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姐，在下郑文通。”郑文通躬身施礼。
  “郑掌柜，你可是折煞卿瑶了。卿瑶不过是一小小村姑，怎受得起郑掌柜这一礼。”云卿瑶虽然话这么说，可依然坐在那里弄着自己脸上的草药。
  “云小姐医术过人，受得起这一礼。”郑文通依旧那平和的语调。
  云卿瑶轻声笑了笑。“郑掌柜真是高抬卿瑶了。卿瑶不过是一个村姑，还是一个相貌极其丑陋人见人烦的丑女，何谈什么医术。卿瑶自小生长在这山上，不过比别人熟知一些草药罢了。”
  小石头在一旁听到云卿瑶这么说，真是啧舌。这丫头说谎都不打草稿。
  “云小姐真是自谦了。云小姐让石头兄弟给在下的那药丸已经救了两名染上疫病的患者。”
  “才两名吗？那是我按照五个人配的量。难道镇上的疫病要比这陈家村的人重？”这回云卿瑶丝毫没有避讳自己懂得医术的问题。
  “重上一些，已经开始死人了。”郑文通想知道这个所谓的丑女究竟是什么样子。
  云卿瑶回脸看了看郑文通。“郑掌柜，盯着我这张脸瞧什么？看看我究竟有多么丑吗？”
  此刻云卿瑶的脸上还涂抹着草药，根本看不到面目。
  被云卿瑶这么一说，郑文通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低下了头。“是在下冒犯了云小姐，请云小姐见谅。”
  “哼！有什么的。我长得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倒是怕吓到郑掌柜呢。不管怎么说郑掌柜也是翩翩公子，吓得郑掌柜卿瑶可有些于心不忍。”
  这是**裸的调戏啊！
  “丫丫！”小石头在一旁提醒了一下，面色有些尴尬。
  云卿瑶丝毫不在意，挑了一眼同样面带尴尬的郑文通。“郑掌柜学医几年了？”
  “有十载。”郑文通有些感觉自己像是在和一个长者说话似的，自己被压制得厉害。
  “十载，不短了。可郑掌柜竟然不知道如何治疗着疫病。”
  “在下才疏学浅，惭愧。”郑文通的脸上不仅仅是尴尬了，还有些羞愧，甚至是有些怒意。
  “是该惭愧！小小的疫病都解不了。”声音里带着莫大的讥笑。
  “丫丫！”小石头这回的声音提高了许多。转而他又冲着郑文通抱拳。“郑大哥，你别生气。她年纪小，有些不懂规矩。”
  “我这叫恃才傲物！让你多识字，你就不肯！”云卿瑶嗤鼻一笑。
  “丫丫，你今天怎么了？”小石头有些看不下去了。“我没经过你同意带郑大哥过来，你如果生气就冲我发火，你怎么能这么和郑大哥说话。”
  “无妨，石头兄弟。”虽然心中已经很是恼怒，可郑文通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怒意，保持平和的声音和小石头说到。他是来见识高人的，怎么能因为几句尖酸刻薄的话就退却。
  “真的无妨还是假的无妨？用不用我给你把把脉，看看你的肝火有多旺。”云卿瑶又一副不屑的样子。
  小石头再也看不下去了，拉着郑文通就要走。
  郑文通忙扯住了小石头。“石头兄弟，真的无妨。”
  “真的无妨？别背地里骂我有多恶毒！”云卿瑶眯着灿如星辰的眸子看着郑文通。
  郑文通依旧平和的样子。“真的无妨。云小姐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在下学医十载，可却不如云小姐，确实是惭愧。”
  “解不了那疫病的人多着呢！郑大哥你不必受她这恶语。”小石头拉着郑文通就要走。
  两人就在扯来扯去，云卿瑶就坐在一旁看着。
  感觉自己脸上的药干的差不多了，云卿瑶幽幽地说了一句。“别扯了，郑掌柜，坐下等会吧。”
  本来还在拉扯的两个人，竟然乖乖地都坐了下来。
  云卿瑶用药水清洗掉了脸上的草药，擦干了脸。
  瞟了一眼郑文通，起身来到郑文通跟前福了福身。“云卿瑶刚才冒犯郑掌柜，还请郑掌柜见谅。云卿瑶在此给郑掌柜赔罪了。”
  突然转变的局势让郑文通愣了一愣，赶紧扶起云卿瑶。“云小姐，您这万万不可。”
