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节
作者:知恩报恩      更新:2021-03-16 01:01      字数:5070
  秋月撂开床帘,朝外叫道:“初蕊。”
  初蕊掀了水晶帘子进来,“主子,您醒了么?”
  “怎么不叫醒我,我不是还特意嘱咐你了么。回府第一天便不去给福晋请安,这也太没规矩了,传到爷的耳朵里,岂不又招来训斥。。”
  初蕊上前挂了帘子,喜道:“主子尽管放宽心,是爷派苏公公过来嘱咐奴婢,让主子好生睡会子。”
  她扶了秋月坐起,满面喜色,“爷可真是疼主子,李福晋说话虽不怎么中听,有一句话却是说的不错,爷可真是把主子放在心尖儿上在疼呢”
  “行了,大清早的,少在这里油嘴滑舌的,听的人怪腻歪的。”
  “可不是么,爷不是说了,等过几日秋的燥气去了,便让主子出门散散心么?奴婢可是好久没出门逛逛了,这次主子定要带奴婢出去。锦心高兴的不行,说是要好好逛逛。”
  瞧着初蕊满心的欢喜,秋月淡淡笑了笑,年轻真好,她虽披着十八岁的皮,却是三十八的心。
  案桌上白玉香炉燃着袅袅白烟,满屋淡淡地馨香,很是醉人。
  阳光穿过窗栏,懒洋洋地照射进来。秋月斜倚在窗棂上,沐着日光,微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竹林子,“可是入秋了,到时候留了那残荷,下雨时,去园子逛逛。”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的残荷听雨声。’奴婢原想着主子昨晚被那些女人气着了,不想主子还有这份闲情雅致。”
  “那是自然,人生苦短,莫不可轻负了这韶华。你想想看,小舟在垂柳间缓泛,一阵初秋的凉风,吹生了水面的漪绒,吹来两岸秋的音籁。在冷峭的暮冬的黄昏,在寂寞的灰色的清晨,在盈盈细雨中,轻倚小舟,微凉的细雨落在发间……”
  还不待她说完,初蕊早已‘嗤‘的一声笑了起来,锦心也站在她身边,笑意盈盈。
  因听锦心道:“知道爷曾经带主子去,划扁舟赏垂柳,主子也不用在奴婢面前这么回味吧‘小舟在垂柳间缓泛,一阵初秋的凉风……’这句子虽不似诗句一样对仗,读者倒也朗朗上口,仿佛那个画面就展现在眼前。”
  初蕊也赞道:“主子的文采也越发的好了。”
  锦心合手道:“主子不仅文采更好了,言辞也厉害了很多,昨日个可是把李福晋说的哑口无言,真是解气”
  “好了,少贫嘴了,伺候我梳洗吧等会儿初蕊从库房里挑几样物什,给各房送去。”
  主仆三谈论着接下来的活动,时间倒过得很快。
  接下来几日,胤禛也都宿在秋月的院子里,这让一众女人眼红的不行。
  府里俱是捧高踩低之辈,一应事物,自是将上好的往莲苑里送。
  而众女人虽对秋月眼红,却也不敢将心思露了出来,只天天往莲苑跑,对秋月很是奉承巴结。
  这般下来,竟连着一月有余,秋月也得不了空闲,内心不免有些郁郁烦闷。
  她身子本就较弱,太医嘱咐她应放宽心,少思虑,这样心思郁结,气色自也不好了起来。
  换季时节本就易病,又恰逢夜雨,受了寒,缠绵病榻。
  胤禛见状,忙下令不准其他女人扰了她的静养,若要探望,须得经过福晋的准许。
  此令一出,倒让乌喇那拉氏有些难为,挡了吧,这些女人背后定会对她嘀咕不已。不挡,自然是不行的,胤禛的本意就是让她挡住这些女人。
  最后,乌喇那拉氏还是顺了胤禛的心意,挡了这些女人探病之举。当然,也招来了诸多嫉恨和流言。
  秋月好容易得了空闲,不用在应付这些女人,同她们唇枪舌剑,心放宽了许多,脸色也好了不少。
  自打胤禛、秋月回府,一月之内,除开初一、十五胤禛宿在乌喇那拉氏的院子,在除开睡小书房的日子。其余的时间,竟全部宿在秋月的院子。
  这简直就是专宠,众女在也淡定不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情景。便是从前李氏最得宠的时候,也不像现在这幅光景。
  可她们位卑,没得法子,只得频频往乌喇那拉氏的院子请安,拐弯抹角的让福晋劝胤禛雨露均沾。
