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不落的滑翔翼      更新:2021-03-27 21:27      字数:5226
  拾好一大捆干柴,天色已渐灰暗,她不由加快脚步。
  往回走了半晌,诧异地看见一人挡住了去路。
  身后背着五尺大刀,木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淡的双眸却有一抹流光闪烁。
  “木公子,有事么?”
  他从不离水音左右,如今却一人在此处,若盈隐隐觉得奇怪。
  “木公子?”
  见木风没有理会,她又唤了一声。
  他右手利落地抽出大刀,直直地指向若盈,刀身闪着寒光。
  而后,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
  “我要和你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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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纵使相逢应不识 第二十五章 比试
  水音把鱼翻了翻,香味传来,他吸吸鼻子,掌心往后一伸,道。
  “师兄,把盐巴递过来。”
  伸出的手没有得到回应,他侧过头,愣住了。
  “木公子出去好一会了,”邵殷埠往火堆丢了跟木柴,不经意地抬头张望了一下。“若盈去了有半个时辰,怎么还没回来?”
  “糟糕!”水音猛地跳起来,几步上前揪住邵殷埠的衣襟。“师兄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邵殷埠明显被吓着了,“那个,若盈出去之后,不到一刻钟他也离开了。”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水音喝了一句,快步就要向外奔去。一道墨色的身影瞬间挡在洞口,冰冷的视线扫向他。
  “怎么回事?”
  水音吞吞口水,倒退一步,语气颇有些无奈。
  “风师兄是个武痴,喜欢找剑士比武。本来他想向您,嗯,白公子讨教的,被我阻止了。如今,应该是寻若盈姑娘比试去了。”
  “什么!”邵殷埠大惊失色,“他要寻人比武,在下也可以奉陪,怎么欺负一个姑娘家了!”
  水音横了他一眼,心里感叹那邵殷埠有眼无珠。竟然自以为是地认定那叫若盈的女子,只是平常家的姑娘。
  “师兄的个性沉闷,但又非常固执。若盈姑娘即使不答应,师兄也不会轻易罢手。”她的剑术再好,毕竟太过瘦弱,又是女儿身,师兄那两百斤重的大刀对于她怕是极难应付!
  偷偷瞄了一眼皇甫酃的面色,水音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后面那些话还是不要提了……
  皇甫酃神色不变,淡淡瞥了水音一眼,抬步便走了出去。
  邵殷埠心下担忧不已,急忙跟了出去。
  水音叹息了一声,蹲下身,随手把几条鱼又翻了翻。思及刚才皇甫酃冷若冰霜的一瞥,他不由一颤。希望那位若盈姑娘仍然毫发无损,师兄下手知道轻重……
  他又叹了口气,要师兄在比武时手下留情,怕是不可能的事了……
  待两人赶到附近稀疏的小树林中,已是一片狼籍。林中的树几乎都被齐腰斩断,甚至地上好几处一丈深的裂痕,不难看出,皆是那把巨刀所造成的破坏。
  不远处传来阵阵响声,他们快步走近。
  邵殷埠见若盈险险避过刀锋,下一刀又至身前,急忙就要冲了上去。皇甫酃迅速抬手拦住了他,惹来他一记眼刀。
  “木公子的刀法凛冽,又力大无穷,若盈姑娘怕是支持不了多久!”
  皇甫酃抿唇淡淡一笑,“将近半个时辰,她依旧没有落了下风,不是么?”
  邵殷埠一愣,皱起眉。
  若盈的衣袖裂了个大口子,应是刀风避之不及所至。额上一层薄汗,眉宇间有丝倦意,身上却没有丝毫血迹。又仔细看了看,确是没有伤口,他这才放下心来。
  一旁的皇甫酃观察着战局,微微眯起了双眼。
  每一招若盈都是从刀口擦过,似是没有多少招架之力而急急避开,事实上,木风也未占上风,两人一直僵持着。
  邵殷埠却看得胆战心惊,大刀一会在若盈右手侧边擦过,一会劈向她面门,一会攻向她下盘,招招狠辣,险象环生。若盈却又每每险险避开,让看得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若盈的运气还真好,每一次都避过了……”
  “运气?怎么可能!”