  “什么云小姐，郑掌柜高抬云卿瑶了。如果郑掌柜不嫌卿瑶寒酸，相貌丑陋吓到郑掌柜，就准许卿瑶称呼郑掌柜一声大哥。”
  “云小姐真是客气了。本就是郑某高攀，那郑某斗胆称呼云小姐一声卿瑶妹妹。”郑文通这回也不敢细细看那张丑陋的脸了。不过只是一扫而过，他就已经被那满脸的黑色赖皮吓了一跳。
  云卿瑶摸了摸自己的脸。“卿瑶相貌丑陋，着实是吓到了郑大哥了。”
  “是郑某无礼了。”
  “郑大哥哪里的话，请坐吧。”云卿瑶自己也坐了下来。“山洞简陋，也没茶水待客，郑大哥可不要介意。”
  “无妨，本就是我冒昧讨饶。”郑文通微微笑了笑。
  云卿瑶看着郑文通还算可以，至少性子瞧着谦和。可她也清楚好狗不咬人。像是他这种温和之人，如果得罪了，让他报复起来更吓人。
  第027章　合作
  “郑大哥来此该是为了那个药丸吧？”云卿瑶眯着眸子，直言不讳谈起了药丸。
  “正是！”郑文通也不避讳。“云小姐的药丸能治好疫病，所以郑某想和云小姐合作，如何？”
  “又是云小姐。郑大哥，我不是什么名门小姐，我不过是一个村姑。郑大哥称呼我为卿瑶就可以了。或者像小石头称呼我为丫丫就好。”
  郑文通不好意思笑笑。“那郑某就称呼卿瑶妹妹好了。”
  “卿瑶妹妹，郑某来此是想和妹妹合作。我和林堂出药材，妹妹出配方，一起制作这治疗瘟疫的药丸，如何？”郑文通直言不讳。
  “郑大哥真是爽快。别看是个文人，办事一点也不拖泥带水。那妹妹我也干净利落些，就直接问问大哥，这利润如何分配呢？”云卿瑶现在关心这个。
  “我们五五分成！”
  五五分成，云卿瑶掂量了一下。心里又多了一份算计。
  郑文通瞧云卿瑶皱着眉头，似乎不是特别满意那五五分成的决定。
  “郑大哥，其他要求呢？”云卿瑶突然又问了一句。
  “不过等这瘟疫结束之后，这药房就归我和林堂所有。同时，妹妹不能再与别家合作。”
  云卿瑶抿抿唇。“这药方吧，是个古方，我也是看书得到。其实我不想五五分成。”
  “那妹妹是何意呢？”郑文通就知道她没那么容易同意这个方案。
  云卿瑶瞧了一眼他，接着说下去。“这个药方我可以免费赠送给郑大哥，就当交个朋友。不过小妹想郑大哥能免费给那些穷人医治疫病。至于那些有钱人，郑大哥想怎么收钱都可以。”
  这个？郑文通有些不好决定了。自己的药房在金花镇根本不算什么，如果得罪了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恐怕难以维持下去。
  “卿瑶也知道郑大哥为难。毕竟郑大哥在金花镇也算是有些脸面的人，如果因此惹来非议不好。不过此事可由小妹我来做，我孤家寡人，做一回恶人也无所谓。”
  云卿瑶修长的手指扣着石头。“其实呢，治疗这疫病除了这药丸还有一套针灸方案。如果两法一起使用效果奇佳，不信可以问问小石头。”
  在一旁一直闷不做声的小石头听到云卿瑶说到了自己，不禁又憨憨一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卿瑶妹妹，那在下想问问妹妹如何处理这穷人和富人？两伙人如果同时出现在药房，你怎么办？”
  云卿瑶呵呵一笑。“不会同时出现你的药房。但凡到你药房看病的人，你该如何收钱就如何收钱。那是大哥你的私事。我只要你每日提供给我一百粒药丸即可。我摇铃行医游走在类似陈家村这种穷乡僻壤。我会免费救治一些人，如果他们还想要这种药丸，我会让他们去你的药房购买这个药丸的。”
  “一百粒！”郑文通有些惊讶。
  别的都好，这一百粒得多少药材才能制作出来。一天一百粒，这未免太多了。“卿瑶妹妹，这一百粒未免有些多了。”
  “多吗？”云卿瑶摆手在郑文通跟前晃悠了一下。“我是拿药方和针灸方法来换这个的。你大不了多收些那些有钱人的钱。如果现在你抓紧都到周围州县去置办那些药材，我想你肯定来得及。如果等那些药材涨价了，你可就……”
  郑文通干笑了一声。“卿瑶妹妹，你每天拿一百粒药丸免费送人，你图的是什么？”
