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作者:      更新:2021-03-16 01:04      字数:47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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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武嘴皮子笨,看妹子哭了心里就慌,忙拍阿秀的背哄,“五妹不哭,不哭啊……”
  关文看看默不作声的老爹,再看气得一脸黑的关止承,心里头叹了口气,却也不好当着家人的面指责关止承,怕他这读书人自尊心强受不住,便轻描淡写地说:“老六,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别让爹一天到晚的为你操心。”
  “何止为他操心啊,白天黑夜地忙活着,多的都用在供他读书上了,结果养出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不尊长嫂又无视亲姊的……”
  “阿秀,少说两句吧。”
  关文也无奈,虽说这妹子明事理,可是性子太直,有时候也容易吃亏啊……这话可不是火上浇油是咋的?
  果然,关止承立马说道:“我怎么没心没肺了?不尊长嫂?那长嫂要是值得我尊我没一句话说!无视亲姊?你帮着旁人说话,我不无视你难不成要跟你吵不成!”
  “你说谁是旁人!”阿秀此时就是一炮仗,一点就着,“大嫂嫁给大哥就是长嫂,哪是旁人?你不尊长嫂你还有理了不成?大嫂哪儿不值得你尊敬了!”
  关止承正要说李欣是个窑子里出来的门风不好,又会识文断字更是女人家不该学的东西云云,阿秀抢在前面说道:“别跟我说大嫂在那不干净的地方待过之类的话!大嫂能从那泥坑子里面爬了出来挣得出个人样,总比一些人模狗样说话喷粪的人强些!你要是也挣得出点儿名堂来再跟我说这些也不迟!你现在没资格说大嫂的不是,你连大嫂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关止承最痛恨的就是拿他跟别人比较,尤其这回比的对象还是他着实轻视不得重视不得的李欣,当即冲阿秀吼道:“你一个女娃子懂什么!”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少说两句!咳咳……”
  老关头重重地拍了两下桌子,瞪着关明说:“娃子吵架你也不管管?你太岁老爷呢?你是我爹还是我是你爹?”
  关明赶紧哄他爹。
  老关头哼了声,“都甭吵了,五娃子说得对,六娃子做事不地道,以后要改。吃饭吃饭。”
  老关头不愧是大家长,一言定乾坤。
  ☆、第四十四章 收成凑合
  他爷爷发了话,关文也不好说什么,拍了拍阿秀的肩让她去端菜。
  坐在凳子上关文也想,关止承的性格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同样是上学堂读书识字的,媳妇儿她弟弟李铭就显得机灵乖巧地多,面对他大伯咄咄逼人的时候能屈能伸的。再一想关止承的表现,关文不由失望地很。
  耳边又响起李斐跟他说的那一篇话,其中有一句说得特别在理。男人说话硬气了,女人说话才有底气。自己这个媳妇自己是怎么看怎么喜欢,模样好性情好,唯一不好的就是那点儿过往,如斐子说的,看作是寡妇再嫁也没啥要不得的。自己在家人面前要是都不维护着,媳妇儿走到外边去跟村里的人又怎么好说话?媳妇儿自己都敢当着荷花村人的面说自己那番过往,他可更该硬气些。
  于是等到老少爷们儿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关文搁了筷子很是严肃地说:“家里边儿谁再要说欣儿以前那点儿事,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
  这话一说,关止承立马就打了哆嗦。
  关明却不乐意了,“说说咋了,家里人都不兴说?”
  “家里人都乱议论,外边会说成啥样?”
  “那是事实,又不是谁胡诌的……”
  关止承刚说了一句就被关文一个眼风给吓住了。关文冷声道:“我刚才说了什么?”
