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节
作者:知恩报恩      更新:2021-03-16 01:02      字数:5049
  母子俩在屋里玩了一天,秋月有福惠相伴,又因这几日病好了不少,竟也不觉得累。
  夏悠琴掀帘进来,见秋月满脸笑意,神色平和,心里也高兴,道:“主子今儿倒是高兴,这都酉时了,竟也不觉得饿。”
  秋月将挂在福惠胸口的小怀表拿起打开看了看,已经5点了,又扯开窗帘子,不由也笑道:“天都已经黑了啊,今儿倒是高兴的很。”
  福惠也趴到了窗前,看着昏暗的夜幕下的竹枝,乐不可支道:“额娘,你看那竹子被风吹来吹去的,像不像两个人在打架呀”
  第二百四十八章 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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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八章 驾崩
  秋月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却是心里微惊。
  不知何时,风已经如此之大,狂烈的风肆意的吹着,将竹枝吹的狂乱。
  暗淡的天空在廊檐烛灯和白雪的映衬下,显得也是格**沉压抑,一种别样的情绪在秋月心中蔓延。
  屋里早燃起了灯,亮如白昼,春纤一边摆饭一边埋怨道:“今个儿冷得特别厉害,估摸比昨儿又冷了不少,只怕夜里更冷了。”
  夏悠琴点头附和着,素云一边替福惠擦手一边问道:“主子,今儿可是让小主子歇在这屋里?奴婢瞧着这天变得厉害,只怕小主子一人害怕。”
  秋月看福惠满脸兴奋之色,笑着拧了拧他的小脸蛋,道:“你瞧瞧他这个样子,哪里有半丝害怕,只怕还想出门玩会子呢。”
  福惠玩了一天,也饿了,早在桌案边坐好,也不理会脸上的手。
  秋月复又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道:“吃了饭,大家都早些睡下吧,估摸着……真的快变天了。”
  春纤见秋月脸色似有忧色,忙捻了福惠前几年的一些趣事来讲,说的秋月神色轻松了不少。
  主仆几人说说笑笑间,用完了饭。
  秋月接过夏悠琴手里的茶盏,正欲往唇边送,就听震耳的钟声响起,一下一下,似乎敲进了人的心里。
  秋月心里一惊,茶水从盏里泼了大半,此刻却也顾不上了,忙直立起了身子。
  在这个节骨眼上,响起了国钟,难道真的是康熙……
  夏悠琴等人也是脸色剧变。
  凡是京中百姓都知道,皇宫之中有一座钟楼,钟楼上悬着一口大铜钟,这口钟只有在三种情况下会被撞响,一是皇帝驾崩,二是新皇登基,三是国家生死存亡关头。
  每当钟声敲响,就会响彻全京城,上次钟声响起,还是太皇太后驾薨的时候。
  钟声一下接着一下的继续,悠远的钟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如此肃穆,从皇宫方向传来。
  铛——铛——铛——
  一共九下。
  “主子,万岁爷。。。。。。万岁爷……殡天”小林子满脸震惊,如丧考妣的从门外气喘嘘嘘道。
  这句话像一声巨雷,惊醒了陷入了停滞状态的人们。屋里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垂头呜咽了起来。
  秋月也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失神的喃喃道:“皇上……驾崩了……”
  脸上有些茫然,又仿佛是怅然,“真的要变天了”
  嘴唇似抖动了几下,声音微不可闻。
  忽然,只听震耳的锣鼓声紧密的响起,响彻了整个王府,其中夹杂着吆喝声。
  正愣神间,乌喇那拉氏身边的大丫头端着素服进来,面容悲戚,哽咽着道:“年福晋,皇上驾崩,主子让您和六阿哥换上素服,到上房和其他人一起赶往畅春园服丧。”
  看着她悲戚的样子,秋月心里一阵膈应,这丫头连康熙的面都没见过几次,更遑论感情,怎么表现成这个样子。
  这样想着,一面示意夏悠琴接过托盘,淡淡道:“行了,我和福儿很快就过去,你先回去帮福晋,上房这时可忙乱着。”
  那丫头知她说的对,悲戚的福了福,很快便离开了。
  顿时,整个雍亲王府忙成一团,大家都慌乱不已,堪堪过了半个时辰,这才坐上了前往畅春园的马车里。
  秋月搂着毫不知情的福惠,撩起车帷,不过半个时辰,街道两旁就都披上了白绸,酒馆门前也挂上了白色纸灯,路上的行人更是寥寥无几。两旁房屋俱门窗紧闭,只有马车压轧青石地面的声音。
  秋月再次觑了眼这茫茫暗沉的夜色,放下帘子,下颌抵着福惠的发顶,闭眼缓了缓心绪。
  老百姓果然是最有智慧的,不论如何,皇帝驾崩,朝野总会动荡,今夜紧闭门窗不理诸事,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吁……”赶车人的声音出现在寂静的夜里,马车停下,秋月牵着福惠下了马车。