  皇甫酃冷笑道,墨眸闪耀着璀璨的月华。
  她看似每一招都在避开罢了,然,手中的剑总是适时伸出。并不凌厉的剑势,却生生让大刀偏离了方向。
  金瞳闪烁,掩不去眼底的赞赏和笑意。
  把借力打力发挥至如此,若儿果然没有让朕失望……可惜,这般纠缠下去,首先落败的也必是体力不足的她。小家伙接下来会怎么做呢,真让人期待……
  用剑尖再一次挑开砍向她的刀锋,若盈微微喘气。这样下去,最后她只会因为消耗掉所有的力气而落败。虽然她并不在乎输赢,可惜眼前的木公子,根本从未想过要“点到即止”……
  深深吸了口气,只好如此了……
  不再用剑尖挑开大刀,而是用尽全力砍向刀身。一次又一次,若盈的手臂被震得酥麻,仍是不懈地挥剑。
  木风不明所以,面色不变。见若盈手上的动作减慢了几分,不自觉地加快了刀势,力度更甚于之前!
  若盈的身影越加迟缓,气息有些不稳。邵殷埠紧抓身侧的佩剑,随时就要飞奔过去出手帮忙。
  “叮”一声脆响,木风双眉一皱,手里的大刀忽然微微颤动起来。
  随着若盈砍向刀身的次数愈多,大刀颤抖得越加厉害。木风第一次遇到如此状况,心下疑惑,目光不禁追随着若盈的长剑。
  半晌,木风刀势一顿,眼前一花,闪着银光的剑尖已在颈侧!
  “……我输了。”
  他伸出左手,轻抚刀身,眼里含着几分惆怅。
  若盈将剑收回,吁了一口气。
  “木公子,承让了……”
  “在三百招内打赢我的,你是第一个。”
  抬手擦了擦汗,若盈苦笑。她可从来没想过要跟他打的啊……
  邵殷埠见木风默默收起大刀,冷淡地与他擦身而过,走近若盈,低声问道。
  “若盈,刚才你怎么莫名其妙地赢了?”
  她累得索性坐在地上,绯红的小脸满是汗滴,摆摆手一言不发。
  邵殷埠不依不饶,又问了两次,满脸好奇之色。
  “……他的刀竟裂开了,你怎么做到的?”
  皇甫酃俯身轻声问道,黑眸闪过一丝兴味。
  “不停击中刀面,引起刀身颤动……”若盈答得有气无力。
  “最后刀身承受不住,便有了裂痕?”皇甫酃眉一挑,猜测道。
  若盈点点头。
  “竟然有这样的事!若盈,你从何处听来的?”
  邵殷埠习剑数年,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吃了一惊。不过,那木风突然收手,难道是因为发现刀身出现裂痕?
  “听村里一位老者提起过,他铸剑将近五十年了……木公子真的非常爱护那把大刀,不然也不会就此罢手的。”
  邵殷埠不由感叹,“看不出那武痴,倒是很重视他的兵器……”
  “夜了,回去罢。”皇甫酃抬头望了望天色,打断道。
  若盈单手撑着地面,缓缓站起身来。刚才与木风比试,时时警惕,紧绷的弦好不容易松懈下来,身子一下子变得相当乏力。
  “啊!”
  愕然地看着近在眼前的俊颜,若盈无奈地被他抱在怀里。
  “白公子,我还能走的……”
  “就当是若儿你刚刚给我们看了一场精彩的比试,区区小事就不要介怀了。”
  皇甫酃勾起唇角,眉间洋溢着淡淡的笑意。
  邵殷埠悻悻地收回正要伸前的双臂,摸摸鼻子,又被这姓白的抢先一步……
  仿佛听见他的腹诽,墨眸冷冷地扫向他,薄唇微掀。
  “干柴?”
  若盈挣扎了一下,急道。
  “对了,我收拾了不少干柴,本来打算带回去的。半路,遇到木公子……”
  环视了四周,哪里还有柴的踪影?
  邵殷埠见她蹙起眉,连忙说道。
  “不碍事,你们先走,大哥一会拾些干柴回去。”
  若盈尚在犹疑,皇甫酃已经一声不吭地抱着她提步离去。
  “……邵大哥,小心……早回……”
  远远听到若盈的叮嘱,邵殷埠应了一声,转而头痛地望着凌乱不堪的小树林,认命地捡起尚且完整的干柴……
  “回来了?”
  水音在洞口不停张望,见到两人,喜出望外。但当发现若盈被皇甫酃打横抱着怀里,瑟缩了一下,怯怯地问道。
  “若盈姑娘,你,你受伤了?”
