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节
作者: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1-02-27 02:34      字数:4757
  这人做什么都力求最好。打职业网球如此,办网球学校也是如此,在房中的情事上也是如此。
  李静每次打电话来都会拿她曾经的“草莓印迹”说事,夸张的笑声每每让听见的手冢彩菜追在她的屁股后面问到底是在笑什么。也曾在她这里找不到答案后直接打给李静过,可惜李静也知道在长辈面前收敛,每每总是以“不要大意君的不要大意的人生态度真是让人敬佩”这样的话作结尾。
  “在想什么?”冲洗回来的手冢国光一边擦拭头发一边问。
  “没,没有。”青叶忙收回思绪,开始向外赶他,“洗完了就去楼下吃饭吧,妈妈应该早就在等了。”
  “好,我们一起下去。”手冢国光坐在床前等她起来。
  “你!”青叶瞪他,紧紧拉着被子拒不松手,“你先走,我才能起来。”
  手冢国光的眼底闪过一丝邪魅,“我怕你产后虚弱走不好,一同走还能扶你一程。”
  “不用!”青叶硬声拒绝。别以为她能忘了当初在大连,他利用她双腿酸软无法自如站立的时候极尽吃豆腐之能事。
  手冢国光贼心不改,“那我送你到浴室后就离开。”
  “更不用!”青叶几乎火冒三丈,如果不是当初在大连,他利用一切机会不分场合地纠缠她,她怎么那么快就有青染,又怎么会大着肚子嫁给他!
  “那好吧。”手冢国光语气萧瑟,表情却难掩得意,“我到楼下等你。”
  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青叶才抖着双腿往浴室挪,心里暗暗发誓,就算他下午休息,他也休想在晚上再碰她一下。
  可惜,她的身体总是会背叛她的心。
  他一靠近,她就被吸引。
  他勾勾手,她立即痴迷。
  他轻轻亲吻,她的皮肤表层便腾起热浪。
  他的大手游走她的全身,她迷迷糊糊地就变成了没有自我意识的充气娃娃。
  又是一年后,幸运的手冢青锋,在躲过了重重的安全狙击后,平安降临。
  青叶在孩子降临后的第一刻,咬上手冢国光的大手,同时威胁,“不准再碰我。”风险太大了!她不要做是只在家里带孩子的黄脸婆!小志那份在英国开画廊分店的计划还为她留着呢!
  手冢国光同她一样满头大汗,两次亲临产房的经历让他决定,再也不让青叶受此罪了。“好,好,我们再不生了!”
  不生,可以!但不碰她,那是万万不行的!心疼妻子的身体,手冢国光直接为自己做了结扎。解决了后顾之忧,她所担心的“风险”便不存在了,碰不碰的事自然不用再做讨论。
  又是十年,手冢青染和手冢青锋姐弟二人开始在少儿组的全国网球大赛上崭露头角。除了黑色的发色遗传自母亲,其他,诸如容貌,诸如气质,全部与父亲一般无二。但看过两个人的又都说感觉很像青叶。
  青春台第一小学的百年校庆上,作为受邀嘉宾出现的已经移民澳洲多年的石田校长,在看到作为全校学生代表的他们时,泪水即刻涌出。只听说手冢国光结婚了,妻子的容貌与过世的小泉青叶如出一辙。但他从来不知道,生出来的孩子居然和小时候的青叶也这般类似。
  青叶得到消息火速来见。她回来时,石田一家已经移民澳洲了,托人找到几个电话号码也没有找对人。
  “石田妈妈还好吗?”她最关心的当然是那个视她如已出的简直就是半个妈妈存在的石田夫人。
  石田校长老泪纵横,“去年因病去世了。”
  “什么?怎么会?”青叶满心懊悔,如果她再积极地找一找就好了,“那彻一哥哥还好吗?”
  “嗯,他在家写书,很少出门。有空的时候,我们俩个就一起出门钓钓鱼。”
  “两个人?”青叶有些惊讶,“哥没结婚吗?”
  石田校长摇头,“没有。”儿子的心结他明白,夫人在时还劝一劝,夫人不在了他也就听之任之了。
  “哥他……”青叶震惊地瞪大眼睛,“可是,不是有原纱?”而且她明明打听到原纱虽然回国了,可去澳洲的频率也不少啊,她还以为……
  石田校长擦干眼角,“原纱是个好孩子,隔三差五也来看看我。彻一的书出版发行,全部都是她负责的。为了彻一,她也一直单身。”
  青叶捂着嘴呜咽出声,两个执拗的人,都是因为她……
  “伯父,要不,我去一趟澳洲?”如果她出面,哥会不会好过一些?
