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节
作者:套牢      更新:2021-03-27 21:12      字数:4866
  我的音调变得酸溜溜的:“是的,因为吸血鬼的睡衣晚会是安全意识至高的行为。”
  爱丽丝大笑起来,“我会给你修脚,修指甲等等。”她答应我。
  那倒不坏,除了我是被迫的。埃斯梅买回来意大利食品——这可是好东西,她赶到天使港买的——而爱丽丝也准备了我最喜欢的电影。就连罗莎莉在家,也静静地待在幕后。爱丽丝的确要求给我修脚,但是我怀疑她是不是从某个目录上找来的——或许她编辑了某些东西来避免看糟糕透顶的情景剧。
  “你想熬夜到多晚?”当我的脚指头闪烁着血红色时她问我,她的热情根本不受我情绪的影响。
  “我不想熬夜,我早上还要上学呢。”
  她撅起嘴巴。
  “那么,我应该睡在哪里呢?”我用眼睛打量着睡椅,有些短,“难道你不能在我家里监视我吗?”
  “那会像什么样的睡衣晚会啊?”爱丽丝恼怒地摇着头,“你睡在爱德华的房间。”
  我叹了叹气,他的黑色皮沙发的确要比这个长一些。实际上,他房间里的金色地毯很可能也够厚,足以使睡在地板上的难受滋味减少一半。
  “至少,能让我回家拿些东西吗?”
  她笑了起来,露出牙齿:“已经办好了。”
  “我被允许用你的电话吗?”
  “查理知道你在哪里。”
  “我不打算打给查理,”我皱起眉头,“很显然,我要取消一些计划。”
  “噢,”她斟酌道,“我对此不确定。”
  “爱丽丝!”我大声地呜咽道,“好不好嘛!”
  “好的,好的,”她说道,飞也似的离开了房间,不到半秒钟又回来了,手里拿着手机,“他并没有特意禁止这……”她递给我的时候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拨通了雅各布的电话,希望他今天晚上没有和朋友们出去巡逻。幸运眷顾于我——是雅各布接的电话:“哈罗?”
  “嘿,杰克,是我。”爱丽丝眼中毫无表情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转身朝沙发走去,一屁股坐在罗莎莉和埃斯梅之间。
  “嗨,贝拉,”雅各布说道,突然间变得谨慎起来,“有事吗?”
  第50节:暮光之城·月食(49)
  “没什么好事,我星期六没办法去了。”
  沉默了片刻,“愚蠢的吸血鬼,”他最后嘟哝道,“我以为他不在。难道他不在的时候你就不能过自己的生活吗?或者他把你锁在棺材里了?”
  我大笑起来。
  “我可不认为这很好笑。”
  “我笑只是因为你就在电话机那头,”我告诉他,“但是他这个星期六在这儿,所以没关系。”
  “那么,他会在福克斯进食啰?”雅各布尖刻地反问。
  “不是,”我不想让自己被他惹烦了,我的愤怒并不比他少,“他动身很早。”
  “噢,好吧,嘿,那么,现在过来,”他突然热情地说道,“现在没那么晚,或者我来查理家。”
  “我也希望这样,但是我不在查理家,”我酸溜溜地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被囚禁了。”
  他逐渐领会到我的意思之后沉默了,接着他咆哮道:“我们会过来接你的。”他干巴巴地说道,自然而然地用了复数“我们”。
  我脊背上一阵战栗,但是我语气轻松,打趣地回答道:“很有诱惑力啊,我一直饱受折磨——爱丽丝给我涂了脚指甲油。”
  “我是认真的。”
  “不要这样,他们只是想要保护我。”
  他又咆哮起来。
  “我知道这很愚蠢,但是他们用心良苦,出发点是好的。”
  “他们的心!”他极力挖苦说。
  “星期六的事情真抱歉,”我道歉道,“我要就寝了。”——睡椅,我在心里纠正道——“不过我很快就会再给你打电话的。”
  “你确定他们会让你打吗?”他语气严厉地问道。
  “并不完全确定,”我叹了叹气,“晚安,杰克。”
  “回见。”
  爱丽丝突然来到我身边,伸出手要电话,但是我已经开始拨号了,她看见了我拨的电话号码。
  “我认为他不会把手机带在身上。”她说。
  “我会给他留言的。”
  电话铃响了四下,接着是嘟嘟的声音。没有接电话的声音。
  “你有麻烦了,”我慢条斯理地说,强调每个词,“大大的麻烦。生气的大灰熊们会很驯服地出现在你家门口,等着你呢。”
  我啪的一声关掉手机,把它放在爱丽丝伸过来的手里:“我打完了。”
  她露齿一笑:“这种人质游戏倒是很好玩。”
  “我现在打算睡觉了。”我大声说道,径直朝楼梯走去。爱丽丝紧随其后。
  “爱丽丝,”我叹了叹气,“我不会溜出去的,要是我这么计划你会知道的,要是我企图这么做,你也会抓住我的。”
  “我只是打算告诉你,你的东西在哪里。”她满脸天真地说。
  爱德华的房间在三楼走廊的尽头,哪怕这座大房子不像现在这么熟悉,也很难弄错。但是当我打开灯,我迷惑不解地停在那里,我走错了房间吗?