  乌喇那拉氏、李氏、弘时夫妻、钮祜禄氏和弘昼也都陆续下了马车。秋月跟着王府的人,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康熙宾天的殿门前。
  眼前不是悲凉的气氛,完全可以称得上剑拨弩张,宫殿两旁是满脸肃穆戎装以待的侍卫,隐隐争执的声音从开着的大殿内宣泄而出。
  这种时候,秋月心里竟然是异样的平静,成王败寇,从守着宫门的侍卫来看,胤禛是赢家。
  虽如此想,面上也不露半分,只抓着福惠的小手,跟在乌喇那拉氏等人的身后跪下。
  寒风肆掠,冷冽的北风越刮越紧;越刮越急,扫到面上一阵刀削般的生疼,几乎让人不能呼吸。幸而秋月和福惠是靠在台阶的石柱旁,石柱倒遮蔽了一半的风。秋月心疼看了看身边的福惠,替他遮了另一半的风。
  冷飕飕似乎直往领口袖口处灌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秋月就觉得身子似乎都要冻僵硬了。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殿内飘出,“九阿哥,你这是何意?”
  “哼……究竟做了什么,只有你们自己知道……”
  “老臣”“隆科多”之类的字眼陆续从殿里传出,声音并不大,秋月抓住这些关键的字眼,却是心中分明。
  康熙晚年究竟是意属皇十四子胤禵还是皇四子胤禛,一直是史学家欲弄明白的。
  康熙早年曾三征噶尔丹,以平定西北疆土。但几十年来,其部族的分裂野心不死。五十四年春,清朝作出西征准噶尔的重大决策,开始向西北地区增派援军。如果在康熙非常重视的西北战场建功立业,无疑是在立储的事情上增加很重的砝码。
  而从康熙五十七年起,康熙就正式任命胤禵为抚远大将军,表现得对胤禵十分赞赏。作为清朝统治者的满洲贵族历来崇尚武功,开国的皇帝都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由于这一思想,康熙实际上是在给胤禵创造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为他顺利登上宝座铺平道路。
  基于这个原因,说康熙属于胤禵,也能说的通。
  可康熙这几年对胤禛和弘历的宠爱也是实实在在显露人前的,尤其是胤禛蹭多次奉命代行主持南郊大祀。历代以来,祭天是只有皇帝才能做的事,而康熙这样中用胤禛,将另一个儿子远遣边疆,是不是也是为胤禛铺路手段的一中呢?
  不然皇十四子胤禵也在京城,俩兄弟之间,必会为了这个位置有隙。
  可惜,康熙不知道,他生的儿子太多,质量太高,兄弟阋墙,很早以前就有了。
  正想着,却听殿内的声音突然之间拔高,一个稳重却愤怒的声音清晰的从殿内传了出来,“若是诸位皇子阿哥不信老臣的话,那么老臣手中这个由先帝爷亲自写下的遗诏,亲自封好的盒子可以证明,老臣所言不虚,由皇四子胤禛即位”
  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殿外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时间,气氛更是诡秘,跪着的众人齐刷刷的盯向了秋月这一群人。
  而秋月,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府里众人的喜悦,就连跪在她身侧的钮祜禄氏,眼里也透出了狂热之情。
  也是,连德妃那般得康熙宠爱的妃子,在宫里多年也不过被封妃。而胤禛妻妾相比康熙那庞大的后宫,实在算是少的可怜,以她侧福晋的身份,一个妃位是跑不掉的了。
  更何况胤禛子嗣不盛,弘历又是其中楚翘,有朝一日她也可像德妃那般,母凭子贵,登上天底下最尊贵的位置——皇太后,连皇上对她的话也要斟酌一二。
  感觉到众人的目光,或羡慕或嫉妒或敬畏,秋月不由蹙了蹙眉,这还没登上那个位置,这么些个人的态度就都变了
  殿门前异常的平静,气氛却越来越诡异,正当时,却是一个少年的啼哭声打破了此间静默。
  “皇玛法,您睁眼看看弘历啊,皇玛法……呜呜……孙儿不让您走……”少年抑制不住的哭声,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夜里,像一只受伤了的小兽,让人听了,为之侧目不忍。
  “您还说要带弘历取草原打猎,还要亲自教弘历骑马的,您是皇帝,不是说君无戏言么,您怎么能不遵守承诺,皇玛法……皇玛法……”声音悲戚恳切,让秋月的心里也酸涩不已。
  都说乾隆种马,但他也却是多情,他的每一份情都付出了。她看着他从一个六岁的孩子长成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他的品性,她不和不知。
  福惠显然也听到了弘历的声音,瘪着嘴哭道:“额娘,四哥哭了,呜呜,额娘……福惠不要四哥哭,福惠要去见四哥。”
  福惠话一出,周围众人心里又是一惊,心思各异。
  这年福晋这般得雍亲王宠爱,生的孩子居然和四阿哥弘历关系这样好,难道她不觉得弘历阻碍了福惠的前程么?这女人脑袋里是怎么想的?
