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节
作者:一半儿      更新:2021-03-11 17:53      字数:5007
  姚倾的不屑一顾,让贺綫除了伤心之外更有几分尊严扫地的挫败感。他蹙紧了眉头,越发笃定眼前的这个姚倾绝非是从前属于她的那个姚倾。
  可比之从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她,明显现在的姚倾更加有吸引力和魅力。
  也是难以掌控,越是让人欲罢不能。
  贺綫是个征服欲和占有欲都很强的人,他的人生不准许有失败存在,又怎么允许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和自己擦身而过。
  抬眸的瞬间在姚倾的眼底看见一丝情绪涌动,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正色道。“前程和爱的人一样重要。”
  姚倾微微一愣,旋即笑道,“那便祝二皇子早日找到。你爱也同样爱你的人。”
  说完便挑起了帘子向外看去,见到前面坐在马背上挺直脊背前行的姚子瑜,正要说话。姚子瑜很默契的转过头来,见姚倾探出头来,微微蹙了蹙眉。一夹马肚转了回来,与马车平行。问道,“怎么了?”
  姚倾看见姚子瑜时,便觉得心里头踏实了许多。笑容灿烂道,“没事,只是一时觉得好奇。为什么回程好似比来时远了不少。”
  夕阳打在姚倾脸上。让那笑容越发炫目。姚子瑜有一瞬间的失神,旋即便冷着一张脸,往马车里看了一眼。沉声道。“大抵是因为你有些不自在,所以才觉得时间过的慢了些。”
  姚倾点头,有些埋怨道,“三哥催着快写吧,我肚子有些饿了。”
  姚倾精致的小鼻子一皱。明艳中透了几分可爱。姚子瑜绷着的脸,忍不住也松了下来。唇边荡起一丝笑意来。“就快了,别急。”
  “嗯。”姚倾点了点头,又将帘子放了下来。
  贺綫靠在车厢上,微微眯了眼睛看向姚倾。“子瑜兄向来冷漠,倒是独对你宠爱有加。这倒叫我颇为惊讶。”
  “我父亲常教育兄长们,要兄友弟恭,爱护姊妹。三哥不过是听了父亲教诲罢了。”姚倾回答的很快,眼睛在贺綫身上一转便地垂了下去。
  贺綫嘴角一抽,双手支着身下的车板,猛的起身凑近姚倾。直到同她鼻尖相抵方才停下来,眼神迷离而深邃的盯着姚倾。
  姚倾被他吓了一跳,身体猛的往后退去。撞在马车上发出轻微的响声,整个人戒备而紧张的看着贺綫。
  “你干嘛!”突然被贺綫的气息包围,让姚倾想起许多曾经亲近时的举动。下意识的蹙了眉,声音有些轻颤。
  贺綫重新又坐回来,看着姚倾微微眯了眼睛,“我只是想要仔细看看你,到底哪里同从前不一样了。”
  正在整理仪容的姚倾,身体猛的一僵。随后便扯出一丝笑容来,“二皇子知道的我,都是传闻中的罢了,那都做不得数。”语毕,便挑起帘子,对车夫道,“停车,我要下去。”
  那车夫不知发生了什么,忙勒紧了缰绳。马车一晃,平稳的停了下来。
  姚子瑜跳下马,单手将姚倾扶下车来。看见她脸色不佳,有些不悦问道,“怎么了?”
