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节
作者:知恩报恩      更新:2021-03-16 01:01      字数:5038
  秋月瞧他那笑眯眯的样子,心下高兴,用手指弹了弹他那半截光头,笑道:“也不瞧瞧你那喝水的动静,好像谁欠了你的银子似的,火大的很。”
  又见他脸颊通红,额头冒汗,忙从衣襟处拿了帕子替他擦拭着,嘴里也不停唠叨道:“都十几岁的大人了,怎么还这般莽撞,这毒日头底下的,晒坏了怎么办。以后要过来看年额娘,就傍晚时分过来,那时候太阳落了,合适的紧。”
  两人正说着话,一旁福惠却坐了起来,揉了揉小眼睛,嘴里软软道:“额娘,福惠渴了,要喝水。”
  “这就给你倒茶,”她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笑道。
  福惠像极了秋月的性子,刚起床时有些呆愣。直到秋月起身倒了水,喂他喝了些,他这才发现弘历在一旁坐着。
  顿时也不要额娘了,对弘历展开双臂糯糯道:“弘历哥哥,抱。”
  弘历起身,一把抱住福惠,“哥哥抱福惠,哎唷,怎么几天没过来,小福惠怎么重了这么多,你若在多吃一点,哥哥可抱不动你了。”
  福惠嘟着嘴,奶声奶气道:“福惠才没长胖,前几天阿玛抱福惠的时候,说福惠又瘦了,要多吃点。还说弘历哥哥像福惠这么大的时候,有两个福惠这么大。”
  秋月被他那样子弄的好笑,佯装生气道:“好啊,小福惠又了弘历哥哥就不要额娘了,那好,额娘去给弘历哥哥做额娘,不要小福惠了。”
  谁知福惠并不上当,只板着一张小脸,貌似小大人道:“额娘又骗人,弘历哥哥是福惠的哥哥,你给弘历哥哥做额娘,自然也是福惠的额娘,这么简单的道理福惠怎么会不知道。额娘,你这个谎话太不靠谱了。”
  弘历亲了亲福惠的小脸,笑道:“那福哥儿告诉哥哥,靠谱是什么意思,哥哥可没听过这个词,是福哥儿发明的么?”
  福惠用他的小爪子拍了弘历的光头一下,训道:“真是傻蛋,连这个都不知道,靠谱就是……靠谱就是……阿玛很靠谱,额娘靠谱,小林子很不靠谱。嗯,就是这样。”说完,他还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配上他那精致的小脸,故作严肃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秋月见他们俩玩的正高兴,就出了屋子,吩咐春纤备点心水果。
  “那弘历哥哥呢,是靠谱还是不靠谱。”弘历亲亲捏了捏他的小脸蛋,笑问道。
  福惠一把挥开他捣乱的手,“哥哥陪福惠玩,福惠喜欢弘历哥哥。”
  “哦~你就是这么喜欢弘历哥哥的啊,喜欢还打哥哥。”
  这时,秋月正领着春纤端了水果点心进来。
  福惠从弘历的怀里挣扎下来,站在他面前道:“哥哥真是笨,难道没听过,打是情骂是爱么?”说完,小跑几步到秋月面前,“额娘,要吃葡萄,不要葡萄核。”
  弘历上前接过秋月手里的果盘,将它放在炕塌上的小几上,笑道:“福哥儿这些奇怪的话,可是年额娘教的,说的弘历都哑口无言,欲辨它一辩,也不知从哪里说起。”
  秋月笑道:“他两岁的时候调皮捣蛋的,有一次差点掉到池塘里,我气不过打了他几下。他倒记仇,过后还给我翻旧账,我就胡诌了几句,只当他小。哪只他不过听了一遍,便记住了。”
  说着,将福惠抱起,娘两坐在塌上,“来,吃水果。这果子是庄子上才送来的,新鲜的紧。下午等太阳落下了,咱们娘三个到园子里逛逛,晚上留在这里用饭,你可是很久都没来陪年额娘用膳了。”
  弘历心下又喜又悲,一团乱麻似的,只随手拿了个果子胡乱啃着,嘴里也随声应着,不在话下。
  第一百九十三章 草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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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三章 草叶
  弘历内心的纠葛秋月自然不知,弘历今年虚岁也不过才十二,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初中生,哪里会觉得他有这样的心思。
