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节
作者:左思右想      更新:2021-02-27 02:32      字数:4888
  ,女人的装扮无疑太过质朴。甚至就是她身畔的好友,饱满的耳垂上悬荡着星形串接的耳饰,盘起的发上别着精致透亮的发夹,看起来也是要比她隆重些许。
  但也许正因为这样,就像浓墨重彩的拿不上那一笔不经意的轻描淡写,反而更显得突出。这样的事若放在别的女人身上,楼煌会将之定性为毫无意义、愚蠢的心机。但是夏安安,以他这些年来对她的了解,她只是单纯的偏好简单的穿衣风格罢了。
  当然,整个宴会厅里肯定不止夏安安一个人打扮素雅,如上述所言,怀揣着‘毫无意义’‘愚蠢’心机的女人可是大有人在。但无论如何,夏安安依旧是其中最为亮眼的一个。
  “有时候,连我都不得不承认,那个女人确实有几分姿色。”紧随在楼煌身侧的莫子熙不咸不淡感叹了一声,语气里是惯然的讽刺与不屑。
  楼煌闻言并没有接话,在他看来夏安安的美丽是无虞的,这几年更是有增无减。仿佛随着岁月的沉淀,女人从前的那些畏怯、瑟缩,都在不知不觉间消失无踪。她的成熟、自信以及那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淡淡忧伤,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就像一朵徐徐绽放的花。那样的美好,让人忍不住就想多看上一眼。
  彼时的夏安安正和西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嘴角微扬,眉目含笑。她的手里端着一个金属餐盘,盘中零星的点缀着几样水果点心,看起来十分可口。而同她说着话的西亚也是如此,只不过餐盘里的食物要比她更多一些,另一只余裕的手上多了一杯果酒。
  两人边聊天边吃些餐盘里的水果糕点果腹,这已经是延续了三年的习惯。毕竟等酒宴真正开始,一切就都得跟着流程走,倒也不是说中途完全不能吃东西,只不过按照以往的惯例,到时两人应该没有多少空闲时间。
  更何况,现在宴会厅用的是远镜头,摄录下的画面如果不凑近仔细看,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具体在干什么。而等到宴会开始,那可就不同了。镜头拉近,虽然拍摄的范围会随之缩小,镜头也将不挺切换,但因夏安安和西亚两人在帝国的特殊地位,上镜的概率显然要比其他人高上许多。两人都没有在全帝国民众面前表扬‘吃饭秀’的癖好。
  楼煌一行人走进来的时候,偌大的宴会厅在一瞬间静默了下来,而短暂的静默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喧嚣。只不过这份喧嚣却并不真实,透着几分投上位者所好的装模作样,因为此时此刻几乎所有人的目光、注意力都只焦灼在那一个人身上。
  即便是夏安安和西亚也没能例外,在楼煌、莫子熙等人注意到她们的时候,两人也正看向他们。只不过由于周遭人影交错的关系,双方的视线在机缘巧合中错过了。
  楼煌,东帝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军事长。他的当选可谓是历经了千难万险,而他最终能够力排众议,站上东帝国政权的巅峰。也许其中不乏上上任军事长楼上将的积威,莫、陆两家的多年经营,但更重要的原因确实当时的现实推动。‘血染凯旋台’事件后,东帝国面临着一个前所未有的危机,也或者可以称之为后遗症。所有有资格、资历参选军事长的高层将领,无一幸免,全数殉国。于是,参与当时帝*事长选举的要员们,不得不在功勋和年龄这两者之间权衡。
  在东帝国人的传统观念中,年龄就等于资历,但年龄却无法同功勋划上等号。然而帝国的军士长,帝国的最高掌权人却是一个需要集资历和功勋为一体存在。
  可惜参选的人员中没有一个能符合这两点。那么到底是优先资历还是优先功勋?