  乌喇那拉氏听了,只得好言安慰众人。
  她何尝不想劝说胤禛,若在这样继续下去,只怕不久,德妃便要萱她和年氏进宫了。
  果不然,又过了小半个月,秋月风寒差也几乎痊愈了,宫里便来人,宣乌喇那拉氏和秋月进宫请安。
  第一百二十四章 敲打
  收费章节(12点)
  第一百二十四章 敲打
  这日,天未明,秋月正惺忪朦胧间,初蕊托着烛台进了屋,“主子,时辰不早了,您该是起身了,今儿个可是要去给德妃娘娘请安呢。”
  秋月不耐的翻了个身,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
  因她身子略好,为着她身子,忍了几天的胤禛终于不再睡书房。
  小别胜新婚,两人昨夜可是浓情蜜意了一番。直到子夜将阑,她连声告饶下,胤禛方才放过她。
  想到这里,秋月不禁往被窝里缩了缩。
  成婚也快两年了,她还是不习惯承认,自己有了个丈夫的事实。
  初蕊来到床前,卷了帘子,掀了被褥,扶着秋月起身笑道:“主子,快是醒了,一会还得沐浴梳洗,已经这个时辰了,可得赶紧。”
  秋月听后,并不答话,却是乖顺的起身了,由着初蕊扶着她去了浴房。
  沐浴毕,秋月换上了新做的鹅黄段子绣金莲连裳旗袍,袍子为琵琶襟小立领,双层马蹄袖子,袖子上也绣了繁复的莲纹,下摆左右开衩。
  样式虽一般,但因她的病刚有了些起色,又是去见德妃,穿着庄重方好。
  好在她底子好,这身衣服虽不符合她的气质,倒也不显得老气。
  好容易穿戴洗漱好,天也是大亮了,匆匆用了早膳,忙携了初蕊往上房赶去。
  到了上房,给乌喇那拉氏请安后,乌喇那拉氏瞧着她满面春色,勉力压下心中的酸涩,端笑道:“年妹妹可是起来迟了,咱们走吧,怕是有些迟了。”
  秋月也不多话,点头跟着乌喇那拉氏出了门。
  秋月同乌喇那拉氏一起进了宫,给德妃请安过后,德妃便让她们俩坐了下来。
  秋月因才病过,进宫时虽也略做了打扮,可周身那股病歪歪的神韵还在。
  德妃是过来人,见了她那婀娜多姿,略带风情样子,心下不喜。莫不是就这副病西施的样子,迷了老四的眼。
  想到这里,德妃微微皱了微眉,心下寻思着:明年又到了选秀的日子,可得在给老四指几个人。
  这番思虑着,遂旋了眉头,简单扯了几句后,对秋月道:“你这身子可是大好了?”
  秋月恭敬笑道:“谢母妃关心,妾的身子已经好了些。”
  德妃慈祥的笑了笑,“那就好,你身子素来就弱,这换季的时节可要多注意点,好好调养了身子,为皇家枝散叶才是最重要的。”
  “是。”
  德妃端起炕桌上的茶盏,状似不经意道:“听说老四这段日子一直在你房里,你这身子不好,伺候老四难免有照顾不周的时候。咱们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贤惠,你这病者,就该多劝劝老四,让他各个房里都去去,这样方可能子嗣昌盛。”
  秋月听了这话,顿时心里便不舒服了起来,胤禛只是个生育的工具么,连想去哪个人的屋子,也要受拘束。
  又想到:他现在贵为亲王都如此被管束着,那他在毫无任何权势的时候,在这宫里又过的是什么日子。
  秋月想到这里,又想起,平日德妃对胤禛虽说不差,却仍比不上老十四。
  想到这里,秋月便对德妃不满了起来。
  便是胤禛在佟贵妃身边养大,终究是你的第一个儿子,怎么能这么偏心。
  然,她心里便是有诸多不满,面上却也只能恭敬应了。
  德妃见状,心下满意,复留下她们俩用了午饭。
  饭后,婆媳三人又和气的唠嗑了半天,直到她午睡时间到了,才慢吞吞的对乌喇那拉氏道:“明年也要选秀了,到时候我在给老四指几个像年氏这般好的。你也多留点心,有什么中意的,只管来禀了我。”
  说完,别有深意的瞥了眼秋月,慈爱笑道:“当年,年氏不也是你求了我指给老四的。”
  秋月听了这话,却像是被凉水泼了一遭,心里直打哆嗦。
  德妃这是在嫌她专宠了,除了敲打她,竟然还想找新人来分她的宠爱。
  秋月心里苦笑了一下,她以为是因为自己年岁最小,最年轻,所以才最得胤禛的宠爱么?
