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老是不进球      更新:2021-04-06 04:36      字数:4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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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煜一句话也没有提到完颜磊的下落──
  赵苏心想,恐怕这个人──早已不在人世了吧。
  不由苦笑──他是深知,这个在自己面前总是温柔而又任性的大孩子,在其它人面前也有过怎样冷酷嗜血的面孔!
  而这时侯,来看泰州──
  煜又在做什幺呢?
  完颜磊和他的一干随从大臣,当然都已经魂归天国了──虽然他是自己唯一的胞兄!但是就如同跟太后之间的冷淡关系一样,和完颜磊之间,煜从来就体会不到什幺叫做手足情深──从小开始,彼此之间就只有提防、暗算、和竞争。
  求得和卓族人帮忙的结果是,──自己迎娶了他们正当妙龄的公主阿满。
  身为一国之君,后宫三千,那里在乎多这幺一个两个?──况且他早已遣使书报太后及京都众多朝臣──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该有贺礼运送过来。
  听说阿满公主美貌如花──虽然对这素昧平生的异族公主毫无感情,但既获良兵,又得佳人,总体来说, 委实算大大美事一件。
  他心下惬然──策划今夜婚宴一完,顶多再耽搁几日,便可回京城会宁了。
  在和卓族的酋长花园里漫步,──这时正是夏天,但这里竟十分幽静凉快。满地的叫不出名字的美丽花朵,开得如火如荼;还有一些中原决见不到的奇异树木和藤萝,──奇怪啊!“明明是西北大漠地带,怎幺反倒象是东南热带风光?”他不知不觉说出了口,──“因为这里是一个天然狭谷,四围有山丛围绕,四时寒气不入,故此温度较四围山地沙漠要高。”
  身后居然有人回答──这声音泠泠如水,清冷而又温柔,听在耳里心里,当真是说不出的受用。
  煜一惊回头──原来是个白衣如雪的神仙般人物──只觉得触目一阵冷气,清气,却想不出任何具体的形容词来加以形容!
  他一下子惊呆了,──直到看见那白衣的人脸上沁出红晕──就象是雪地上晕染开来的花痕──好清冷却又好美丽的人,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射仙人──他才傻傻地问了一句:“你──阿满公主?”
  那人脸上的红晕更明显了,清极亮极的眼睛看着完颜煜,淡淡道:“不,你弄错了!──我是阿满的哥哥塔木!”
  “是!什幺──你是男的?”
  完颜煜差点叫了出来──却见塔木冷冷地看他一眼,转身便消失在树林里。
  煜看着塔木早已消失的背影──却惊觉自己再也无法回复起初的平静心情……
  只觉心里──
  心中猛然如万丈波澜掀开的渴望!──要得到这个人,一定要得到这个人……一定要……
  现在是什幺感觉?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个仿佛大罗神仙般的人,正是自己寻觅许久而不得的那个梦想──那个纯净、清新、一尘不染、仿佛刚刚从天上降到人间、还带着紫微宫里的氤氲露气的梦想……
  这时突然想起赵苏。
  觉得:跟方才这个仿佛冰山雪莲般的人物相比,──赵苏的淡漠跟宁静,似乎总显得有点晦暗……
  回到和卓族人为自己准备的精致华贵的帐篷,听到族人说:“那是我们族的塔木大王子──他可是我们族里的神医和巫师呢!”
  …………
  ──今夜新婚。
  是夜和阿满公主锦帐旖旎,自然也是巫山胜景──但见粉脸红起,涌动千娇;宝髻云欹,涵生百媚……但狂热中,那一直倒影在心底里的清冷是谁──
  夜深了──煜悄悄披衣下床,出了帐篷……踏着一地月色,……到了日间早已觊觎已久的那顶帐篷前……
  与其它王族的华丽的帐篷不同的,朴素而简单的帐篷──和卓族人心性淳朴,从无防人之心──故此夜间睡眠也毫无关门闭户之观念……所以煜就这幺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月光里沉睡的塔木,──神圣的美感……仿佛是被灌输了呼吸和灵魂的一尊至美的雕象。
  煜揭开被子,──触摸到单衣底下那具清冷而温热的肉体……咦,是微微凸出的浑圆──是臀部吧……不自觉地一捏……──“谁?!”
  被猛地惊醒的塔木,借着月光看清楚了俯下身来的煜,并立刻察觉到他企图对自己做什幺事情──在水银也似的光华下,他那雪白得几乎透明般的容颜立刻因震惊、愤怒和羞耻涨成了火红!──看在煜的眼里,仿佛是雪着火了──是纯洁无垢的雪燃烧了起来!
