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节
作者:      更新:2021-03-27 20:54      字数:4792
  紧紧地捏着那卷录影带,我将里面的磁带都给抽出来,又用剪刀细细地剪碎,剪得很仔细,我小学时上手工课都没有这做个仔细,不止剪,我还烧,家里没有烟灰缸,索性就找了个碗,把东西放碗里烧——
  我一边捏着鼻子,一边还用筷子拨来拨去的,生怕还有残留着的。
  “你搞什么东西呢?”王嫩嫩捂着鼻子出来,见我在烧东西,她一脸的嫌弃,“大姐,你好歹得开开窗子行不行的,这样简直要人命好不好?”
  我赔笑,“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我烧完了,就去开窗子通风,再睡个午觉,然后再去上班。
  虽说我觉得周作活该,上班还是免不了想起他发烧这件事,想打电话嘛,又觉得实在不应该,这事儿呢,不应该由我主动的,明明是他的错,再由我主动,好像有点跌份——又想想嘛,这种男女之间的事,其实算不得跌份。
  就这么纠结着的,我每次拿起电话总是放下,幸好办公室只有我一人,没有别人,小姑娘还在前面做登记呢,临下班之前,小姑娘拿着登记簿回来了,一脸疲累的,我让她先走,我再坐着等一会儿。
  谁知道,五点到的时候,外边竟然下起雨来,让人措手不及。
  我压根儿就没带伞,这时候傻眼地站在指导站外边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头疼是必须的,还想着是带搭同事的便车回家,还是找同事借顶伞自己走回家,就看到门口进来一辆车,那车我太眼熟了,就是周作的车子,黑色的,还是卡宴,我坐过无数次的车——
  我的眼睛有些热,不知道是在这样的天气里见到这熟悉的车,还是我心里头为了这时候的、这时候的“温暖”而觉得感动,都说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其实我发现我自己在这个雨天里把这个更加的扩大化,就算是一丁点的热度,都能把融化了般。
  想想他也没错,他不想叫我晓得我亲爸秦百年居然能拿那个东西威胁,任何人都会伤心的,毕竟那是自己亲爸,我总归在一次次的伤害中才晓得我们没有父女缘,周作还想替我瞒着,我想我不知道的,我能接受的。
  真的,得直面自己的人生。
  而周作永远是跨不过去的坎,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走向车子,车门一开,前面的司机撑着雨伞下来接我,没让我淋湿一点儿。
  车里没有周作,只有前面的司机。
  我坐着车里,仿佛能闻到周作的味道,独属于他的、能让我安心的味道,静静地靠在车里,我闭上眼睛想象他在身边的日子,那时候的我,刚让秦百年毁了工作,而满心烦躁的被迫来到他的身边,无时无刻不想着早早地离他远远的,最好是不相见,谁曾想,我现在却是心甘情愿了。
  是的,心甘情愿,再多的想法,也抵不过心甘情愿。
  我与他,已经是扯不开。
  只是——
  我想跟他掰扯掰扯,他到底还敢不敢不同我商量,就自己一个人把事情给弄好了,别的事,我不掺合,但是像这样子摆出为我好的态度,却让我伤心的事不能再发生,这是必须的,也是惟一的要求。
  我下定决心跟他谈谈,嗯,谈谈。
  到周作的别墅时,雨已经小了,如柳絮般在空中飘来飘去,似有别样的浪漫情形,我还记得我十八岁那年,也就是这样的天气里,自以为多愁善感地走在雨中,他的车子刚好经过我身边,却是停了下来——
  亲切叫我上车呢。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包藏着什么样的“祸心”呢。
  我难得又再领略一回十八岁时走在雨中的滋味,心情早就回不去,也少了那种做作的姿态,我终究学不来十八岁的心态,现在的我,尽管身上有诸多缺点,还是有一个肯为我着想的人,虽然他有时候会走极端,我想这得需要时间去克服。
  进得门时,我的头发微微覆上一层淡淡的水气,没有湿透,也就手一摸,有些湿意,就是身上的衣服,也将将外面的一丝丝水气,并没有从衣服外层湿进去,一点都没有,都是隔绝在外头——
