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节
作者:温暖寒冬      更新:2021-03-16 00:52      字数:4806
  是类似的机关,那我想破脑子也开不开吧。由于不甘心,我再次仔仔细细的把这窗子检查一遍,以就连机关在哪都不知道。现在唯一的出路,就只剩下原路折返了。我没了主意,一步一步的往回走,心里只念叨着一句话爹啊,你何苦呢!
  来到了刚才偷听的位置,外面没什么动静,难道这就去寻火源去了?想必也是一人去寻一人留守吧,这绝对是差时机里的好时机了!
  我握紧水晶钗,贴着墙,一点一点挪,临近墙角,我几乎都听见了外面人的呼吸声不,这真的是呼吸声。。。
  我轻轻的深呼吸,迅速拐出去,与此同时大臂挺住,手腕打直,小臂狠狠挥出,水晶钗稳稳的扎进目标
  "噗"的一下,耳际就是惨烈的一声"啊"
  然后我差点哭出来,猛地把水晶钗拔出来,就差跪下了:"十八。。。怎么是你啊。。。"
  十八皱着眉,咧着嘴,眼神狠狠的示意我,我顺势一瞧,蒙面人和吟画背贴背一动不动坐在地上,面带惧色也向我看来。
  我看看手里的水晶钗,血迹几乎没有了,本身凝着的绿色矿尘发出柔柔的荧光,甚是好看。我支支吾吾的把它拿到十八眼前:"你瞧。。。挺。。。挺好看的呢。。。"
  十八不理我,伸手碰了碰我脖子,我疼的一缩,他眉头跟深:"很疼么?"
  "应该。。。没你疼吧。。。"
  十八再次不搭理我,转头看向吟画二人,定夺半天,目光锁在蒙面人身上:"是你。"然后他手指动了动,就听那边"嘎嘣"一声,蒙面人豆大的汗珠就滴下来了,我看他垂在地上的右手,折成了奇怪的角度,显然是断了。
  吟画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十八不耐烦的又动动手指,就听吟画说得出话来了:"你们。。。你们玄坤门的掌门。。。都是邪魔!"
  十八更是嫌恶,索性一反掌,吟画立刻口吐鲜血。就听十八说道:"没什么有用的话,你就不需要再张口了,现在你到不怕死了是吧。。。比起你能对亲手照顾七年的孩子下毒手,我远不及你,不用承让了。"
  说罢他又转头看我:"你还有话问她么?"
  问?还有什么好问的,都是些恶心勾当,再说人死不能复生,问什么也是自寻烦恼,况且我本就不是为了复仇才回来的。
  我摇摇头。
  十八柔声说:"那你到院子里等我,好不好?"
  我点点头,看见他左肩被我刺过的地方仍在渗血,不由得更加自责:"你的伤。。。"
  十八苦笑:"不打紧。"
  作者有话要说:
  ☆、经年逐西云(五)
  我在院子里等着,其实不费力就能想到,里面两个是没命了,但十八还是避免让我看到那场面。
  体贴如故。
  突然我屁股被踢了一脚,这才发现十八已经出来了,而且骂骂咧咧:"你这蠢奴才,老子死命来救你,你不知好歹还暗算老子,就是救条狗也还知道摇尾巴呢!"
  我看他右手捂着伤口,着实有点心疼,也知道他是故说浑话逗我,于是我面上也佯装斗狠:"活该,我又没叫你来。"
  十八歪笑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快,快把那钗子插在头上给我看看!"
  我不知他何用意,只得听话插在发髻里。
  十八转身跑开几步,盯着我脑袋几步走进,忽而又往后退几步,然后再走前来。自己折腾还自己乐,笑了好一阵儿才说:"哎,也不能说比不上一只狗娃,狗娃见了人知道摇尾巴,你看你,我一走近你钗子就亮,倒比那狗娃有看头。"
  我想起十八之前写给我的纸条上有介绍水晶钗的用法,迅速横甩会炸出之前那种耀眼白光,迅速直插尖端就会破出锐利无比的刚韧,一旦刚韧戳中目标,沾上对方的血液,那这人以后一旦接近,水晶钗便会散出柔光,以作警示。
  所以想必刚才十八这走近又走远的,我脑袋上的钗子该是一亮一灭的,还真像在应和他。。。妈的。。。不过一想到我把十八扎伤了,便气不起来。
  结果十八乐颠颠的走过来,说:"哎呀,都说这伤不打紧了。"
  "陪我去看看我之前住的小院好不好?之前被吟画拦着没进去。"
  "嗯。"
  刚走了几步,十八说:"虽不能参与你更小的时候,但看看也是很好的。"
  "你今天话很多啊。。。对了,为什么来苏宅,吟画说的那个允诺不踏进来半步的人,就是你吧?"
