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连过十一人      更新:2021-03-08 19:24      字数:47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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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做不到也要努力学着做到,我一直在努力。”职场上什么样的明褒暗讽她没听过,人场,是非场,她若真能做到话从耳中过,不在心中留,那她这一辈子也便平安喜乐了。
  “你呢,爷做得到吗?”眸光流转,她眨着杏核美眸认真望他。
  凤移花微掀唇角,似讽非讽,眼睛看向了别处,“人生在世,争的便是那一口气。是非口舌之争虽是下路子,可那也要争!我是不许别人占了我上风的。我若弄坏一个人,口舌上要胜,真刀实枪去做时更要胜。”
  “以牙还牙,无可厚非。”娇娘自省,而后笑道:“我的意思也是如此,只不过,反击之后,我不会再让那些伤人的话影响我的心情,你也要如此。”
  她看着他,奇异的,她似乎感觉到了他隐藏在凤眸深处的不甘和恨,还有远大的抱负。
  是啊,像他这样的男人又怎能没有凌云之志?
  “爷是做什么的?”她还不知他的职业呢,总不能只有一个侯府庶长子的名头吧。
  凤移花眸光一转睨向她,轻捏她的脸,淡笑:“不管爷是做什么的,总少不了你的吃食穿用便是,爷若连养活妻儿的能力都无,早无颜活在世上了。怎么,你也怕爷给不了你锦衣玉食的日子?”
  娇娘挥开他的手连忙摇头,“我只是问问罢了,既是爷的妾,妾却不知爷是做什么的,别人若是问起来岂不是我的过错?若是不能说,那妾不问便是。”
  “爷便是说了你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凤移花低头抚弄腕上的珠串,讽笑,“你可以称呼我为巡街的,没出息的,又或者像市井里骂我的话,朝廷的鹰犬。”
  娇娘双眸顿时精亮起来,心想,原来她家这大爷是城管吗?无敌城管吗?她可以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了吗?
  凤移花见她用这般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好笑之余,心中熨帖,点着她的小鼻子道:“爷一看你这模样便知,你是不知道什么是巡视街道的官,正四品下的品阶,在皇城根儿下遍地跑,爷这职位,没几个人看得起,还招人骂。也只小东西这样的还会用这等无知的目光看我。”
  娇娘睁着明亮的杏眸看了他半响终于反映过来他的弦外之音,歪头睨他,轻哼,“爷是骂我目光短浅呢,打量我听不出来?可是爷难道真不觉得巡视街道这职位很威风吗?爷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凤移花被她逗笑了,一把搂过来便亲了一口,“你这小嘴可真甜。”
  趴在他怀里,趁着他看不见的时候,娇娘撇唇,心想我这可是真心话呢。只是,这朝廷的鹰犬是谁的鹰犬,皇帝的,皇子的?
  能摆布得了侯府庶长子,又能使得凤移花甘心情愿为“他”在这吃力不讨好的官职上坐着,这个“某人”怕是“皇”字打头的了。
  难不成他参加了什么皇子争霸战?
  娇娘印象最深的便是看过一本九子夺嫡,里面落败皇子的凄惨下场让她至今记忆犹新,皇家无亲情,一旦他所支持的那一方败了,那么他的下场也不会好,连同她这个卖身给他的小妾也逃不了。
  这般一想她便有些着急,把着他的手臂冲动道:“爷不该为了那从龙之功铤而走险,不管皇帝的儿子多么多么厉害,只要老的不死,最厉害的还是上面坐着的那个。”
  凤眸一眯,他的手直接掐上娇娘的脖子,轻轻的像羽毛扫过,却令娇娘打了个寒颤,怔怔望他,假作不懂,“爷?这是作什么?是婢妾哪里惹着您了吗?”
  生命受到危险的时候,讨好某渣的时候都是审时度势自称婢妾,凤移花如何听不出她这小小不甘,只有心里有不服和傲气的人才会如此。
  她怕他,却不是打从骨子里的那种敬畏惧怕,她怕的是他的身份和地位以及他手里捏着的她那张身契,他甚至怀疑,若有朝一日,他成了庶民,也烧了她的身契,这女人会不会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
  她敢吗?
  凤移花不确定,然,那心里却有一丝不该有的期待。
  入鬓长眉深蹙,在眉心形成两座山峰,这让他看起来增添了些许忧郁成熟之美。
  怎会有这样的期待?
  怎能有这样的期待?!
