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节
作者:连过十一人      更新:2021-03-08 19:25      字数:4761
  “有事就说。”凤移花淡笑道。
  “是这样的花大哥,有个天罚的兄弟想要个明面上的身份,可是依着咱们天罚的规矩,他的年龄还不够,所以……嘿嘿。”
  “所以就托了你来我这里说项。”
  凤移花擦干净了手,从榻上下来便道:“不行。”
  关俊彦沮丧的垂头,“我就知道是这结果。”想着那兄弟也不容易,赶紧从榻上追下来道:“花大哥,你给想想办法吧,你一贯的最有主意了。那小子也着实可怜,他有个从小就爱慕的情妹妹,一心想娶做妻子,奈何那情妹妹的爹是个势利眼,看不起那兄弟没个拿得出手的身份就一直阻挠,这眼瞅着情妹妹就要和别人定亲了,他急红了眼,实在没法子才托了我。”
  “还差几岁?”凤移花翻看着天罚成员的户籍道。
  “两岁。”关俊彦刚要谎报一岁的,打眼一瞧凤移花正在查户籍,舌头打了个转,立马就改正了。
  凤移花敲了敲桌子,把户籍本扔给了他,“找找哪个是他的,我正要往十六王宅安排线人,若这次他做得好,提前安排他转明也不是不可能。”
  关俊彦一听就知道事情妥妥的能办成,响亮的答应了一声喜滋滋的就翻找起来。
  天罚,是历代皇帝手里的一把刀,更是皇帝的秘密保命武器,一部分人明面上的身份都是在军中,就如凤移花和关俊彦,还有一部分人是在暗处,这些人是为了方便做远程任务,如每年都会派出几批人前往王爷的封地探查,一旦发现王爷们有秘密造反的证据,若情况紧急,天罚使者有先斩后奏之权。
  “花大哥,这个叫庞大海的就是。”
  天罚使者的户籍都是按照姓氏的比划排列装订的,因此,在五千天罚使者的户籍里找出个叫庞大海的还不算太费事。
  此事一完,关俊彦就没事了,往榻上一躺,翘起二郎腿就哼起曲子来。
  凤移花抓起桌上的兽头镇纸就扔了过去,笑骂道:“没事就滚,别在这打扰我。”
  关俊彦嘿笑一声,忽然想起什么立马坐了起来,神色正经不少,“花大哥,我今天瞧见圣上在批折子的时候打瞌睡了。”
  凤移花顿了顿道,“谁人不打瞌睡。”
  关俊彦凑近了才低声道:“圣上近半个月来频频夜御数女,且,年龄都极小。”
  他还是右羽林中郎将,有护卫圣上之责,每隔一天都轮到夜间上宿,这事他岂能不清楚。
  说完这话,他又退回榻上躺着,翘着二郎腿道:“花大哥不知道,听着里头那些小姑娘的喊叫声,我渗得慌。”他一指天,咬着牙道:“作孽。”
  凤移花靠向椅背,垂眸深思片刻,皱眉道:“你多留意着。”
  “好。”关俊彦应了。
  再有几日便是六月十五千秋节,即圣上的六十整寿,各路王爷已然到京,皆携带着极为贵重的寿礼。
  各个朝臣也不例外,青阳侯今年置办的早,两个月前他在苏杭一带搜罗到的一块六龙抢珠寿山石摆件便已被运到了府里。
  凤移花也不敢怠慢,他准备的是一幅圣上最为推崇的一位名家的山水字画。
  如今已到了六月中旬,离着她生产的日子还有两个半月,娇娘不敢怠慢,即便是小腿浮肿酸胀难受,她也坚持每天必走一百步以上。
  沐浴的时候她也会比量一下自己的骨盆,发现她这身子的年龄虽小,骨盆还不算太小,这样的话,生孩子的危险便少上几分。
  随着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晚上起夜的次数便逐渐多起来,免得打扰他休息,她硬是和他分了床睡,原本是想赶他去别的屋子的,可他不愿,只让人又搬了张罗汉床放在卧房里。
  晚上睡觉时,明明便是各人睡各人的,可第二日一早醒来,不是他到了她的床上,就是她躺到了他的怀里,每每都让人忍笑不禁。
  一来二去,娇娘也不管了,晚上少喝水,减少起床的次数,就又囫囵着睡到了一起。
  姜妈妈瞧着,有心想念叨几句,可大爷是那样一副性子,除了玉姨奶奶的话还听几句,旁人谁能劝得了,索性主子们都是有分寸的,晚上有时虽折腾,可着实没真刀实枪的干,只要不影响到小主子的安危,这便罢了,她也不去做那坏人,硬要拆散人家了。
  这日晚上娇娘难受的失眠了,瞅着他睡的安稳,也不敢翻来覆去。只睁着眼睛盯着宝账顶端,心里默默的数羊。
  可难受就是难受,数羊也无济于事。
  上辈子她虽没生过孩子,可是却听人说过,说生孩子可疼了,像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似得,有些妇女承受不住生产之苦,生了一半就没力气了,还要剖腹产。
  娇娘蓦地攥住身旁之人的手,紧紧的搂在怀里,眼眶一红就抽噎起来,她要是生一半没力气了可怎么办,一尸两命怎么办?
