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使劲儿      更新:2021-03-16 00:45      字数:4756
  “检查,快开门!”
  他的匕首又来到了我的颈部:“别出声。”
  “谁啊,吵吵闹闹的!”青松已经起来去开门,‘咿呀’一声特是响亮:“原来是护院,请别大声吵闹,少爷正在睡觉呢!”
  “府中招贼了,我们在追踪捉拿,打扰了。”说话之人声如洪钟,但还是尽量压低了声音。
  “你放开我。”我低声道,暗暗翻翻白眼,这个人,我要是没有出去开门的话,还不是让人怀疑?
  “你藏到我的床后面,我不会出卖你的,放心。”
  他闻言细细打量了下我,见我眼睛里面坦荡荡,门外已经接近的脚步声不能让他犹豫不决,他在我耳边道:“来世路上太寂寞,倘若你……我总得找个人侍候。”他很快把匕首放下,转身就要到床后面。
  这人……
  “等下。”我低低叫住他,把一件黑色的衣服丢给他,指指他的伤口,示意他捂着。
  我看了下我,然后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去。我则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皱了皱眉,点着了灯,把驱蚊草点着,然后快速检查了地上有没有什么血迹。
  看来这个人很小心,在地上根本找不到任何血迹。走经铜镜的时候,我看到了自己脖子上面红红的掐痕,心里有些寒,于是在衣柜里面披了件遮住脖子的衣服,速速到门口开了门,见到了正要敲门的护院。
  带头的留了一大把的络腮胡,面目凶狠。见到我开门,不满地说道:“真是的,叫了那么久才开门,你是聋了还是怎么着?你有没有见到可疑的人走了近来?”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他不信,带着一群人冲进了我的房间,我跟着他们走到门口见他们在我的房间里面乱翻着,静静走到床前,打量着四周。
  其实我的房间里面一目了然。他们只是打开了我的衣柜和床底查看。
  检查柜子的那人道:“禀告头儿,没有找到嫌疑人。”
  检查床底的也说道:“头儿,我这边也没有找到。”
  “你!”络腮胡一指着我问道:“可有见到黑影进来过,或者有没有在门外进过?”
  我摇头:“没有见到过。”
  那络腮胡仔细打量了下我,似乎要在我脸上找出些什么。我自然是把表面的功夫做足,一脸茫然的样子,他见我这个样子,转身走了出去,对下面的人说道,“走!”
  他们走后青松关上了门,打了个呵欠,叨了一句:“真是的,大半夜的……天心姑娘,你早些歇息。”
  我笑着点点头关上了门,走回去,开房门望见那花匠已经坐到了我的床上,伤口处捂着的正是我的衣服,此时已经让血液浸湿。我关紧了门窗,慢慢走到他面前不远的地方,他也不眨眼望着我。
  两次在花园看到他,他都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而且皮肤也显得苍老,要不是我上次记得他身上的香气,怕我也是认不得他,
  此刻见他裸露在外猜测其年纪也不会很大,大概也就没到二十岁,我想到了电视中放的以前古代的易容术。他见我打量他,也大方给我打量着。他望着我的眼睛里面有些深沉。我后面冷汗渐湿,这个人,居然没有想到要放过我。我后退几步,眼中渐起防范。
  身子紧绷着,脑子想着对策。但是我这不聪明的脑袋却是越想越没有头绪,一时间脑里面空白,只是很紧张提防着他的一切。我见他的手一动,吓的又是退了几步,碰倒了桌边的椅子,自己吓了自己一跳。
  那人却望着我的害怕他的样子笑了起来,稍微压抑,但是也是清脆爽朗,眼中的黑琉璃光彩万丈,我一愣。
  “哈哈,没想到你还挺逗的,算了,我也不杀你了,确切说你也救过我一条命,但是……若是你敢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话,我定要你项上人头!”
  我连忙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跟他打着哈哈,“大侠怎敢啊,大侠你放心,我决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他鼻孔里面哼了一声,似乎是看不起我的样子,把玩着手中刀子说道:“谅你也不敢,你之前看我的眼神怪异,是否已知道我是谁?你给我老实说话,刚我已经放过你了,现在要是不老实回答,我一刀下去,你小命不保。”
  我抹了下额上无须有的汗,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脑中想着声音跟他有些接近的人,口中大喊冤枉:“刚开始我觉得大侠的声音跟经常担菜来厨房的王喜顺有点相像,在想着王喜顺怎么会来到我的房间了呢!后来想想,我这样把大侠联想到一个那么卑微的人物上面,真是亵渎了大侠了,请大侠恕罪!”