  关止承暗哼一声。
  见最疼的小儿子吃瘪,关明就有些来气,“别唬你弟弟,有啥事儿说事儿。”
  “再诋毁我媳妇儿的,就不是我关文的弟弟妹妹。爹,你和爷爷也一样,别以为自己是长辈我就不会怎么样。我娶了这个媳妇儿,这辈子她就是我媳妇儿,是你们的孙媳妇儿,儿媳妇儿,你们可别让我觉得咱家人都是亲情淡薄不讲理的。”说着就对着关止承道:“尤其是你,不要以为读了两天书自己就高人一等了,再让我知道你针对你大嫂,这书你也别读了,读了也是白读,回家来种地去。”
  关止承如今在学堂里读书,不累人不花力气,士农工商又总是士排在第一位,于是便觉得自己的地位也高些,长期以来优越感早就形成了。要是一下子把这些都给他剥夺了,他如何受得了?当即关止承便低垂了头不言语了。
  当然,从关止承和阿秀对上,再到关文发表这么一番话,李欣都是知道的。灶间隔着堂屋并不远,她那耳朵也没失灵,又有当事人阿秀的转述,前面的事了解地七七八八,后面的,也一字不落地听全了。
  那时候李欣心口可是窝着的暖。
  虽然跟关文成亲才这么几天,可李欣就是觉得这是个靠得住的男人。不说别的,单就是当着他爷爷跟爹的面说那么一番话,她以后说话做事也就没那么大些的顾忌。因为,这个男人是罩着自己的。
  李欣一直觉得,女人嫁为人妇最最重要的是要赢得丈夫的认可和尊重,其他的诸如公婆关系、姑嫂关系一类的,都是次要的。女人跟男方的生活圈相接触的那个点是那个男人,只要那个男人做得好,其他的都没问题。
  关文给了她这个信心。
  李欣很高兴,吃了饭后又喂了家里独独的四头猪,看着猪吭哧吭哧地拱食也觉得乐。
  晚上关文淡淡跟她说了下今天关止承跟阿秀吵的事,也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了提,他自然明白李欣定是也知道这事儿的。李欣“哦”了声,转头问他:“这天看着看着就要变了,我给你拆了以往的旧衣重新做两件衣裳?”
  关文一乐,伸手抱了她的腰,“有媳妇就是不一样,时时有人惦记的滋味真好。”
  李欣骂他一句,两人扯了帐子,鸳鸯戏水去也。
  一场秋雨一场寒的,天气果然就冷了下来。这段时间关文都忙着收谷子,晒谷子,赶着在变天之前把粮食给归置了。收了这些粮还要去交公粮,还得看看交完公粮剩下多少,够不够下一年全家人的嚼用。
  李欣这段时间也很忙,关家爷们儿们都去地里忙活了,家里的事儿都放到了她肩上。李欣带着阿秀阿妹把全家清扫了一遍,尤其狠狠地拾掇了一番灶间,看着宽阔干净不少的灶间李欣特有成就感。
  又翻洗了关家人的被子,棉絮什么的晒了一院墙。
  收回的粮食晒好了堆成谷堆,关文打着光膀子,脸上有些愁,“今年的收成不算差,可也不比往年好多少……”
  关武点点头,“往上头交了些,咱们手里面留的也不多了。”
  “要是不找点儿其他营生,这日子可没法过下去。”
  关文叹了口气,拍拍弟弟的肩膀,“没事儿,过完年把家里四头猪杀了,也能凑凑,再不济我去山林里边儿打点儿野味也能对付些日子。”
  关武嗫嚅了下还是小声地说:“大哥,吃饭倒是其次,这主要是……这接下来要给老四娶媳妇儿,还有阿秀的嫁妆啥的……没钱可都不好置办……”
  关文何尝不知道?只是现阶段也只能先稳着。好在胡家那边也没催,阿秀婚事也是在看,还有时间,总能想到办法。
  “别瞎操心了,哥心里有数。”
  关文把担子往肩上一担,让关武歇息去,自己回了自己屋。
  李欣正给他做着应了他的衣裳,旧衣改的,也并没有多大的工程。见关文进来,李欣忙迎上去问:“都忙完了?”
  “忙完了。”
  “收成如何?”
  关文摇摇头,“凑合。”
  李欣对庄稼地上的事情并不太懂,只是看关文的表情也知道不太如人意。今年天公作美,刘氏一直都说今年收成肯定好的,李欣估计关家是因为收成不好不坏,没趁着今年天好有个好收成,所以有些失落了。
  那也没关系。李欣笑道:“总算是辛苦一年有了回报了。我给你弄碗水来。”
  说着去灶间给关文舀了一碗熬着的板蓝根水,看他辛苦了好些日子,身上都晒得更黑了些,祛祛火。
  关文一饮而尽,沉吟了下才跟李欣说:“欣儿,咱家今年事儿多,眼下四弟要娶妻,五妹要嫁人的,胡家虽然不会开口说要多少嫁妆,但场面上咱们还是得过得去。五妹那儿的嫁妆也得准备着,这婚事虽说没定,可保不齐哪一天就定下来了。一来二去的,单凭家里现在这点儿产出怕是不够……”
  关文话说到这份上,李欣当然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家里缺钱。
  不过李欣比较疑惑的是,关文到底想怎么弄钱?