  “说医者父母心有点假。我还想从那些有钱的病人身上捞点钱呢。我一个穷人，吃一顿肉都能让我高兴好几天的，所以我想赚钱。我不过是同情那些和我一样的穷人。我是医者，我能治好我自己的病。可他们呢？难道我眼看着陈家村堆积累累白骨，我就高兴？”
  “卿瑶妹妹可真是让郑某刮目相看。”郑文通不禁心里佩服这个相貌丑陋的女子。话虽然那么说，可她此举真是医者父母心了。
  “别刮目相看，就说成与不成吧。不行我就找另外的药房合作了。我手中的草药勉强支撑这个陈家村的百姓，所以我现在就想知道郑大哥的意思。”云卿瑶表面说着自己急，可无形是给郑文通一个压力。
  这场较量，郑文通没有什么优势，除非他真不想赚这个钱了。“这么办，我分十次提供妹妹总共一千粒药丸。妹妹是想卖是送，郑某都不过问。条件就是换来那配方和针灸施针方法。”
  “郑大哥真的很会算计啊！分十次提供一千粒药丸，那不就是一天一百粒药丸，总共十天嘛。”云卿瑶咬唇笑笑，这郑文通也够精明的。
  “在商言商。”
  “好一个在商言商。一千粒药丸我同意，不过我要加一百两银子额外的补偿！”
  一百两！小石头和郑文通都啧了啧舌。这丫头可真敢开口啊！
  郑文通眯了眯眼睛，心里又掂量了一下。“行！不过这一千粒药丸要等十天以后分批交给卿瑶妹妹。每天一百粒，连续十天！”
  “好！成交！”云卿瑶举起一个巴掌。
  “啪！”一掌拍定。
  “那立文书吧。”云卿瑶幽幽地又加了一句。
  “卿瑶妹妹，你真的是一个村姑吗？郑某怎么觉得你都不像是一个小小山村的村姑。”郑文通无奈地摇摇头。
  云卿瑶只是抿唇笑笑，也不回答。
  自己是谁？云卿瑶也说不上来。
  等送走了郑文通，云卿瑶眨着灿如星辰的眸子瞧了瞧那文书。把身旁的小墨抱在了怀里，抚摸了半天，脸上的神情让人难以捉摸。
  “小墨，这回我有银子了，可以给你买骨头吃了。”
  “汪~”小尾巴摇得那个欢实啊！
  送郑文通回来的小石头立刻凑到了云卿瑶跟前，大拇指伸了出来。
  “丫丫，你可真厉害啊！这么一来二去赚了一百两银子。”
  “银子，你就看到了银子。如果我们有本钱，那药方能赚更多的钱。我们损失大着呢！”云卿瑶狠狠戳了一下小石头的额头。
  “汪~”小墨又欢快地叫唤了一声，像是在嘲笑小石头一样。
  “你看看，小墨都比你明白这帐。刚才我故意说那些尖酸刻薄的话，我就想看看那个人到底怎么样。你竟然还冲我发火，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这回云卿瑶有空和小石头算算账了。
  “丫丫，我不知道你是试探他。我保证没下回了啊！你别掐我啊！”小石头咧着嘴躲着，云卿瑶就转着圈追着。
  两人在那闹得不亦乐乎，可小墨却窝在了一角暗自郁闷着。
  这女人不理自己，竟然看上那傻小子了。汪~
  第028章　人心
  一大早，云卿瑶换了身男装就和小石头去了镇上。
  那衣服是小石头的，云卿瑶勉勉强强撑起来。反正穷人家的孩子穿衣都没什么讲究，经常是捡着别人衣服穿的。所以路上也没人在意云卿瑶的衣着，也没注意她是男是女。尤其那一张丑脸，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了，避之不及谁能琢磨她是男是女啊！
  可小石头看着云卿瑶穿着自己的衣服心里那个颤抖啊。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这代表什么？小石头自己暗自琢磨着。是不是自己和丫丫的关系又近了一些？小心肝在剧烈颤抖啊！
  可云卿瑶可却没那么想，她也万没想到小石头会想到这里，不然打死她也不会穿他的衣服的。
  两个人在那大步迈着，小墨四条小短腿跟着紧跑。
  云卿瑶本来想抱着它，它说什么也不肯让抱。它才不要闻这个女人身上有别的男人的味道！现在神狗特恨自己的鼻子那么好使了。
  迈进了和林堂，郑文通一眼认出了云卿瑶。关键是她那张脸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