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节
作者:      更新:2021-03-16 01:05      字数:4767
  “你当他要睡多久啊?小孩子睡会儿就醒了。”
  李欣径自往前边儿走,关文跟了上去,李欣跟他商量:“今儿我问了我娘,头前给阿秀看的三家人家,这婚事儿都不行了。头一个人家提的那条件,我们负担不起,跟别人已经订了亲,第二家那小子要给他阿嬷守孝,三年是不能说婚事儿了。再有第三家……是在沈家做工的,阿秀势必觉得别扭,我也觉得别扭,就不提这茬了。”
  李欣压下马家的消息,只如此跟关文说。
  关文先是怔了怔,然后叹了口气说:“阿秀的婚事儿怎么那么坎坷,她这十八生辰都过了,婚事儿再拖,十九之前总要让她嫁出去的……”
  李欣自然知道这个理,可偏偏事情都赶上了,看的人家出了岔子,她这儿也心头火急火燎的。关键是阿秀的岁数摆在那儿……
  叹了口气,李欣说:“我明儿去找杏儿商量一下,看她那边有没有什么人选。”
  关文也只能点头。
  李欣以为抱扬儿睡觉就一会儿,没成想这就一路抱到了荷花村,扬儿这才揉着眼睛醒了过来,一看天都黑了。
  李欣一直抱着她,手早就酸了,见他醒了忙放他下地,揉了揉肩膀。
  扬儿迷迷蒙蒙地叫道:“娘。”
  “嗯,还想睡觉觉不?”
  扬儿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
  关文抱起他说:“让你把他交给我抱,你偏不听,手酸了吧?”
  “还行,路上也不只是抱着他,你不也给他换了礀势让我背一阵抱一阵的吗?”
  “应该给做个装孩子用的背篼。”关文笑道:“这样以后背着他也不累。”
  “用那做什么,还得费心思做。扬儿自己又懂事,不会到处乱跑添乱,你瞧他睡在我怀里也没见多大动静。”
  李欣理了理扬儿的领子,给他把脖子紧了紧防止领口豁风,又舀帕子给他揩了揩眼角:“行了,赶紧回去吧,我们扬儿肚子肯定都咕咕叫了。”
  正说那么一句,扬儿的肚子就配合着“咕咕”叫了一声。
  李欣和关文顿时都笑起来,扬儿不好意思地把小脑袋埋进了关文怀里。
  夫妻俩到新屋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了,还没上坡就听见二黑的闷叫声。
  说来这二黑也怪,少有叫唤的时候,一直都只是闷闷地冲着人,就像是蓄势待发要扑上来一样。但李欣觉得他性格还挺温和的,至少从来不会去伤人。
  上了坡,二黑估计是熟悉主人身上的味道,便跑了过来,挨着李欣蹭她的腿。
  ☆、第一百八十八章 流氓关文
  新屋堂屋里边儿亮着光,眨眼间李欣就看到阿秀和阿妹纷纷跑了出来,老关头也扶着墙根慢悠悠走了出来。。
  “大哥,大嫂,你们回来了!”
  阿秀惊喜地唤了一声,忙过来接过关文背上的背篼,又问李欣道:“这都去了好些天,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也等不着了,必须得回医馆了。”
  “耽误你了。”李欣叹了一声,摸摸身边的扬儿的头问:“灶间还有吃的没?”
  “有呢,我去热一热。”
  阿妹忙应了一声往灶间跑,关文径自去放东西,李欣拉着扬儿进了堂屋,对着老关头笑了笑。
  “爷爷,我们回来了。”
  “嗯嗯,回来了好啊!”老关头模糊不清地感慨了一句,又问李欣:“亲家你堂兄的事儿都处理好了?”
  “都处理好了,爷爷别担心。”李欣答了一句,搀着老关头回堂屋,“爷爷跟阿秀阿妹聊天儿呢?”
  “啊,孙女儿陪我说话。”老关头眯了眯眼:“在说她们二哥的事儿。”
  “爷爷说过完年就要考虑二哥和杏儿姐的婚事儿了,拉着我们说二哥和杏儿姐哪儿相配合适。”
  阿秀给李欣倒了碗茶,又拉了扬儿过来瞅,对李欣道:“大嫂瘦了好多,扬儿也是,才养回来的肉怕是又给累没了。”
  “没事儿,以后慢慢养就成。”
  李欣看着阿秀,动了动嘴还是跟她说道:“这回回去除了忙我大堂兄的事儿,我还探听了一下给你相看的那三户人家。”
  阿秀手上动作一滞,眉眼微微垂了下来:“大嫂给我定了人家吗?”