  越想越难过,呜呜的就哭出声来。
  亲妈也不在身边,举目无亲,越想自己越可怜,哭声想忍都忍不住。
  凤移花蓦地惊醒,伸手一摸摸到了人就放下心来,忙问,“哭什么?”
  “花花,我要是难产,你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娇娘哽咽的道。
  “别乱说话!”凤移花语气有些重。
  “你凶我。”顿时哭的更难过了。
  这会儿的孕妇可不讲理着呢。
  凤移花无奈的叹了口气,叫了守夜的丫头来把床前的灯点亮,捧着娇娘的脸一看,顿时就道:“哭的可真丑。”
  “你还嫌我丑?”委屈劲一上来,呜呜的就要嚎啕。
  凤移花怕了她,忙搂在怀里哄道:“不丑,一点也不丑。”
  娇娘打了个哭嗝,又拽着他要答案,“快说啊,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无理取闹是不是?乌鸦嘴是不是,怎就不能把事情往好里想,若再闹我就生气了。”
  娇娘捶了他几下,哭道:“我就知道你只要你儿子,我在你心里一点也不重要。”
  说罢,趴在人家怀里呜呜的就哭起来,那委屈劲,听来忒可怜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凤移花家暴了呢。
  凤移花哭笑不得,轻轻拍着她,也不说话。
  等她自己哭累了,心里的恐慌发泄完了,窝在凤移花怀里要睡,拽着他的衣襟迷糊着嘟囔:保孩子吧。
  凤移花心弦一颤,吻了吻她的发顶便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乖,睡吧。”
  “花花,我想我妈妈了。”
  过了半响怀里人安静了,凤移花借着灯光一看,便见这妮子脸上还挂着泪呢就睡过去了,嘴巴撅着,依然还是委屈极了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啵~晚安姑娘们。
  第101章玉父玉母
  大太太如今既已好全了,青阳侯府的管家权再也没有让小叔子家的长媳插手的道理;那志大嫂子也是有眼色的人;没让大太太开口,人家自己就主动把手上的账本、对牌等一应事务交了出来;走的是毫不拖泥带水。
  这日;大太太正在翠微堂和几个管事妈妈对账;杜妈妈笑容满面的就走了进来,一见大太太就没头没尾的说了俩字;“成了。”
  主仆俩可算是心有灵犀;大太太一听,那张保养的还算好的脸上顿时就喜笑颜开;一挥手便道:“你们先下去;晚膳前再来。”
  待仆婢们一走;大太太忙问:“万安公主那边给了准信了?是咱们家芸儿?”
