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节
作者:连过十一人      更新:2021-03-08 19:25      字数:4761
  香风轻拂,落花满庭院,他正惬意的躺在摇椅上让娇娘念诗给他听。
  她那声线娇娇软软,念起诗来也搔的人心痒痒的,尤其是念到那句: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时,他眉眼笑盈注上一股坏气,伸手便去勾她那张张合合的唇里丁香。
  娇娘也笑,挥手拍开,扔了诗集,拿起另一本来便道:“我家弟弟也会作诗呢,我读你听,顺便给提点改正的意见。话说,会作诗就一定会做官吗?用诗来考真的能考出一个人的真实水准和人品?”
  “诗中自有那人的情怀,情致的高尚与否倒是能映射而出。你念吧,我听听他做的。”
  “好。”
  娇娘正要念时,便见银宝轻咳一声垂头走了进来。
  “何事?”凤移花闭上眼,揉了揉额头。心里明了,无外乎是有人来拜访,或是一些不能推脱的宴请。
  “回大爷,明威将军夏侯临求见。”
  “夏侯临?”
  “是谁?”娇娘随口问了一句。
  “这倒是个跟谁也不沾边的。”凤移花想了想,起身道:“我去去就来。银宝,走。”
  “是。”
  娇娘见这个霸占了她摇椅的坏蛋终于走了,忙躺到摇椅上一摇一摆的享受去了,心里嘿嘿笑着得意。
  阳光透过梨树射下斑驳影子照在娇娘的脸上,她把书往脸上一放,晃晃悠悠着便迷困了过去。
  她两耳不闻窗外事,别个人却早已战战兢兢的过了好几个月了。
  外书房院子里,凤移花和这明威将军一见如故,饮酒笑谈,投契的紧,便让人去叫爱妾来跳舞助兴。
  这会儿彤姨娘正和秦姨娘闲磕牙,石桌上,瓜果点心足有八,九盘,地上满满吐的都是瓜子皮,她一见了银宝,心里便是一咯噔。
  “彤姨奶奶,大爷有请。”银宝笑眯眯道。
  彤姨娘看了秦姨娘一眼,笑的极为勉强,忙脱下皓腕上戴的赤金镯子要往银宝手里塞。
  银宝后退,笑道:“彤姨奶奶这是作甚?”
  “你拿着,我就问你几句话。”
  “彤姨奶奶有话直接问奴便是了,无需如此。”
  “银宝你这是看不上我的金镯子啊。”彤姨娘讪讪的戴了回去,忙道:“不要那我就不勉强了,我问你,大爷叫我去是想做什么?玉姨娘可在场?”
  “大爷叫的是您,玉姨奶奶怎会在场。”银宝心如明镜,上次谣言的事儿便是他查的,便接着道:“彤姨奶奶还是别问了,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秦姨娘翘着二郎腿,仰着脸吐了口瓜子皮,讽刺道:“你去吧,早晚有这一天的,没瞧见连咱们厉害的大奶奶都栽了吗,还能跑了你我?别做梦了,去吧。早死早超生。”
  “你什么意思?”彤姨娘瞪向秦姨娘。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难道不清楚?”秦姨娘扫了脸色发白的彤姨娘一眼,又嘲笑道:“你既做了便去承认,他还能吃了你不成?就你那小打小闹的,没伤着他的宝贝一丝一毫,他顶多也就把你配人算了。”
  “你血口喷人,那谣言不是我传的,不是我,银宝,你相信我,不是我传的。”
  秦姨娘嗤笑一声,“瞧瞧,你是老鼠胆啊,这就不打自招了。我都不屑的说你,你既要做,至少做到伤了她皮毛啊,你倒好,罢了、罢了,我都嫌你丢人。银宝啊,赶紧带着这蠢货走吧,我是再也不想与她为伍了。”
  说完,拍拍屁股,扭着柳腰便施施然走了。
  彤姨娘顿时慌了,手足无措,瞅着银宝在这儿,像是见到最后一棵稻草,忙紧紧的抓住,求救道:“银宝大爷,你帮帮我,我知道你在大爷跟前最是有脸的,求你了,我、我把身上贵重的钗环首饰都给你。”她忙拔下头上的一株蓝宝石金钗递到银宝眼前,“这还是我开脸做姨娘的那日老太太赏我的,很值钱的,银宝大爷,你快收下。”
  “彤姨娘无须恐慌。”银宝瞧着她也可怜,便道:“大爷给你找的下家很不错,是个从四品的将军,为人豪爽,待妻妾公正,凭姨奶奶的姿色,跟着这位将军去了,只要好生伺候着,定有好日子过。”
  “我不去,死也不去。”彤姨娘眼泪流了一脸,转身便跑,“我要去见老太太,我要求老太太给我做主。”
  银宝收了笑脸,随手一抓便掐住彤姨娘的衣领给逮了回来,猛的将人摔到地上,冷下声音道:“彤姨娘,到了这会儿上您再去找老太太便没意思了。奴奉劝您一句看清形势,若此时您不从命,待这位将军走后,你觉得大爷会如何处置您?发卖了您倒还不至于,可配给府里小厮还是有可能的,您自己掂量掂量,是去给从四品的将军做妾享福啊,还是跟着一个永没有出头之日的小厮享福。”
  “银宝大爷,真的没有回环的余地了吗?”彤姨娘用袖子一抹脸上的眼泪,可怜哀求道。
  银宝冷脸摇头,“去还是不去?若是去,您便去屋里换上一身艳丽的衣裳,在那将军面前跳上一支诱人的舞蹈,一举将人拿下,从此荣华富贵还是您的,若是不去,大爷说了,他也不勉强,待他回来,直接将您配出去也就是了。”
  彤姨娘呜呜的哭起来,看着银宝,满目恐慌,“若是、若是那将军待我不好怎么办?若是他家的夫人是只母老虎怎么办?”
