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8 节
作者:这就是结局      更新:2021-03-11 18:15      字数:5101
  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皇女若是没有准许是不得离开京城的!
  司予赫抿了抿唇,“儿臣明白。”
  “既然明白,那便下去准备吧。”水墨笑点头道,“记住,你母皇不管如何的变,她始终是你的母皇,那些想法能消了便快些消了,否则,对你没有好处!”
  蒙氏可以将一切归咎在陛下的身上,那是因为他心里原本便积下了许多的怨愤以及不满,二皇子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导火索罢了,而且,蒙氏和陛下之间是男女之间的纠葛。
  可是赫儿不同。
  她是晚辈,是女儿,她不该对自己的母亲,尤其是对一个能够掌控她未来一切的母亲生出那般想法。
  这只会毁了她的未来!
  即便仅仅只是猜疑。
  蒙氏如今对陛下的怨愤,不也是从猜疑开始得?
  “是。”司予赫还是点头道,“那儿臣先回去……”说完,便看向了司以晏。
  水墨笑见状,“我有话要与你大皇兄说。”
  司予赫闻言,只好先一步离开。
  司以晏听见了这话,心里即使惊喜也是害怕,怯怯地抬起了头,看着父亲,“父后……”话方才开了头,随即便又跪了下来,“父后,儿臣……”
  “本宫不会杀庄之斯。”水墨笑打断了儿子的话,声音却还是那般冷漠。
  司以晏闻言,却没有想象中得那般高兴,反而是觉得更加的难过,他抬头看着父亲,嘴唇动着,却说不出话来了。
  “先不论二皇子是否喜欢雪凝。”水墨笑盯着儿子,一字一字地道,“但若是本宫的儿子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而做出如同二皇子一般的事情来,本宫绝对不会仅仅只是病倒,而是会立即死在你面前!”
  司以晏脸色瞬间煞白了。
  水墨笑仿若没有发现,继续道:“本宫不杀庄之斯,不是因为本宫心软了,或者被外面的那些传闻给吓怕了,本宫只是不想让本宫的儿子学二皇子一般,便是同归于尽了也在所不惜!”
  司以晏身子轻轻地颤抖着,抬着头沉默地看着他。
  “还有一件事。”水墨笑站起身来,“原本本宫是不想告诉你的,不过如今便是本宫不说,你之后也会听说,你母皇将庄之斯放出宫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因为京城中有人在传着你那晚在颐安园内对本宫所发非庄之斯不嫁的誓言。”
  司以晏睁大了眼睛。
  “你母皇让人查过了,背后散播流言之人是庄铭歆。”水墨笑继续道。
  司以晏整个人往后一仰,然后跌坐在了地上,脸色更加的苍白。
  “庄铭歆这般做,可能是为了救女儿,也可能是根本便已经算计好了,就是要等这般一日你主动送上门去!”水墨笑声音清冷了下来,“晏儿,世事往往比你所想的都还要复杂,父后千方百计阻拦你和庄之斯在一起,你会觉得父后不通情理,冷血无情,甚至不疼爱你,可是,父后可以对天起誓,父后所作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你好,父后这一辈子有三个心愿,其中一个便是你能够嫁得一个好妻主幸福一生!其他的两个父后努力过了,但是却成效不大,甚至可能父后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等到它们实现的那一日,所以,父后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实现让你幸福这个心愿!”
  司以晏脑子已经乱成了一片,除了落泪之外,根本无法做出其他的反应。
  “你好好想想吧。”水墨笑说了这般一句之后,便没有再说其他,起步往外走去。
  虽然如今的所有事情都像是很复杂一般,但是,到了如今,他已经是可以肯定,**已经在她的心中。
  可是,她究竟是因为什么,便是见着失态一步一步地恶化也始终保持沉默?
  翊君在这个时候被禁足,是否也是因为她要继续保持沉默?
  可是为什么?
  究竟为什么?!
  在她的心中,难道还有什么比她的家人孩子更加重要吗?!
  水墨笑很想去交泰殿问个清楚,可是,想起了如今与世隔绝的承月殿,想起了她面对蒙斯醉拔剑相向却始终一言不发的情形,脚步始终是顿住了。
  后宫已经发了话,不得再议论二皇子的事情,可是,便是如此,谁都知道,这件事根本便压不住。
  还有那些朝臣。
  如今,怕是整个大周都在看皇家的笑话了!
