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作者:点绛唇      更新:2021-02-27 03:08      字数:47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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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采薇心知这是穆勒安慰她的话,再也忍不住别过头。这个小伙子从来都是这般温和而又善解人意。
  “哎!采薇,你别哭。”穆勒拖着一条伤腿走过来伏在监狱的铁门上。
  “这些天我一直想怎么为维罗妮卡求得公平,最初我没有机会,当我知道他回国后,我就一直守在宴会厅外。你知道吗?当我看到那一枪打中那个混蛋时,心中有多高兴?虽然我没有打死他,但最起码给他一个警告,以后如果再向无辜的人开枪,还会有人这样对他。即使去达豪集中营,我也不后悔!”
  似是卸下心头的一个大包袱,穆勒兴奋的说着,完全不像一个要去达豪集中营的人。
  采薇会意,可渐渐地,她眼睛里也有了泪水。在异国他乡的监狱里,咫尺天涯的前夜,她放任自己泪流满面。采薇不知道穆勒独自一人想起维罗妮卡的时候有没有恸哭过,但如果是她,一定会这样做,称生命还在,还有人可以述说的时候,回忆一段自己痛苦的心路,至少还有个人可以知晓。
  采薇没有去看穆勒被押走的那一幕,这样惨烈的离别她很不喜欢。她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放任自己的眼泪;格蕾丝死的时候她没有哭,维罗妮卡似地时候她也没有,但此刻她再也忍不住了。那一天采薇想了很多,想自己、穆勒、吕蓓卡,还有去参军的卡尔和鲍曼。
  ☆、喝酒
  穆勒事件过去两天后;采薇才在自己的包中发现一张小纸条;纸条是路德维希写的,纸条上只有‘抱歉’三个字。采薇心中暗想,她知道路德维希是在为宴会的事情向她道歉,只是如今发生这么多事情,她已然没有心情去想这些爱恨痴缠的事情。
  她和路德维希的流言开始满天飞;采薇由最初的解释渐渐变得沉默;解释永远多余;理解你的不需要;不理解的更不需要。她依旧和往常一样学习生活,只是她的眼中多了很多困惑和空茫。
  穆勒被押往达豪集中营三个星期后的周末,刚出院的伯尔到柏林大学来找采薇。
  “我放了你朋友一命,你该怎么感谢我?”伯尔将采薇堵在路上得意的邀功;如同一个做了好事要求表扬的小孩。
  采薇对这个人很是无语,如果去达豪集中营也算放过穆勒,那么她很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三观不正。
  “你为什么会放过他?这可不是你的风格。”虽然知道他并没安什么好心,但采薇还是对他这样的行为感到好奇。
  “他很有胆量。”伯尔想了想道,“敢刺杀我的人多年来就他一人。”
  采薇顿时语塞,敢于刺杀你,所以勇气可嘉?你打算放他一马?这个人的思维之诡异远非常人可以理解。
  “ 还有你,第一次见面就设陷阱,虽然那些话很动听,但句句都是圈套。”伯尔似乎心情很好,很大方的提及他们很不愉快的第一次见面。
  圈套?采薇一愣,这人的思维典型不是地球人。明明就是拍马屁,希望说几句好听的能保朋友一命。
  “你别不回答我,说吧,你怎么感谢我?”他见话题扯远,又绕回来。
  采薇见他一副邀功的可恶模样,当下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她决定坑坑这个得瑟的家伙。
  “我请你吃饭,我们去吃中国菜,如何?”
  伯尔微微一笑,立即点头道:“好!”