  银宝气笑了,直接道:“怎么,您还想咱们大爷给您把以后的路铺陈的平平坦坦的您才肯走?”
  彤姨娘连忙摇头,从地上爬起来,把眼泪擦干就道:“我去。我这辈子都不想吃苦了,傻子才想嫁给小厮做奴才呢。咱们大爷这里既容不下我,我去别处就是。”
  “这就对了。”银宝一指屋门口,“彤姨娘,进去换衣裳去吧,大爷那边还等着呢,您可要好好把握时机,若是那位将军看不上您,咱们大爷可也不能硬把您塞出去不是,所以说,能不能继续过穿金戴银的富贵日子,还要看您自己的造化。”
  彤姨娘一听忙道:“我这就去好好打扮,你等着我,不许走啊。”
  银宝哭笑不得,挥挥手道:“您快着点吧,若是那将军提前走了,奴可不负责。”
  日落西山时,鸟儿叫,虫儿鸣,彤姨娘被花大爷送给了明威将军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侯府的角角落落。
  赠妾酬友,送妾道别,姬妾互换,这在大齐是寻常事,也是雅事儿,谁也不会说什么,然,于姬妾自身而言,却满满的都是辛酸泪。
  书本掉在地上,一会儿的功夫便被落花掩埋了。
  一瓣桂花从枝桠上飘落,打着旋儿落到了娇娘的眼睛上,痒痒的,卷翘的睫毛如羽,呼扇了几下便睁开了。
  一觉醒来,怔怔的望着满园落花,倏忽不知今夕何夕,抬眼时便见一个穿着一身水蓝色舞衣的女子走了进来。
  “是彤姨娘吗?”娇娘眨动了几下眼,认真将她打量,忽然发现,这彤姨娘原来也有美的惊人的时候。
  “你这是做什么去了?”
  彤姨娘也不说话,只是瞅着娇娘笑,笑靥飘忽,如同悬在空中飞舞的粉白花瓣。
  她想起来了,那日彤姨娘就站在荷塘的对面悄悄的看她,不知她在看什么,等她发现了她时,她转身就走了。
  “彤姨娘这是打算为谁跳舞?”娇娘坐在摇椅上又问她。
  她还是不说话,忽然甩起云袖便在她面前跳了起来,舞姿绝美,花瓣落的越急,她跳的越带劲,辗转腾挪,忽然就踩着祥云飞了起来。
  “飞天了?!”娇娘欢呼一声。
  彤姨娘这时却说话了,“玉妹妹好生霸道,连一席之地也容不得我们睡睡,我们也只不过想依附着侯府讨一口饭吃罢了。这回大爷赶走了我们,我们只能落魄他乡,死为白骨了,玉妹妹这回总满意了吧。”
  说完,那红颜美人瞬间便幻化成了一具白骨。
  娇娘吓的尖叫一声,蓦地睁开了眼睛。
  “娇娘!”凤移花俯身要抱她。
  娇娘一见是他,忙一把搂住他的脖颈,紧紧抱着,死不松手,十指隔着青衫抓出一道道的痕迹,无缘无故心里酸涩,眼睛大睁着便落下泪来,哽咽着道:“我、恨、你,好恨。”
  凤移花蓦地看向守在旁边的朝云落霞,她们两个面色一白便跪到了地上,轻拍着娇娘的背道:“可是做梦了?”
