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4 节
作者:理性的思索      更新:2021-04-06 04:08      字数:47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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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一天下来,推广出去的牌子也有百来个子,总还不至于太过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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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六十三章:天下有贼
  到了第二天,平安的牌子总算有商铺挂了出来,锦衣卫那边似乎也没有为难商户们的意思,不愿意买也无人干涉为难,商户之间大多都会走动,就比如比邻五马街的火巷这边有家张记丝绸店的东家就被不少人取笑了。
  张记丝绸店的东家叫张有凌,是苏州那边的人,后来到了京师盘了个铺面便安生在这儿做生意,这几年托了聚宝楼的福,生意也是越做越大。
  其实他们这些开商铺的,如今一个个都发家了,往年的时候生意一潭死水,一般买丝绸的都是些大户人家,生意就只有这么多,运气再好,这钱也是有数的。不过后来因为聚宝楼的出现,再加上驰道修筑之后,不少京郊的人家偶尔也会坐车到京师来逛逛,来了京师自然不免买些东西回去,多多少少带动了一些生意。
  当然,真正让张有凌生意火爆的其实不是靠那些外地人,商贸繁荣之后,京师里不少人都有了营生,人人都有了月薪,有的多,有的少,还有一批譬如律师、帐房以及工坊的一些相关管理人员,这些人收入不差,如今也有了余钱,因此对货物的档次需求也就增高了起来,因此这些人也开始用起了丝绸,消费力也颇为厉害。
  除此之外,一些颇有手艺的工匠因为月薪不低,逢年过节也会扯几匹丝绸回去让家里做件衣衫,赶个时髦。
  只是短短的几年之间,京师对丝绸的需求量一下暴增了数倍。更重要的是,一些成衣铺子对丝绸的需求也是极大,同时也让丝绸的价格节节攀升,甚至一些成衣铺子因为江南那边的货物还没有供上来,居然直接到丝绸铺去收购原料。
  张记丝绸铺因为是老字号,在驻俄京师多少有了些名声,这张有凌的生意自然是火爆到了极点,从前也不过挣个几百两银子。可是上年居然挣了一千九百两纹银,这若是放在两三年前,那肯定是骇人的利润,不过现在也只是在这火巷里勉强算是生意不错而已。
  张有凌之所以引来隔壁几个铺面东家的发笑,问题便出在张记丝绸铺的门脸上,昨日的时候,一个文吏进来极力让他购平安牌子,他一开始也有些动摇。可是那文吏一再保证这是廉国公颁发的,像他这样的铺子,只要买个二等牌子,也即是每月缴纳三十两银子便可以挂上平安牌。
  每月三十两,一年就是近四百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张有凌一开始不肯,可是后来竟是一时糊涂,想到这是财神爷颁发的牌子,买一个也是无妨,他心里这般一想,竟是鬼使神差地拿出了三十两银子来。钱一到了那文吏手里,那文吏立即与他签了一张平安契约,这契约里的内容据说是专门的律师推敲过的,按了手印之后。一个二等七号的木牌子就挂在张记丝绸铺的门脸上了,三十两银子换了一个木牌,同时还换了个木哨子,这文吏嘱咐他,哨子不能离身,也不能随意吹动,若是乱吹可是要停牌的,所谓停牌就是他这三十两银子打了水漂,不过若是真的遇到了事。就立即吹响哨子。无论是任何事都有人替他解决。
  张有凌将木哨子拿到手的时候,这心里头就有点发苦了。他有一种感觉,自个儿好像是被人坑了,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这张有凌对这种事很敏感。
