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4 节
作者:知恩报恩      更新:2021-03-16 01:02      字数:4786
  弘历的语气十分严厉肃然,谦嫔被其震慑住,很快冷静下来,迟疑着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见她如此,弘历松了一口气,扯掉她口中的帕子。
  谦嫔动了动,“你……你快出来。”
  弘历这才发现,他还在她的体内,忙从她身上起身,发出‘波’的一声响,两人都红了脸。
  谦嫔忙将被子裹在身上,挪到角落里,瑟瑟发抖,双眼通红,低低在一旁抽泣。
  此刻弘历也是骇然的紧,但见她这般,大男子主义发作,“你……”
  才出声,就见谦嫔抖了抖。
  弘历微咳一声,见床单上浊白的痕迹和艳红的血渍,“你不是被招……咳……那个侍寝过么,怎么还会……”
  还会是个处儿,这下麻烦可大了。
  谦嫔低低的垂着脑袋,半响才闷声哽咽道:“皇上当时正在和贵妃娘娘置气,虽……招了我们,却也只是让我们伺候他研磨,留宿……也只是睡在西厢房。”
  东厢房才是胤禛的居所。
  原来事实的真像竟是如此,弘历眼神暗淡,一点旖旎的心思也生不出。
  昨夜如此风情,他都把持不住,皇阿玛为了年额娘,却置这些娇媚的妃子于一旁,他怎么比得上。
  这想法如同一盆冷水浇在弘历的头上,让他的心瞬时冷却了下来,恢复镇静道:“昨夜你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里,还是在……咳……在我的床上。你也知道,昨儿我们队得了头名,不禁被人灌醉了,见你在这里,还以为是那想爬上床的宫女,便……”
  谦嫔死命摇着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的衣裳被宫女弄脏了,明明跟着人在偏殿换衣裳,后来就不省人事,再醒来,就已经在这里了……我真的不知道……嗝……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弘历听了,食指敲了敲床沿,眼里闪过一丝森然,“如此说来,那人不仅想要陷害你,也想要陷害我,达到她一箭双雕的目的。只是,这人究竟会是谁呢?”
  一时,两人都没在说话,寂静和尴尬弥漫。
  谦嫔呆愣的脑子转了转,她下台了,四阿哥不得宠了,那最后的得益者是谁?
  “难道,是贵妃娘娘”谦嫔弱弱道。
  弘历呆愣了片刻,摇头道:“不可能是年额娘,如今你的地位尚且威胁不到她。再说,她也无需这么大费周章的陷害我,只要她一句话,皇阿玛什么都会给她的。”
  “那她现在怎么不是皇后。”见弘历维护秋月,谦嫔不服气道。
  弘历勾了勾嘴角,“年额娘就是样子,断不会做出让皇阿玛难选之事,她不会提这个要求。”
  见他这个样子,谦嫔一阵气闷:贵妃贵妃,宫里所有人都喜欢她,那她谦嫔算什么,不过是一粒尘埃罢了。
  下颌抵着膝盖,谦嫔甩了甩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有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度过眼下难关才是正经。
  正想着,就听外间传来脚步声。
  谦嫔抖了抖,整个人埋进被子里,怎么办怎么办,若是被人发现了,该怎么办?