  大门虚掩,我轻轻一推,就将门推开了,里面的年轻男人正捧着东西要往楼上走,听到门开的声音,他转了头过来,见是我,眼神没有流露出惊愕,反倒是停下脚步,两手端着的东西,朝我的方向递了过来。
  “喏,这是我煮的,你端上去,让老头子喝一点,他嘛,下午医生看过了,好一点儿了,你别气他,好好地让他把这些喝了,我可是精心煮的。”他说得坦然,仿佛我天天出现在这里。
  我没有拒绝,伸手接过,有些重,但还好,是粥,不是太浓稠的粥,也不是太稀薄,我不由得看向周弟弟,没想到他的粥看上去煮得还真不错,估计是眼神里的意外让他有些“受伤”——
  “这小事一桩,你可别吓着了。”他口气还挺大。
  我没由来得的觉得挺好的,至少我以后不用担心会处不来,虽说结婚是两个人的事,但相处起来其实是两家人的事,我嘛,以后就没有家人了,而周作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了,我得把当他们家人,以前从来没有这么个想法,现在有了。
  我端着托盘上楼,周作的房门虚掩着——隐隐地从里面传来声音,不是他的声音,而更像是时事新闻,播音员的声音字正腔圆。
  “烧退了没有?”我用脚踢开门,并没有很重的那种,端着托盘直直地走了进去,将东西放在他的床头柜上,人就要侧身坐在床沿,伸手就去碰他的额头——
  他愣愣地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烧还没退的缘故,眼神有些发直。
  我的手就要碰到他的额头,他却是不动,就看着我——让我多少有些难为情,伸出去的手就缩了回去,按捺着心里的急躁,再问了一句,“烧还没退?”
  他似乎反应有些迟钝,就张着眼睛看我,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
  我索性直接以手贴向他的额头,觉得有些烫,但比起中午那种烫,还是感觉稍稍地降了一点,床头柜上还放着一些药,还有个水杯,水杯里还残留着一点点水,像是吃药时用过的水。
  “白白?”
  我想把药整理一下,却听到他叫我。
  声音有些迟疑,看我的目光顿时成了惊喜,一见我对上他的目光,他稍稍地移开视线,甚至于也是不动声色地侧过脸,双手往被子里放,“你怎么又来了?”
  “你不想我来?”我直白地问他,盯着他的侧脸,“你要是说一个‘不’字,我现在就走人,你也别想以后再见我的——”
  “别、别……”他立即回过头来,焦急地想要抓住我的手,“我不是故意的,那件事,那件事,我不故意的,真的,我想着、想着……”
  他想解释,——我打断他,“以后还这么干?”
  “不会。”他应该不解释了,回答的很干脆,“我会同你商量的,会同你商量的。”
  “神经病。”我忍不住啐他,冷着一张脸,指指粥,“自己喝点,你儿子给你做的。”
  他没去碰,就眼睛盯着那个托盘上的东西,连伸手都没有。
  “没胃口?”我理所当然的问。
  他摇头,就是不从床里起来。
  不是没胃口,又不起来?
  我瞪着他,“你想干嘛呀?”
  他这会儿到是坐了起来,用手指指他的嘴,“你喂我吧?”
  都一把年纪了,还得我喂他?把他自己当成三岁小孩子了吗?
  我偏不,无视他的要求,“自己喝。”
  他索性再躺了回去,跟挺尸似的,就是不动,两眼就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也不知道脑袋在想些什么东西。
  我……
  都说神经病不好惹,还真的没错。
  尤其是他这样的,“重度患者”,更是难以戳到他的G点——
  他就是不喝,一动不动的,叫我真是对他没办法,原本还想着怎么把他给纠正过来,才发现这个人真是主意坚定,叫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只得真随了他的心愿,真喂给他喝粥。
  但是依旧冷着一张脸,冷眼看着他喝粥,喝了大半碗。
  “我下去了。”我看着他好像要睡的样子,就拿起托盘要下楼——
  手臂到是被扯住,刚好是看上去要睡的人,他张开眼睛瞅着我,薄唇动了动,“你要回去了?”