  “车晃的太厉害,里面又憋闷得紧,我委实晕的厉害,想要出来透透气。”姚倾带上围帽,将白纱垂下遮住容颜。
  躺着也中枪的马车夫站在一旁,欲哭无泪。黝黑刚毅的脸上露出卖萌无辜的表情,看向姚子瑜仿佛是在澄清。
  姚子瑜却是无心看他,只盯着一动不动的马车帘子。利落的将姚倾抱上马背,自己则在下面牵着马。
  姚子瑜挑起车帘和贺綫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吩咐马车夫直接将贺綫送回皇宫。
  贺綫没做任何解释,也没多说什么,谢过姚子瑜后便扬手吩咐马车离去。
  姚倾坐在马背上,姚子瑜则牵着马向前走。这是在京城中很少见的情况,又因那马背上坐着的是永宁侯府的七小姐,更使的路人侧目来看。
  原本坐在后面一辆马车里随行的流苏,不情愿的爬下马车,陪着一同步行。一路上声音不高不低的抱怨。
  “少说两句,也没人说你伺候的不尽心。”姚子瑜瞥了一眼流苏。语气有些严肃。
  流苏吐了吐舌头,将脖子一缩,虽是不情愿,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乌黑的眼珠在姚倾和姚子瑜身上来回打了一转,这才老实本分的看着脚下的路。
  姚倾笑着圆场,“素日里倘若不是流苏常陪我说话,倒也无聊的紧。女孩子在一起,无非就是做作女工,聊聊天。”
  “我又没说什么,你护的倒快。”姚子瑜挑了挑眉毛。俊朗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姚倾呵呵笑着点头,尴尬的捋了捋垂在胸前的两把头发。
  待到了侯府门口,早就有人等在了门口迎接老太太。四太太笑容满面的迎接了老太太。见姚倾被姚子瑜抱下马。夸张的瞪大眼睛,“呦,倾姐儿什么时候也学会骑马了?果然是将门出身,倘若你祖父在世定是要夸你呢。”
  老侯爷是武将出身,却最最忌讳的就是自家的女孩子习武。别说是骑马练剑。纵然是研习兵书都叫他十分不满。
  四太太这话说的有些意思,原本没注意姚倾和姚子瑜的人也投过来询问的目光。
  老太太脸黑如锅底,顾氏眉头紧蹙,三太太还是那副老庄入定的样子似乎是心中有佛祖,万事皆为虚无。碧萝在这种情况是一贯沉默的,姚碧芳好事带了些幸灾乐祸。姚碧芸垂着眼眸低调的等着看笑话,四小姐姚碧芜有些紧张的看了姚倾一眼,而其他几个庶女则甘愿做了背景墙。一动不动。
  姚倾看了四太太一眼,双眼弯弯笑道,“祖父在世时,是没少夸四婶婶的。”
  姚倾故意将夸字咬的极重,四太太瞬间面如菜色。
  四太太是个跳脱性子。自小也是侯门长大,他父亲和老侯爷不同。是希望养出几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姑娘来。是以四太太自小是会些骑射功夫的,她也很喜欢舞刀弄剑,陪嫁里头竟有三抬都是素日里喜欢的兵器。
  才刚嫁来的时候,不少在府上显摆,而对此深恶痛绝的老侯爷则不止一次的亲切问候她的祖宗和亲戚,勒令她不许再碰那些东西。
  想起四太太年轻时候的荒唐,大家原本各异的神色里头都带了几分嘲笑。这所谓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姚碧芸见老太太脸色越来越难看,忙上前打圆场,挽住老太太的手臂,诧异的问道,“倾姐儿走时坐的那辆宝蓝色马车怎么不见了?”
  “路上遇到了二皇子,他的马车坏了,便借了咱们的马车走。倾姐儿不好与他同乘一车,祖母车里头又满了,我便自作主张叫她骑了马回来。”姚子瑜回答的很自然。
  众人恍然大悟,簇拥着老太太说说笑笑的进了门。
  此后便有传言说二皇子以皇子身份压人,公然抢坐姚七小姐的马车,永宁侯府老太太又不通人情不准孙女与自己同车,使得姚七小姐不得不坐在姚三少爷的坐骑上,一路颠簸回府。
  贺伯卿听到这个消息后,拍了拍贺綫的肩膀。“英武神明的二皇子也有栽到别人手里的时候。”
  贺綫转动着手里汝窑豆青三虾图盖碗杯,看着茶碗中的绿色茶叶悬浮不定。眸光深邃而莫测,“你不是说过英雄难过美人关吗?何况我还不是英雄,栽在大齐第一美人手里头也没什么了不得。横竖是多了个纨绔的骂名罢了。你一直不以纨绔为荣吗?如此一来,你我才算得上是好兄弟,倘若不然,岂非是叫我拖了你风流不羁的后腿。”
  贺伯卿哈哈笑道,“说的好!不假正经的你,比往日里有趣多了。横竖你得不到心中所爱了,莫不如就从了本世子,咱们一块逍遥快活去!”
