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节
作者:幽雨      更新:2021-03-08 19:28      字数:4739
  睡了,也不听简妍劝阻,又叫人抱了九斤回来,将九斤摆在他与简妍中间。
  第二日一早,简妍瞧见庄政航眼睛红红的,叹息道:“上辈子的事,你怎还记着?当是个梦就罢了。”说着,摸了下庄政航的眼睛。
  庄政航侧着脸要去咬她的手,怨愤道:“还是亲娘呢,昨晚上险些将九斤挤扁了,这还多亏了我看着。”
  简妍手上被咬了一口,失笑道:“我知道有你才睡得踏实,不然你去瞧着你不在时我一夜要起来多少次。”
  因府中众人害怕,不敢去看庄敬航,那给庄敬航请大夫的人只能是管家焦资溪。
  焦资溪费了一番功夫,请了几个大夫给庄敬航瞧病,回头跟小王氏说庄敬航用了俞瀚海的药好了许多,小王氏想想,又叫人送了谢礼去俞家,顺道再讨一些伤药来。
  一大早,张家人就来了,张老爷原觉退亲的名声不雅,执意不肯,后去探望了庄敬航一回,见他浑身上下包裹着,虽瞧不见伤,但想想也知他惨状,又听是忠勇世子残害了他,心里也拿不准这回庄家跟忠勇府哪一个倒霉,于是就面上做出十分勉强模样地答应了退亲之事,盘算着若庄府无事,就将张其姝定给庄玫航,如此一来顾全名声,二来也能得个好女婿。
  午间,又有锦衣卫来府上询问王忠等证人,随后将王忠、春晖几个领了去对证词。
  午时刚过,忠勇府上就来了人。
  因早知会如此,今日庄二老爷就与庄政航两个留在家中并未出去,与忠勇府的人说了话后,庄政航就浑身瘫软地回了后头。
  因简妍原也不知安如梦下手会那般狠毒,庄政航也不好说她什么,只长吁短叹个没完,说道:“我这头发不知又要白了多少。”
  简妍忙问:“忠勇府那边来人说了什么?”
  庄政航道:“忠勇世子百口莫辩,忠勇郡王也不信不是他动的手,更不听世子走狗的话。于是忠勇郡王自觉理亏,叫人来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叫我们府上将状子撤下来。”
  简妍愕然道:“咱们府上有状子?”
  庄政航道:“我与二叔也这般说,只忠勇府不信,叫我们去锦衣卫将官司撤了。”
  简妍道:“忠勇王府也太过霸道,我们家人伤着了,他们倒是上门来逼人了。”
  庄政航道:“可不是吗?可见他们家惹上这事也是活该。”
  因说着,就听人来说:“大老爷听说三少爷的亲事叫退了,闹着叫少爷去张家理论。”
  庄政航道:“谁跟大老爷说的?不是不许人告诉大老爷这事吗?”
  那人道:“是大老爷晒太阳的时候听人说张家人来了,就要去见人,被丫头拦着后,发了脾气,那丫头说漏了嘴,就说张家是来退亲的。”
  简妍道:“这丫头实在多嘴,不过也怨不得她,毕竟是个丫头,谁敢就将大老爷关在屋子里,趁着人没再多嘴,你就急赶着去跟大老爷说。”
  庄政航不情愿地道:“我两日只喝了些米汤,还要去哄了大老爷。”说着,就要出去。
  简妍见他出去,忙道:“你就说婕妤不喜其姝是庶出的,要亲自选了弟媳妇,因此才要退了这亲。”
  庄政航答应了,忙到了前头,果然按着简妍的话安慰了庄大老爷一通,庄大老爷听说要给庄敬航寻更好的,也顾不得原先说张其姝生是庄家人、死是庄家鬼的话,忙笑着叫庄政航跟庄老夫人说这会子不能仓促,要婕妤细细挑了好人家的闺女才行。
  过了两日,府里再无其他的事,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庄采瑛自觉寄人篱下,跟庄老夫人闹着要回了大房住,庄老夫人也早瞧出简妍宁对安如梦、张薜荔掏心掏肺,也不肯照料庄采瑛,也不耐烦看见庄采瑛闹,就叫庄三夫人好好约束了她。
  又过了两日,忠勇王府的人又来了,却不是如上回子那般狗眼看人低地催逼着庄家去撤了状子,而是拿了十万两银子来,好声好气地跟庄家讲和。
  庄二老爷照例含笑地说这事如今怎样由不得庄家,堆笑着将庄家并没有去告说了一回。
  忠勇府的人见此,又威胁若庄家不去求了锦衣卫撤销案子,到时候庄家几位老爷考核,少不得要遇到什么事。
  庄二老爷听了这话,跟庄三老爷商议一通,就作势去锦衣卫跑了两趟。
  随即,到了十月,忠勇府的人再来,就又拿了二十万两银子,越发放低了身段。
  庄老夫人听说这事,就有些动心,对庄二老爷道:“就这么着吧,有了银子敬航也能安度余生。再这么僵持下去,若是连这二十万两也没了……”
  庄二老爷道:“母亲,这银子收不得。我们家也不是籍籍无名的小门小户,如今家里出了个婕妤,早在陛下面前挂了名了。现在忠勇郡王纵子伤人,揭发忠勇世子骇人听闻酷刑的折子递到皇帝面前,这事更由不得咱们了。”
  庄老夫人听了,眨巴下眼睛,暗想只怕闹到最后,庄敬航一文钱也拿不到。
  没几日,简锋因为姻亲的关系来探望庄敬航,去瞧了庄敬航一眼,就来寻简妍说话。
  简锋不等简妍问,先笑道:“你也太讲究了一些,一大早过来,就见着你们巷子小门边还摆着花。”
  简妍一怔,睁着眼睛道:“哪有摆什么花?摆在那边又给谁看?”