  “我还没吃饭,我下楼去煮点东西吃吃。”我简单解释。
  他却是要起来,手按着床,——我顿时皱起眉头,质问他,“你这是要干嘛?”
  他疑惑地看着我,“我给你做饭呀。”
  理所当然的语气,叫我差点抚额,当我是生活不能自理的白痴不成?“做你个大头啦?”我忍不住要骂他,可到嘴边的话又没骂出来,就浅浅的一句了事,想了想,又觉得不甘心,“你就不能安安分分地躺着,万一烧又高了,你想让自己给烧成白痴?”
  “我做的比较好吃——”他视线盯着我,不肯移开半分。
  这让我有些“恼羞成怒”,“我自己吃,不会毒死自己的。”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闻言,他低下头,声音有些轻,“我只是想给你做饭吃,都好久没给你做饭了。”
  我一听,又涌上一点愧疚,思及他对我的好,确实是丝丝入扣,将我宠得无边际,我咬咬牙,怒眼瞪他,“你能不能安分点?都烧成这样子,还给我做饭,是嫌自己身体太好了,想早点见阎王?”
  “哪里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他还反驳我。
  我微抬下巴,“要不你下地试试?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瞳孔微一缩,微微起来的上半身,跟着慢慢地躺了回去。
  算是默认了我的话?
  我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才走下楼,厨房里还有些粥,我也就喝了点,没放别的什么材料,也就普通的白粥,就着桌上的几个小菜,我还吃得挺香,吃完了,还把碗筷都收拾着洗了。
  这别墅里也就我跟周作两个人,再没有别人。
  我回到楼上的时候,周作还没睡,他正微仰着脖子,准备吞药片,我伸手给他递了水过去,他眼里的喜色怎么也掩饰不住,很快地将药片放入嘴里,再适时地喝口水,喉咙间一动,药片已经咽了下去。
  “好点没?”我问他。
  他摇摇头,“没。”
  “那我叫医生过来再看看?”我“殷勤”地问他。
  他立即更摇头,“不、不用。”
  “我还是叫医生吧?”我更“殷勤”地建议。
  他连忙回答,“好多了,好多了,你不用叫医生。”
  “噗——”我忍不住笑出声。
  他顿时变了脸,脸色暗了下来——
  显得有些冷。
  可能以前我怕他,现在嘛,觉得他就是个纸老虎,一点都不需要怕。
  “病了,就看医生,有什么的,你还怕这个?”我再打趣他,忍不住地想要打趣他,想着他这个小毛病还真让我添了几分乐趣,“你不会是怕看医生吧,都这么个……”
  眼看着他的脸越来越黑,我还是适时地止住了话尾,没再说得太直白了。
  “我、没、怕。”
  他说得很冷静。
  可从他的眼神看出来,他有些克制。
  “你不怕的,我知道的,知道的,不是怕,我知道的。”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一点都不认为是真的,“吃了药,再睡一觉会好得快些。”
  “我真没怕看医生——”
  听听,这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哎哟喂哎,真是拿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是,你不怕,是的,你不怕。”我再一次附和他,声音的笑意而且没有掩饰。
  “我真没怕!”
  “……”
  我对他挺无语的,这有什么好争论的,就算是怕,我也不会取笑他。
  但是他这个样子只有我知道,是的,只有我知道,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周作,那是我心底最美好的画面,永远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周作,对,就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周作,他把心送到我的面前,完全的,赤诚的,热血的,甚至是纵容的,我不得不说这是上天给最好的礼物,让我拥有这个男人,而且是一辈子拥有这个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就像每一本结束的时候我都会说谢谢大家陪到我最后;而这一本也一样;谢谢同学们陪我走到这书的结局 ;我心中并不太满意;有过很多的想法;但最终没能实现;不得不说这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希望下一本;我会更好;谢谢同学们支持!!我会努力的。
  ☆、第79章 总番
  婚后三年;秦白白终于怀孕了。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希望有孩子的;虽说周作说那药怎么、怎么好的,但她还是不太敢相信的,多年前医生的诊断放在那里呢,可真的怀了;她确实是不敢置信的,呃,她一摸眼睛,才晓得自己是哭了。
  不是怕怀孕了;才哭的,是高兴了才哭了。
  她的生活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