  “你──”
  其它和卓族人的帐篷就在咫尺之遥──算准了塔木是不敢大声叫喊出来的!煜迅速地扑了上去!
  顺手扯开那床碍事的锦被──放任自己高温热情的躯体压上那具清冷波动的肉体,一把攥住塔木挥动的双手,煜狠狠地吻了下去!
  “唔!“──唇齿被粗鲁地吞没,满嘴里满鼻间全是煜的气息,塔木却只敢惊悸地拼命挣扎──他哪里敢叫呢──月光从帐篷的小窗里照进来,那小窗──是任何人从外面一过,便可清清楚楚地看清楚里面所有情形的……
  要是被人发现,那还有什幺脸面跟自尊……
  好歹是一族的王子──
  煜就是估准了塔木这样的心情,所以越发肆无忌惮地──用力啃咬塔木的嘴唇,两人唇齿间满溢的唾液──压在上面的煜当然没事──可是被死死压制住的塔木就差点窒息过去──连喘气都困难,不得不张开嘴,就给了煜的舌头长驱直入的机会,……这样蛮横而狂热的深吻,煜满意地看到身下的人几乎晕厥过去!
  轻微的哧哧的声音──塔木身上的单衣在煜的手里成了粉碎……
  越发用力,压制住塔木瞬间暴长的抗拒!
  喘息着,俯视着身下赤裸的青年……
  在皎洁的月色下,这具看来几乎是庄严而圣洁的躯体呈现出如此令人颤栗的美感……仿佛晶莹的皮肤下的每一个根血管里,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青春和弹力……牢牢地把握住塔木挣扎的双手,煜几乎惊呆了──是如此毫无瑕疵的,仿佛是被灌输了呼吸与灵魂的一尊白玉雕象……
  那如此轻易地撩拨起自己内心欲望的──是什幺?是什幺?
  自己那些妃嫔们的身体也是动人的,却从未体验过这样充满力量的美感……
  而赵苏呢──那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肉体……该怎幺形容呢?──瘦尽棱棱骨……是吧!自己也奇怪,喂了他那幺多山珍海味,怎幺就从来不曾见效过?
  赵苏──苏儿……突然记起有多少个日夜曾这样地唤起一个人的名字──“苏儿”,心胸里突然就有轻微的一疼……仿佛……可是,我们彼此,既从未许诺过什幺,也从未约定过什幺!身为皇帝,新欢旧爱,原是自然之事──况且,我又不是不要他了……
  “……!”
  突然感觉到身下人的猛烈挣扎,原来是塔木趁自己失神,一骨碌想要翻下床去──怎能让他如愿?──刚刚自心头泛起的那个淡漠模糊的影子立即消失,煜以身体和手臂压制住了塔木,带着一点惩罚性的意思──狠狠地再吻下去!
  “唔……!”
  唇齿间,一吻可知的青涩反应,以及在自己身下剧烈抗拒的颤栗躯体,教煜知道这位让自己惊若天人的和卓族王子──确实是从未为任何人开启他冰雪心胸的处子……难道那幺多年来一直沉伏在自己心底的──就是这样的渴望吗?!
  但是已不容他再做理智的分析,头脑和躯体都一口气地热了起来。要这个人,只想把这个清冷透彻般的灵魂牢牢囚锁到自己怀里,关藏到自己心中──仿佛从每一块肌肉每一个毛孔里迸发出来的饥渴使煜几乎冲昏头脑,他再也──不能等了!
  “你……”
  被煜疯狂般的口齿蹂躏得几乎窒息过去,在煜一开释他的嘴唇后,塔木还咳嗽了好几声──当然也是必须压抑着嗓子,咳嗽得好不痛苦──才终于喘过气来,愤怒使他双眼如逢魔般明亮,压着声音,咬牙切齿地道:“完颜煜──啊!”
  突然侵略进体内的手指,使他不由自主地尖叫一声,立刻又惊悸地看那月光葱茏的小窗──紧紧咬住嘴唇,仅以抗拒的内壁的肌肉和拼命的挣扎表示自己的绝不情愿!
  两人在床上好一番扭缠──原来想要制服一个跟自己年龄相若的青年男子竟是这般不容易!煜大是吃力,气喘吁吁,实在是恼怒起来,──以手曲肘,当头便是一下!
  “呜!──”塔木痛叫一声,抵抗立时一滞──煜当机立断,迅速把他翻过身来,毫不留情地侵入塔木体内!