  “小然子,将水放在屏风后面,找两套干净的衣服放在那儿。”
  “是,主子,要奴才伺候您沐浴么?”小然子答道。
  “不用了,让他们把水放下,屋子先不用收拾,你们都下去。”
  小然子虽有些奇怪,到底对皇宫里忠心,主子的事也不多问,“嗻。”
  很快,传来门扉被掩上的声音,弘历看着床脚处那缩起来的一团,无奈道:“我先去洗,然后让人重新备了热水,沐浴后你快点回去,不然你是侍女找不到你,只怕会闹到我额娘那里去。”
  说完,也不管谦嫔,撩了床帐,准过屏风,简单泡了个热水澡。
  穿好衣裳,唤了小然子进来另备一桶热水,谦嫔不顾浑身酸痛,简单洗了个澡。看见一旁准备的宫女衣裳,犹疑了片刻,便换上了那衣裳。
  先离开这里才是,其他的日后再说。
  见她换好衣裳,弘历简短道:“不知道何人陷害我们,你在这里多呆一刻,我们两便多一份危险。你扮成我身边伺候的宫女,咱们从后面小路转出去。到你住所周围,我装作路过,你找个机会进去,机灵些,可别被人发现了。”
  见谦嫔仍有些恍惚,想到昨夜,弘历究竟不忍,“我在一旁偷偷看着你,待你进去之后,我才离开。”
  听他这么说,谦嫔的心这才有些定了下来,忙点了点头,扮作宫女状,跟在弘历身后。
  第三百零三章 求救
  让小然子去厨房备午膳,支开他后,便领着谦嫔从后院小路出了院子。
  因选的路较偏,加上昨儿闹了一天,直至夜里三更天才酒阑人散,伺候的宫女太监们不免睡的迟了。
  故而今天整座园子都静谧的很。
  再次转过一座假山,过了一条小路,弘历躲在一颗树后,看着不远处的院门对身后的谦嫔道:“你快进去吧,若有什么情况,你就大叫,我好想办法救你。”
  谦嫔四处看了看,见周围并无人,轻轻颔首,低着头疾步进了院子。
  见她进去了,弘历又在院门外等了片刻,见里面安静的很,并无喧闹之声,知道没有出什么意外,便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以往每次有宫女承宠后,钮祜禄氏都会让香雪送去汤药,这才没有在弘历大婚之前有庶子诞下。而谦嫔虽知道子嗣之事,却因为失贞之事太过震惊,让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可能会怀孕。
  阴错阳差,两人皆忘了这个隐患,自以为瞒过了所有人。
  而这次意外,却正是未来圆明园阿哥弘瞻诞世的原因。
  自打陷害弘历和谦嫔两人后,那背后之人便没有了动作。
  弘历吃一堑长一智,已专心学习为由,向胤禛禀明后搬到了院子外围居住。除了偶尔进内院给钮祜禄氏和秋月请安,再不轻易进内院。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谦嫔也渐渐放下了心,只是从那日起一概称病,不敢轻易出院子见人。
  而秋月显然对这个湖十分喜爱,便和胤禛说了,搬到此处小住。
  对她提出的要求,胤禛自然允了。其他妃嫔见状,纷纷找上钮祜禄氏,都想要搬过来小住。
  钮祜禄氏不好推迟,向胤禛禀明,被拒,众女便仍旧住原来的院子,谦嫔在其中倒也不显眼。
  秋月最喜走那石阶,由石壁支撑出来的湖岸构成碎裂的峭壁,那里有阶梯通往半月形的台阶,沿路就是一条两旁布满盛开花朵与树木的林荫大道。
  清风拂面,带来阵阵蔷薇的暗香。
  秋月坐在亭边,手倚围栏,看着夕阳下粼粼水波,身心愉悦。
  夏悠琴搭了件披风在她肩上,劝道:“时辰也不早了,主子回屋歇歇吧。”
  扶着她的手起身,秋月拢了拢披风,将被风吹的略有些散乱的发丝归到而后,“谦嫔身子怎么样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病了。”
  夏悠琴道:“她这个病的也奇。上月端午那日,还跟主子说了半天的玩笑话,怎的过了一夜,就病了。一日比一日觉懒,也懒待吃东西,这将近有半个多月了。”
  秋月讶然道:“别是喜罢?”
  夏悠琴抿唇笑道:“主子说笑呢,这三四个月,除了主子屋里皇上偶尔来一趟,哪里还招人侍寝过,这喜从何来。太医诊过了,并不是喜脉,却也找不出原因,只说是心病,如今只那些安神的要吃着。”
  秋月松了一口气,点头道:“你说的正是。”
  说完,叹了一口气,道:“她缠绵病榻也近两个月了,一直只让人送了些东西过去,我这心里还是有些……”
  夏悠琴笑道:“这是皇上心疼主子呢,她这病来的突然,又找不出病因,主子素来身子弱,还是该多紧着自个身子才是。”
  说完,见秋月眉心微蹙,夏悠琴忙错开了话题,主仆俩说说笑笑回到了院子。
  刚走到院子口,就见春纤迎了上来。
  夏悠琴不悦呵斥道:“出什么事,瞧你这毛毛躁躁的样子。”
  “主子,谦嫔身边的采芹求见主子,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奴婢见她似乎挺着急的样子,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被夏悠琴呵斥,春纤匆匆福了福,急急道。
  “哦,”秋月有些疑惑,一面往屋子走,“你没问她什么事情么?”