  “彤姨娘去哪儿了?”娇娘突然问。
  凤移花冷睨地上跪着的两个侍女,朝云双股发颤,整个人都趴到了地上。
  “被我一个友人看中,要去做妾了。”说罢,抱起娇娘便往屋里去。
  娇娘怔然,望着他紧绷的下巴,咬紧了牙关。
  到了屋里,被放到床上坐着,娇娘看尽他深邃的眼瞳,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最后她搂住了他的脖子,一边落泪一边吻他的肌肤。
  凤移花叹了口气,回吻她道:“你放心便是,那明威将军我知道,是个爽快人,家中只有一妻一妾,彤姨娘去了,只有享福的份儿,比跟着我强。再说,在她心中我只排在富贵荣华之后,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嗯。”浅浅一叹。他一点点的吃她的耳朵,麻麻痒痒的,一会儿便也好了。
  半个时辰之后,凤移花从屋里出来,院子里还跪着朝云落霞姐妹,他低睨着她们,淡淡道:“说罢。”
  朝云自知闯了祸,吓的边哭边道:“大爷恕罪,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在守着姨奶奶的时候,和落霞姐姐偷偷的讲彤姨娘的事儿,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着实不知,姨奶奶会在半梦半醒间把话听了去,又做了梦,求大爷饶恕。”
  落霞也跪在你地上求情,“大爷,求您看在朝云是无心之失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吧。”
  “若不是看在你姐姐对她有救命之恩的份上,这会儿你已不在这里了。自己去姜妈妈那里领二十戒尺,罚三个月月例,若下次再这般乱嚼舌根,你们姐妹自去吧,我这里容不下你们。”
  “多谢大爷。”落霞轻吐一口浊气。朝云亦是啼哭着连连给凤移花磕了三个头。
  这日子一天天的过,不知不觉又到了夜晚。
  八月的深夜,还有余热,窗下榻上,秦姨娘正撩着裙子,露出一双丰润的大腿,那涂抹了鲜妍蔻丹的手指在两腿之间揉搓,她闭着眼,粗粗的喘息,一会儿舒服的叹气,一会儿又痛苦的皱眉,随着那手指的动作越探越深,抽,插越快,她蓦地小叫了一声,整个人如死过一回摔到了锦褥上,手还挤在两腿之间没有力气拔,出来,身子一缩就像是虾子。
  屋里漆黑,死寂一片,窗下的蛐蛐今夜也不叫了。
  秦姨娘面对着墙壁默默的流泪,只觉得这天好冷啊,冷的她就像睡在冰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今天晚上还有一章哦。
  第103章产子一
  老太太既已看出了苗头;每次凤移花去请安时;她便会多注意喜儿些,就发现这丫头果真看上了她的花儿;只是花儿似乎对喜儿并无别样的情愫,这就有点难办了。
  她虽心疼喜儿,可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孙子不是。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老太太思来想去,就是不好跟凤移花开这个口,久而久之竟成了她一块心病了。
  转眼到了九月间,老太太有一日歪在榻上打瞌睡,竟梦见了自己的夫君老侯爷;待梦醒时老太太抹着老泪哭了一场。
  喜儿忧色满面;拿着帕子忙给擦拭;道:“老太太因何事伤怀?说来跟奴婢听听如何,奴婢虽愚钝,可必将尽力排解,若奴婢不能解您的忧愁,不还有花大爷,凌二爷吗。”
  老太太感慨的望着这从小就呆在她身边服侍的可心丫头,攥着她的手道:“你可是心悦花儿?”
  喜儿一顿,手心里握着的帕子一霎飘落在地,她掩饰的忙去捡拾,力图镇静道:“老太太说笑了。奴婢怎敢有那种妄想。”
  “喜儿,你过来,坐这儿。”老太太心平气和,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是。”喜儿垂头应着,默默坐了上去,看似镇定,实则她使劲揪扯帕子的手势已然出卖了她内心的慌张羞赧。
  “我老了喜儿,可你还正在如花的年纪。我担心万一哪一日我于睡梦之中去了,你的将来堪忧。那日我让你泼了老大和老大媳妇,是我气急之下没为你考虑。老大媳妇心胸狭窄,我若一走,她必将以你为鸡,杀你以震慑我留下来的老人,我原本想认你为干孙女,将你远嫁来避免这场祸事,可你偏偏看中了花儿。”
  “老太太,奴婢没……”
  老太太挥手打断,“你究竟喜欢不喜欢,我一双眼还看得见,你也无需急着辩驳。你尽心尽力服侍我一场,我忖度前后,还是决定满足你这小小的痴妄。”
  “老太太。”心事被戳穿,喜儿面红耳赤,恨不得拿罩子将自己罩住再也不见人了。
  老太太仔细一打量她,便见这丫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