  李欣有些累,没听出阿秀声音里的紧张,只是叹了口气,委婉地说:“现在看着……怕是都不合适了。”
  正说着关文也走了进来,阿妹端了热水搁了帕子过来,让关文他们擦脸。
  李欣洗过了脸才对阿秀道:“贡家小子订了亲。订亲对象就是李家村的姑娘,还跟我娘家有嫌隙的,我娘也就不好说其他的了。冯家小子当初我们看着都还觉得成,虽然家里困难穷了点儿。但至少一家人都是好的,只是可惜,他阿嬷年前过身了,他是孙子,要守孝,足足三年的孝期,家里因为丧事儿也几乎是掏了老底了。现在估计是没有什么存留,就算能娶媳妇儿,也娶不上了。”
  阿秀一直听着,眉间一直微微蹙着。听到了这儿她依旧露着愁容,隐隐有一股忧郁之气。
  李欣接着道:“至于那马家……大嫂看着不合适,总归是给沈家做事儿的,提起来,不大好看。你说呢?”
  阿秀只是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看样子倒不像多上心,没见她表达出诸如失望这类的情绪。
  关文在一边插嘴都:“阿秀放心,你十九岁前一定让你出嫁。你大嫂说了,明儿就找你杏儿姐去问问,她在村里也是土生土长的,肯定也看得清楚些人,他们罗家在村里也有些声望,认识的人就是外村的也多。再者说杏儿也快成你二嫂子了,对你的事儿她肯定也上心。”
  阿秀脸上僵了一下,牵了嘴角笑笑:“我知道了大哥……”
  她似乎很是排斥说她的婚事?
  李欣不解地觑了她两眼,阿秀眼神闪烁着,好像的确是有什么心事儿搁在心里边儿。
  暂且把疑惑放在心里。等阿妹端上了饭菜,关文和李欣、扬儿才算是填饱了肚子。
  老关头在一边抽着旱烟说:“小五的婚事儿可不能马虎,不求她嫁地跟她三姐一般好,未来姑爷总要是个疼她的……”
  李欣筷子一顿,耳听得老关头继续说:“说到小三,这回过年也没有回来……她夫家那面馆也不知道生意怎么样了。大年节气的也不捎个信儿,让人担心得很,她爹也不问两句……”
  关文淡淡地在一边说道:“爷爷,阿荷嫁了人,可能她夫家有什么事儿来不及回来呢?放心吧,妹夫跟她感情好着呢。”
  老关头就哼哼两声:“大过年的聚不齐人,徒惹人笑话……”
  关文无奈地对李欣摇了摇头,李欣意会,自然不会接老关头的话茬,不然老关头越说越来劲儿,她也累得慌,不想应付。
  收拾了一番后总算可以躺到床上了,李欣眯了两眼又爬了起来,正巧关文端了水进来,李欣问他:“你干嘛呢?”
  “让你泡泡脚。”
  关文把水盆端到李欣脚边,让李欣伸出脚来,说:“走了一天的路,脚肯定酸得很,这水烫,舒络舒络。”
  说着就不由分说地帮李欣脱了袜子,按到水里。
  “嘶……”李欣抽了口气,脚下意识地往上抬起来:“烫!”
  “就是烫才好。”关文哼了声:“烫舒服了晚上睡觉都不冷了。”
  “你是嫌我晚上拿脚冰你!”李欣埋怨道:“我天生就体寒,能有什么办法,再烫过会儿还是会凉,照样拿脚冰你。”
  关文就笑了笑,说话声音微微压低,听起来有些暧昧:“冰我就冰我好了,我可不怕,你主动贴上来我还求之不得呢。”
  这男人跟她在一起时间长了越发没了忌讳,两个人在一起时荤的素的生冷不忌,逮着机会就调戏她。
  偏偏她还没法子,这可是闺房乐事,她才没那个脸皮往外说。
  当下就只能鼓了眼瞪他一句:“流氓。”
  关文依旧笑着,怕她小腿光裸会冷,拿手浇着水给她洗小腿。
  面前的男人坐在小板凳上,头微微低下去,手放在水盆里,动作温柔地帮她烫脚。
  在村里能为自己媳妇儿打水洗脚的,恐怕没有几个。李欣是很感动的,关文能做到这地步已经不错了。他是个顶好的男人,除了面对家人的时候迂了些,有些不讲原则,但那也跟他从小的经历有关,她没有什么资格去批评他。况且现在他已经妥协了,和她一起分家出来单过了。这一茬,该揭过的就揭过吧。
  至于孩子……
  李欣回头看了看睡在最里边儿的扬儿,小娃子脸蛋睡得红扑扑的,小鼻子翕动着。就像是个可爱的天使。