  “奴婢问过了,她却是不肯向奴婢透露半句,只说等主子回来禀告主子。”
  早有宫女打起了帘子,两人扶着秋月进了屋子。
  刚踏入屋子,就见采芹扑了过来,“咚”的一下跪倒在地,“贵妃娘娘……”
  秋月被她吓了一跳,“出了什么事?你起来好好说。”
  采芹一脸焦急,嘴里却只支支吾吾,只不断拿眼神看她身后的夏悠琴和春纤。
  见状,秋月哪里还不知道,吩咐道:“你们俩个在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是。”两人出去,夏悠琴心细,还掩上了门。
  秋月往内室走,“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采芹急忙跟上,待秋月坐下,又重重跪在地上,叩首道:“还请贵妃娘娘救救我家主子,求您了。”
  说完,死命叩首。
  秋月弄的二仗摸不着头脑,忙道:“你先给本宫说命原委,本宫这都不知道什么事,怎么帮你家主子?”
  采芹一脸难色,嘴唇哆嗦了几下,却一言不吐,复又叩首不止。
  秋月被她弄的心烦,呵斥道:“行了,事情都不知道,本宫怎么帮,你若不将事情道来,也莫怪本宫袖手旁观了。”
  什么事都不说,就让人帮忙,有这么好的事?
  采芹见她一脸坚决,眉宇间一股不耐,哆嗦了两下,终于吐出了一句话,“贵妃娘娘,您帮的,不仅仅是我家主子一人,而且也帮了四阿哥。”
  “什么!”秋月骇然道。
  难道弘历竟然喜欢上了他阿玛的女人,这,这不是乱。伦么?
  “贵妃娘娘,您去瞧瞧我家主子吧,您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牵扯到弘历了,且不说发生了何事,但显而易见,这事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袖手了。
  秋月立刻起身,高声道:“来人,伺候本宫更衣,摆驾谦和院。”
  换了一套衣裳,简单梳洗了一番,秋月带着春纤并几个宫女嬷嬷,渡过福海,坐了小轿,绕了小路,往谦和院的便门来。
  进了院子,只见伺候的人并不多,只有一个身量尚小,还没长齐全的小丫头坐在台阶上打盹。
  见这番作态,秋月心下更是一凛,也不让人通报,留了春纤等人在院子里守着,扶着采芹悄悄的走到里间房门口。
  第三百零四章 落定
  进得屋里,只见谦嫔半躺在美人榻上,脸色无一丝血色,屋里隐隐泛着一股子酸味儿。
  秋月一阵蹙眉,用帕子掩了掩鼻子。
  采芹早上前轻唤道:“主子,贵妃娘娘过来了,主子。”
  谦嫔睁开眼睛,见了站在门边的秋月,就要起身。
  正当时,突然便干呕了几声,采芹见状,忙端过来一个痰盒,谦嫔便抱着痰盒吐了好半响,这才渐渐止住了。
  秋月一阵心惊,“你这是?”
  谦嫔在采芹的伺候下用水漱了口,这才挥手对采芹道:“你下去守着,莫让人进来了。”
  采芹担忧的看了谦嫔一眼,还是福身出了门去。
  见她出去,谦嫔挣扎着起身,扶着床榻站起,跪在秋月面前道:“还请娘娘救我。”
  秋月直直盯了她半响,轻轻问道:“你……有了?”
  谦嫔脸色愈发苍白,点了点头。
  “孩子,孩子不是皇上的?”
  谦嫔一把跌坐在地,垂泪点了点头。
  见她那样,秋月硬下心道:“是弘历的?”
  听到弘历的名字,谦嫔身子抖了抖,最后仍微微颔首。
  秋月心头巨震,虽说她和弘历年岁相仿,可也不像会做出这等傻事的人,忙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快道来。”
  纵使不欲将此时告知外人,却也知道,如今只有秋月能帮助两人,且她向来疼爱弘历,自然不会看着弘历遭此磨难。
  倘若告诉熹妃,谦嫔打了个寒颤。
  她一定会让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无声无息的消失,她也是快要做额娘的人了,为母则强,她也是知道的。
  若不是为了保下孩子,她只要悄悄找弘历拿了药,自然可以不知不觉将孩子打掉。
  可她舍不得,不管大人做了什么事,孩子究竟是无辜的。
  她思虑再三,这才选择把此事告诉秋月,这才有了采芹找秋月一幕。
  秋月听完,沉吟了良久,这才道:“这个忙本宫自然是要帮的,你如今且好生养着,不要让人知道了。这幕后之人,如今定不敢出来说明此事。不然她也就会暴露了,所以你才能将此时隐瞒至今。”
  见谦嫔一脸恍惚的样子,不由与当年那个小女孩重合,秋月究竟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