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节
作者:知恩报恩      更新:2021-03-27 20:52      字数:4948
  瘢路鹨煌芬笆蓿鹱乓牧榛甓妓核橐话恪?br />
  “林队,到了。”
  车子停了下来,林准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拢到了心底,他抬手揉了一下鼻梁,将视线放到车子外面。
  这是一处平常的路口,三条岔路口分别通往三个方向。
  唐威特意带走的窃听器被林准第一时间抓到了手里,但或许是贺铭带走唐威的车上有什么屏蔽信号的机器,林准这边并不能收到什么清楚的声音,而且窃听器没有多久就超出了可窃听的范围,这不仅仅意味着贺铭已经离开了很远,同时也从另一方面宣告了唐威获救可能性的降低。
  林准无法形容那一时刻自己的心情,准确的说,那一刻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情绪他已经感受不到了。意识空白了一段时间,很短也好像很长,他不记得自己在那段时间里都做了什么,但那之后他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那仅有的,唐威最后留下的一卷噪声严重的窃听录音上。
  枪手一遍遍的整理着,林准也跟着一遍遍的听着,有风声,有鸣笛声,还有人声,但是没有唐威的声音,也没有贺铭的声音。
  他中途停了两次车,林准靠着录音带上模糊的背景宣传声得到了他行进的路线,但也仅仅是能追到如今这个分叉口而已。
  出了b市的南入口,三条路口,三个方向,林准揉了一下眉心,展开了手上的地图,一手拨通了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接了起来,抖叔的声音听起来疲惫却满是兴奋。
  “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查到那个女人的身份了?”林准的声音微微拔高了一点。
  “不止,我想我挖到了贺铭的真实身份和他连环作案的第一个受害人……这个人的犯罪时间可能要比我们推测的要早的多。资料我已经发送到你的邮箱里了……糖糖,一定会找回来的,我们相信你,相信糖糖也一样。”
  林准没有说话,嘴唇却微微抿了起来。他当然知道他的糖糖会相信他,等待他的到来,可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让他觉得心痛难当。
  不动声色的整理了一下情绪,林准快速的拿过随行电脑,点开了抖叔的邮件。良久之后,他的双眼微微眯了一下,将一边的地图拿过来了看了一会儿后,用红笔做了个标记。
  “他在这里。”
  开车的枪手回过头,仔细的辨认了一下地图上的位置:“s市?这个距离可不近。”
  林准抿了下唇,将手中的电脑转向枪手:“更确切的说是s市下属的长河县。”
  顿了顿,林准的声音不由低沉了下来:“照片里的那个女人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之后他绑架的每一个人都是她的替代品,他把她们调教成他所希望的模样,最终带着她们‘回家’。”
  枪手闻言怔了一下,随即将目光落到电脑屏幕上一个*岁的少年照片上,尽管轮廓已经张开,但从五官上不难分辨出这个孩子应该就是小时候的贺铭。
  枪手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林准曾经说过的话。如果变态分两种的话,那么只有先天和后天的区别。有些人是因为环境和经历的扭曲而让自己的人格发生了改变,而有些人则天生就是个疯子。
  枪手不知道贺铭是不是,但一个孩子却有着如此冷漠的眼睛,让人觉得惊讶的同时也禁不住脊背发凉。然而,后面抖叔整理出来的资料却远比贺铭那冷漠的眼更让人觉得惊惧。
  贺铭,或者该叫他“齐勇”才对,九岁的时候失踪,从此音讯全无。而在他失踪前,父母被人仇杀惨死家中,一个多月之后才被周围的邻居发现不对报了案。在那之前齐勇一直不声不响的照常住在那个染满了鲜血的房子里,和两具死相惨烈的尸体生活着。显然,这已经不是心理素质过硬的范畴了。
  可以想象这样的事会在齐勇所在的那个小县城造成怎样的影响,之后的半年齐勇一直处于无人监管的状态。厌恶,畏惧,排挤,直到齐勇失踪了将近半年后才有人报案。