  凤移花推开她,独坐一旁生闷气。
  “爷?”娇娘跪在他身后,歪着头打量他,刚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
  “嗯。”凤移花淡淡应了一声,肃沉着脸道:“你个妇道人家谁准你妄论朝政,你给我记住了,再有下次,爷饶不了你。”
  那算什么朝政?!娇娘鄙视个,可谁让人家是金主,只好嘟着嘴哦了一声。
  凤移花一腿曲着搭在榻上,一腿垂着在地上,身躯靠着抱枕,沉吟半响,心中豁然开朗,主,只能择其一,而不可三心二意。这些日子是他想左了,被秦王的诱饵吊着,心里生出了侥幸和贪念,今日被这小妖精一言惊醒了。
  想到此,他先是一惊而后便是一笑,伸手将缩在他身后做乖巧状的小妖精抓住,拖过来抱在怀里,抚弄着她的脊背道:“好乖乖,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咦?娇娘扯了扯他镶在领子上的那圈黑毛,迷惑的眨巴了一下眼。
  “不懂?”凤移花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惹得她娇呼推搡,“你做什么?”
  “不懂最好。”他笑着,一边搂着她的腰,一边把套在手腕上不曾离身的碧玉珠串脱了下来给她,“喜欢吗?喜欢便给你。”
  娇娘眼睛一亮,但见此珠串晶莹剔透,水头极好,摸上去温润细滑,她这个外行都知此非凡品了,一把抢过来戴在手上,笑道:“你真给我?给了我不许再要回去。你要我也是不给的。”
  那霸道占有的小模样逗笑了他,俯身在她耳垂上轻舔了一口,像雪落在舌尖上,融化的瞬间那一霎的冰冷,刺的她一哆嗦,又像是过电一般,来的突然,心一惊,过后便含羞低下了头,捂着湿漉漉的耳朵娇哼了一声。
  红了耳尖,晕染了双颊,一刹那的风情,让他心里爱不释手的感觉空前强烈起来。
  他想收藏一个女人,请能工巧匠打造一个世无其二的盒子,用最美的宝石镶嵌外表,里面用最珍贵的软烟罗铺底,轻轻的将她放在里面,随身携带,随时赏玩,片刻不离。
  蓦地被紧抱,娇娘攥紧了拳头,有些不安,心里却如吃了蜜一般甜,有些惶惑,却瞬息被他灼热的男性气息包裹。
  宽敞的胸膛让她心安,俊美的容颜让她毫无招架之力的沦陷。
  是眼缘,她第一次见他,便觉得就是他了。
  他长的和她幻想中的老公相差无几,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所以才会那样没用是吗?想抗拒都无力。
  马车停在翰墨书肆门口有一会儿了,只是车里的主子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已经站在雪地上哈气的金宝银宝也不好去催促。
  又过了一会儿,天上飘起了雪花,零零碎碎像春日浮在空中的柳絮,银宝扫了扫肩膀上的落雪,轻声道:“我先上去给主子找雅间,你在这等着。”
  金宝点点头,“去吧。”瞅了一眼停在黄腊梅树下,寂静无声的马车嘿然一笑,嘀咕,“这玉娇娘真个要飞上枝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无常,早上,中午,晚上的气温变化有点大,亲们注意别着凉,呜,可怜的某只,华丽丽的感冒了。
  坚持日更不放松,o(≧v≦)o。
  唔,今天更的有点晚,明天争取天不黑就上传新章。
  晚安,亲爱的们。
  ☆、大妻小妾
  天空中柳絮般的雪打着旋儿拂过坠落的黄色花瓣,带着香气一同融化在娇娘乌黑的青丝里,她披着一件厚厚的白狐裘,梳着髻带着玉冠,唇红齿白,骨架匀称,身姿笔挺,打眼望去便像一个不足十五的精致小公子。
  而在她身畔站着一个穿着黑皮裘,容颜俊朗,高大伟岸的男子,他像松柏,往那里一站,迎风傲雪,恣意猖狂。
  “进去吧。”他牵着小公子的手,那么自然而然,就像之前已经牵手了无数次。
  一黑一白,一高一矮,穿着打扮贵气雅致,兄友弟恭,不知道的定要以为是一对亲兄弟了。
  翰墨书肆,门面不大却胜在雅致,以昂贵的黄花梨木做门和廊庑,那浅黄泛古的颜色,给这书肆更增添一份沉淀沧桑的感觉,古味儿更浓郁。
  廊庑上挂的灯笼也与别处不同,都是白灯笼,且繁多,上面画着各式各样的图案,有小山水,有喜鹊登枝,有国色天香的牡丹小图,还有不画只题诗的,画风各异,倒像是出自不同人之手。
  这样想着她也就问了。
  “那多是寒门学子画的,用来抵账,你若有喜欢的,等我们走时挑一个回去也可。”凤移花轻描淡写,见银宝从书肆里面出来便问道:“都安排妥当了?”