  "因为你点了一桌我爱吃的菜,你这没心没肺的还能记着这些是在让人感动啊,本公子一合计,救你一命不算吃亏,就来了。"
  "滚一边,好好说。"
  十八一脸讪讪的:"我这次是来帮承帝灭口的,其中有他们二人。"
  "就知道你们男人都是骗子来的。"
  "苏梓络,如果不是来救你,我大可在外面结果他们,也不用违了自己的承诺,而且你以为作何承帝要他们的命?"
  我一直听着。
  "因为我不希望你家被一次次的践踏,所以任凭淮王找几个理由让承帝起疑了。"
  "和他。。。安君羽还有关系?"
  "很多事情,我与淮王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
  看他认真辩解的样子,还真是开心,终于藏不住的笑意被他瞧去。十八青筋暴突:"苏梓络你气死我算了!"
  我笑:"你啊,气死也是白死,早说了你我之间的默契别人不会懂,谁料想你自己也这般糊涂,难道我还能怀疑你的初衷?"
  十八缄口不言,却喜上眉梢。
  "你瞧,就是这条路,我儿时走起来,却最是欢乐,这是我与自己之外的人和物最有限的联络了。你知道吗,我住在这里时,七年啊,从没踏出苏宅一步……"
  "有过耳闻,说是你生了怪病。"
  "是啊,一阵儿强过一阵的梦魇,着实可怕。。。"我回忆起之前关于死亡的噩梦,真的是太久远了,久到记不清,久到几乎忘记它存在过的事实:"后来啊,有了葛郎中,对了,荌荿说他是玄坤门一位掌门的后人,有这回事吧?"见十八点头,我接着说:"他帮我医了顽症,后来就去云游了。如果能再次遇见他就好了……唉,不比吟画,倒是位真心的故人呢……小时候不晓得姜燕城的来龙去脉,我还羡慕过他的自在,现在想来,他可真够宽心,这么小的地方也好意思说云游……"
  "或许……"十八话在嘴里,吞吞吐吐。
  "或许什么?快说啦。"
  "不是或许,该是十成十的说,他……辞世了。"
  我脸上的笑容忘了收干净,大脑也运作不出什么话茬来责备十八,嘴巴自行发出些没有意义的词儿:"怎会……不会的。。。为何……"
  "云游……这词儿哪里说来都不及在姜燕来的绝望,吟画不也是被这里的生活给溺死了么?只是死的不如葛郎中纯粹干净。不知你是否察觉,姜燕城里,有人是偷生的侥幸之快,有人是求死的不忍郁结,真正坦然自在的,挑不出几个来。固守一地其实也没那么可怕,可怕的是守在这里的人,白白有着日行千里的本事。"
  "……其实,听过听了吟画的事,我却只觉得她是个可怜人,同时也有些不理解我爹的狠戾。她于我,终究是有一分挂念的吧,站在陪我生活过的院子,也提起了小姐的事情,着实有些感伤。"
  十八摇头:"先说那二十人,自不会是白白被领进城的,我又翻过当年的案牍,说是他们之中多还是有官司的,尤其是吟画,习武通医闯过江湖,可惜也就十来岁一个小丫头,极容易被利用行过恶事。她进城,当真不冤枉,也亏是苏掌门宽心,竟然让她来照顾你。再说她徘徊在你的院子,可并非念旧,你没死的传言是一直都有的,她在里面应该就是想寻些蛛丝马迹,况且……拦着不让你入院,必是她真地发现了什么。"
  我苦笑:"你一套分析,显的我格外傻,跟没脑子似的。什么都想得那么美好,难怪总是吃亏。"
  十八宽慰我:"也没什么不好,倘如我一般,无论什么事都先一眼看尽了邪恶的一面,当真是心累。梓络,别的我不敢应允,但这一点你倒可以放心,你身边有我在的时候,便可以肆意的相信你本相信的一切。"
  "好嘞!"我开心的样子极好的隐藏了我听过这话的震撼,我相信十八依旧能看穿我所有的把戏,但这把戏,我却不得不得玩,我倒宁愿让他明白我不再心安理得,让他知道,他给的太多了。眼花缭乱,晃的我看不清自己的心。
  我们在我的屋子里转转看看,我似乎认出了当年将我腕上烧出疤的那一支烛台,蜡烛早已燃尽,像是发生在这苏宅的故事,愿不愿意都被时间赶了去谢幕。