  “啊──”是仿佛野兽受伤般的痛苦嗷叫,意乱情迷的煜,也能感觉到两人结合处,有湿滑液体,汩汩而出!
  此刻充塞在他心中的是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再也难以控制地放任自己的疯狂律动……痛苦和呻吟,太适合身下这个仙子般的人物………一个血腥纠缠的夜晚。
  …………
  次日。
  “怎幺了,不是决定今日跟我回京都吗?”
  本来新婚既毕。原是决定两人今日起程回金国都城会宁──但一早,煜酣睡方起,却听神情焦急的阿满说,必须延迟起程日期。
  煜明明心怀鬼胎,──早知事出何因,却偏装得若无其事,讶然问道:“为什幺?”
  阿满叹道:“因为塔木哥哥病了──他从来不生病的,却偏偏病了,父亲和二哥还有我都很担心呀!──我想等塔木哥哥病好了再走。”
  煜心脏直跳,问:“──什幺病?有没有请医生看?”
  阿满笑道:“瞧你说的什幺话──你不知道塔木哥哥是我们和卓族人里最高明的神医吗?若他都诊断不出来自己的病因,还有什幺人能诊断得出来呢?”
  煜心下稍安,──自觉额头已有汗出。又问:“那他说是什幺病?”
  他虽料定塔木决不会说出自己侵犯他的事实,但多少心里有点忐忑。却见阿满蹙眉道:“唉!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呀!塔木哥哥只说自己有点感冒,可是今早我去看他,却见他连坐都坐不起来,脸色发青,有气无力,声音都破了,简直就是奄奄一息的模样,把我们吓坏了──怎幺可能只是感冒?明明就是病得很严重呀,所以我们才都担心他──会不会是塔木哥哥患了一种连他自己都诊断不出来的怪病?可是这里又没有比他更高明的医生了……煜哥哥,你有没有什幺好法子?”
  煜此时却在想:目前虽然可以保准塔木决不会透露彼此才知的这个秘密,但万一自己携带阿满回京之后,可就难保他会不会告诉他父亲──和卓族的酋长了!万一和卓酋长或者其它和卓族人知道了这件事,那还能饶得了自己──届时非但飞掉了一支强有力的援军,倒结下了一个仇家……和卓族军队强悍,可不是易与之辈!
  他打定了主意──一定得把塔木也带回会宁去……何况,心里真的非常渴望塔木……强烈的意愿,想要把那个纯洁透明的人锁进自己怀里,再不给予他人!──那幺,有什幺方法呢?他冷眼瞥阿满,心道:非得利用这个已经死心塌地的傻公主不可……他知道儿子众多的老酋长对这个唯一的小女儿从来是百依百顺的!
  ………
  “让塔木哥哥去金国作大臣?──那我们两兄妹就能在一起了!太好了!──好,我去告诉父亲!”
  阿满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赶紧去把这主意告诉老酋长……可是半个时辰左右她垂头丧气地回来了:“父亲倒同意了……可是塔木哥哥坚决不同意……”
  ……果然如愿……
  天会十六年。冬。
  离别的时候是寒冬,再次相见的时候也是寒冬。
  这是在预示着什幺吗?
  满天满地的雪。──正独坐窗前,默读经书──是抛撇不下这个红尘世界,所以,那西方的清净光华世界,尽管是那般向往……还是,佛祖,我无资格做你虔诚的弟子……
  不过,如华严经之文心缱绻,便做消闲书看,也颇能度日呢……
  ──“大人……皇上来了。“
  突然听到长安的禀报,甚至没有注意他脸上瞬间的失落──这半年许,主仆两人,日夜相处,寒温互照,竟如家人……只是觉得原本空寂的心灵里,还是倏忽地一热……回来了!
  忍不住扔下书本,──心情略微激动──自己也难诉说此时情怀──是什幺样的情感呢?──倒更似严父跟慈母,倏然闻听到漂泊在外,久无音信的游子一朝来归,半带着嗔怒,半带着怜爱──还心疼他这番去也,该经受了多少外面的风尘……
  不由就也惦记起远在南国的琬,是该如何……还有寄寓空门,早绝音信的锦园。
  出得庭院,已看见大踏步进入视线的完颜煜。
  ──比以往似乎消瘦了。但还是精神饱满。
  ……两人相见,──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什幺。
  “……──……你……你过得好吧?”
  煜讷讷了半天,终究没把那个“苏儿”讷讷出来。
  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作假──都可以谈笑自若──哪怕谎话连篇!──在赵苏面前却不能!也不知是不能,还是实在无法有此般心肠……
  对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