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2 节
作者: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1-02-27 02:34      字数:4763
  身体不做出过分的行为;二,为了感谢上苍没有带走她的宝贝金孙,她要积德!
  可是,如此不留情的话落到一心为所爱求情的千岁美由纪的耳朵里,可以说是无关痛痒。
  “扑通”一声,千岁美由纪跪倒在地,攀着手冢彩菜的大腿声泪俱下,“伯母,求求您求求您!小偷哥哥的网球事业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他真的不能再出现什么意外了!只求您为自己的儿子多想想,求您了……”
  手冢彩菜被迫收回远望的目光,一低头,正对上千岁美由纪乞求的眼神。
  长叹一声,手冢彩菜摇摇头,“看在往日相处不错的情分上,伯母劝你一句,不是你的不要妄想。”
  手冢彩菜后退一步,摆脱千岁美由纪的扒附,“走吧,再也不要来了。”
  她后退,千岁美由纪跪着向前就追,直到手冢彩菜退到车子的车门处,再也无路可退。
  车内的另外三个人一直都没有下车。
  手冢国一和手冢国晴是长辈,又是异性,这种事情自然不便公开插手。
  青叶坐在后座的一侧,微垂着眼脸,面容平静。
  千岁美由纪的哭声断断续续地透过未关的窗子传进车里,驾驶座上的手冢国晴皱了皱眉,转过身来对青叶建议,“青叶,你先进屋,外面的事情交由你母亲处理就好。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再让这位小姐进门的。”
  “不,爸爸,还是先让她进去吧。”事情不是把她拒在门外就能解决的,何况大家都是公众人物,这风评什么的总是要注意一些的。
  青叶边说边开车门,伸脚落地的同时没有高跟鞋的清脆声音传来,她稍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现在已经是她记忆里的第一世,从她开始猜测自己有孕的那天起,她已经自动为自己换下了所有带跟的鞋子。
  软软的跟,软软的面,落地无声,生怕惊到了肚子里那个小的。
  她从车的另一侧下来,手冢国晴也从这一侧下车,车后门跪着哭求的身影他只当是个有表情的固体障碍物。
  手冢国晴从车的后备箱里取出轮椅,交由青叶扶着,自己则从车里搀出了老父亲。
  刚刚出院一天,今天又从医院打个来回的手冢国一肃面不语,即使从鬼门关走了一回,全白的头发和胡须如今看来仍是威严的象征。
  手冢国晴推车,青叶恭敬地跟在一侧,“爷爷,我们回家。”
  手冢国一微合眼皮,“好。”
  手冢彩菜绕过那个自手冢国一出现就不敢再哭的千岁美由纪跟了上去。
  三个人的脚步声和一个轮椅的声音同频率响起,统一且和谐。
  千岁美由纪闭目后咬了咬牙,再睁开眼,眸底是一派豁出去的壮烈不悔。她一个起身,再转身,几大步抢到手冢一家的面前,扑通一声再次在手冢国一的面前跪下。
  脊背挺直,眼泪憋回。在形同丰碑式刚硬的人物手冢国一面前,她除非再生出十个胆子,否则她绝对不敢在这个从来没有喊过她一声“美由纪”的老人面前装可怜。这也是她明知道家法的决策权在老祖父的手里,她也没有直接去求情的原因。
  “祖父,是我的错,是我太自私,才牵出了如此的祸事。可是,小偷哥哥没有错,他只是选择倾听我的表白而已,他不应该被罚跪三天和室。要跪也是我跪,请祖父责罚!”
  昨日,急救中心的电话打来时,她还在手冢国光的怀里泣不成声。知道青叶出了意外,她也吓了一大跳。当看到门口散落在地的私人物品时,她就知道这事她绝对脱不了干系。闻讯出来的手冢国一第一时间不是命令手冢国光去医院,而是盘问了所有经过。
  手冢国光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转述了一切内容。然后,在手冢国一指责的目光中领命跪进了和室。自始至终,她呆站在一旁都不敢应声。手冢国一也没有理她,随后赶到的手冢夫妇来不及追问,草草打发掉她就一家奔去了医院。
  今天天一亮,她先去医院打探了消息,在得知青叶和孩子全都无碍的时候才敢上门求见他的小偷哥哥。她希望在他人未回来之前,先得到关于昨天表白后的回复。可是,无论她怎么在大门口哭喊,屋内的人都没有反应。
  直到手冢一家回来,她无可避免地再次对上对她已有意见的手冢家的三位长辈。她害怕,甚至说是恐惧,可是,她不能退缩。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她除了硬着头皮走下去,不会再另外找到出口了。
  千岁美由纪紧扒着手冢国一的双膝,拒不松手,“祖父,请您责罚我吧!三天?五天?不,七天,或者更多!只要您开口,我一定全部领下!”