  “还是算了。”石田校长拒绝,“还是让彻一以为你已经死了吧,这样对你们两个都好。至于结果,看缘分吧,我们还是不要强求了。”
  青叶含泪同意,如果石田校长觉得这样更好,她一概听命。
  ……
  风风雨雨又是几十年,同岁的手冢国光和青叶在后院的躺椅上手拉着手同时逝去。
  满院的大朵白色波斯菊,在微风中摇曳出送行的歌声。
  如果你回到那不如意的前一世,请一定给我重来的机会。这是手冢国光临死前的嘱托,他不信自己那一世不爱她。
  好。这是青叶的承诺,为了这一世爱她的他。
  青染,青锋,请将我们洒在中国大连的星海湾。这是他们最后的愿望。
  曾经的手冢家宅在他们故去之后变成了纪念馆。
  里面有曾经的冰山帝王七大满贯的冠军奖杯,有当年收关之战上求婚的金钥匙,有一套海芋花造型的头饰胸针,有单只的男用银戒,有一条已经泛黄的白色围巾,有当年类似订婚之说的一对礼服,有一个小小的木刻脸谱,有一双白色的登山鞋和一只黑色的高跟鞋,有樱花树下他亲吻她手指的温情一照,有一盒已经干掉的药膏,有一只已经掉漆的录音笔,有一本几乎翻破了皮的格林童话,有很早以前全国冠军时拍下的三人合照,有一对黑白色调的情侣手机,有当年小志画下的画还有曾经收到的第一个网球。
  百年之后,手冢国光的情事同他的为人一样让世人景仰和赞叹!
  ------题外话------
  全文完,彻一和前世的内容放到番外了,明早九点,请注意:是九点,继续更。
  ☆、191  彻一番外
  某年七月七日,小泉青叶的忌日。
  澳大利亚悉尼的一座郊区别墅里。
  平日里一室书香的书房,此刻酒气薰天。
  平日里温润谦谦的石田彻一,今天胡茬儿邋遢一身颓废。
  “石田,拜托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如果你能在一年当中三百六十四天的日子里清醒理智,为什么不能在这一天平常度过?”自动开门进来的原纱靠在门框上,对于屋内桌上摆放的两个空的斯特罗朗姆酒的酒瓶已经见怪不怪了。
  桌角下的石田彻一席地而坐,左手是一个毛绒熊猫,右手是第三个瓶子,听到有人出声也没有理会,仰头又是一大口斯特罗。
  原纱闭眼片刻,然后才拿着一个小瓶子走近他,“就算你要喝,也要加一些青柠汁缓解一下酒精浓度才好。这样,你的身体才不至于……”说着,就要帮石田彻一加上。
  “不用你管!”石田彻一红着眼睛一把推开原纱伸过来的手。
  咣——装了青柠汁的玻璃瓶碎裂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清脆而响亮。
  原纱握了握拳,尽量以平静的语气继续说道,“小泉已经过世十多年了,就算你放不下也该有个度吧?你居然还一年比一年过分,你这样做有什么用?她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就连那个冰山帝王都已经在去年十月结婚了,你又何必执著?”
  石田彻一斜过来一眼,对她口中的话摆明了不信,“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原纱伸手从兜里将去年的报导资料拿出来,然后摔到他的面前,“你看看清楚,这是手冢国光的新妻子,虽然容貌和名字都与小泉一样,被外界一致认为是手冢国光因为移情作用而找来的替代品。但只要她自己不在乎,谁还会在乎?”
  报纸的头版附以清晰的彩照。
  “青叶,青叶——”石田彻一放下酒瓶扑到报纸上,眼睛几乎发直,痛心的话脱口而出,“你就那么喜欢他?就算回来了也不来看看我?……”
  原纱蹲下来厉声打断他的话,“我说过了,她叫青叶,但不是你心里那个青叶,你再喊也喊不出你的青叶来。”
  “谁说的,她就是我的青叶。”石田彻一像抱着宝贝一样把报纸紧抱在怀里,生怕有人跟他抢,“如果不是当年我太宠着她,任由她出国,她怎么会出事?怎么会变成别人的青叶?如果我还在东京,她怎么会不跟我打招呼就嫁给他?”