  此时的德国中国餐馆几乎没有什么人光顾,除了极少数的留学生。伯尔这么轻松的就答应,引得采薇一阵狐疑。
  “看什么?有什么奇怪?你本来就穷,难道还能去高级餐厅请我吃饭?”伯尔被她看的炸毛。
  采薇撇撇嘴,不想和这个二继续说下去。
  伯尔见她投降,嘴角牵起一丝笑意,其实他一点也不在意这一顿饭在哪里吃,他在乎的只是和他吃饭的人。
  两人找了柏林算是最好的一家中国餐厅,餐厅的装修很是一般,看得出这个年代的华人地位和经济的窘迫。伯尔很随意的坐下,拿起桌上的菜单“啪”的往采薇面前一放,“你点,中国菜你比我了解,但是要点味道好的菜。”
  老板一见是党卫军,神情就有些紧张。
  “中国没有味道不好的菜。”采薇头也没抬,翻着菜单随意的回答。
  “嗯,知道你爱国。”伯尔淡淡道。
  “这不是爱国,而是事实。”采薇立即纠正他。
  伯尔没说什么,但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依如今中国在国际社会的地位,中国的美食还远未到驰名天下的地步,他这样的神情完全在意料之中。
  老板见这名军官似乎对这个中国姑娘很迁就,当下心情放平和了些。她笑容可掬的迎上去用中文问道:“小姐是哪里人?我可以根据你的口味来做菜。”
  采薇一抬头,就见一个大约四十岁的女人,态度很亲和,她心中顿生好感。
  “我是杭州人。”她笑道。
  “那小姐估计喜欢清淡一点的口味。”说着她就指着菜单向采薇推荐了几道菜。
  采薇选择了几道比较熟悉的菜,老板立即吩咐伙计去做。
  “等等,老板。您再帮我们拿几瓶白酒来。”采薇笑道,见到同胞她感到格外亲切,看样子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能多消费就多消费吧。
  “我要了几瓶酒。”采薇见伯尔看着她,一脸求解释的模样,便告诉他刚刚所说的中文的意思。
  “你会喝酒?”伯尔诧异的问道。
  “不会,都是给你喝的。”
  此刻轮到伯尔诧异了,“你让我喝中国白酒?”
  “嗯,不行吗?你不是让我决定吗?二锅头味道不错。”采薇反问。
  伯尔顿时无语,中国能酿出什么好酒?
  采薇看出他的鄙视和不愿,便问道:“伯尔,你有没有听过中国有一种酒叫‘茅台’”
  “不知道。”他硬梆梆的回答。
  我当然知道你不知道,采薇瞥了他一眼。
  “我可以肯定,‘茅台酒’日后会风行天下,成为中国的名酒。”采薇也不介意他的态度,自顾自的说道。
  “哦,很好喝吗?”
  “味道香醇,中国男人都喜欢。”
  “怎么酿造的?”伯尔端起桌上的水,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也不清楚,听传闻说是一户人家将酒埋在茅房下面很多年,后来挖出来后觉得酒的味道格外香醇。然后就开始风行。”
  “噗!”伯尔刚喝了一口水,听见她说的话顿时喷了采薇满脸。
  “你存心想恶心我?”伯尔气鼓鼓的问道。
  采薇狠狠瞪了他一眼,连忙拿出手绢擦干自己脸上的水,斥道:“你才存心恶心我!喷水不知道转头吗?”
  “有什么可恶心的,你们喜欢的巴黎香水不也是源于恶臭吗?”
  “你——”伯尔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只得冲她瞪眼。
  “你觉得恶心就不喝!我又没让你喝茅台!”
  说完采薇小声的嘀咕道:“无非就是不敢喝,还找什么借口。”
  伯尔听力很好,一下就听懂她的嘀咕。
  “谁说我不敢喝!下次我就让朋友从中国给我带一瓶,喝给你看。”他梗着脖子反驳,活像一只神气活现的公鸡。
  采薇被他的模样顿时逗的‘扑哧’一声笑出来,伯尔愤愤的转过头不看她,如同一个闹别扭的小孩。
  他们正说着,老板便将一盘盘的菜端上来;采薇闻到那熟悉的味道,拿起筷子开始大吃。伯尔见她吃的很香,也学着她用筷子夹菜。
  那些看上去颜色诡异的菜居然吃起来口感很好,他心中也没那么多意见,和采薇一样开始大吃起来。
  “怎么?不敢喝酒?”采薇见他只吃菜不喝酒,便开始逗他。
  “谁说的?“伯尔被她一激,立即倒了满满一杯就往口中灌。
  采薇想拦他已是来不及,眼见他一大口灌下去,辣的眼泪都流出来。采薇连忙给她倒了一杯水。
  “中国酒可真够烈。”他连忙喝了一口水,缓解了些许。
  采薇立即又给他倒了一杯水,“酒是要慢慢品的,你喝那么急干嘛。”
  伯尔看了她一眼,罕见的没和她抬杠,按照她所说的小口小口的喝。
  这一顿饭吃下来,那几瓶白酒居然被他喝的精光。
  回去后头疼死你!让你接受惩罚!采薇心中很是高兴,似乎是为穆勒出了一口恶气;伯尔的酒量原本不错,但白酒的后劲很足,饭吃完后他就开始晕晕乎乎,但是居然还是硬拉着不让采薇付账。副官莱克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伯尔,采薇开始有点后悔,不该那么坑他的。
  “莱克先生。麻烦你送伯尔将军回去,记得冲一杯牛奶给他喝。”采薇想了想叮嘱道
  “好,采薇小姐,您自己一个人请注意安全。”莱克笑道。
  采薇不放心的看了伯尔一眼,便一个人回去了。第二日采薇給伯尔打了一个电话,无人接听。此后伯尔也没有再来找他,再次得到他的消息还是从报纸上,他因为在奥地利的‘清洗’工作成绩卓越,升职后被掉回国
  ☆、绥靖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是1938年9月了;柏林开始了绵绵的雨季,出门必定要带伞,以防天气突变。
  九月的一天,天开始下着密密的细雨,采薇如常来上班;就见一人早已等在副刊编辑室。隔着背影;采薇感到有些熟悉;推门进去才发现居然是佐尔格。
  “博士先生;您好!”采薇见是他,当下连忙同他握手。她对这个间谍之王有着天然的好感,智商高人一等,又尽心竭力对付日本;她很感激这个人。
  “采薇,我们又见了。”佐尔格笑道回以中文,称呼也是按照中国人的习惯。
  “您是来找总编的吗?”