  手冢国一闭目不语,脸上的皱纹深刻,且更令人警醒。不表态,就是他最大的态度--这事根本不需要他来表态。
  手冢国晴看一眼青叶,然后沉沉开口,“你起来,进去再说。”
  得到指示,手冢彩菜上前一步拉起千岁美由纪,“走吧,先进去再说。”
  说完,手臂立刻放下。打开大门,迎了丈夫推着父亲进去之后,小心地架起青叶的手臂,“青叶,小心台阶。”
  如春风般和煦的话语,如春雨般绵软的态度,与刚才对待千岁美由纪截然不同。
  青叶温柔地回笑,拾级而上,小心翼翼的举止让手冢彩菜很是满意。
  四人依次进院,不曾关闭的大门是无声的请进标识,亦是轻视的暗示。进,不拦着;走,更欢迎。
  留在最后的千岁美由纪,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停顿片刻后仍然攥拳大步走了进来。为了小偷哥哥,她什么都能忍!
  千岁美由纪紧跑几步,追上前面的几个人,一伸手抓住轮椅的推手,“伯父,我来帮您推祖父。”
  仰起请示的笑脸,她自认诚意百分。
  手冢国晴视而不见,脚步微停,手臂却纹丝未动。即使年过五十,常年注重锻炼的身躯也是不容小觑。
  千岁美由纪的手臂杠上去,又弹回来,身体甚至因为惯性也歪了一歪,抓着轮椅推手的手不由自主就松了开来。
  手冢国晴扫她一眼,目光平淡无波,随后举步继续前行。
  千岁美由纪自觉委屈地噘了噘嘴,在瞄到后面跟上来的手冢彩菜和青叶的身影时,又极快地换上了讨好的笑容,“伯母,我……”
  “青叶,昨天在医院一定吃得不好,现在回家了,想吃什么就跟妈妈说,妈妈第一时间做给你……”手冢彩菜的目光粘在青叶的肚皮上,恨不得现在看出一个孙子来让她抱抱,根本就没空去注意千岁美由纪的表情。
  千岁美由纪的笑脸来不及收回,便以嘴角上翘的势态定格。
  青叶抬眼对上千岁美由纪的眼睛,轻轻颔首,话却是冲着手冢彩菜去的,“妈妈,我想吃饺子,特别想吃。”
  “饺子?好啊,想吃什么馅的?”
  “鲅鱼馅的。”
  “好,一会儿进屋后,你就去楼上躺着等,妈妈做好之后再喊你下来吃。”
  “妈妈,我没那么娇气,可以帮您一起做。”
  “那可不行,你不累,我孙子还累呢。”
  “妈妈,您太过小心了。”
  “青叶,你没生过孩子不知道。这生孩子可是大事,重中之重就是怀孕的这段时间,一定要……”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走远,千岁美由纪站在高大的樱花树下呆立半晌。青叶和孩子是没事,她也就不用有负罪感了;可是,她们没事,就代表着她的爱情更不会顺利了。除了责任感,现在再加上一个孩子,小偷哥哥还能正面回复她的表白吗?
  八月份的最后一日,有太阳的地方还残留着盛夏的热度,可到了这树下,没有太阳的地方,初秋的阴凉已经丝丝袭来。
  千岁美由纪抚抚暴露在外的双臂,抚去了皮肤表层的冷感,却拂不掉心中升起的悲凉。她从十二岁在熊本的街头偶遇小偷哥哥开始,她的心中就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她放弃游泳改学网球,为他;她十六岁出国走上职业网球的道路,为他;他十八成婚她也不曾离去,为他;她的网球潜力并不算太好但她凭着刻苦也走出了自己的一条路子,为他;他从不打双打她厚着脸皮凭着年少相识的情份缠来男女混双的资格,为他;他报名参加的比赛她咬牙都要争得一席,为他;他不会参加的或公或私的聚会她也一样拒绝,为他。
  他们曾经同时克服同样的心理障碍,他们的男女混双所向披靡,他们有着共同的事业共同的理想,他们本就应该是一对。
  如果没有那个突然出现的青叶!
