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击水三千      更新:2021-03-11 17:42      字数:4764
  也就是小镇的财富才能在短短一天时间内准备这么多份抗毒血清和驱虫剂了。人手一份不说,每一份都包含了解蛇毒、蜂毒等不同毒素的不同的血清。财大气粗的小镇对于这种投入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小镇人也习以为常,丝毫不觉的这些东西有什么稀奇的。
  男人们背着枪,紧紧有条地配备好血清,就一同上山了,对于山上未知的毒物没有丝毫的害怕。
  女人们可不这么想。
  留下来的女人和孩子们开始准备午餐,水果和蔬菜是主食,这是为晚上的烧烤大餐做铺垫。准备食物的时候,一群女人汇聚在一起是非常恐怖的,尤其是今年多了那么多话题,这叽叽喳喳的声音更是吵得人心烦。
  心烦的自然不是八卦着的女人们,而是希亚和雅丽。
  “希亚姐姐,他们会不会有事?”雅丽忧心忡忡,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看向那青山了。
  希亚洗着手中的番茄,安慰道:“放心吧,道格特医生和纳斯护士把东西都准备好了,怎么可能会出事?”
  “可是……总觉得很担心。山上怎么会出现毒蛇的?”雅丽心不在焉,手中的番茄被挤出汁水来。
  “动物迁徙吧。”希亚的眼皮跳了跳,从雅丽手中取走了那可怜的番茄。救下了番茄,希亚也学着雅丽的样子眺望远方的青山。她不担心毒物,担心的是那两个人……
  此时此刻,希亚担心的两个人非常悠闲。
  作为体格强悍的非人类,两人在崎岖的山路上如履平地,和祖传猎户出身的麦迪大叔、库特并行在一处,其中的轻松更是显而易见。其他小镇人早被这第一集团四人组甩在了后面。
  认真负责的麦迪大叔和库特将驱虫剂喷洒在走过的每一处,老子喷树木、儿子喷草地,配合默契。另一边并肩行走的库洛洛和西索就没那么和谐了。库洛洛倒是很投入,喷洒得非常仔细。西索则像个旅游来的,东看看、西瞧瞧,消极怠工不说,大半的注意力还是放在库洛洛身上,好似他才是猎物一般。
  ☆、枪法×蛇窟×结局
  大规模的狩猎活动往往会惊动整个山林,此时就是这种状况。平时不知道藏在何处的小动物纷纷冒了出来,一只又一只从人们的眼前蹿出,一眨眼的功夫又钻入了山林中。猎物是多了,但有本事在这种慌乱状况下逮住猎物的屈指可数。所以每年的狩猎祭基本上就是猎户一家子的表演赛,第一名永远是老子的,第二名必定是儿子的。
  但这样的活动并非无意义的闹剧,小镇凭借每年的狩猎祭将山中的动物控制在一定的水平,从来没发生过野兽袭人的事件,过去也没有任何毒物存在。
  麦迪大叔在山林里如鱼得水。眼明手快的他总是敏锐地率先发现小动物,并且在那一瞬间就抬手举枪。周围的人只听见“砰”的一声,染血的小动物就倒在地上抽搐个不停,失去了行动能力,有些还会当场丧命。麦迪大叔轻蔑地一笑,对着身边的库洛洛和西索吹嘘:“看见了吗,年轻人!这手眼配合,例无虚发!我当猎人那么多年,只要被我发现的猎物就没有逃走的可能!”
  “兔子!”旁边一个和麦迪大叔差不多年纪、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指着一棵树根叫道。
  麦迪大叔一个转身,动作潇洒,枪声一响,那棵可怜的树多了枚“勋章”。麦迪大叔涨红了脸,握着拳头冲那男人扬了扬,“欧洛!你这家伙居然骗我!”