  爱丽丝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是同一个房间,我很快就认出来了,不过这些家具是重新摆放的。睡椅靠在北面的墙上,立体音响顶着巨大的CD架——以留出空间摆放那张巨大无比的床,它占据了房间的中央。
  南面的玻璃墙像镜子一样反射着夜景,使其看起来令人不舒服的感觉增加了一倍。
  不过一切都很协调。床罩是纯金色的,比墙壁的颜色要浅一些,床框是黑色的,由锻铁制成,上面镶嵌着精美绝伦的图案。雕刻的金属玫瑰像葡萄藤一样绕着高高的床柱攀爬上去,形成一个像亭子一样的蕾丝华盖。我的睡衣整齐地叠在一起放在床脚,化妆包放在另一侧。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语无伦次地问道。
  “你不是真的以为他会让你睡在睡椅上,是不是?”
  我含混不清地咕哝着,僵硬地走过去一把从床上拉下我的东西。
  “我回避一下,”爱丽丝大笑起来,“明天早上见。”
  刷完牙,换好睡衣之后,我从大床上一把拉下一个蓬松的皮枕头,把金色的床罩拖到睡椅上。我知道我现在很傻,但是我才不在乎。用保时捷贿赂,家里没人会睡在上面的国王的御用床——这简直让人烦躁透顶。我关掉灯,蜷缩在沙发里,不知道我是否会太恼火而不能入睡。
  第51节:暮光之城·月食(50)
  在黑暗中,玻璃墙不再是黑色的镜子,令房间有两个那么大了。月光照亮了窗外的云朵,我调整视线的时候能看见散播开来的光照亮了树梢,河面上波光粼粼。我注视着这银色的光,等待着我的眼皮沉重起来。
  一个轻轻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什么事,爱丽丝?”我嘘声问道。我采取防御的态度,想象着当她看见我凑合着躺在这张“床”上感到好笑的样子。
  “是我,”罗莎莉轻轻地说道,她把门推开到足够大,我已经能看见银色的光芒在她完美无瑕的脸上闪耀,“我能进来吗?”
  不幸的结局
  罗莎莉在门口犹豫了片刻,她惊艳绝伦的脸上流露出不确定的表情。
  “当然可以,”我回答道,音量因为惊讶提高了八度,“请进。”
  我坐起身来,挪到沙发的另一端给她腾地方。我的胃紧张得一阵痉挛,因为这个不喜欢我的卡伦默默地朝我走过来,在空位上坐了下来。我努力想要弄明白她为什么想要见我,但是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介意和我说一会儿话吗?”她问道,“我没吵醒你或打扰你吧,有没有?”她的眼睛在扯掉床罩的床上和我的睡椅之间来回扫视了一下。
  “没有,我本来就醒着,当然,我们可以说会儿话。”我不知道她是否能像我听得那么清楚一样听见我声音中的警觉。
  她轻轻地大笑起来,听起来像银铃在合唱,“他让你一个人独处的时候稀罕得很,”她说,“我猜我最好最大限度地利用这个机会。”
  她有些什么不能当着爱德华的面说呢?我的手在床罩边缘揉来揉去。
  “请别觉得我讨厌至极,令人害怕,”罗莎莉说,她的声音很温柔,几乎是在祈求,她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说话的时候低着头看着它们,“我肯定过去我伤害你的感情够多的了,而我不想再这样做了。”
  “别担心,罗莎莉。我感觉很好,怎么啦?”