  “逍遥?”贺綫含蓄的笑声中满是取笑,“谁不知肃亲王世子洁身自好,年满十八岁房里连个通房丫头也没有。你我去逍遥什么?只怕你会三入其门而不入。”
  贺伯卿被贺綫取笑男女之事毫无经验已经是见怪不怪,哪里当真。两人又说笑了一阵,贺伯卿便离开了二皇子府上。
  这大齐国朝廷有最出名的暗卫军玄衣卫,江湖上则有消息最灵通的听风楼。
  这听风楼表面是个茶楼,布置高雅,与寻常茶楼里头聚集了各种热衷于为朝政争辩的面红耳赤却最终什么结论也得不出的穷书生不同,听风楼里的往来者非富即贵,是这京城里头数一数二的高雅之地。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高雅之地,背地里却倒卖各种消息的据点,举凡不威胁朝廷利益的消息,只要你肯花钱,不出三日定能给个结果。多年来一直得到新老顾客的一致好评。茶楼生意红火的同时,第二副业更是如火如荼。
  姚倾心里头一直惦记着要找亲生哥哥一事,可既不敢叫永宁侯府的人知道,更不敢叫顾家的人知晓。所以,既不能求官场人脉颇广的姚子瑜,更不能求江湖伙伴甚多的顾缙。于是便也就只能让向来守口如瓶的流萤,每次回家探亲时亲自去听风楼一趟,买消息。
  只这消息要跨越中原和蒙古两境,听风楼的楼主是生意人自然以利益为重,要价颇高,且流露出了不愿意接受的意思。
  姚倾一直费力与其周旋,两人虽未曾见过面,可却着实是打了好些交到。最后这听风楼的楼主,到底被姚倾的一颗东海夜明珠和姚倾亲手绣品一件而打动,答应为姚倾打探消息并保守秘密。
  以三日为限提供消息。今日正巧是第三天,姚倾心里头有些焦急。却硬是耐着性子坐在窗边绣女红。
  听见外面有人踩在落花上的轻微脚步声,这才将绣品放下。有些急切的看向门口,只见门帘一动,流萤的身影便晃了进来。
  姚倾有些迫不及待,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流萤。
  爱玛,吐血写完四千字,完全木有时间回头修改神马的。五一就休一天,没事就被抓去向上级汇报的人伤不起。亲们,答应的这个月每日双更估计是泡汤了,力争周末多更。
  我对不起大家,请大家多多包涵。我工作真的太忙了,忙的我总想问候别人的父亲、母亲和八辈祖宗!
  一旦闲下来我一定多更多更,大家不要抛弃我~~5555
  第一卷 花落时节又逢君  098章 棘手
  感谢雨后婷院打赏的香囊
  感谢andekr打赏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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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进姚倾暖阁的都是心腹,可流萤这差事领的却很是秘密,别人根本不知道。
  顾妈妈眼珠一转,领了熨衣服的春菊和描画样子的流苏往外走,将门关好,留下空间来给姚倾和流萤。
  流萤老成稳重的脸上,瞧不出什么神色来。姚倾便也就耐着性子,往临窗的榻上坐下。叫流萤在一旁的雕花绣墩上坐了,这才开口问道,“可有什么消息了?”
  流萤垂眸,老实回道。“传话的说,小姐要找的人身份特殊。下落如何只能亲自告诉小姐,不能转述。”
  听到这里,姚倾心里头倒是放心不少。既知道这人身份特殊,便是说明当真打听的有些眉目了。
  心里头倒也没有方才着急,只有些为难道,“可我深居闺中,实难出门。且别说是去听风楼那样的地方,纵然是有外男来永宁侯府我也是见不到的。这可怎么办?”
  流萤也十分懊恼,咬唇不语。
  这件事情十分棘手,简直是陷入了僵局。主仆两个一事相顾无言。
  被顾妈妈领出去的流苏抓着几个犯错的小丫头,教训的有木有样。春菊和顾妈妈换了一记眼色,心里头都有些微妙的想法。
  春菊性子本就温和,又是个机灵的。见此,忙上前劝了几句。见流苏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对垂首听训,泪眼汪汪的小丫头们道,“还不快下去,莫不是还想要惹你们流苏姐姐生气?”
  小丫头们如蒙大赦,各个对春菊心怀感激。偷瞄沉着脸的流苏一眼,一溜烟的溜了出去。
  原本就没骂的痛快的流苏哪里肯依,自掀了帘子,追着又训斥了几句。这才愤恨不平的回来了。
  “小丫头们做错事情,仔细交代几句或是责罚便也就是了,姐姐何必生这么大气,没得气坏自己的身子。”春菊满脸堆笑,拉着流苏在临窗的桌旁坐下。取了桌上的汝窑粉青花卉图的茶杯,替流苏斟了茶递过去。又陪着笑道,“喝口茶。消消气。”
  流苏活泼好亲近,素日里人缘最好。鲜少有与人交恶的情况,今日心里头不痛快责骂几个小丫头。这会平静下来却是有些懊悔的。自接了茶碗喝了一口,只觉得这茶远没有往日的清甜,反倒是多了几分苦涩。
  她心里头因什么不痛快,顾妈妈和春菊都有数,可谁也不能挑开了说。
  流苏往门暖阁处垂着的湖蓝色门帘看了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只得抿唇不语。
  春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