  杜妈妈赶紧点头,喜的什么似得,“就是咱们家大小姐。老奴就说,满长安这么多贵女,谁也比不得咱们家的大小姐,人品相貌那真是没得挑。”
  大太太心里也高兴,可一想春晖堂老太太定然是不同意的,忙压下喜意,悄声道:“这事不得张扬,等互换了更贴,万安公主那边来下聘的那日,我再去老太太那里请罪。”
  “还是大太太想的周全,等生米做成了熟饭,老太太也无可奈何。只是大小姐那里……”
  “她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男人哪有不花心的。对了,这事也先瞒着她,等下聘的那天,我再好好跟她说,我的女儿我知道,她能顾全大局,必不会给我脸上抹黑的。再说了,我是她亲娘,还能害了她不成。”大太太态度强硬,拍板定局。
  “是。”杜妈妈忙应了,心里也是觉得这门亲事好,便笑着道:“依老奴看,这位冯家小公子也花心不到哪里去,您但看他父亲就知道了,和万安公主成亲至今,身边别说是妾了,便是连个红袖添香的通房丫头也无,待公主痴心一片的。”
  “可不是,我也是看中了这一点,他父亲是个痴情种,我还就不信了,生出来的儿子就成了风流种。定然是他年纪小,经受不得那些个下贱货色的引诱,这才贪吃了些。等成了亲,有了像咱们芸姐儿这样兰质蕙心,又模样出众的妻子在旁督促提点着,必能渐渐改正。咱们芸姐儿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越想越觉得这门亲事好,大太太和杜妈妈相视一眼,都笑的好不满意。
  正待这时,门外打帘子的丫头禀报说,迎春院春景阁的姜妈妈来了,大太太脸色一沉,抄起桌上的团扇就慢慢摇起来,和杜妈妈道:“不用说,这又是来要冰的。小小一个妾,到娇惯的她轻狂起来了。”
  “那老奴这就将来人打发了去。”
  “不用。若我不给,明儿我去春晖堂请安,又得被那老不死的一顿数落。”大太太把一个对牌交给了杜妈妈,“你带着她去取吧,想要多少给多少,咱们府里主子少,冰库大,即便是不给她用,等到七八月份上,西府那边短缺了也会来要,还不如给了她,省的老太太又说我苛待她的曾孙子。”
  大太太哼了一声,“她正经的曾孙子还没着落呢,那贱妾生的算什么玩意。行了,你去吧。”刚才还高兴着,一提到她厌恶的人她就烦腻了。
  六月天,蝉鸣燥热,一到了晚上娇娘也不爱窝在房里头了,就让人收拾了架在荷塘上的水榭,放上冰盆,在这里乘凉。
  明灯高挂,将水榭照的亮堂堂的,也不用人在近前服侍,里头就他们两人,有时风从水塘上吹来,便裹挟着荷花的清香,闻之沁人心脾,也能减少几分燥热之感,颇为舒爽。
  娇娘眼巴巴的瞅着凤移花端起一碗冰镇酸梅汤就喝起来,把她馋的紧紧揪着他的袖子不放,一会儿看看他跟前冰镇的,一会儿再瞅瞅自己跟前温热的,立即愁坏了,握着勺子的手动了动,情不自禁的就要往他碗里伸。
  凤移花随手一推把自己跟前冰镇的另一碗推远,把喝干净的碗放下便坏笑道:“你可不能喝我这碗。乖,喝自己的。”说着便又端起那碗冰镇的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娇娘撇了撇嘴,瞪他道:“你就坏吧。明知我不能喝凉的,你偏要端着冒着冷气的酸梅汤跑到我跟前喝,怎有你这样的坏蛋呢,专门馋人是吧,哼!”说罢,起身远离他,跑到旁边的竹质长榻上就歪着去了。
  “正让你说对了,爷专门气你,想瞧你气急败坏的俏模样呢。”他轻笑着跟了过去。
  气不得,笑不得,娇娘只能拿团扇拍他。
  他也不恼,悠闲自在的往她身边一趟便道:“我让人去接你父母弟弟过来了,明日应该就能到,我安排他们住在以前的姜府,那处我已让人重建了,日后,你何时想见他们都能见。如何?”他望着她笑话道:“往后可不能大半夜的跟我哭闹了。”
  娇娘心头一暖,勾起他的一缕长发在手指上绕啊绕的,面色红讪,“谁哭闹了。”
  凤移花轻笑一声,宠着道:“好,昨夜趴在爷怀里哭着睡着了的不是你。”
  “你还说。”娇娘忙去捂他的嘴,凤移花抓着她的手坐起来,搂着她轻叹道:“以后若想父母了便跟我说。”
  娇娘湿润了眼眶,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们。他们待玉娇娘并不好,只有一个弟弟还算好的。我的父母在别处,你、你信不信我说的话,若你想知道,我……”
  “嘘。”凤移花轻点娇娘的唇阻止了她要说出口的话,“不用说。你只要记得我那次跟你说的话便是,再一再二不再三。”
  想着他要把她做成干尸的话,娇娘就打了个寒颤,老老实实的枕着他的大腿就乖乖的躺好,一边轻抚自己的肚皮,一边怔怔的望向了天上的明月。
  她瞧月,他便瞧她,两厢追逐,当目光相撞时,娇娘浅叹,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他亦俯身在她鼓起若球的肚子上落下轻吻。
  人,是不能太贪心的,娇娘想。
  西市,杨柳巷,豆腐坊。
  天气热,豆腐搁不住就坏掉了,近些日子生意也不好,可愁怀了玉父玉母。
  “好在咱们家无暇能干,每次挑着两担豆腐出去,晚上回来总能都卖完。”玉母一边捡黄豆一边道。
  “嗯。”玉父盘腿坐在炕上抽烟,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眼袋耷拉的老长,眼睛浑浊着,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