  她又笑了起来,听起来尴尬得有些奇怪:“我想要告诉你为什么我觉得你应该继续做人类——要是我是你的话,为什么我会继续做人类。”
  “哦。”
  她因为我震惊的语气微微一笑,接着又叹气:“爱德华有没有告诉你什么导致这样的结果?”她问,用手指向自己光彩照人,永生不死的身体。
  我慢慢地点了点头,突然忧郁起来:“他说和我上次在天使港遇到的事情很相似,只是当时没有人来救你。”想起那一幕就令我心惊胆战。
  “他真的就告诉你这些吗?”她问道。
  “是的,”我说,语调由于迷惑不解显得苍白而空洞,“还有更多吗?”
  她抬头看着我,微笑起来。这个表情严厉而刻薄——但是仍然美得令人赞叹。
  “是的,”她说,“还有更多呢。”
  她望着窗外时,我等待着她娓娓道来,她似乎正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贝拉?没有皆大欢喜的结局——但是我们当中谁又有呢?如果我们的结局都很圆满,我们大家现在都会在坟墓里了。”
  我点点头,尽管她尖锐的语气令人害怕。
  “我曾经生活在一个不同于你现在所生活的世界,贝拉,那时候我的人类世界比现在简单得多。那是在一九三三年,我十八岁,而且长得很漂亮,我的生活十全十美。”
  她凝视着窗外银色的云团,思绪飘向遥远的地方。“我的父母是彻头彻尾的中产阶级,我父亲在银行有份稳定的工作,还有我现在才意识到的他引以为傲的事——他把自己的富裕生活当成是对天赋与辛勤工作的回报,而不是承认其中也有运气的成分。那时候我也认为理所当然。在我家好像大萧条①只不过是令人烦恼的流言飞语一样。当然我也看见过穷苦的人们,那些不是那么幸运的人。我的父亲给我留下的印象是他们的麻烦是自己找来的。
  “我母亲的工作就是操持家务——照顾我和两个弟弟——使房屋一尘不染,一切井然有序。显然我不仅是她最优先考虑的对象,也是她最喜欢的。那时候我并不完全明白,但是我一直模糊地意识到我的父母对他们已经拥有的并不满足,哪怕他们已经比大多数人拥有的都要多得多。他们还想要更多,他们的社会野心——想方设法挤进上流社会的人,我猜你会这样称呼他们。我的美丽对他们像是一种恩赐,他们认为美丽具有更多的潜力,比我看见的要多得多。
  第52节:暮光之城·月食(51)
  “他们毫不满足,但是我很心满意足。成为我自己——成为罗莎莉·黑尔令我感到兴奋不已。男人们的目光追随着我的步伐,从我十二岁那年就开始这样了,我为此感到高兴万分。当我的女性朋友们触碰一下我的头发都要发出叹息之声的时候,我也会感到欣喜若狂。我母亲为我感到自豪,我父亲喜欢给我买漂亮的衣服,这都让我备感幸福。
  “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似乎也没什么阻止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想要被人宠爱,被人呵护。我想要有一场盛大的、到处都是鲜花的婚礼,所有人都注视着我搀扶着父亲的胳膊走在红毯上,认为我是他们见过的最美丽的新娘。羡慕对我而言就像空气一样,贝拉。我很愚蠢,也很肤浅,但是我很满足。”她微笑着,对自己的评判逗乐了。
  “我父母对我的影响如此之大,我只想要富足的物质生活。我想要一座大房子,里面摆放着典雅的家具和装饰,由别人来整理打扫,有一个现代化的厨房,由别人为我们烹饪。正如我所言,我很肤浅。年轻,而且非常肤浅,我找不到任何我得不到这些东西的理由。
  “我还想要几样更有意义的东西,特别是其中一个。我最亲密的朋友是一个名叫维拉的女孩,她很早就结婚了,当时只有十七岁。她嫁给了一个我父母绝对不会考虑的男人——一个木匠。一年后她生了一个儿子,他是个漂亮的小男孩,有一对酒窝,长着一头乌黑的鬈发。在我的整个人生中,这是第一次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