  她虽是胤禛的额娘,却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儿子,竟连佟贵妃也不如。
  秋月这边心绪翻涌,面上也显出了一分,德妃和乌喇那拉氏自是看了出来。
  德妃皱了皱眉,这年氏,竟这般善妒?不行,可得再给老四指几个这样的才女进府。
  乌喇那拉氏明白德妃的意思,笑道:“多几个妹妹进府伺候爷,是妾的福气,一切单凭额娘做主。若再得几个像年妹妹这般的玲珑心的人儿,那可是在好不过的了。”
  德妃满意的笑了笑,“还是你贤惠, 你皇阿玛在母妃这里夸过你几次了,可见对你是满意的。云素,把皇上前儿赐下的哆罗绒和金银丝缎各拿两匹过来”
  乌喇那拉氏道:“这可是太贵重了,儿媳可受不起。”
  德妃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慈爱道:“不过是两匹缎子,你管理王府这么些年,也是辛苦了,额娘都看在眼里。”
  “额娘……”乌喇那拉氏似有所动道,秋月在一旁冷着眼,看她们婆媳情深。
  一时,云素取了缎子,乌喇那拉氏便携了秋月告辞离开。
  秋月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只静静不语。
  初蕊见她心情不佳,也不言语,只担忧的坐在一旁。
  虽也想劝劝主子,但一来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德妃说了什么话,她无从劝起。二来,秋月的性子便是这样,心情不好时,只想一个人待着,也不想别人多言语。若是贸然劝解,只怕是会适得其反。
  就这般,一路默然不语,秋月回了王府。
  回莲苑后,秋月便歇下了。锦心自是看出了秋月心情不好,只得私下里问初蕊。
  初蕊却是连番摇头,表示不知。
  夏悠琴毕竟是过来人,虽没进宫,却也能猜到一二,因道:“只怕是为着选秀的事,主子心里不痛快了。”
  “选秀?是了,每三年一次,算算日子,也就是明年了。”初蕊恍然道,“主子进府也快三年了,却是没生下一男半女,现在又要进新人了,这可怎生是好。”
  夏悠琴忙安慰道:“你们也先别急,主子现在这么得宠,可不是那些新进来的女子能比的。况且,咱们还不知道那些女子长的如何。倘若真有新人进来了,到时候在想办法也不迟。现在最要紧的便是养好主子的身子,赶快为爷生下一男半女,方是正经。”
  “可是,太医说主子的底子太差,要好好静养几年,这几年怕是主子不可能有身子了。主子现在让太医给她配了几副,暂时让人不孕的熏香,想好好调养身子。”
  “主子比咱们懂的多,她若说暂时不想有身子,自然有她的考量。咱们在这里着急也没用,毕竟主子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为了小阿哥,伤了主子的身子,可就不好了。”夏悠琴倒不知道这一茬,听后虽讶异,到底还是安慰道。
  “那咱们劝主子出去散散心吧,爷不是允了主子去上香么。”
  “嗯,等主子午睡醒了,咱们再提这事儿。”几人商定,便自去办事了。
  福晋刚赏了几匹缎子,爷也赐了些上好的普洱膏子,都是金贵的事物,马虎不得。
  晚膳时分,胤禛过来用膳,见秋月神色恹恹的,问道:“昨儿个不是还好好的,精神头瞧着不错,怎么今儿个就成这副样子了。苏培盛,把王太医叫过来,把把脉。”
  苏培盛还不待应声,秋月便止住了他,又挥手将屋里的下人挥退了,闷闷的戳着碗里的稀饭,“妾身很好,昨儿才请的平安脉。”
  胤禛见状,略想了想,便停了心思,状似不经意的问道:“额娘今天招你进宫了,说了什么让你这样。”
  秋月叹了口气,完全没有用饭的心思了,便搁了象牙筷箸,伺候起胤禛用膳。
  胤禛瞧了她面前只喝了两口的稀饭,用了几筷子的才,皱眉道:“身子还没好全,只用这么一点儿,怎么行,本来就已经是弱不禁风了。”
  秋月替他夹了一筷子醋溜白菜,随意道:“妾晚间在用些点心便好,爷多吃点,这几日倒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