  十八拾了我旧时练得字帖残片,好一顿笑话,说我故作老成。我无奈在心里,暗叹这好像不用故作吧,我心智上本就有些年岁了。
  我本来还妄想能够发现吟画在这院子发现的东西,可惜早被十八抢了先,他说是我这院子布局有玄机,花草树木看似随意,其实暗含乾坤,他一时说不出个具体,只道是像一幅地图。尔后他把一些死沉死沉的盆景挪了位置,说这下就看不出了。我的内心戏却酸得要死,因为不论是他改造前还是改造后,我还是什么都看不出,唯有慨叹这些花盆真有气节,经过大火与各路人马的洗劫,依旧能在原位岿然不动当然在十八来了之后,这份气节也不复存在了。
  我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承帝不让十八进苏宅,他一眼就瞧出的东西,别人得百转千回,然而他瞧出以后略施小计,于帝王而言,便是多了一个难解的秘密。果不其然,他们之间自然不存在信任一说,也幸而是双方都如此,才不至哪一个沦落成为可怜人。
  "十八,你知道我爹娘葬在哪里么?"
  "前掌门十七员外把他们的骨灰都葬回西域了,你随我回去后,我自会引你拜祭。"
  "那,你在姜燕城的事可都办完了?"
  "还差几颗人头……若非你问,这档子事我断然不会讲给你的,不想让你觉得……"
  "我只觉得,世人眼中的你,定比我以为的你要了得的太多。"我发自内心的赞许换来了十八如释重负的微笑。
  "何以见得?"
  "吟画起初误以为我是你,她在较量处于上风的时候居然主动求饶当然了,看过你的手段我已然明了她何以如此;再来,承帝亲自为你这民间财主赐字'靖昀',足见你极得圣宠;淮王对你也甚是拉拢,我着实不知道真正的你究竟厉害到何种程度。"
  十八听后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你可知道在场面上我这年公子是何等名声?"不及我猜测,十八接着说:"敛财无道。"
  见我不说话,十八问:"可觉得方才的赞许有些荒废?"
  我摇摇头:"你自有你的原因,不是么?"十八示意我说下去:"若我猜测,多半是同淮王暴戾无德的原因相似,你是刻意让自己不完美。因为毕竟是君王么,纵使真有爱才之心,但也绝对容不下一个完美无瑕的能人,反倒是有些才干却也有些令人诟病的缺憾的人他用起来才会放心,他会以为他握住的是你的死穴。比方是你的话,所谓敛财,定是有一笔惊人的黑帐吧,这笔帐若细算起来也许足以让你掉脑袋,圣上留你用你似是以此为把柄,倒觉得你所有的才能都是他可控的,从而才不会想到要对付你。所以那坏名声便是你保全自己的盔甲了,对是不对?"
  十八没有直接回答,唯看着我说:"你素来聪颖……那又觉得我与淮王是何关系?"
  "我看你们好得很,恨不得用同一个鼻孔出气了都。"我不知十八今天为什么频频提到安君羽,只觉得自己听到他的事情就心累,于是没好气的回应。
  "你这话若传进承帝耳朵,我们两个就该没命了……尤其是最近,淮王形象大有改观,虽推说是感恩承帝多年宽忍,决心改过自新立志为圣上守好塞北疆土,可将最近屡立奇功的云飞廉封为凌云将军一事已让圣上颇为不满,况云珠专宠世人也皆有耳闻,这可是明着拉拢云家啊。承帝面上不说,可心里……"
  我忍不住接话:"我觉得,对淮王来说,现在并不是好时机啊,所以他到底在急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经年逐西云(六)
  十八不以为意的浅笑:"不是在急,多不过就是一步险棋而已。圣上虽起疑心,可淮王若真就兢兢业业本本份份的熬一阵子,承帝极有可能就被蒙蔽过去,倘若混过去,那淮王便是他眼里的得力臣弟,说不准还能把他纳入自己的政治中心,那对于淮王来说可是天赐良机,若能从此亲自获取圣上手里的一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