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
暖暖 更新:2021-02-17 09:43 字数:4814
玫目丁!?br />
考虑到小姑娘在场,望爷很绅士的没有引用医院恐怖故事来危言耸听,不过一边筷子飞舞一边屎尿屁还面不改色谈笑风生是不是太过粗神经了一点?而安格却兴趣盎然地扭转头对她说:“还好啦,上次吃饭的时候他讲的是一个血馒头的故事……”
……
“……医生给开了五支开塞露,交给护士让执行。只是不巧遇到了一个实习小护士,操作规范还不很熟悉,于是她诚惶诚恐地拿着开塞露去了,好心好意地帮患者换成俯卧的位置,不怕吃苦不怕脏臭的往患者的肛门里塞了五支开塞露……呵呵呵呵……”
只有望爷一个人笑得十分开心,夏荷依和安格面面相觑后,安格用筷子头拼命敲着餐桌道:“不说完笑话就自己一个人笑出来的人最差劲了!”
“你们不懂的……呵呵……放开塞露应该用侧位……”
“那俯位会发生什么?”
“天女散花……后来,我们在隔离帘上找到了一个人形……”
“呕……”
荷依拼命跑到水池边干呕起来。
望着目瞪口呆的安格,望爷无辜地挑挑眉:“怎么?我的笑话不好听?”
安格一头黑线。
“讲这种笑话也要分场合好吧,你在做手术的时候,会跟旁边的手术护士家长里短吗?”
望爷越发夸张的挑挑眉。
“你不知道手术室是医院里最著名的八卦集散地吗?多少冤情、苦情、亲情、爱情都是在手术间里发扬光大的。如果患者是局麻的话,有时候还会加进来说两句。”
“上次有个医生和患者聊得太开心,还和患者说:‘聊得这么好,一会儿我给你缝肚子的时候一定亲自打个漂亮的蝴蝶结’。”
“还有一个开脑手术,医生始终跟患者聊天,还让患者对着监控录像比了一个小树杈。”
“你这是神马表情啊,清醒开颅手术很难的,全国也没有几家医院敢做。而且让患者在手术中保持清醒,也是为了避免损伤正常组织而损害神经系统啊。”
夏荷依本来刚吐完回来,听完这句话后转身又去吐了。
白望看看水池子那边,又看看安格:“我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安格终于同情的说:“望爷,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老是找不到女朋友了。”
居然……被一个13岁的小屁孩教育了……
白望头上插着箭簇,捧着心窝,眼神倍哀怨,倍无辜。
在医院里工作和生活着的人们,到底是怎样一种奇怪的精神状态啊?
带着这样的疑问,回到校园里的荷依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个洁白的小世界,以及个性十足的医生群体。
想到……就连对面坐了人也毫无知觉。
“我的笔记你帮我带回来了吗?”
荷依这才发现在自己的正前方,林稼阳已经落了座,而且正用专注的目光看着自己。
“哦。昨天是实验课,抄了一点笔记,不过没来得及帮你抄。”荷依从书包里拿出自己和稼阳的笔记本,“不然,借给你抄吧。”
稼阳嗯了一声,意味不明地接过本子去,闷着头一页一页地翻,忽然又抬头笑道:“你的笔记记得好整齐啊,而且很详细。我要好好看看,过两天再还给你。”
说到笔记,荷依立刻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来。
“对了,你还保留着初一时的笔记吗?”
“认真找的话应该能找到,你要用?”
“我答应一个人借他笔记,可是我自己的却找不到了。所有的科目都想要,如果能找的话就尽量找给我吧。”
“是要借给初一的那个小屁孩吗?”
“……”荷依有些戒备地看着对面那人。
稼阳立刻补笑道:“我就是随便问问,别一副踩了雷区的表情好吗?再怎么说,老同学找我做的事儿我赴汤蹈火也要想办法完成的。”
荷依的表情终于柔软了下来,说了一声谢谢后,忽然醒悟过来:“对了,昨天的足球赛怎么样,赢了吗?”
稼阳怔了一下,这才露出他的招牌笑容来:“嗯,托你的福,赢了呢。我还进了三个球。”
“这么厉害?”
“这次的对手比较弱,侥幸进了球。”
“能上演帽子戏法就已经很厉害了啊。”
“……”
“怎么了?为什么露出一副不太满意的表情?”
