营,却诳报上阵歼敌,扫荡逆剿,全境肃清,骗得交补议叙。”
  另一个奏折是劾揭吏部书吏竟然欺蒙上司,私用印信舞弊,愚弄五部堂司乃至侍郎尚书,吏部京兆相争一事,任书吏颠倒是非,变动案例。
  两个奏折,摆在案头,令嘉庆帝恼怒异常,可又觉得无从治起。治军队恐无人任帅,治朝廷,恐朝中无可当大任之人。正在忧愁时,朱珪登殿奏曰:“皇上,如今再不能手软了。军中,虽然可令那些渎职将帅戴罪立功,可是他们确是除贪婪淫乐之外,剩下的只有昏庸无能,如果再对他们放纵,实在于国不利。教匪之乱,绝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且皇上初政刚一年,去岁诛杀和纶笱裕蛎癯瓶欤瞬。缃癯磷腋雌穑拔鄹苤缙钟兴阑腋慈贾疲噬暇豢捎淘ヒ源钇湫纬墒仆废肮撸又醒氲降胤礁檬呛菪恼蔚氖焙蛄恕Ω孟裰锷焙瞳|一样。”
  朱珪的话,说到了嘉庆帝的心坎上,于是道:“朕正要整治中央、地方及军队,可一时黜去如此众多的大吏,新人从何而出?”
  朱珪道:“臣想皇上最担心的是军中帅才,臣保举一人可担此任,此人叫额勒登保,旧属勇将海兰察麾下。胡齐崙挪用军饷馈送于诸将帅,唯独额勒登保拒而不受。其军中运饷之困难,也都由其自行筹办,从无借口为难。近二年来,诸军无不畏缩不前,而唯有额勒登保左突右击,而且从不虚冒功劳。额勒登保不仅是善战的勇将,而且还是廉洁谨慎的官吏,这样的人一定可以做领兵统将的元帅。经略之职交于此人,南方教匪可定矣!——至于中央官员可选贤任能,不拘一格,要善于发现新人;地方大吏,更不足虑也——也不必虑及太多。”
  嘉庆帝此时觉得洪亮吉确有爱君之诚,于是首先下诏释放洪亮吉,决心重新举起剔除积弊、革新国政的大旗。刚好,此时京师大旱连月无雨,皇上多次祷雨未应,哪知皇上赦洪亮吉回籍的诏书刚下,京师即普降大雨,连月之旱,一夕解除。嘉庆帝得此效验,立即大刀阔斧地整顿起来。
  首先处理了军队的一批旧将,诏逮勒保,判斩监候,明亮逮京问罪,永保拟处斩,后诏免斩流放。秦承恩重新处置,与宜绵、庆成等一起皆远戍伊犁,其余贻误军机之大小将官亦俱受惩处。同时授额勒登保经略印信,军队从此开始转人节节胜利。不过勒保明亮又复起用。
  对伊桑阿则立即斩首——这是嘉庆亲政后从快惩处贪赃大吏的第一个案例。
  对吏部书吏舞弊一案,嘉庆帝也毫不留情,吏部尚书书琳宁被革去协办大学士及尚书职务;吏部传郎范建丰、钱钺亦被革职;军机大臣刘权之亦交都察院严加论处,兵部尚书兼顺天府尹戴衢亨亦交都察院议处。同时选年富力强的英和入值军机处。
  嘉庆帝如此痛下决心,大刀阔斧,雷厉风行的整顿,又给国家带来生机。
  额勒登保是满州正黄旗人,在海兰察麾下时,曾讨台湾,远征廓尔喀,每战必策马前冲,争先陷阵。海兰察曾对他说道:“你真是个将才,可惜不识汉字。我有一本满文的兵书,是从汉文译过来的,你熟读以后,他日定会成为名将。”
  额勒登保接过海兰察的书一看,见此书名叫《三国演义》,便日夕揣摩,居然熟练,能出奇制胜。
  如今额勒登保既受了经略印信,果然不负海兰察厚望。他手下有两员汉将,一名叫杨遇春,四川崇庆州人;一名叫杨芳,贵州排厅人。杨遇春以黑旗率众,敌望见即知为杨家军;杨芳好读书,通经史大义,应试不中,于是投笔从戎,来到军中,为杨遇春所拔识。额勒登保阵斩冷天禄,实是二杨的功劳。如今额勒登保授为经略,于是特保举遇春为提督,杨芳为副将,二人得额帅知遇,非常卖力,就是过去的乡勇头目罗恩举、桂函也因额勒登保做了统帅,有功必赏,愿效驱驰。后来,杨遇春、杨芳和德楞泰追逐徐天德,转战陕境,与高海德等相遇,德楞泰乘着大雾,袭击高海德,把他擒住;接着王廷诏被捕;徐天德:樊人杰在均州投水牺牲。
  嘉庆七年,经略大臣和川楚陕诸省总督,都奏称大功勘定。嘉庆帝在京师祭告裕陵,宣示中外,封额勒登保为一等威勇侯,德楞泰一等继勇侯,均世袭罔替,并加太子太保,授御前大臣。勒保封一等伯;明亮封一等男;杨遇春以下诸将,爵秩有差。自此以后,裁汰营兵,遣散乡勇。兵勇无家可归,或归家衣食住所无着落,又加上发放的恩饷,经官吏层层克扣剥削,七折八扣,到了兵勇手里已所剩无已。因此游兵冗勇,又聚众杀官造反,出没为患。复经额、德两将帅东剿西抚,忙了一年,事始大定。
  自教徒肇乱,劳师九载,所用兵费,不下二亿两白银,死毙之教徒,不下数十万,清兵乡勇阵亡多少则无从查考。
  经白莲教起义后,清朝再也无法恢复元气,从此一步一步走向衰亡。
  可是,天下大定,内外官吏又是歌功颂德,极力铺张。嘉庆帝觉得自己功德无及,国家复兴,百姓安居乐业,便渐渐地骄奢起来。
  国家真的就太平了吗?