  说是失踪,但到底该定性为“拐卖”还是“出走”却还有待商榷。他们在那个废旧工厂里找到的照片里的女人正是当年带走他的人,有过拐卖和卖淫的案底,但意外的是,当年她“拐走”了齐勇,却并没有立刻卖掉他,而是给他换了个名字,带着他生活了三年的时间,之后这个女人莫名失踪,而贺铭也辗转被送到了福利院,被一个又一个的人家收养,直到他十五岁时突然失去踪迹。
  那个女人叫贺蕊,当时和贺铭登记的关系正是姐弟,两人居住了三年的地方正是长河县。
  第74章 迷茫坚定
  长河县。
  林准在地图上点了点,抖叔送来的资料上,贺蕊的外婆正是长河县人,贺蕊的父母离异,小时候很可能是由她的外婆看护长大的,她会来这里,并不奇怪,但带着贺铭一起就有那么些古怪了。
  “胡一一,给我查一下贺蕊外婆家那边的亲戚关系,看有没有一个少年夭折的,曾经在长河县生活过一段时间的男孩。”
  挂断了电话,林准一边敲着膝盖,一边在心底里摸索两人的关系。
  贺蕊当年的失踪很可能是和贺铭有关,甚至这可能就是他犯罪的开始。从贺铭之后选择的对象来看,这些人很可能是被他当做了贺蕊。他绑架她们,却并不很快杀掉她们,甚至很可能带着她们回到了长河县并且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才杀掉了她们。
  时间差不多都是一年。
  一年。
  林准神色一动,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电话那头抖叔的消息让他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喂,林队,我刚查了,有一个她舅舅家的男孩儿,因为先天性心脏病需要静养,曾经被送到乡下和贺蕊的外婆生活过一段时间,那孩子九岁的时候夭折了。嘿,那孩子叫张铭。张铭,贺铭,估计贺蕊是把当年的齐勇当成了她弟弟了。”
  林准应了一声。先天性心脏病的人,跑跳不能自由,连喜怒哀乐也不能过多表现。而当年的贺铭神情不同于一般孩子的木然冷漠,两人年纪又是相当,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贺蕊移情之下才会冒险带走了他。
  “啧,我打听了,贺蕊和她那个弟弟的感情可是很好的,她带走了贺铭对他肯定也是不错的,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变态?”
  这个问题让人很难回答,大多罪犯都有一个不幸的童年,贺铭被贺蕊带走的时候已经将近十岁,已经有了一个少年的价值观和世界观,是非对错可以说是基本有了概念。贺蕊对他的好,可能会让他因为感受到人情温暖而走上正途,也可能对他来说毫无作用。更何况贺蕊纵然对他在好,她本身也是一个游离在法律边缘的人,可以说,她本身就是个价值观扭曲的人,贺铭又怎么会完全不受她的影响呢?
  从几次和贺铭的交手上,林准不难看出贺铭是个执拗且高傲的人,掌控欲十分的强烈。贺蕊的“失踪”对于他来说很可能是一种必然。
  逐渐长大的少年,对于贺蕊的*也会更加强烈,或许是满是嫉妒的独占欲也或许是无法控制的掌控欲,最终他走上一条不归路。而他对贺蕊的独特感情,却让他心理扭曲的一次次将同样的事情加诸在其他的“贺蕊”身上。
  他需要“贺蕊”,却又不能忍受她脱离他的掌控,但如果是完全没有了反抗意识的“贺蕊”,或许便不在是他印象中的“贺蕊”了,一旦被他绑架的女人失去了反抗的意识,便会被他失望的送回这里“安葬”吧。
  林准闭上了眼睛,他相信唐威一直没有放弃过反抗,但她还是被贺铭带来了这里。而迫使他这么做的原因,林准不敢去细想。他从警这么多年,从来都不觉得自己雷厉风行的作风有什么过错,在他来看,对待罪犯出手一定要快,谁也不知道在那迟疑的一分钟内会有多少人再次受害。
  但绑架案不同于一般的案子,林准知道,可是他没有时间,和贺铭有牵扯的不只是这件案子,还有恐怖袭击案,他想要小心翼翼,却又不得不步步紧逼。
  拳头紧紧的攥起,好一会儿后林准才睁开了眼,那蚀骨的疼痛在这一瞬通通被他压制到了心底。事到如今,与其想这些,不如想怎样把贺铭抓住。他还有机会,贺铭是个感情执拗又掌控欲很强的人,只要唐威不放弃反抗,贺铭一时半会的还不会对她下手。
  “贺蕊的外婆家对她来说是记忆中最温暖最喜欢的地方,贺铭对贺蕊的感情特殊,那一年很可能是把贺蕊藏在了那里,我们直接去那里。”
  林准转头看向枪手道:“查一下,贺蕊外婆当年住的地方如今还有没有人居住,华英慈想办法联系长河县的县局,让他们给我一张详细的地图,扫描了发过来,另外让胡一一想办法让s市的市局派一队特警过来,贺铭的身上很可能有武器,这里对他说是特别的地方,必要时他一定会激烈的反抗。”
  “明白。”