  她大嫂和娘的话她都听进去了,孩子的问题……她想过的,要顺其自然。现在已经半年过去了,她和关文之间从来也没有避孕过,要能怀上,也是迟早的事情。除非她的确身子出了毛病吃了大亏,不管怎么调理都怀不上。那也是老天爷作怪。
  李欣知道自己这副身子有些寒凉,每个月月信的时候,特别是第一天,腹部处就绞痛,还老是会在那天拉肚子。前世听老人们说,那是宫寒,因为肚子受凉,所以会拉肚子。让她平时多喝点儿红糖水。红枣一类的补血养气的东西也多吃。
  宫寒的女人不容易怀孕。
  现在这古代没有现代那么先进的仪器和专业的诊断,单看脉象,李欣是不相信那些大夫会看出什么病症来的。她不清楚自己是因为前身为妓的时候喝过避孕的药而导致现在这副身体不易受孕或者根本就再不能怀孕。还是因为本身体质寒凉而不容易怀上。不管是哪一种,大夫应该也是诊断不出来的吧……
  既然都让她去镇上看一看,那她就去看一看好了。大夫如果开了药,她也吃,算是尽了心。姜糖水她也会继续喝着,红枣银耳莲子羹之类的女性补身的东西她也会抽空做来吃吃。
  怀得上是老天厚待,怀不上……她也只能安慰自己,自己还有扬儿。
  她这般想着思绪就有些飘远了,等脚被托起来才看到关文正在给她擦脚,一个脚趾一个脚趾地细细擦过去。
  这动作……怎么那么色|情呢?
  李欣红了脸把脚抽回来。瞪关文道:“磨磨蹭蹭的,擦个脚都擦不干净。”
  关文咧了嘴朝李欣笑,搁下擦脚的布作势要朝李欣扑过来,李欣忙伸了双手成推状:“别胡闹啊,扬儿还在呢,我今儿累了。”
  关文悻悻地说:“家里这屋子还是嫌太小了。在隔壁该给扬儿做一个单独的屋子。”
  李欣便只吃吃地笑。
  等关文倒了水回来想跟媳妇儿挤挤被窝温存温存,谁知道摸进被窝去的时候才发现媳妇儿都已经睡着了。
  他半倚了身子,一手撑着头仔细瞧面朝着他的李欣。
  呼吸匀亭,一双眼睛安静地闭着,看不见里边的微光。他一直很喜欢自己媳妇儿那双眼睛,亮闪闪会说话似的,一瞧就让他软到了心坎儿里。此时眼睛没有张开,上面如梳子似的睫毛也安安静静地盖在下眼皮上。琼鼻微微起伏着,下面一张粉粉的小嘴放松地闭上。
  关文就凑下身去轻轻在她鼻头亲了一下。
  他想起这次媳妇儿大堂哥家的丧葬,然后又回忆起那一年他娘过世。
  他说他这辈子全程经历过的丧葬事,第一次是他娘,第二次便是媳妇儿娘家堂兄。他外婆过世的时候他在外面走镖,除了给了一大笔奠仪钱,也不过只是事后来上了一炷香。他是外孙,算起来也是周家的外人,外婆自有她的儿孙为她操办婚事。因为他娘死得早,他爹跟外祖家也少有联系,连带着他们兄妹几个跟舅家的关系也不亲近。外公去得也早,就外婆还记得他们。
  可他连给他外婆送终的机会都没有。
  关文从来没有看不起李欣过,一则他本就是个正直的人,二则也跟他从小的经历有关。他看到了他娘的不容易,看到了他外婆的不容易,看到了他姑姑的不容易。后来走镖的过程中,除了增加了社会阅历,他又看到了更多女人的不如意。在他心里一直对女人有一种保护的心态,可以说是男人强者自起的怜惜。
  所以当初孙喜鹊的事儿,他并不想闹大的,他还是不希望把孙喜鹊逼着让她走了绝路。然而孙喜鹊自己是那样的人,他也没办法。
  而自己的媳妇儿,从她嫁过来自己看到她第一眼起,就很喜欢她。之前他也忐忑过,怕这李家姑娘从那种地方出来,心境变了,会跟他过不到一块儿,但没想到自己这个媳妇儿竟然是个贤良淑德的,跟她过日子,自己不觉得累,她总能把家里的一些琐碎的事情处理好。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关文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吐了出来,躺了下去拥了李欣在怀里。
  他一动作,李欣就自然而然地依到自己熟悉的那个位置,调整好姿势继续入睡。
  完全是睡梦中的动作,却让关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