  说到这儿,石田彻一忽然上前一扑,抓住原纱的衣领揪到眼前,“现在就去订回国的机票,我要回去接青叶,她不能嫁给他,她要嫁给我。”
  原纱冷哼一声,“好,就当她是你的青叶,可是,你现在回去也已经晚了。”
  原纱指着他怀里的报纸让他去看上面的日期,“你看看清楚,上面的日期是去年,人家今年连女儿都有了,你还拿什么跟人家争!就算你去了,人家也不会跟你走!人家爱的是手冢国光,从来都不曾喜欢过你,人家口口声声喊你的是哥,是哥哥,那是无关男女感情的一种亲情。你懂不懂?你懂不懂?”
  石田彻一“碰”一声撞上后面的桌腿,颓然放开揪着对方衣领的手。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原纱后半段说了什么话,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所谓的“日期”问题上。“为什么?如果去年他们就结婚了我们为什么没有收到消息?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移民到澳洲以来,他除了在书房写书之外,除了陪石田校长钓钓鱼,他基本不出门。名下的出版公司,一切外务和内务基本都是由原纱全权负责。如果他被蒙蔽了视听,那么只能是原纱做了手脚。
  在饱含指责的目光中,原纱冷冷一笑,“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自己天天选择关在书房里写书的,你拒绝倾听外面的声音是你这十几年来的不二宗旨,我为什么要冒着被你狠骂的危险而告诉你?再说了,人家姓青名叶,来自中国大连,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不是你心里那个青叶,人家认都不认识你,我为什么多此一举?”
  石田彻一指着她也回以冷笑,“借口,这都是借口!哈,我明白,你是怕我离开这里,你怕我回去找她,你怕你自己最后什么也得不到!你的那点小心思真当别人不知道吗?”
  他的手里赫然不忘的还是那个毛绒熊猫,原纱瞬间被刺痛。
  原纱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他,“是,我是喜欢你,我从大学三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因为喜欢你,我在毕业后强迫自己放弃工作硬要考研,失败后又觉得无脸见你所以远走他乡。”
  原纱退后一步,“因为喜欢你,我主动请求调入有你在的意识教育课。因为你喜欢青叶,我就甘愿以反角的形象出现为你们创造机会。因为青叶放弃了你, 为了不让你伤心,我更是亲自求她留下。青叶一去不返,你也没有给我一丝机会。青叶突然意外离世,你就立刻辞掉了教育厅的工作举家移民澳洲。”
  原纱再退一步,“因为喜欢你,所以不放心你,所以我只身追随你到这里。你不愿出门,情愿自闭,我就一个人出门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为你创建了出版公司。你连笔名都取为‘叶青’,我即使觉得这个名字与你的文风不搭,也没有建议你更改。”
  原纱退到门口,“如今,不过是一个与你毫不相干的过时消息,你居然嘲笑我对你的感情?你太过分了!石田,我是喜欢你,十八年来,一直喜欢你。可是,这种喜欢,你可以忽视,但我绝对不允许你轻视。”
  原纱背过身子,“也许,我今天抱着最后的希望来看你,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你放心,我再也不来了。”
  门“咚”地一声关上,室内再度安静下来。
  石田彻一沉默半晌,然后爬着够回远处的酒瓶,低声咕哝,“再也不来?不来才好!又没有人请你来……”
  咕咚咕咚——大口喝酒的声音透过薄薄的纸质拉门清晰地传到门外。
  门外的墙壁上,原纱的眼泪哗啦啦流下。
  对面石田夫人递过一方手帕,“原纱,今天日子特殊,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是,阿姨。”原纱吸吸鼻子,接过手帕去擦脸上的泪痕,奔四的年纪还在长辈面前哭自已也觉得很丢脸。
  石田夫人引领她到客厅坐下,“不过,你也不该在这样的日子拿去年的消息刺激他。你又不是不知道,单是‘青叶’两个字,对于我们一家三口来说都是无法痊愈的伤。你何苦自找不自在。”
  “那是因为我实在不希望他在未来的日子里都这样过下去!”原纱猛然抬头,哭过的眼睛显得异常明亮,“两个月后,我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