  两人立即点头称是,车子在行驶中信号并不是很好,林准看了下地图,决定在前面一个县城休整一下在继续上路。
  然而事情却有些不尽如人意,他们到达后没多久天就阴了下来,跟着狂风大作,大雨倾盆而至。这样的天气下并不适宜出行,而且路况也不好,众人没有办法不得不再停留一晚上在上路。
  吃过晚饭,大雨还没有停,林准站在窗前,脸色冰冷而僵硬,萦绕在周身的骇人气势让一边儿吃饭的人都小心的不敢弄出一点动静来。华英慈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硬着头皮走到他跟前道:
  “林队,糖糖人那么好,老天一定会多多保佑她的!”
  话音落下,一边一直拿眼风偷偷看着的枪手立即嘴角一抽,警队谁不知道林准是个无神论者,这是安慰呢还是找打呢?华英慈也反应了过来,面色不由有些讪讪的。然而气氛沉滞了半晌后,林准却忽然开了口:
  “这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吗?”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表情虽然仍是淡淡的,神情间却多了一份让人说不出的茫然。枪手和华英慈同时傻了眼,正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便见林准已然调转回了目光,脸色也再看不出刚刚那恍若错觉的那一份无措,“她高兴的时候喜欢叫我‘林大神’,我是他的神,我会保护她。”
  他的声音很轻,但却很坚定,那里有他说不出的情意,也有他说不出的疼惜。华英慈的眼圈忍不住一酸,向上仰了仰头才让自己不至于掉下泪来。
  糖糖,你要坚持住,我们来救你了,如果冥冥中真的有神秘的力量存在,请把我们的力量带去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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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威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窖里待了多久了,自己一怒之下扇了贺铭一巴掌,虽然贺铭看上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古怪的兴奋,结果一转身就把她丢到了这里。
  唐威到现在也没琢磨明白贺铭的脑回路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结构。想不明白,她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除了一开始的一罐水和一袋面包,她再没有得到过其他的食物,而贺铭就像忘记了她一般的,再也没有出现过。
  黑暗和孤独最容易消耗一个人的意志,唐威想,或许贺铭就是在打这个主意让她彻底的屈服吧?
  默默将头埋进膝盖里,从被绑架到现在,唐威从没有这么真切的感到绝望过。黑暗里那些无声的恐惧蚕食着她的每一根神经,流失的体力更加让她明白自己这一回怕是真的要走到尽头了。
  有许多的瞬间唐威都曾想过放弃,也曾无数次的后悔过当初不该打那一巴掌,然而或许是真的临近了死亡了,唐威的思绪反倒更加的清明了起来。
  唇角微微勾起,唐威想,她当初那一巴掌应该打的更重一点才对,毕竟,那可能是她最后能为自己讨回来的一点公道了。
  “咔哒————”
  木板被拉起来的声音打破黑暗中的宁静传了过来,唐威的瞳孔微缩,人瞬间警觉起来,尽管身上没什么力气,但这个“没力气”和贺铭当初给她注射药物造成的“没力气”却是大不相同的。药物的作用,即使她有心也无力,但如今,她自忖还是能最后拼一点生机。
  只是这最后一点,一定要用到刀刃上才行。
  光线伴随着沉重木板的推开浸透了昏暗的空间,唐威闭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了眼,贺铭不紧不慢的走到她跟前蹲了下来,脸上仍旧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样子。
  他抬起冰凉的手指摩挲着唐威削瘦的脸颊,目光缱绻而温柔:
  “你真像她……”
  然而,不过一瞬间,贺铭的眼神便冷了下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