  “都妥当了,大爷,跟奴来。”银宝打千作揖,引着凤移花并娇娘往里面去了。
  娇娘继续看,书肆外面朴素高雅,里面却大有文章,入门便见左右各安置了一张翘头书案,后面各跪坐了两个戴小青帽,穿灰色布衣的小童,年纪在十五六左右,长得清秀白皙,见有人来却不上前来招呼,而是低头写着什么,不过一会儿工夫,左边那小童便恭敬呈上一张翠绿竹牌,上面写着三个繁体字。
  娇娘仔细辨认,猜测那该是风雅轩,应该是雅间的名字。
  果然,银宝拿了竹牌之后给凤移花看了一眼,凤移花颔首便低头问娇娘,“你要什么书,要银宝去给你找?”
  “我不能自己找吗?”娇娘伸头往里面看了一眼,便见一排排书架整齐排列,上面摆放着一摞摞线装书,有蓝皮的,有白皮的,还有用檀香盒子装着的。
  那股子书墨香气迎头扑来,娇娘恍惚觉得自己也成了那文人骚客,诗情大发。
  当然这只是感觉罢了,真让她作诗她就哑了。
  “你想和他们挤在一处?”
  就在这时,娇娘看见几个布衣学子从后面一排书架后头走了出来,边走边辩论着什么,笑容满面,意气风发,见了女眷,他们一愣,随即拱手作揖,避去一旁。
  娇娘叹口气,“我明白了,那就让银宝去吧,你是银宝?兄弟俩长得真像。”她笑道。
  银宝偷觑一眼,笑着作揖,“玉姑娘,奴是银宝,要什么书您吩咐便是。”
  “拿些……有关各地风俗人情的书吧,或者游记也可。”
  “竟然喜欢看这些,我还以为你会找些风月话本呢。”凤移花带着她进了一间雅室,里头铺着厚厚的毡毯,上面放置了一张小几,小几上有红泥火炉并一壶煮沸的茶水,旁边是一套青瓷茶壶茶杯,是青竹题诗的花纹。
  雅室西窗下有燕尾案,上面放置了两个小梅瓶,中间是兽炉,有紫烟正袅袅从兽嘴里飘出,满室檀香味儿,嗅之使人心静。
  这才是看书休闲的环境啊。
  娇娘大为感慨。
  和这里一比,现代那些仿制古代的茶室真是弱爆了。
  “竟然还有话本?”娇娘坐到凤移花对面,兴冲冲道:“那我能看吗?”她以为古代的小说就像金,瓶梅,都是禁,书,市场上是不许流通的。
  “去挑几本她能看的来。”凤移花对金宝道。
  金宝躬身作揖自去。
  一时方寸雅室里便只剩下他们二人,气氛有些怪怪的,凤移花看她看的目不转睛,而她只能垂着睫毛,满面羞恼,过了好半响儿,鼓足了勇气才抬起头来道:“你看吧,看吧,反正我也不少快肉。”
  凤移花嗤笑一声,点着桌子道:“怎这般没眼色,水开了,沏茶,这也要我教你吗?”
  “遵命,大爷。”撇开被人命令的不爽,她还是很想摸摸这精美的瓷器的。
  正在此时,银宝走了进来,怀里抱着许多书,面上却有难言之隐,不等银宝说话,帘子便被人从外面猛的掀开,进来两个姿色不俗的女子。
  娇娘转头望去,一眼便认出了其中一个,心中暗叫一声糟,扭头看向凤移花。
  凤移花面上没有丝毫惊讶,似乎早有所预料,便笑道:“今儿个可真是巧了,逛逛书肆便遇上了你们,过来坐吧。娇娘,去见过你们大奶奶。”
  娇娘转头望向进来的两个女子,便见打头进来的那个穿了一身大红石榴裙,罩了同色的对襟袄子,额头饱满,脸膛圆润,樱桃唇,琼管鼻,丹凤眼,清丽逼人,给人以强烈的冲击感,这便是那教唆的她和凤移花吵闹的大妇杜元春了。
  而后面那个,气质清雅,娴静脱俗,年纪和她差不多,是她不认识的。
  “哎呦,都是一家人,妹妹你快别起了。”杜元春上前一步,用巧劲按住娇娘的肩膀,压的她起不来身,“大爷也不需介绍了,这个妹妹我早就见过了。在这里,妾要向大爷告个罪,上次没问过大爷便私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