  于是……到了第二日,等大家看了他张记丝绸铺的木牌所发出的嘲弄之后,张有凌顿时脸色有点儿发烫,他原本以为那文吏既是锦衣卫来的人,大家肯定都会买,谁知道人家都回绝了,偏偏自己傻愣傻愣地上了这个当,一年近四百两银子哪,这可是一笔不菲的钱,只是不知这木牌子能不能退掉。
  他今日没有让掌柜和伙计为他看店,也没有出去邀几个相好的朋友去茶肆喝茶,而是独自坐在柜台后头,心神不宁地生着闷气。其他的伙计见他这个样子,自然也不敢触他的霉头,要嘛去店外头招揽生意,要嘛是擦拭一下店铺里的桌椅。
  到了正午的时候,一个伙计拿了张帖子来,说是隔壁的刘东家请他去醉云楼吃酒,张有凌脸色很不好看地拿手指头磕着柜台:“吃?吃什么吃?回去告诉刘东家,就说我病了,他自个儿去吃吧,哎……”说罢叹了口气,随即又开始翻看摆在柜台上的账簿来。
  一中午,张有凌都没有吃东西,以至于店里的伙计又不敢走,只得耗着。到了下午的时候,有个在外头招揽生意的伙计急匆匆的进来,很是惶恐地道:“老爷,王三爷来了,现在正在街头的棺材店……”
  听到王三爷三个字,张有凌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整个人打了个激灵,问这伙计道:“不是月中才来吗?还差两天呢,他来得倒是勤快,你再去望望风。”
  刘三爷是这一带出了名的人物,据说此人在顺天府里有不少的关系,更重要的是,这个人一向好勇斗狠,下头养着一大批的闲人,如今在这火巷一带可是出了名的狠角,他不但经营着一家赌坊,而且还在这火巷一带以收份子钱为生,不过天下都是如此,有人做生意,就有人靠吃人为生,而这刘三爷算是一霸,官府那边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和他有些勾结,据说从前的时候,有人曾不给他份子钱,他当夜便将人家的铺子烧了,最后官府还是不了了之,只说是夜里走了火,从此之后,再也无人敢去得罪这位三爷,都只有乖乖掏银子的份。
  张有凌眼皮儿直跳,怎么这两天坏事总是接踵的来?他不安地看了看账簿,接着外头便听到叫骂声传来,铺子的帘子被人掀开,一个四旬的汉子龙行虎步进来,汉子身后还跟着四五个没正形的跟班,一个个嘻嘻哈哈,牢牢地跟在这汉子后头。
  张有凌哪敢怠慢,连忙绕过柜台给这汉子行礼,口里道:“三爷好。”
  刘三爷横瞪了他一眼,粗大的手掌便狠狠地拍在了柜子上,慢悠悠地道:“张东家,听说你近来的生意做得越发大了?”
  张有凌吓得只有进气没有出气,手里捏了一把的汗,忙道:“托三爷的洪福,生意还算过得去,总算没有饿死,可真要说什么好,那也谈不上,现在买丝绸的人是多了,可很多都是小户人家,不舍得银子,死磨着要压价,哪里能卖出什么好价钱来?”
  这刘三爷自然也没兴趣听他的生意经,拉来一把椅子,龙盘虎踞一般地坐在椅上敲着腿,横着手眯眼看他:“我不和你说这些,你的这些也不必和我来说,这个月的份子钱可准备好了吗?”
  张有凌心里难受得紧,却又不得不带着笑,艰难地道:“准备好了,就等三爷来的,这……这是……”也幸好现在许多人都是银票交易,张有凌的袖子里随身带着不少钱钞,他从袖子里抽出一小沓钱钞来,忙数过了五十两银子的银票要递上去,可是那刘三爷却是看到了他另一只手捏着的钱钞,突然龇牙一笑,却是不去接张有凌递过去的钱钞,冷冷笑道:“且慢,我有笔账要和你算算。”
  张有凌吓得大气不敢出,乖乖地道:“三爷但说无妨。”
  刘三爷冷笑道:“你可知道近来京师里的米价是越来越贵了?这年头,什么都跟着涨价,不说别的,三爷去一趟青楼,那青楼的姑娘翻牌的价钱也都涨了一成,三爷也是要活命的,下头养着这么多兄弟,官府里头还有不少官差要打点,说句实在话,你一个月拿五十两给我,我还得帮你看顾着店子,以免有闲杂人等来寻你的晦气,这每个月的份子钱嘛,只怕要涨一涨。”
  “涨……”张有凌愕然了一下,畏惧地看着刘三爷,好不容易才道:“三爷,我这也是小本买卖。”
  刘三爷浓眉一竖,抱着手冷哼一声,他身后的小厮顿时大喝:“烂了你的狗嘴,敢这样和三爷说话,三爷平日是怎样照顾你的?你这是作死吗?”
  “涨!涨!”张有凌最怕的就是这个阵仗,只得咬牙道:“只是不知涨多少?”