  简锋道:“是两盆上等三醉芙蓉,我瞧着新鲜的很,与其摆在外头,不如就叫我拿回去。”
  简妍顾不得去想简锋这是贪小便宜的毛病又犯了,只想那芙蓉花定又是燕曾送来了,细细回忆一番,上回子在山上自己粗俗地破口大骂又拿了杯子砸了燕曾,这么着,怎燕曾还有送了花来?这般想着,简妍将忠勇府的事抛在脑后,忙先追问燕曾的事,说道:“哥哥,燕案首如今跟霓云郡主如何了?可曾闹出什么笑话出来?”
  简锋道:“我与那燕案首交情浅得很,哪里会知道他的事。”说完,又道:“只听俞家祁连说过那燕案首如今粘霓云郡主粘的很。”
  简妍松了口气,心想燕曾没忘了勾搭霓云郡主就好,于是爽快地笑道:“既然哥哥喜欢,那芙蓉花哥哥就拿去吧。”
  简锋想了想,记起燕曾跟霓云郡主搅合在一处,也是为了成全安如梦跟俞瀚海,于是道:“祁连说他三番两次在俞老将军面前说俞瀚海是惦记着早些年安将军在世时戏言要将安姑娘许配给他,因此想着君子一诺,不肯成亲。又有秦世伯、父亲,对俞老将军说安家好话。俞老将军心里也有了底。外头又传庄敬航对忠勇世子用强的事,如今俞老将军也说没见过好端端的姑娘在外祖家生出那些事的,且庄敬航为人卑鄙下流,他有意宣扬出来的事哪里能当真?祁连说俞夫人跟俞老将军提外头传的话,俞老将军就说俞夫人跟市井无知妇孺一般,只会也以讹传讹,为虎作伥,帮着庄敬航那小人一同欺负安姑娘一个失怙的女孩儿。”
  简妍笑道:“堂妹夫跟你说这么清楚,怕也是想着叫你跟我说了,好叫我安心的。”说着,心想公婆两个中万幸还有一个不对安如梦心存偏见的,又想俞祁连实在体贴细心的很。
  听说俞老将军对外头传言嗤之以鼻,简妍安了心,又忙问:“外头如何了?瞧着忠勇府催逼着我们府上,可是闹大了?”
  简锋笑道:“自是闹大了,外头都说忠勇世子残害庄三少爷,忠勇郡王瞧着自己两次三番上的请罪折子没有回音,求见陛下,陛下也不见他,就痛打了忠勇世子一顿,又绑了他亲自押送到衙门去了。朝中之人哪一个不是墙头草?都猜度着皇帝的意思,纷纷上奏,事无巨细,将忠勇郡王家历来不合规矩礼法之处一一上报。连先前忠勇府上借着建园子,讹诈几家银子的事也被捅了出来。”
  简妍砸吧着嘴道:“这么着,那忠勇郡王还不得在心里记恨着庄家。”
  简锋笑道:“你是不知太后也说忠勇世子伤人之事令人发指,也不见忠勇郡王的面,说忠勇府有伤皇家体面,一定要陛下严惩呢。”
  简妍心想太后这是跟皇帝唱双簧呢,一个顾念骨肉亲情拖着不办,一个大义凛然,要秉公办理,又问:“我们家婕妤呢?她又做了什么?”