  我低下头,见对面久久没有回复,我抬眼望了望。见他眨也不眨地望着我,一双琉璃眼晦暗不明,我心咚地一声,背脊发寒,这次是真的冷汗出来了。
  他扬声,漫不经心:“哦?你过来。”招招手叫我过去,我看着他身上的上,那里的血还没有停止,刚还坐在那里跟我讲了那么多。
  见我没有过去,不悦地说道:“怎么,怕我杀了你?”
  我连连摇头,转身走到柜子下面拿了个梳妆盒子出来,方才走到他的跟前。
  “我这里有些药,要么我帮大侠处理下伤口?”他惊疑不定地看着我,我的眼睛里面一片坦然,点了点头。
  他打趣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梳妆盒拿来当做药盒的……”
  “我不梳妆。”
  “不梳妆?你还是女人吗?”
  见我不理他的讥笑声,他在我梳妆盒里面拿出了母亲留给我的遗物,一支白玉簪子,他仔细打量了一会儿道:“没想到你看起来一穷二白的,倒是有这些稀罕物,值得上几个钱,是哪里弄来的?”
  “……”他得口气有点像是怀疑我偷的,我淡淡道:“我母亲的遗物,请大侠高抬贵手仔细些放下。”
  帮他除了身上的衣服。他的身子很是白,瘦瘦弱弱的,就像是外表看的那样弱不禁风。背部还有大小长短不一的伤痕,看着都是很久的伤痕了,再看他肚子上面的一个大血洞,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穿过去的,血水正汩汩不断地流出来。
  这人是血库吗?人要是流那么多血怎么还没有死?他手在衣襟处翻找了一瓶子出来,丢了过来,我慌忙抬手接住。
  “这个是药,你那些药我还不敢用。”他拿起我之前用过的冻伤药膏,闻一闻,而后皱眉把药丢回我梳妆盒里,而盒子里面的是普通的跌打损伤药,因为我之前有在浣衣房工作,弯腰弓背的,导致腰部会不时发疼,所以就备了这些药。
  “帮我敷在伤口上面。”他的声音里面有点虚弱,气息不稳,看来他不装了。
  我“哦”了一声,打开了瓶子,一股冲鼻的药味铺面而来,因为我只看了书本,不知里面究竟是什么药材,细细地把药粉敷在他的伤口上,没有一会就把药给冲散开来。
  “呀!药被冲散了。”我抬头望他,发现他居然闭上了眼睛,他该不会死了吧?
  ☆、018  我命休矣!!
  我心一怕,手就动了起来,发现的时候,我的手已经“啪”地一声打在了他的脸上。
  呃……貌似还用了点劲头。
  他张眼恶狠狠盯着我,血红的眼睛好似要喷火。听得到他面巾下面磨牙的声音。
  “嚣张妇人!竟敢打我?”
  我被盯得头皮一阵发麻,只好胡乱掰扯:“我看大侠突然没有了声息,以为大侠你怎么了。我听些赤脚大夫说,人要是昏迷了,打他一巴掌就会醒过来了。呵呵,所以……”其实我是怕你那个之后,我一个弱小女子无法拖动你庞大的身子,况且我也没有办法挖坑给你地下长埋。这个我可不敢说,我怕我立马人头落地。
  他恨恨道:“那是要掐人中!那赤脚大夫还真无知!”
  我望着他身上的血洞道:“你这个伤口太大了,我帮你缝合吧,不然没有办法上药。”
  他睨着我,眉头紧皱不确定道:“你会缝?”
  我立马拍着胸口打包票,说明本半吊子大夫能行。他迟疑般点了点头,我又到柜子下面找到了针。穿上线后我在有油灯上面烧了下,再用酒消毒了下,我冲着他嘿嘿一笑,有些跃跃欲试:“你且忍着,我也没有什么麻醉药,第一次有些紧张,你放松身子?”