  秋月可顾不上众人审视的眼光,忙小声劝道:“福儿乖啊,你皇玛法驾崩,弘历心里非常伤心,让他哭出来还好些。”
  正说着,就见殿内众人陆续走了出来,领头的正是一脸铁青的皇九子胤禟,然后是满脸懵懂的一张大脸皇十子胤?,最后才是一脸平静的胤禛。
  第二百四十九章 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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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九章 德妃
  看到胤禛等人出来,众人也不再将目光放在秋月母子身上,转而盯向殿前。
  见众人的目光都被胤禛等人吸引走了,秋月忙将福惠搂着,轻声细语的安慰。
  而这时胤禟等人似乎这才发现殿外的侍卫,面露惊色,恨恨的瞪了一眼胤禛,“四哥果然好手段,将这畅春园围的水泄不通。”
  隆科多手持遗诏对胤禟拱了拱手,“自打先皇从承德避暑山庄回京,老臣就一直负责畅春园的安全,这些相信诸位皇子也是知道的,还望九阿哥说话前能三思。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请诸位依照先皇遗旨,请新皇登基。”
  说完,他也不再看胤禟等人的脸色,手持诏书,对跪着的王公大臣朗声道:“老臣得先皇错爱,先皇临终前亲口对老臣说‘穿位于皇四子胤禛’且有先皇遗诏在此。若诸位对遗诏有异议,可请在场的几位老王爷一看究竟。”
  殿前立着五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互相看了一眼,眼中似有赞同之色。
  这时,皇八子胤禩上前几步,对胤禛拱手道:“四哥,当务之急还是先办皇阿玛后世,让皇阿玛入土为安方是正经,至于诏书,现在众兄弟还未到齐,不如等十四弟回来,再宣读诏书也不迟。”
  隆科多一甩马蹄袖,斥道:“荒唐,国不可一日无君,不宣读先皇遗诏,只怕先皇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立他身后的另一位大臣也上前道:“皇十四子枉顾先帝旨意,迟迟不返京城,现在也不知距京几何,难道他一直不反悔,咱们这些大臣就一直这么等下去?”
  跪着也有人小声附和起来。
  隆科多捋了捋他的胡子,“古训,帝驾崩,新帝即位乃是万事之首。诸位皇子阿哥一直做此推脱之词,难道是对先帝的遗旨有何不满?”
  此话过于严苛,话音刚落,场面顿时又陷入一片难以言喻沉寂氛围之中,两方人马对峙不下,似乎有是一触即发之势。
  即便大家心中都对所谓“遗诏”有怀疑,却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质疑圣旨的真伪。
  不管遗诏真假与否,现在显然是皇四子胤禛控制了整个场面,皇十四子又远在西北边陲,远水难救近火,形势比人强。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看看形势,随波逐流吧
  都是在朝堂上的人精,电光火石间已经有了腹稿,做了决定。
  而那五个老王爷自然也想通了这点,对隆科多捋须道:“隆科多说的有理,按祖宗规矩,先帝去世的当天,需宣读遗诏,指定下位继承人,以免朝纲不稳。现在先帝的大部分阿哥都已到了,是时候宣旨了。不过此事事关重大,还是先请我等一看遗诏究竟,再请隆科多大人你宣旨。”
  此话一出,胤禩等人便知道要坏事了。
  但这话说的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