  楼煌的最终当选给出了答案。选举的要员们给出的推选理由是:资历可以慢慢积累,帝国资历高深的智者不在少数,在他们的帮助下,新任军事长定然能受益良多,事半功倍。而能够服众的功勋却非一朝一夕可得,那是以血肉和生命铸就的勋章。
  不过,楼煌的破格当选却也并非没有额外的附加条件。智者团又称长老会,即在楼煌继任军事长的同时帝国设立的局限军事长职权的新部门体系。
  而今,时过进迁,智者团已然形同虚设,但在其刚设立时,举凡军事长做出的决议都必须经过它的审查裁定才能实行,有着绝对的实权,风头无两。
  夏安安用眼角的余光瞥着那一片深色军服中唯一的一抹白,修硕挺拔的身影。东帝国的军服一直以来都是以暗色调为主,不过帝*事长在参加诸如大型酒会、庆典时,却会穿白。这不单单是为了彰显军事长这一身份的与众不同,也是至高权利的象征,是一种令人敬畏的存在。
  这么看着,看着,夏安安的眸色逐渐暗沉了下来。五年前,如果那个男人没有叛离,那么现在站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是不是就会变成他?
  不,不会!
  如果没有那个男人的叛离,就不会有‘血染凯旋台’,更不会有军事长的再选,一切都会按部就班。东帝国还会是那个低迷腐朽的国度,也许会有所改变,却肯定不会今日的这番光景。
  想到这里,夏安安的心脏忽然重重一跳。恍惚间,她似乎抓到了些什么。这五年来,她一直都在思考楼靖叛国的因由,为什么要用那么激进的方式?现在,她仿佛能够了解到一些了……
  “安安。”西亚用胳膊肘捅了捅夏安安的侧腰,因为目光一直都锁在刚刚进来的那一行人身上,所以她并没有察觉到夏安安的出神以及神色上的变化。只像往常一样微微侧头欲跟夏安安说话。
  “恩?”夏安安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却是没有再任由自己把之前的思绪往深处想了。
  “你说这男人之间的友情还真是奇怪,莫子熙这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还能做到和军事长形影不离,也难怪他们夫妻不睦,要换成是我估计也得闹。好得都让人有种他们才是一对的错觉了。”西亚自顾自地说,视线始终盯着那一行人,不时对楼煌和莫子熙表现出来的亲密咋舌。
  只要是女人,大概都天生带有八卦的细胞。这一点平日矜持淡然如夏安安,也不能免俗。
  谁也不知道那些谣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总之在夏安安听闻的时候,它们已经是广为人知的不能说的秘密了。由于算是秘辛,属于越描越黑的类型,所以就算官方采取了一定的措施,收效却是甚微。一直到后来谣言转了方向,变成了她跟楼煌,莫子熙与一名殉国于‘血染凯旋台’事件的中将之女完婚,秘辛谣言不攻自破,这才乏人问津。
  不过,西亚却一直对此事津津乐道,时不时的就会挂在嘴边。加上近来莫家夫妇的争吵升级,大有取缔婚姻关系的趋势,那点秘辛也就被旧事重提了。
  夏安安倒是从未将两人的关系往那方面想,毕竟陆成还在的时候,三人就是连体婴的模样了,也只能说他们情同手足。夏安安是见过莫子熙的妻子的,一个样貌不算出众,体型微胖,有些娇气敏感,易怒的女人。怎么说呢?很难把她同那个恃才傲物、矜贵洁癖的莫子熙联系到一起,完全无法想象这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的画面。
  夏安安那时就在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政治联姻,没有感情基础,没有性格上的磨合,只是单纯的婚姻关系。不了解两人真正情况人会横加猜测,洞明的人则会感到可悲。
  一面是令自己心悦臣服的知己好友;一面是面目可憎,面对面除了互诉厌恶、争吵别无其他的婚姻缔结者。孰轻孰重?换做是任何人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就某些方面而言,夏安安其实很佩服莫子熙。即使莫子熙在大多数时候都对她抱有敌意,哪怕是现在,两人已经共事五年,她依然能在莫子熙的眼里看到不信任,看到审慎。但她却佩服他的坚定,无论在何时何地面对何种状况,他的立场一直都是那么鲜明。他可以为了这个立场和陆成反目,也可以为了这个立场替楼煌殚尽竭虑,从始至终夏安安从未见过他有半分犹豫。