  简锋道:“你家婕妤如今圣宠不衰,自然是要借机显示一下姐弟之情。据说足足有几日为你家老三忧心的粒米不进了。”说完,不由地道:“如今我也不敢多瞅你家表姑娘一眼了,指不定哪一日她怒了,我的眼珠子也没了。”
  简妍笑道:“哥哥怕什么?如梦分得清好坏,你是她干哥哥呢。忠勇府上大抵是不知进退,因淑妃那边的事牵扯进去,才落到如今的下场。想来那淑妃一系迟迟未被发落,便是陛下打定主意要拿了她家做诱饵,瞧瞧谁家上钩呢。”
  简锋笑道:“可不是嘛,虽说近年抄家的人多,可瞧着这么东抄一家,西抄一家,也并非没有好处。”
  简妍暗想只要不抄她家,抄谁家都能让她看出个清平盛世出来。跟简锋说过话,简妍也就安了心,只等着看忠勇王府的下场。
  到了十一月底,庄敬航伤势好了一些,锦衣卫试着问他话,问了几日,听他呜呜咽咽,也问不出个什么结果来,最后用人证物证确凿,定了忠勇世子残害庄敬航的罪。
  虽忠勇郡王有意要丢卒保帅,但上回子亲家被抄已经是皇帝给忠勇王府的最后告诫,此时皇帝见忠勇王府不知收敛,先叫人关押了忠勇世子,假意令忠勇郡王再上折子选了新世子出来;随后出人意料地叫人查抄忠勇王府,果然搜出庄侯爷家上百万的财物,先剥了上回子忠勇郡王刚正不阿的皮,又查出忠勇郡王借建园子勒索诈骗钱财之事,林林总总,虽不是滔天大罪,但也叫人气恼的很,按着太后口中的话,就是皇家颜面荡然无存、定要严惩,于是先还气焰嚣张的忠勇府瞬息之间就没了。
  听说忠勇府一干人等被圈禁起来,简妍等人自是十分欢喜,庄家众人心中悬着的石头也落下。
  因堂堂郡王府顷刻间也树倒猢狲散了,不独庄家,其他为官人家也心有戚戚焉,往日常去相思楼、淑情雅聚打转的官员,一个个自律起来,原先还奢望着陛下能将忠勇王府讹去的银子如数还回来的庄二夫人等人,等了许久,不见动静,只得死心。
  123绿帽一顶
  忠勇王府倒下,也算是庄家跟忠勇王府的官司庄家胜了,除了庄老夫人心疼忠勇府原先许下的二十万两银子,后悔当初没有收下那银子外,其他人都松了口气。
  庄家胜了,且隐约听说因庄婕妤爱弟心切,是以陛下才严惩了忠勇府,于是往日里犹豫着该不该来庄家探病的人,此时都拣着好日子来了。
  因怕惊扰到庄大老爷,且小王氏家中并无多少亲戚,因此小王氏就令各家来的亲戚领到各房去。
  张夫人也随着人来了,张夫人隔着帐子瞧了眼庄敬航,虽只看见了个人影,也吓得心乱跳,就去与庄二夫人说话,说了几句,又将话头转到张其姝的亲事上,对庄二夫人道:“原先旁人只知咱们家两家定亲,并不知定的是哪一个。如今不若再将其姝定给你们家老四,也免得……”
  庄二夫人不待张夫人说完,就冷笑道:“嫂子好算计,只是老四读书读得好,前途无量,哪里会看上其姝?嫂子这是要我得罪人呢。”
  张夫人疑心庄二夫人还记着仇,暗道为了个没影子的事就记恨这样久,庄二夫人也忒小气了些,就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不如此,其姝她该怎么办?”
  庄二夫人道:“老三就一个儿子,哪里会将自己儿子配给一个退了亲的庶女?据我说,嫂子还是叫哥哥将其姝许配给部下嫁到京外,才是正经。”
  张夫人听庄二夫人这般说,到底不死心,见庄三夫人时,又不动声色地提了一提,见庄三夫人委婉地回绝,心里遗憾地叹息一声,只能放弃。
  这么着连着几日上门的各家亲眷众多,也有不少人去寻庄老夫人说话。
  一日,祝嬷嬷借口来给九斤量身量好亲手给她做了小棉袄,于是来了棠梨阁,瞅着眼前没人,就对简妍道:“少夫人可曾听说过柳家?”
  简妍一怔,忙道:“九斤她爹出门救了一户姓柳的人家,不知可是那个柳家?”
  祝嬷嬷道:“可不就是吗?这两日有人来探望三少爷,顺道跟老夫人说话的时候提了一句,都说二少爷去柳家看病的时候,跟柳家姑娘彼此有了情谊,柳家那边脸皮薄,又是女家,不好开口跟庄家提。”
  简妍忙道:“那是人胡说呢,不信嬷嬷去问问九斤她爹。一个大夫出门给人瞧病,进了人家里头就看上了人家姑娘,这话传出去,九斤她爹以后就不用给人看病了。”
  “可不是嘛,”祝嬷嬷砸吧着嘴,又将那日来人的话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