  她带着前世的惯性思维,却是忘了在这清朝,虚岁十三便可入宫选秀嫁人了。
  弘历今年虚岁十二,也通晓了人事,又因他自小与秋月亲密,在他心里秋月自然不同一般女子。
  而秋月进府不过十五岁,那时弘历才三岁,现在她也不过才二十四岁。又因养尊处优,外表看着也不过十几岁的少女,却比真正的少女多了一股妩媚的风情。
  弘历通晓人事的那晚,梦中模糊的女子,可不就是伴他长大的秋月。虽然他迷迷糊糊的,可那种亲密无间又温柔的感觉,除了秋月,他未曾从别的女人身上感受到过。
  见秋月替福惠剥着葡萄皮,又用东西挑开里面的葡萄籽,这才喂他给吃,弘历不由想到了他小时候,秋月也是这般,嘴角也微翘起来。只是又想到如今大了,他和她必须守礼,一时间,他倒不希望自己长大了。
  但转念一想,倘或他不长大,又怎么能知道世间还有一种情感,比亲情更亲密,更难能可贵
  这样想又那样想,弘历纠结的要命。
  秋月抬头就看到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一会红一会青的,古怪的紧,不由笑道:“难道你是见年额娘给福惠剥皮没给你剥皮,所以这小脸变的厉害,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喏,额娘喂给你吃。”
  说着,将刚剥好的葡萄塞进他是嘴里。
  弘历此时哪里还能感觉到葡萄的味道,只觉得一股暗香袭来,这葡萄自是香甜无比,笑道:“小福惠可真是个有福的,有额娘这么照顾着。”
  秋月斜睨了他一眼,“你这话说的,前几年到我这儿玩,那一次不是把你伺候的妥妥当当的,可曾让丫头们经手?”
  弘历讪笑道:“额娘教训的是,只是弘历近两年大了,来额娘这里渐渐少了。只怕在过两年得了差事,来看额娘的时间愈发的少了,还请额娘勿怪。”
  秋月见弘历额头上又起了汗水,将刚才替他擦汗的帕子递给他,“瞧着满头的汗,擦擦。”说完,另取了条帕子替福惠擦着小嘴。
  弘历闻着帕子上的暗香,擦拭的汗水,顺手将帕子塞进怀里,道:“福哥儿今儿可有写字,又认得了几个字,会了几首诗?”
  说话间,人也起身净了手,一旁春纤备好了洋巾帕子,替他擦拭了。弘历这才行至书案前,只见案上砚台底下压着一张素纸,上面写着诗句,遂拿起来看一遍。
  那纸上写着“桃花行”一篇,曰:
  “桃花帘外东风软,桃花帘内晨妆懒。
  帘外桃花帘内人,人与桃花隔不远。
  东风有意揭帘栊,花欲窥人帘不卷。
  桃花帘外开仍旧,帘中人比桃花瘦。
  花解怜人花也愁,隔帘消息风吹透。
  风透湘帘花满庭,庭前春色倍伤情。”
  弘历不禁叫好道:“额娘这首古风,不落俗套,果然是好,只是这诗尚未写完,可惜可惜了”
  见弘历不吃水果了,福惠也不肯再吃,只秋月怀里扭着腰下去。秋月将福惠放下,见了弘历手上的纸,笑道:“搁在那有段时间了,那天写到一半福哥儿便醒了,待过后欲写,却是忘了该如何续下去了,便搁在那儿了。这里也没人来,平日教福惠念书也是学一会儿玩一会儿,他还小,这也不是什么正经事,就忘了这诗。”
  弘历只叫可惜,暗中将诗句记下不提。
  秋月瞧他那样子,好笑道:“写诗也不过是闲来无事罢了,书架上有一本《草叶集》,都是我闲来无事写着顽儿的。你若喜欢,就拿过去看,别笑话额娘就是了。”
  弘历惊喜道:“真的,”说着,人也站在书架前一本本的翻找。
  “第二排左边第二本就是了。”瞧他找的幸苦,秋月提醒道。
  弘历将那本书抽出来一看,果真见书页上写着‘草叶集’三字,不由笑道:“这‘草叶集’三字倒与‘饮水词’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是简单大方,朗朗上口。”
  秋月趁机道:“正是如此,人生在世,简单合适就好,万不可学习前人那好大喜功的性子。这些虽是小事,却也是以小喻大。”虽不知弘历能否听进去,到底也是尽了她的心。
  弘历正得趣,也不拘秋月说什么,只点着头。
  那书翻开瞧来,全都是秋月的笔迹,他随手翻了一页,却是首《咏菊》的,诗云:
  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
  毫端运秀临霜写,口齿噙香对月吟。
  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
  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