  “……你的意思是,要去做工赚点儿?”
  关文沉默了下,点了点头说:“码头口现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我想趁着这段时间去码头那儿做点儿工。”
  李欣眉头一皱问道:“去码头做什么工?搬运?”
  “嗯,咱们辉县占了大贵河的便宜,码头口这会儿是行情越来越好了。南来北往的人多了去了,所以需要搬货卸货的人。力气大又吃得苦的,一天下来赚得也不少。而且这工钱是做一天给一天,做多少有多少,干得也踏实,要是运气好得了哪个贵人的眼缘,赏钱也能得一些。”
  关文尽往好的方向说,李欣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首先,码头工这种工种有一个特点,就是会排外。先去的人形成了一个类似于集团的组织,新人来抢场子少不得要被老人刁难。
  其次,码头斗殴这种事是比较常见的。做码头工搬运东西,这有个竞争在里头,谁抢到机会,谁就能得钱,就那么简单,大家都抢机会,难免会有摩擦。
  再次,码头和集市是同样的事故多发地,人一多,三教九流的,谁知道谁是谁,不小心得罪了人,别说讨公道,甚至连命可能都没了。
  李欣当即就想劝关文别去。
  这种活又累,又会受气,更可能会有去干架的危险,李欣对关文是万分不放心。他现在腿脚又不利索,别人看他腿一瘸一瘸的,说不定都不愿意让他接活。而且为那一点儿的工钱,弯腰弓背讨好人的,李欣实在不想关文受那种闲气。
  看来,是得找点儿其他营生,生生财了。
  ☆、第四十五章 码头风云
  关文看李欣眉头皱得死紧,心道李欣是不乐意他去做活,忙跟李欣保证说:“真的没啥事儿,以前我走镖跟码头口的人都打过交道的,大家伙都认识也会互相帮衬,你别多担心。”
  李欣横了他一眼,“你让我别担心我就真万事放心了?你倒是说说你吃饭睡觉怎么解决?就在码头上找个犄角旮旯的凑合着?”
  关文尴尬地笑了笑,李欣说道:“这事儿先别急,等交了公粮咱们再商量成不?”
  媳妇都这么说了,关文也只能点头答应。
  离交公粮的日子还差几天,家里的活基本上都松乏了,没多少大事。李欣想了想,便起了心思让关文带她去镇上看看。
  关文以为她很久没逛过集市,也乐得陪妻子去转悠。正好第二日又逢了赶场天,夫妻俩早早起来拾掇一番,便上镇上去了。
  夫妻俩到集市时已经是人声鼎沸,一派热闹的景象。卖鸡鸭菜蔬的,卖鲜果吃食的,卖布匹棉絮的,卖刀具饰物的,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李欣看得目不转睛,从这头逛到那头,又从那头逛到这头,关文以为她看新鲜,心里微微疼惜她,也不拉着她,尽由着她逛。
  走了一圈下来,李欣也有些累了,关文找了个卖茶水的铺子,夫妻俩坐下歇着。
  李欣喝了点水,对关文道:“平时只有赶场的日子这儿才热闹,要是不是赶场天,恐怕就冷清得很。”
  “是啊,好几个村子的人只有这时候才赶得在一起,卖出买进的,天天这样可禁不起折腾。”
  李欣想了想问:“码头离这儿远不?”
  “不算太远,隔这儿也就半柱香功夫就到了。”关文顿了顿,“欣儿,你是有啥想法?”
  “没,暂时还没有。”
  李欣望了望吆喝着做生意的贩子,又朝四处看了看,对关文道:“带我去码头转转吧?说起来我还没去过码头口呢。”
  关文自然是点头答应,付了一枚铜钱给茶肆老板,带李欣朝码头走去。
  码头口是大贵河天然冲刷出的一个缺口,深凹进去的深港形成船舶停靠的良好条件。此时码头口正上演着热闹,一个个光膀子卸货搬货的汉子忙得热火朝天,下船来的大户小户人家的男丁家眷上马的上马,上轿的上轿,三教九流鱼龙混杂聚了一堆,中间还夹杂着人的吆喝声、谩骂声,和着大贵河的流水声更加显得热闹非凡。
  在河边的地方自然也有不少卖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