  欧洛可不怕麦迪,他是小镇的矿工头子,当初还和麦迪父子、道格特医生一起抬过库洛洛和西索。大大咧咧的欧洛毫不留情地嘲笑麦迪:“我可没骗人,那儿刚才的确是有一只兔子来着,是你自己枪法不够准。”欧洛大叔啧啧有声,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
  “是这只兔子吧?”库洛洛走到那棵树边上,一弯腰就从树后拎出了一只死兔子。
  众人目瞪口呆,愣愣地看着那只没有声息的兔子。要说起来,刚才那一幕发生得太快,欧洛和麦迪互相之间的指责和嘲讽几乎是在看到树上的弹痕后就立刻爆发,谁都没有注意到树后面居然真的有一只死兔子!毕竟连麦迪自己都觉得射偏了。
  库洛洛在众人的注目礼中走了回来,将可怜的兔子扔在地上。兔子身上还留着弹头,鲜血不断地从伤口中满溢出来。库洛洛的另一只手则握着猎枪,枪身还烫着。
  麦迪大叔一把握住他的枪头,感觉到那热度后就松开手,狠狠拍了拍库洛洛的肩膀,“好小子!刚才都没看出来,你居然也是把打猎的好手啊!”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看什么新鲜事物一般瞅瞅那只死兔子,又用惊叹的目光看着库洛洛。
  库洛洛笑了笑,收起猎枪,“只是走运。刚才那个角度正好击中。”
  小镇人虽然单纯,可不是真的傻。这种谦虚的措辞,小镇人都不会放在心上。麦迪大叔被一个新来的年轻人比了下去,也没有丝毫的不快,对库洛洛更为欣赏。
  “西索呢?到现在都没有开过一枪啊。”麦迪大叔觉得这两个年轻人不简单,对一直沉默的西索也关心起来。
  “真是无聊~”西索无所事事地靠着大树,打了个哈欠。
  库特细心一些,发现一直跟着他们到处游晃的西索两手空空,腰间也没戴着统一发放的腰带。他的脸白了,“西索,你没有猎枪吗?还有腰带呢?那些解毒的血清呢?”
  西索瞥了他一眼,“那是什么?~”
  “就是道格特医生发放的啊。”库特拍了拍腰间的瓶瓶罐罐,“你的呢?是不是掉在哪里了?”
  库洛洛看着西索,眼中是周围小镇人所共有的关切和焦急。西索并不领情,反而回以用狰狞的眼神,如狼似虎的眼神让小镇人都倒退了一步。
  “我对这种无聊的游戏不感兴趣呢~”西索站直了身子,阴冷地说道,“你还要玩多久呢,库~洛~洛~”
  库洛洛好脾气地笑笑,对西索的挑衅置若罔闻。
  “西索……”麦迪大叔和欧洛大叔神情严肃,一扫之前的和善。
  “救命!!!快过来!这有蛇窟!”另一边的人群中忽然传来惊呼。
  本想说话的麦迪和欧洛互相看了一眼,麦迪大叔率先冲向了声音的来源处。欧洛大叔对西索交代道:“西索,你没有血清还是呆在原地等我们吧。”说完,欧洛大叔也冲了过去。
  团结的小镇人在此刻汇聚在一起,每个人都奔向最初呼喊的那个人,忙而不乱地开始共同清理蛇窟。即使有人不小心被咬到,也不用担心,旁边的人会快速地架着他脱离战斗,到一边疗伤。枪声四起,只要看见活动的蛇,众人就一齐射击,决不让一条蛇逃离。
  唯二没动的就是库洛洛和西索了。库洛洛望着有条不紊的小镇人,黑眸闪烁,视线最终钉在了麦迪身上,但几秒后,他又看向了欧洛。西索此时只能看见库洛洛,那些人、那些蛇都不在眼里。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西索呢喃着,舔着嘴唇,如同面对着丰盛的佳肴,“这么无聊的地方,你居然会这么有兴致呢~”
  “我不觉得无聊。”库洛洛回眸一笑,若是有姑娘在附近,定会被这一笑给激动得晕过去。
  不过西索不是姑娘,他镇定地说道:“那你就继续留着吧~”说着,西索继续往山上走去。
  “你要去哪儿?”库洛洛高声问道。
  西索驻足回首,“山上有些有趣的东西,你要不要一起来?~?”
  一个蛇窟让小镇人忙活了好一阵子,等麦迪确认了下蛇窟没有幸存者,高声宣布他们战斗胜利的时候,周围一阵欢呼,布满了汗水的笑脸格外灿烂。
  欧洛却在左右四顾,拉过麦迪问道:“你看到他俩了吗?”
  “谁?”