  弘历心下惊叹,又翻了两页,见到那句‘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不由叹道:“好一句‘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尤其是这‘孤标傲世’四字,除了年额娘,别人再也当不得。”
  说完,也不再翻看,只将那书合了,小心的塞进胸前。
  秋月‘扑哧’笑道:“你做这个样子斗额娘开心呢?待会留在这里用饭,回去时带回去就行了,还不快拿出来,哪有一个阿哥的样子。”
  弘历一边讪笑着一边将书拿出来藏好,道:“在年额娘这里哪里还要摆什么阿哥架子。”
  两人说话的功夫,福惠从下面一堆字画中挑出几幅,抱在怀里对弘历道:“弘历哥哥,这是福惠画的最好的,送给你。”
  弘历接过那五副画卷,笑道:“那哥哥谢谢小福惠。”
  “不用谢,”福惠小大人似的摆手道:“只要弘历哥哥下次来的时候,再给福惠画几本小人书,再给福惠带一把小木剑,再带福惠去捉知了就行。”
  弘历一阵无语。
  秋月蹲下来,轻轻点了点福惠的小脑袋,“你这个小滑头,送给弘历哥哥这么几幅画,就让你哥哥替你做这么多事,你可真是会算账。”
  弘历看着秋月因动作而露出的一截皓腕,又红了脸颊,嘴里胡乱道:“没事,我是哥哥,这是应该做了。”
  正说着,门外小丫头进来道:“禀主子,四阿哥,六阿哥,爷正找四阿哥呢,说是让四阿哥去书房一趟。”
  弘历听了,将那诗集寻了塞进怀里,垮下了脸,对秋月道:“年额娘,我先走了,下次有时间再来看您。”
  秋月恐胤禛找他有正事,嘴里只道:“知道了,你快去吧,莫让你阿玛等急了。”
  福惠也在一旁道:“四哥再见,有时间多来看看福惠,别忘了给福惠带礼物。”
  弘历打了个千,让小丫头抱起福惠送他的礼物,出得门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玩闹
  收费章节(20点)
  第一百九十四章玩闹
  第一百九十四章 玩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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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弘历离开,秋月又逗福惠顽了会子,又教他认了几个字。
  福惠学学玩玩了半个时辰,颇觉无趣,便吵着要出门玩。
  此时不过未时正刻,日头正毒着,秋月自然不肯让他出门,便让小林子将那装着鹦鹉笼子提了进来。
  这鹦哥儿养了也有几年,以前还没生福惠的时候,秋月便常常教它念诗,现在每每教福惠的时候,便让人将它挂在月洞口,它会念的诗竟然比福惠还多。偶尔秋月玩心起,便逗福惠,将他和这鹦哥比,弄的福惠常常和这鹦鹉生气,一人一鸟倒也有趣。
  正看着福惠逗鹦鹉,两人笑闹着,只见夏悠琴进来,说:“刚刚福晋打发人来送了主子的份例,这是单子。”说着,便单子送过去。
  秋月接了,看道是:“上用的妆缎蟒缎四匹、上用杂色缎四匹、上用各色纱四匹、上用宫四匹、官用各色缎纱绫八匹。”看过后合起了单子道:“可用了用上等封儿赏他?”
  “已经赏了,现在他已经回去复命了。”秋月点了点头,把单子递给夏悠琴,“东西你收起来吧,每个季度都发这么多的缎子,凭你怎么赏什么用,都用不完,我琢磨着我那小库房估计都堆满了。”
  夏悠琴笑道:“主子不当家,也不知这财迷油盐的贵。东西虽多,可您想想,这京里有多少王公,每日有多少人情往来。要不是主子得宠,爷时常有了什么好东西就往主子这送来,光是这礼钱,可就够主子喝一壶的了。不说别的,就单说这个月,京里有身份脸面的须得咱们送礼的足有十来家。”
  “是了。”秋月笑道,“我在家时,额娘也教过我这人情往来之事。只是进了王府之后,福晋事事做的周全,我是万万不能及的。院中诸事又有你帮衬着,我这人又懒,现在这人情往来也都忘的差不多了。”
  “瞧主子这话说的,这天下最难得的是富贵,又难得的是闲散,这两样再不能兼有,不想主子却都有了,可不是俗语常说的‘富贵闲人’。主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