  若盈急急摇头,“没有,只是乏力罢了。”
  朝洞内瞥了一眼,“木公子还没有回来吗?”
  “回来了,”水音咬咬唇,担忧地说道。“直盯着大刀,有些闷闷不乐。”
  他猛地抬起头,扯起笑容。
  “没事的,这不是若盈姑娘的错……你们该饿了,鱼烤熟了,快过来吃。”
  三人坐下,水音殷勤地递给若盈一条烤得金黄的鱼。
  若盈道了谢,正要接过,皇甫酃骤然抓住她的小手,笑道。
  “若儿不是讨厌吃鱼么?”
  明亮的双眸眨了眨,她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吃鱼……
  莫名地接过他塞在手上的肉干,瞅了瞅一边吃得香甜的水音。话已至此,不可能再问他要烤鱼了。愤恨地瞪了皇甫酃一眼,用力咬下一大口肉干。
  嗯,这肉干的味道倒是不错……
  待邵殷埠抱着捆干柴回来,听水音说若盈不喜吃鱼,也只是奇怪地望了她一眼。只因腹中空空,拿起烤鱼就狼吞虎咽起来。
  吃了几片肉干,若盈头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不久,枕着包袱,困倦地睡去了。
  皇甫酃慢条斯理地吃完干粮,背对着洞口,在她身侧躺下。
  另外两人食髓知味,愣是把七八条烤鱼全塞进肚子里,吃了个饱。
  打了好几个饱嗝,收拾了一下,两人也睡下了。
  皇甫酃闭上眼,唇边却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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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纵使相逢应不识 第二十六章 玄虚
  第二天一早,若盈醒来,见水音和邵殷埠两人面色发青,唇色发白,眼下淡淡的青影,着实吓了一大跳。
  “你们两个怎么了?”
  话音刚落,只见邵殷埠突然跳起身来,捂着腹部冲出山洞。
  目定口呆地看向水音,却见他虚弱地躺在地上,一头湿汗。一旁的木风半蹲着,用衣袖拭去水音额上的汗珠,淡淡吐了一个字。
  “鱼。”
  “难道……鱼有毒?”若盈诧异地瞥了眼火堆周围的鱼骨,昨晚就他们两人吃了深潭里的鱼,问题便只能出在此处。
  “鱼没有毒,”悠闲地靠着石壁,皇甫酃望着水音跑出去的身影应道。
  “既然鱼没毒,那就是潭水的原因了?”若盈站起身,手握佩剑走出洞外。
  探出身,仔仔细细地查看深潭。走了一圈,在深潭的角落眼尖地见到被挡住的数十棵小灌木。将近四尺高,羽毛状的叶子,根部均在潭水之下。
  若盈皱起眉,想起昨晚白公子奇怪的举动,转头问向跟在身后的人。
  “你早就知道潭边长了那灌木?”
  皇甫酃抬手轻抚墨发,微微一笑。
  “他抓鱼的时候,我见到水面飘了几片树叶,顺着潭水流动的方向,不难发现。”
  她叹了口气,“你是故意的?”
  故意不告诉他们两个,那灌木的根部会让人腹泻不止。尤其潭虽深,却小,数十棵的灌木根部都在潭水中,潭里的鱼又怎会没有沾上药效?
  “这怎能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他们贪吃。”
  皇甫酃答得漫不经心,这神山里的东西是能随便吃的么……
  见邵殷埠一脸死灰地挪回山洞,水音倚着木风,看似虚脱。若盈无奈地摇摇头,四周围寻了一番,摘下一些药草,拿回洞里。
  没办法碾碎和泡水,她只能让两人把草药放入口中,咬碎才吞下。
  直到晌午,两人的腹泻才止住了,全身无力地倒在地上,面无血色。
  “白公子,在下得罪你了么?为何如此作弄我们?”
  休息了半晌,邵殷埠侧过头,虚弱地问道。
  水音也是一脸敢怒不敢言,窝在木风的怀里,拳头捏得发白。
  “作弄?言重了。你们没问,我也就没说而已。若果得罪了我……”你们以为颈上人头还能保住么?
  冰冷的视线扫过,邵殷埠一时语塞,水音则是摸了摸脖子,欲哭无泪。宁可得罪所有人,不能得罪他啊……
  感觉到气氛有些僵,若盈忙苦笑着出来打圆场。
  “这个,两个时辰之后再吃几片草药,该是无碍的了。我和白公子去四周查探一下,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