  “还能有谁!库洛洛和西索呀。他们两个都不在了。”欧洛大叔念叨着“奇怪”、“奇怪”,摩挲着自己的络腮胡。
  “难道是跑其他地方去了?”麦迪张望了一阵子,也没瞧见两人,“放心吧,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危险?库洛洛带着枪和血清呢。他那枪法……”
  “那不是走运吗?”欧洛插嘴问道。
  “哪有那么好的运气?你打一枪我瞧瞧!”麦迪给他个大白眼。大家之所以都没发现死兔子,还是因为库洛洛那一枪太过精妙,居然和麦迪同时开枪,枪声重叠没有人发现。麦迪在看到那只兔子后就发现了这一点,才会大为惊叹。他一手勾住了欧洛的肩膀,“你就别瞎操心了。这可不是矿道,他们也不是你手下的小矿工,别紧张。”
  “嗯。”欧洛点点头,很快就又投入到捕猎的行动中。
  狩猎祭的捕猎活动不会持续太久,大家可还要回去吃午饭呢。时候差不多了,小镇人开始陆续下山,汇聚到中心广场。
  中心广场此时也热闹非凡,女人们、小孩们都在这儿等着男人们回来,水果蔬菜都已准备好,就等着他们回来,宣布了捕猎比赛的结果就开饭了。其实这宣布结果也就是走个过场,大家都知道肯定麦迪父子夺得头筹。今年也的确没发生意外。麦迪大叔捕到的猎物最多,第二多的便是库特了。唯一让人有新鲜感的就是众多猎物中的毒蛇。女人们和小孩们看着毒蛇尖叫,又好奇地从指缝中看着那些花花绿绿堆在一块儿的毒物。
  雅丽脸色发白,捂着胸口,一阵阵泛着胃酸。毒蛇本身就够吓人了,这些死掉的毒蛇更是千疮百孔,看起来恶心至极。她伸手扶住希亚的手臂,难受得不行,“希亚姐姐,我想喝水。”
  希亚没有回应,踮着脚尖,四处张望着在人群中找着什么,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雅丽问道:“希亚姐姐?你在找什么呢?”
  希亚青着脸,百感交集。正好科尔从人群的中心退了出来,她一把拉住了科尔,“科尔,你有看到库洛洛和西索吗?”
  科尔被希亚拉住,本是惊喜万分,但听到那问题,心中的“喜”已去了大半。他苦涩地回答:“没有,他们两个身手很好,一直跟在麦迪大叔和库特身边,我……我落在后面……”
  希亚一扭头,望向被众人恭喜的麦迪父子。周围一圈都没有那两个人的踪迹,希亚相信,如果他们两个在人群中,她也能一眼就看到他们。鹤立鸡群、气场强大,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人群淹没?
  “你扶着雅丽吧,她不太舒服。我去找他们。”希亚将雅丽的手交到科尔手里,没顾得上雅丽和科尔同样怔住的表情,就义无反顾地挤进了人群里。
  希亚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场合。一群人挤来挤去,没有任何意义,唯一的收获就是别人的汗臭和热度。但此刻,她只能咬牙做着自己讨厌的事情。在憋死之前,她英勇地战胜了大妈们,和麦迪大叔四目相对。
  “希亚?”麦迪惊讶。过去这么多年,希亚可从来没有在这时候出现过。
  “麦迪大叔,库洛洛和西索没和你在一起吗?”希亚焦急地问道,并非担心两人,而是担心从麦迪大叔嘴中吐出的答案。
  “他们没回来?!”麦迪大叔脸色大变。
  希亚错愕地看着麦迪大叔,本来道着恭喜的围观群众们也如同被静音了一般失声。
  “你是说,他们没有跟着你?”希亚追问道。
  麦迪大叔的额头上冒出汗珠来,说:“没、没有。一开始是跟着的,但之后、之后我们就清理蛇窟。西索没有带血清,欧洛就让他在原地等着。库洛洛应该是陪着他的。”
  “然后呢?”希亚沉声问道,一颗心也跟着声音沉了下去:两个人单独在一起……难道是动手了?
  “然后我们清理完蛇窟,再回头他们就不见了。”麦迪大叔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还以为他们到其他地方捕猎去了。难道他们不知道结束的时间?”
  希亚摇了摇头,“我没有和他们说过这个。”她该死地忘记了这点!直到发现两人不见了之前,她满脑子想着的还是两人一战之后,西索离开,或是最美好的结局:两人一块儿离开——无论是哪种离开方式。
  “我们快回去找吧!如果他们跑山上去的话……”麦迪大叔不寒而栗。山上的猛兽会把两人撕成碎片的!
  小镇人如同引爆的炸药桶,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哗然大惊。尽管很多人是今天才知道两人的名字、才真正目睹了两人的真容,但热情、热心的小镇人还是一同前往了山脚。
  希亚走在人群的前头,心乱如麻。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心情。其实两人就此消失是再好不过的结局,可是光这么想想,希亚又觉得胸口堵得慌,不甘心呐……好像被人捅了一刀,还没来得及报仇,那个凶手就自己先翘辫子了。原本盲目的生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