稼阳不自然地摸摸鼻子,垂着头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嘀咕说:“因为你刚刚才问到……”
医院。血液科病房。
“白大夫,这么晚还没走呢。”
“哦,刚巡视了一圈病房,想起有个孩子的化验单应该出来了,所以过来找找。”
“你说的是安格的吧,都在病历里贴好了,你……看看吧。”
说话的护士立刻低下头,就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
白望微微觉得有些诧异,不过那也只是一过脑子的事儿。他从护士站的病历夹上翻出安格那本,手指飞快地移动着……
忽然就顿住了。
白望不相信地又仔细看了一遍,眼前的东西却仿佛地震似地自己晃动起来。
。
第9章 豆蔻生花少郎至(三)
第二天课间,夏荷依的手机上忽然收到一条陌生的短信。
“中午一点,到荷塘来一下。”
中午一点?荷塘?
荷依盯着看了一会儿,一个短信打了回去:“你谁啊?”
前面有一把课椅在水泥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惊起教室里一片怨言,可荷依没兴趣看。
“你手机上没有存我的号码吗?”过了好一会儿,短信才重新发过来。
陌生人的电话和短信都很多,无论是谁都会得到相同的待遇:“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没兴趣知道。”
于是那个号码彻底哑了火儿。又过了一会儿,林稼阳走过来,笑嘻嘻看着她:“荷依,中午有时间吗?”
立刻,周围投落过来好几道迷惑不解的目光。
荷依缓缓直起身子:“有什么事吗?”
“抓壮丁。”稼阳笑得童叟无欺,“老师吩咐要贴好几十张海报,我觉得一个人完成有点困难,只好再祸害祸害别人。”
不是还有很多人可以备选吗?可是被那些或敏感或不善的目光偷窥着,荷依不想伤害面前这个还算得上朋友的同班同学,于是点点头。吃过饭后,林稼阳果然背着大书包抱着一大堆东西跑过来,却只把最轻的纸递给了荷依。
“你啊,一点都不明白我的苦心。”
终于贴完最后一张,两人沿着院墙慢慢走着,这时候林稼阳忽然开口。
“你不是让我找初二笔记吗?那么大一堆我要怎么给你啊,只好把你单独约出来了。”
荷依很想说在教室里直接给不就好了,但考虑到稼阳的“苦心”,她理智地选择了沉默。
“我都给你背出来了,可怜啊,让我背了这一路。”
稼阳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从后书包里掏出一个大购物袋,递给荷依。
“谢谢。”荷依生硬地道着谢,把那一大包笔记抱在怀里,紧紧搂住。
“我昨天晚上可是翻箱倒柜折腾半宿才翻出这些,还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稼阳声情并茂兼手舞足蹈地形容着,忽然扭头对荷依笑道,“看在我这么给力的份儿上,是不是来点小奖励啊?”
于是来到小卖部,三块钱一根的雪糕,一人拿了一支,靠在路边的花坛上一口一口咬着。
天气好热……阳光好足……总觉得该说点什么……可是夏荷依又因为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而保持了沉默。认识稼阳的人真多,过一会儿就有一个路人甲冲这边挥挥手,多半还会用考究的目光打量旁边的她。荷依如芒在背,却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于是只好一个劲儿看表。
“你借我的笔记本,我也一块儿放在购物袋里了。”这时候稼阳忽然低声道,“回头你找一下吧,别拿错了。”
自己的笔记本怎么会拿错?荷依垂下头,在购物袋里一本一本翻。
“回家再看吧。反正笔记本又不会自己跑掉。”稼阳立起身子,拍拍裤子上的土,甩了甩眼前汗湿的头发。
“哦,对了,我自作主张地在你笔记本的最后写了一段寄语,算是……同学之间的相互鼓励吧,你记得要看哦。”
看什么?