  他见我磨拳的样子,嘴角的黑布隐隐抽动,眼里明显质疑我的能力,他随后放松全身肌肉,我嘿嘿一笑,提针就上。
  没有麻药,针线穿肉过也是很痛的,他被我好像是缝衣服般竟也一声不吭,我倒是佩服。仔细缝着,不一会就已经手上满是血,有些触目惊心。缝到一半,我抬起头来望见他紧闭着眼睛,他又昏迷过去了,汗如雨下,我心惊顺手又是‘啪’地一声打了过去。
  再次见他睁开愤怒的眼睛盯着我,我无辜耸耸肩:“我确实不知道人中在哪里,你方才也没有告知我人中位置……”
  呵……看着他一副要吃了我的眼神,我继续手上的工作。其实他我都知道,人要是没有坚强的意志力,是很危险的。再次闭上了眼角,呼吸虽急,但也顺畅,我笑笑帮他缝好了上药并缠好了绷带,见他还是不张眼,这次我不敢打了,细弱声问了下,“大侠你还好不?”
  他哼了一声回答了我,我手摸摸鼻子,嘿嘿一笑,他的手倒是握紧了匕首表示嫌我吵。
  呀,不妙。
  “大侠你就在我床上歇会吧,我在桌上趴着就好。”
  他不言语,我转身走到桌上望了一阵月光后,趴下入眠。
  朦朦胧胧中好似有人站立我身边,我倏然惊醒,见到蒙面人站在我的身边,一双沉黑的眼睛盯着我,里面均是杀意。他的一手举起,对准之位正是我的后背,隐隐觉得上面有股森森之气。
  我后背已经全湿,牵扯嘴角,也不知是哭还是笑地打着招呼:“嗨……?”
  他一愣,转而沉声低笑,亦不知是笑我傻还是笑我聪明,他手还是没有收回去,他眼睛倏地一冷,不带一丝温度,放在我头顶上的手速度般降落,我闭上眼睛,心中大呼:我命休矣!
  肩膀被大力拍了一下,我的半个身子已经麻了,动弹不得,原本该落在我身上的刀子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另外一只手上。
  他顺势揽上了我的肩,靠在我耳边,那喷出来的热气扑进我的耳朵,让我生生觉得好似有几根头发丝在里面翻搅般疼痒地打了好几个冷颤,只听他细声说道:“本想杀了你的,但是你让我觉得有趣,便留着你一条小命,日后我会再过来好折磨你一番。”
  我巍巍颤颤道:“谢、谢大虾饶我一命,谢大虾惦记。”
  瞧我,说话音都吓得不准了。
  他在我耳边低笑一声开门大摇大摆出去,顺便把帮他处理伤口染有血迹的我的衣服一并带走了,看看天色将要发白,他这样走就不怕人家发现然后连累到我么?
  空气里面没有任何血腥味,倒是驱蚊草的味很浓。我待身体有了力气,摇摇头,洗了脸,到梳妆台前面绑头发,见到脖子处红红的,明眼人一见便知是被人掐过的样子,心中后怕,倘若我那时候不醒,如今我不是徘徊在地府之中了?
  打了个冷颤,好在婢女妆是束脖的,不会让人瞧见。醒起来昨日买了张大妈礼物还未给她,故去厨房的时候一起带上。
  “天心,你怎么这幅摸样?”
  张大妈见我唇脸发白,额头发汗,自是不知我后怕还没有过,以为我是得了风邪了。
  我摇头一笑,说道:“没事,只是没有睡好而已。”
  “难道是那个?要不要我煮个四物汤给你喝着暖暖胃?”她依然关心道,她以为我是来那女孩东西了,疼成这样的呢。四物是一味女姓调理常用的“四物”汤,只是些常见的当归,熟地、白芍、川芎,药仅四味而已,故名‘四物’汤。
  我笑笑摇头道:“真的没事。”而后在怀中拿了昨日买来的银钗,送上她手道:“这聊表心意,你好生收着。”
  她不知是什么,打开一看,见是银钗,大惊失色:“这怎可使得,太过贵重我无法收,你看你头上都是光面的,怎么不自己放着拿来给我,拿回去拿回去!”说完就要我往手中塞来,我自是不肯。
  “张大妈你这是瞧不起我,你送我东西我都收了,好不容易我送礼物给你,你就不收我的?”
  “你我怎么一样,我年纪比你大着了,也就给了你一个红包几个纹银,跟这哪能相比,不收就是不收。”说着手又是往我这里一推。
  我手握住她的,道:“张大妈你待我好,我记在心里,如今你只当做是我送给你的生辰礼物好了。”
  “这怎么行,我生辰还没到。”
  “那是何时?”
  “五月初……”
  她倏地停住,小眼一眯瞧着我道:“好呀!你这小妞,尽然套我话了。”我嘿嘿直道‘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