  刘三爷摊开了手,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个数……”
  “七十……”张有凌呆住了,这个数字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他每年的盈余还没两千两,若是按这刘三爷的数目,自己一年到头一半的盈余都凭白送人,要知道,他要打点的可不只是一个刘三爷,有些时候,东厂和顺天府的人也会来,若是真送出去,自己这生意还要不要做?
  “三爷,这……这可不成,五十五,五十五如何?小人做的是小本买卖,三爷多担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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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六十四章:要钱就要你命
  火巷这边出现了几个蓝杉缉事,这些都穿着蓝衫,短装打扮,并没有佩戴武器,只是手里拿着一根戒尺,如今全部放了出来,出现在各条街道。
  缉事们任务其实很简单,就是在各条街道闲逛,每十人划分了一个区域进行巡逻,邻里出现什么口角或者是有人当街殴斗他们是不管的,唯一的任务,就是等待哨声,没有哨声呼唤,便是天塌下来也和他们没有关系。
  火巷附近的缉事小旗叫吴权,是个三十岁上下的汉子,从前在烟花胡同做帮闲,因为为人踏实,肯尽心用命,所以调到了缉事司,今日是他第一次带人巡逻,毕竟是有经验的人,他很快将小队分为了三拨,每拨三四人在这火巷附近,缉事司那边有严格的规定,若是所在的辖区在传出哨声之后所属的缉事不能在半柱香之内赶到,本辖区的小旗将受严惩,所以这吴权一点都不敢怠慢,煞费苦心的做了一番安排。
  至于下头的那些缉事,都是从各地招募来的一些壮汉,这些人都不是京师人,多是在郊县或者是山东那边招募来的,之所以不征募京师的本地人,就是防止本地人身份复杂,邻里亲戚也多,难免会有人情可讲。
  吴权带着三个缉事在巷尾的一处茶棚喝茶,一边和这几个缉事讲述了一些京师的趣闻,这茶棚里的茶都是几文钱的劣茶,胜在能打发时间,吴权正说的有劲的时候,突然,尖锐的哨声骤然传了出来。
  “出事了,哨声是从东北方向来的。”吴权脸色一变,立即站起来,朝几个缉事大呼一声:“走。”
  一行人飞快朝声援处飞奔而去。那哨声又尖啸了几次,随即戛然而止,可是已经足够给吴权等人判断方位了,他们飞快跑到了张记丝绸铺子闯了进去,便看到丝绸铺子已经面目全非,散落的绸缎和桌椅、算盘珠子到处都是,那东家张有凌整个人已是鼻青脸肿,捂着肚子在地上哀嚎,其他几个伙计都是吓得面如土色乖乖的站在店铺的角落大气不敢出。
  刘三爷神气活现的抬腿踩在一个歪了的长条凳上,脸上满是凶狠。恶狠狠的大呼道:“哟呵,原来还有帮手,想不到这火巷子里居然还有人给你姓张的出头?好大的胆子!”
  其他几个他带来的小厮。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吴权带着三个缉事赶来的时候,其他地方巡逻的六七个缉事也已经从其他方位赶过来,这些人毕竟是生手,一见这架势,顿时有点儿害怕。都看向了吴权。
  吴权走上前,其实他心里未尝没有一点不安,这刘三爷可是出了名的泼皮,在京师一带也算是响当当的角色,他带来的这些人也都是亡命之徒,只怕不太好对付。
  他吩咐一声。叫人将东家张有凌扶起,一面朝刘三爷作揖,又悄悄拉来一个人。低声吩咐让这人立即去本地的百户所通报一声。
  “三爷可还记得吴某人吗?”
  吴权上前给刘三爷行了个礼,道:“这铺子是锦衣卫做了保的,三爷手下留情,权且是给锦衣卫一点面子……”
  刘三爷冷笑:“怎么,什么时候锦衣卫也管这种事了?你们要面子倒也容易。可是你们说作保就作保,那我三爷吃什么喝什么。莫非他的份子钱你们出了?”
  这刘三爷听到对方是锦衣卫那边的人,心下也是微微一凛,可是他心里也明白,自己若是说了软话认了输,那么从今以后,他就别想在这里立足了,能在这里收钱的,哪个不是不要命的狠角色,只因为对方报出个名号就屁滚尿流,刘三爷早就不叫三爷了,是以他语气虽然客气了一些,口头上却是寸步不让,随即冷冷笑道:“吴老兄也要见谅,这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