  她才是配得上他的帝王之妻!
  再一阵凉风吹过,千岁美由纪却放下了互抱的双臂,十四年的倾慕之情足够支持她继续上前。
  ☆、193  前世外二
  客厅内,手冢彩菜挽挽袖子直奔厨房,“妈妈这就去包饺子。”
  手冢国晴则交待青叶推了手冢国一进入一楼的房间休息后,自己在待客区的首位坐了下来。
  客厅门口,千岁美由纪迈着坚定的步子走进,然后一路走到手冢国晴的面前。
  扑通,再次跪倒。
  手冢国晴表情不变,也没开口阻止。这里是家里,不是外面,不怕被人看见影响风评。人家非要跪,就是喜欢跪,他也不方便拦着不是?再说了,就为他那福大命大的孙子,这一跪,他也受得起。
  他毫无反应,千岁美由纪的心却沉了又沉。沉到无法再沉之后,想起和室的小偷哥哥,又重新鲜活起来。
  “伯父,请您帮小偷哥哥说情,为了不影响他的身体状况进而影响他的事业,请一定减少他的责罚。”千岁美由纪低着头,表情诚恳,声音更诚恳,“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替他接受惩罚。”
  手冢国晴眯眼扫过她,淡漠回道,“千岁小姐多虑了,我手冢家的家事不敢有劳费心,还请千岁小姐以后不要再登门!”
  千岁美由纪跪伏在地上,头仍然不敢抬起,“伯父,您生气是应该的,我不敢求您别生气。可是,这生气的后果不应该是小偷哥哥来承担,请您重新考量。”
  手冢国晴眸光威严,落到千岁美由纪身上便是无形的压力,压得千岁美由纪再次低了低跪伏的身子,“千岁小姐,请以后不要在大门口肆意喧哗,这人多嘴杂的,对彼此的影响都有碍。还请千岁小姐以后谨言慎行!”
  她的话从来不会进入他的回复系统之内,他的意思只需要单方面表达清楚。
  可是,千岁美由纪越清楚就越难过,为什么?为什么谁也不想听一听她的话?为什么十四年之后得不到重视的还是她?她到现在都没为自己想过,一心只为小偷哥哥,为什么没人理解她?
  为什么!
  千岁美由纪腾地站起,直视过来的目光是满满地不甘,“伯父,为什么您不能听一听我说的话?为什么您不能顾忌一下您儿子的立场?您知不知道,您的主观决策已经干扰了您儿子的一生?您一个命令,他娶进一个不曾相识何谈感情的陌生人,过了十年只有责任和义务的非幸福婚姻生活。您知不知道,再如此下去,他的人生就彻底毁了!”
  振振有辞,理直气壮,她是一心只为小偷哥哥的痴心女子!
  落到手冢国晴的眼里,却是一个不知轻重自我又自私的无知孩子!“最后提醒一下千岁小姐,请你自重!国光的婚姻由他自己掌控,别人谁也无法影响。十年前如此,十年后更如此。我在范围之内,你更不会是例外。”破例说了类似解释的话,也是看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至于能不能理解,就是她的造化了。
  “千岁小姐,请——”
  手冢国晴的目光稳稳地落在玄关,清场的意思非常明显。
  千岁美由纪瞬间软下态度,眼光飘向远处的和室,“伯父,求您了……要不,您让我见一见小偷哥哥也好,只一眼好不好……”
  手冢国晴沉眸站起,宽厚的身躯是不怒自威的震慑,“请——”
  “我……”千岁美由纪只吐出一个字,就在手冢国晴冷沉的眸光里瑟缩无声,身体不由自主开始向外移动。
  出玄关,穿院落,她被迫一步一退,他强势步步进逼。
  大门口,千岁美由纪最后一只脚踏出门外,大门即刻关上。门里送出最后一句话,“不送!”
  千岁美由纪的眼泪“唰”地一下奔涌而出,她立刻伸手捂住嘴谨记着长辈们的话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千岁小姐,方便谈谈吗?”
  身后有陌生的声音传来,千岁美由纪的眼泪反射性地收回。她整整面部,吸吸鼻子,才转过身来。
  面前,压舌帽,黑墨镜。典型的蹲点记者的装扮。
  千岁美由纪扫过一眼,一语未发,扭身奔向自己的停车处。她再不知分寸,也知道不能把这件事闹到全球看客面前。自已形象受损没有关系,如果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