  而这些恰恰就是她所欠缺的,如果五年前她没有摇摆不定,坚守自己许下的诺言,完全的信任那个男人,而今的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记得前面有姑娘评论说莫对陆对楼的态度暧昧 这个我是真没有故意去引导 即使之前写的是* 不过也清楚言情就是言情 这一章算是解释。
  第162章
  下午两点整;帝国酒宴在楼煌被雷鸣般的掌声拱上事先搭建好的演讲台,宣告正式开始。
  夏安安在之前就已经看过整个酒宴的大致流程;与往年并没有什么不同。酒宴的开场是帝*事长也就是楼煌的个人演说,演说完毕播放舞曲,在场男士可以向出席此次酒宴的名媛们邀舞,当然也可以同那些与自己职位息息相关,但平日因所处部门地理位置相去甚远无法深入了解的同僚攀谈。以夏安安的眼光来看;这既是一场年轻军官和名媛们的交友联谊会,也是一次难得的帝国要员会晤。
  当然;这一切与她本人并无太大关联。
  其实,按照夏安安户籍资料上给出的年龄,在东帝国早该是为人妻母的。然而;且不谈她曾经是米莱军校的军女支,和楼家兄弟前前后后的诸多瓜葛,单凭她现在的上校军衔,又是女兵组的总务,就已经足够令大把的适婚军官望而却步。
  倒也不是没有那种一时脑热就跑去跟夏安安大诉爱慕之情的军官,只不过都被冷淡的拒绝了而已。
  所以,夏安安至今仍是独身一人。
  帝国关于夏安安的传言有很多,大部分都被以讹传讹的玄之又玄。难听的有类似夏安安在米莱做军女支期间染上了恶疾,不能过正常的夫妻生活,更无法生育。也有说夏安安因为做过军女支,那方面的需求特别大,只一个男人根本无法满足她。而有难听的自然也有好听的,诸如夏上校其实早已跟军事长私下定情,过不了多久即会完婚;夏上校是在效仿李少校,全心全意为女兵组献身奋斗,终身不嫁。也只有那些真正知悉内情的人才会暗暗去猜测,夏上校是不是还不能对当初叛国的楼靖楼少将忘情?但时间已经过去五年,楼靖这个名字与其说是帝国的禁忌倒不如说根本已被帝国的军民们忘却。
  说起来,大众的记忆能力还真是无情的存在。但你却也不能去责怪他们,毕竟无论是在楼靖还是帝国战神,名噪一时的辉煌时期还是其后通敌叛国,臭名远扬的晦暗时期。他这个人对于普通的帝*民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所以,只要有一段时间他的名字没有在平民舆论中被提及,很快他就会渐渐淡出民众们的记忆。
  更何况,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年……
  夏安安现在是米莱军校女兵组的总务,按照米莱在东帝国独一无二的地位,夏安安的这个职位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是算得上帝国要员的。不过她真正的职权范围却仅止于米莱女兵组的内务,女兵队的分组,体能训练和理论课程的排布,教官的各项测评等等。至于那些真正攸关帝国政权体系变更的权力之争,她是触及不到的,她也完全不想去触及。
  于是乎,这场对于帝国要员们来说意义非凡的酒宴,到了夏安安这里就成了一个没有多少实际意义的流程。
  那么和她一起结伴而来的西亚呢?
  夏安安侧头朝一旁装饰用的白石栏望去,就见西亚正面含春意的和一名俊朗的年轻军官调笑,看起来很是自得其乐的模样。
  这五年来,西亚变了很多,也或者说她终于恢复到了当初她和夏安安初见时的模样。很乐观,爱笑,每天都好像很开心,生活的恣意却放|荡。
  那不像是堕落的表现,因为她能看出来西亚在做这一切的时候都十分清醒。
  因为永失我爱,所以不再去爱,只满足身体的诉求吗?这是夏安安唯一能够想到理由。
  事实上自陆成死后,西亚的种种表现都让她认定,她们再不可能恢复到从前那种无拘无束的相处方式。她一直都是这样认定的,直到那天的到来……
  “夏安安,你要放弃东帝国,你要让陆成白死吗?”
  西亚的一声爆喝让她挣脱出那个男人言语的蛊惑,并最终选择背弃那个男人,留在东帝国。
  ‘血染凯旋台’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对夏安安来说都是灰暗的。她背叛了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仰,背叛了自己的所爱,深重的负罪感几欲令她窒息。加上东帝国当时的时局,无关她的个人选择,仅凭她当时和楼靖的密切关系,就已经足够她站上帝国的军事法庭,接受最严苛的审讯。
  若非当时楼煌以整个楼家的名望力保,在那样的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