荷依刚把注意力从购物袋深处收回来,就发现林稼阳已经一个人走到前面去了。她连忙收拾好东西追上去,心中的疑问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她只是亦步亦趋的跟着,每迈一步腿,就在他的影子上踩一脚。
两个人的距离一直未见缩小。
既然拿到了笔记本,一放学,荷依抱着购物袋冲向医院。
刚来到安格所在的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他的声音来。
“望爷,我的血都已经这么稀少了,你还好意思抽这么多次……”
伸头望了一眼,果然看见白望抄着手昂立于病床前,正指挥着护士给安格的胳膊扎针。而安格做出一副六月飘雪的含冤造型,把头拧向另一边。
白望很大声地咂了一下嘴。“不抽,不抽怎么知道你身体里的情况啊?你以为我是透视眼啊,还自带显微度数。”
“那也不能一天抽一次啊。我上次住院的时候,你可不是这种周扒皮的嘴脸。”
一席话逗得周围人都笑了起来,明明是凄风惨雨的病房,却因为这一段小小插曲而莫名明媚了起来。
“上次你住院的时候有这么多废话吗?上次你质疑过我的技术水平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在血液科挺有人气的,粉丝也多,知道大家想你,所以就一屁股坐进来了。你还真以为我们这儿是花鸟鱼虫市场啊,高兴来就来了……”
话说到这里白望忽然闭了嘴, 而安格哭丧着一张脸说:“望爷好凶啊,我只要漂亮的护士姐姐在这里就可以了,您您您,还是赶快摆驾吧。”
白望皱了一下眉头,压低声音道:“小屁孩你懂什么。只有我才知道怎样用最少的血量得到实验结果。我在帮你知道吗?”
安格终于不再挣扎了,他乖乖地躺在那里,任护士把针头推进他的胳膊,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可以了可以了,这些也勉强够我用。”白望伸长了脖子仔细瞧着,一旦够分量立刻跟守财奴一样叫嚷起来。
尽管这样安格仍有诸多不满:“每天都至少抽走一管血,都快抽成人干了。好歹也回输一点,给我挂个血袋吧。”
白望正色道:“不行。输血又不是什么好事儿,你争这个干嘛?”
“可是我血虚啊,我特别虚,特别虚。”安格做了一个西子捧心的动作。
“我看你整天耍嘴皮子耍得利落着呢,还整天在护士台和医生办公室里招猫逗狗,虚啥啊……”一抬头正好看见门外躲着的夏荷依,于是嘴巴一裂,“说曹操曹操到,真正的‘安慰血’来了。”
我什么时候成安慰血了?
夏荷依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走进了房间。不知是错觉还是怎样,她觉得安格的眼睛忽然明亮了起来。
“你终于来了,还这么客气,带了这么大包好吃的啊……”安格高高兴兴地接过购物袋,往里面探了一眼,立刻小脸就皱成了一团,“怎么是堆笔记本啊?”
荷依往床旁的椅子上一坐,轻声道:“下次我再给你买吃的。”
安格的脸上立刻又出现了满足的笑容。虽然微笑就是唇角的微微上扬,可是安格每次都要用足十分的力,笑得异常灿烂。但他的笑又与林稼阳完全不同,林稼阳的笑很耀眼,像太阳,而他的笑很璀璨,像星星。
“还是仙人球姐姐对我好。”眼见着荷依的面孔瞬间落黑,安格却不以为许地继续道,“对了,上次你拿来的桉树苗,我放在生物实验室了,这几天总惦记着那个花盆不够大,怕是该换坑了。你回头帮我寻摸寻摸,看看校园里还有什么好地儿。”
“校园里,容得下身高150米的树吗?”
安格眯了一下眼睛,依旧笑出来:“说的也是。那就四处都看看,给它选个好家吧。”
两人说了一小会儿话,到了病房定时送餐的时间,荷依自动退了出来。她心里总挂着一件事,似乎不去做就无法安心离开,于是来到医生办公室,看见白望正坐在电脑前,神情专注地一篇一篇浏览文献,还微微皱着眉。
“望……白教授,能打扰您一会儿吗?”
想叫望爷却终觉不妥,荷依尴尬地换过尊称。
白望回头见是她,眉毛一展,洋洋洒洒地笑了起来。
“原来是安格的漂亮小师姐啊——”他特别在“漂亮”上加了重音,然后拍拍身边的位置,“坐下来吧,有什么事?”
荷依坐下来的时候,已经浑身僵硬成铁板一块了,特别不擅长与陌生人打交道的她在气场强大的白望面前,更是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可就算这样,她依然鼓足勇气抬起头来:“白大夫,安格是贫血入院,为什么不给他输血?”
白望认真地看着荷依,说话很慢,循循善诱却又不失权威:“输血并不是好事。因为自身机能差就依赖外来血,体内组织就会越来越懒惰。这些年来他的病情一直控制得很好,我也一直坚持着能不输就不输的原则。知道吗?经常输血会提高人体的自身免疫抑制,将来如果发生什么事,再换治疗方案就不行了。”
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荷依还是抓住了核心:“您的意思是,如果将来病情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