  嘉庆皇帝01
  01
  祭祖回来,嘉庆正在盘算今晚跟哪位佳丽共度良宵,突然一条人影飞出,刀光如电,直劈嘉庆面门……刺客陈德酷刑难捱,正要招出幕后同党,却又牙关一紧,半截舌头被他自己生生咬断……
  乾隆末造至嘉庆登基,臣吏乱纲,盗贼蜂起,眼见的民不安生。乾隆平治之下的种种隐患,俱备发露,不一而足。亲政后幸在嘉庆性行和淳笃定,左支右细,居然亦能勉强维持大局。如此苦苦经营,振力革弊,竟也大为起色,逐渐四海清平。虽有一些烦事滋扰,却是不足为患。嘉庆八年二月某日,嘉庆自忖:“目前最要紧之处便是尽速平息教匪祸乱,方能安民。依照前日经略大臣德楞泰具奏,余焰渐熄,已不足虑。现残冬已过,正可消歇几日,聊整朝内诸端。”遂赏罚功过,批览疏奏,着实繁忙异常。这日游幸圆明园,嘉庆登临山高水长阁放目远眺,不禁神信心悦。旁侧随臣东阁大学士庆桂见皇上兴致,便乘机奏清道:“圣上摄政以来,纷扰不绝,未得一时安闲。然皇上秉持执定,内外不懈,得以澄清四海荒乱,万民仰福。理应祷天祭祖,慰告皇祖在天之灵,乞请下荫黎庶,确保天下和宁,亦百姓之福也。”嘉庆闻之,正适心意,遂准奏。即定八年二月二十日,欣然筹备规往。
  这天清晨,天气晴朗,微风轻飏。但见官道上族旗飘展,斧钺立,如同牵动一条红尘宽带,径向东陵而去。原来,清室皇族京城肇定之初便在附郊建成两座皇家陵墓,一日东陵,一日西陵,俱各距城二十余里。前薨之帝,皆分而葬之。皇宫距陵墓这般相近,皇上自可就便随来,多加拜祭。然而其实不然。其中原因,自是朝政繁乱,无暇旁顾;再就是顾忌最为重要的一面:皇上亲出必定招摇,凡事却也节缩不得,劳民伤财反而不彰。嗣位之始,即有预见之臣藉乾隆出巡之事向他谏兔,嘉庆深以为是,因此动辄行事,每每格外小心谨慎,三思而行。此番嘉庆谕令一切从简,文武随员仅定亲王绵恩,御前侍卫扎克塔尔,珠尔杭阿等十二人随侍,拨三万名京城护兵,小校开道前往。
  时值冬春交接,乍暖犹寒。道边垂杨抽绿,河堤枯草冒青,一派万物醒苏的气象。又兼平乱以来首次出祭,众从员心畅意爽,春风满面。至于东陵人马喧腾,仪仗庄肃,自有另一番景象,不必细述。直到傍黑时分,一行人马车辇方才意兴未尽,一路迤逦奔回皇城来。然而天之事,大多深蓄已久,偶然突出,出人意料之外。嘉庆一行业已人得内城,不意节外生枝,险些闹出一桩大祸来,着实骇得朝野官员目瞪口呆。
  帝居皇城原为太祖定鼎中原时动工兴建,仿汉代宫阙形式,四面各开一门,内里盘旋多卡,宫殿前拥后簇,加之城墙高厚,固若金汤,因此向可高枕而卧。东门,穿过门城,便是一条青砖官道,穷尽之处,直人一门,即威勇门,飞檐翘瓦,形式宏壮。越过威勇门,峰回路转,竟是一条城内小河,一座双狮桥横卧其上。连接双狮桥,便是肃穆沉壮的神武门了。侍卫们前簇后拥,随同圣驾逶迄而入。两旁卫士皆侧立端肃,不敢稍有懈怠。嘉庆帝坐在黄帷轿内拈须沉吟,甚觉满意。轿子拐过神武门里弄,随即折向顺贞门。这在这半步槛内半步槛外之际,突然从里弄暗壁里迅速闪出一条黑影,手执一点寒光,不顾一切地扑向圣驾。京城步兵统领定亲王绵恩讶然一怔,黑影已从身边疾飞掠过。众侍御、兵卫乍见有人奔来,俱愣怔立定,莫名其妙,及见人影欺近圣驾,几名侍卫不由自主地“呵呵”咋舌不下,居然呆了神,圆睁着两眼,发僵似地忘了动弹。此时电光火石间不容发,定亲王猛一激灵,本能地扑向黑影,随即扯着一只手,死死拖住,那黑影一面狂叫,一面拼命挣扎。定亲王还算神智清明,反应快捷,模模糊糊地听到呼“杀”字,立即意识归位,一迭声高叫“抓刺客!”旋即左臂一麻,竟给黑影挣脱了去。恰在这时身边随员侍卫亦一拥而上,扭将起来,门内光线微微昏昧,但听得踢踏声,喝骂声,混里混沌地夹杂一起,喧嚣如雷。绵恩定睛一看,才辨出固伦额驸、喀尔喀亲王拉旺多尔济等俱在内扭结一团。侍卫等亦大梦初醒,蜂拥而上,七手八脚撸倒刺客,摁住不放。很快喧嚷骤停,唯有地下的刺客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