  “噢,不,我是来找你的。”
  采薇有些诧异,“找我?”她奇怪的问道。
  “嗯,我对小姐一直很歉疚,当日宴会上是我唐突了,上次走的匆忙,没有来得及向小姐道歉,刚好此次回国是个好机会。”佐尔格笑道。
  采薇稍稍思索,绝对不是道歉这么简单,佐尔格是个中国通,而且受过间谍的秘密训练,上次自己配合他让他对自己起疑了,他定是想从自己身上探究些什么。
  当下她脑子飞转,怎么才能找一个合理的借口打消佐尔格的怀疑呢?
  “博士先生,您不必感觉到歉疚,我只不过想气气路德维希罢了。”
  反正谣言已是免不了,就用这个打消他的疑虑。采薇心中暗想。
  佐尔格愕然一笑,想不到这中国女子性情这般直率;他一直想弄明白这个看上去很保守的女子对自己的奇怪态度;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一个理由,此刻听她说出来,心中的疑惑顿时解开,原来与自己心中所想所见所听一样。
  “路德维希元帅是德国的骄傲。”佐尔格公正的评价道,“小姐很有眼光。”
  采薇心中顿时哭笑不得,这是哪跟哪啊!不过既然自己已这样解释,那么被误会的后果就要承担。
  “博士,您可没有我的好眼光。我听说日本女人很是开放,您还不如选一个仰慕您的德国美女。”采薇边说边笑,再一次暗示的提醒他。
  佐尔格哈哈一笑,并没有接她的话。采薇心中一沉,他要么把自己的话当成玩笑话,要么就是对那个日本女人情根深种。无论是哪一条,那悲剧般的结局已无可避免。
  两人闲聊了一会,佐尔格起身笑道:“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不打扰小姐工作了。”
  采薇将他送到报社门口,最后一次看了这个最伟大的间谍一眼。她想起他的信条:不撬保险柜,但文件却主动送上门来;不持枪闯入密室,但门却自动为他打开。
  “您多保重!”采薇强忍着自己内心的冲动同他道别。
  她记得佐尔格的传记上曾经记载着两种版本间谍之王人生最后的一段路程,一种版本说在得知自己将要被绞死,苏联方面也不承认自己时,佐尔格沉默不语的走上绞刑架。还有一种版本说,得知这一切时,他高呼‘共产主义万岁‘英勇就义。
  无论是哪一种版本,这样的结局都是悲情而无奈的。采薇无法知晓真实的是哪一种版本,再她看来后者更可信,前者多数是恼羞成怒的日本人撬不开他的嘴,又觉得自己丢脸而故意散布出的假消息。
  作为一个高级间谍,在宣誓为国家效忠的那一天就会被告知被捕后的各种命运:效忠一生的国家为了国家形象不会承认自己,要么被杀要么被交换。采薇相信这个伟大的间谍有这个觉悟和准备,否则他也不会受尽酷刑不招供。
  在可以预见的变幻曲折的命运路上,间谍之王,你一路走好!
  佐尔格离开德国不到三天,就发生了一件重大的国际事件:英法德奥把捷克斯洛伐克的苏台德区割给德国。这一天下着瓢泼的大雨,似乎上帝都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