  二皇子……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向懂事的孩子做出这样决绝的事情?
  他始终不相信是她逼迫的,因为这根本不可能,皇家的名誉何其重要,她不可能为了一个雪凝而做出这般大的牺牲?!便是为了皇贵君,也绝对不可能!
  还有晏儿……
  出了二皇子这件事,那莫须有般的传言或许不会那般引人注意,可是晏儿的心思……
  水墨笑越发的觉得仿佛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堆在了一起爆发出来。
  他没有去交泰殿,但是却问了司予述回来没有,只是却得到了否定的答案,面对这个答复,他除了叹息便只有叹息。
  司予述在当天傍晚天快全黑了的时候方才回宫,而回了朝和殿之后,便躲在了自己的住处,便是得知了水墨笑问过了自己一事,也还是那般。
  她甚至交代了,说累了要休息,不见任何人。
  水墨笑从宫侍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愣了好一会儿之后,也是什么也没说。
  而也是在天方才黑下来的时候,蒙斯醉醒了。
  司以佑看着醒来的父亲,很想很想说对不起,可是,嗓子在这一刻便像是哑了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哽咽着。
  蒙斯醉也没有说话,抱着儿子,眼中始终弥漫着极深的痛苦,而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暗沉。
  父子两人便这般沉默地抱在了一块。
  忆古看着这一幕,心头酸楚无比。
  司予昀得知了父亲醒来之后,便急忙赶来,可是,却不敢踏进寝殿半步,甚至不让宫侍去通传,而是傻傻的站在了寝殿外面,一直站着,一直守着……
  次日,司慕涵恢复早朝。
  在早朝上,司慕涵没有提及前日的事情,神色依旧威严沉静,不过,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若是不嫌命长,最好不要这时候去招惹她。
  因而朝臣们也保持沉默,便是御史们也是一字未提当日的事情。
  安王思虑了一日,终究还是觉得自己不该在这时候离开京城,也想出了一个完全的借口,可是,她正想开口说出之后,司慕涵却先一步敲定了她前去西北的事情,一番说辞,句句以大周江山为重,将安王说的根本开不了口拒绝,便是心里再不愿,也只能应下来。
  而一直在等待着司慕涵雷霆之怒的庄铭歆,却始终没有等来该有的暴风雨。
  司慕涵仿佛已经忘了大皇子和庄之斯的传闻似的。
  这一日的早朝没有什么大事情,但是,气氛却比以前面对大事的时候显得更加的压抑。
  退朝了之后,司予赫在朝和殿内接到了有生以来第一道正式的圣旨,她将于三日之后离京除外游历,而之后,司予述和司予昀,也得到了相同的圣旨。
  她们也将于三日之后,和司予赫一般,离京出外游历。
  卷四 江山 154 各人之路
  司予昀接到圣旨之后整个人便一直处于恍惚当中,她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接到这般一道圣旨,或者,不是她想不明白,而是,她不敢去想。
  因为,那结果不是她可以承受的起得。
  司以佑很快便也知道了,赶忙寻了一个借口,便出了流云殿,一路往交泰殿而去,只是,他却没有见到了司慕涵。
  即便心急,即便走的很快,但是,他却还是可以感觉的到沿路众人偷偷投注在他身上近乎复杂的眸光。
  这些,原本便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可是,真正面对了,他却还是如同在火上煎熬一般。
  看着眼前前来告知他永熙帝正在忙着政事的冷雾,司以佑心里宛如有一把钝刀子在割着他一般,鲜血淋淋,火辣辣地疼着。
  母皇,她不肯见他吗?
  她是生了他的气吧?
  是他的任性,方才让父君做出那样的事情,放才会让母皇,让皇家颜面无存。
  是他的孤注一掷,将所有人都置于那般不堪的地步。
  他不后悔那般做,可是,他却也伤害了他最不想伤害之人。
  父君,母皇。
  “母皇的……身子如何?”司以佑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的痛楚让他的话说的非常的艰难。
  冷雾回道:“陛下很好。”
  司以佑挤出了一抹微笑,“那便好……”沉默半晌,“我能不能见见大师……”
  “大师偏殿休息。”冷雾回道,“昨夜大师为陛下念了一夜的经,不久前方才歇下。”
  司以佑咬了咬牙,“冷总管……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二皇子可是要问陛下下旨让三皇女和四皇女出宫一事?”冷雾说道。
  司以佑点头,“昀儿还小……便是要出宫也得再过一年,可是如今……冷总管,母皇是不是因为我放才会……”
  “二皇子多想了。”冷雾回道,“陛下这般做必然是有陛下的考量,和二皇子的事情没有关系。”
  司以佑却不信,屏住了呼吸好一会儿,正想说什么之时,却见忆古匆忙赶来。
  “二皇子……”忆古气喘吁吁地道,“二皇子,主子在找你。”
  “可是父君有事?!”司以佑忙问道。
  忆古摇头,“主子没事,只是主子知道了二皇子出来了,便让奴侍叫二皇子回去,二皇子,主子说,他知道二皇子想做什么,但是不管如何,主子还是请您先回流云殿再说。”
  司以佑心里煎熬不已,最终还是随了忆古离开。
  冷雾在司以佑离开了之后便转身入了殿内,进了御书房。
  司慕涵正低头批阅着折子,听见了脚步声之后,便停下了笔,抬起了头,脸色沉静威严,眸子幽深似海,除了双唇略显苍白之外,与平常没有什么区别,便是那脖子上的伤,也在高高的衣领给盖住了,没有露出一丝的痕迹。
  她盯着冷雾看,眸光冷凝,却没有说话。
  冷雾低着头禀报,“方才豫贤贵君遣了人来将二皇子请了回去了。”
  司慕涵神色未变,只是,握着朱笔的手指却是僵直了起来。
  “二皇子话中十分担心陛下让三皇女出京游历是因为他的事情而迁怒。”冷雾即便感觉到了一阵冰冷的威压,但话还是继续说。
  只是话说完了之后,他却许久没有得到答复。
  没有继续询问也没有抬头,道了一声奴侍告退之后,便低着头缓缓退了出去。
  他守在了御书房外。
  耳边始终没有想起任何一丝从御书房内传出来的声响。
  唯有让人压抑无比的沉静死寂。
  司以佑随忆古回了流云殿,一进正殿的寝殿,便看见了父亲已经下了床,换下了寝衣,坐在了寝殿外室的花厅内,而一直没有出现过的司予昀,也站在了一旁,手中,紧紧地握着那道明黄的圣旨。
  司予昀见司以佑进来,便抬头看了司以佑一眼,便继续低着头,速度快的便是司以佑想看清她此时的神情,都未曾有机会。
  司以佑愣了会儿,随后便快步走到了蒙斯醉的面前,“父君,你怎么起身了?御医说你还要静养好一阵子的!”
  蒙斯醉握起了儿子冰凉的手,憔悴苍白的面容扬起了一抹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微笑,“父君没事,这般冷的天,跑出去做什么?”
  司以佑垂了垂眼帘,“父君,儿臣……”
  “好了。”蒙斯醉打断了儿子的话,“父亲没有怪你,父君知道你想做什么,只是佑儿,为了那几乎微小到没有的机会这般去求,不值得。”
  话虽然说得轻缓,然而,却也冰冷。
  司以佑眼眸一睁,心再一次狠狠地颤抖了一下,父君……他便这般的恨母皇吗?“不是的……”
  “其实……”蒙斯醉再一次打断了儿子的话,“昀儿出宫也好,至少出去了,外边虽然有危险,但是,却也比在宫里安全。”
  司以佑脑中轰隆响着,他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父亲。
  蒙斯醉没有在继续和儿子说话,而是转过了视线,看向了旁边低着头的女儿,眸光幽暗,“昀儿,既然圣旨已下,便没有什么好说的,父君会给你准备好行装,你便安心出去,虽然早了一年,不过,却也多了一年的时间可以好好长长见识,身为女子,本该渊博一些,读书万卷不如双脚行千里,如今,父君做你的依靠,只是往后,你便是父君和你皇兄唯一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