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疯狂热线      更新:2021-02-27 02:02      字数:4820
  我当然晓得,而且亲身领教过。‘如果她们能明目张胆的围观网球部,想送情书就送情书,你们不如也加入算了。’我心里这样想,却没有说出来。
  “我帮不上忙,如果没事的话我要继续练习了。”有时我也在想,要是我抱着一大堆情书送到他们面前,他们会怎么想?
  “你给我们记住!”三个人不友好地撞了我一下,气愤地离开了。
  我苦笑地撇撇嘴,还是算了,要去责怪谁吗?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的。
  马上又要到与日吉家三年一次的武道赛了,周末要和爸爸一起到东京‘出差’,我心里的阴霾在嗅到东京现代时髦的空气后消散得无影无踪。
  日本现今的空手道以榊家的松涛流和日吉家的刚柔流发展最盛,两家自然就成了竞争对手。武道赛正是以交流为名一决胜负的大好机会,每届大赛两家都会选出顶尖的高手以求胜利。
  两家实力不相上下,武道赛以来,从没有哪家可以独享胜利超过两年的,一般是一年一轮换。榊家的松涛流在爸爸的带领下连续两年以一局之差险胜日吉家,今年爸爸很想打破纪录,拿到三连贯。而日吉家也急于拿回冠军,一雪前耻。所以,目前两家的竞争已处于白热化状态。
  日吉家的那霸手很厉害,我略懂一二。它主要以防守、小动作为主,与我家的扫技与摔技相比,它更注重擒拿技与投技,适合近距离的战斗,非常接近近代的中国拳法。三年前我还小,今年第一次参加武道赛,心里对它也是相当期待。
  这些日子爸爸正忙于到各个道场选拔人才,去东京的目的也是如此。东京的松涛流道场是全国顶尖的,人才济济,爸爸有意让我见见世面,所以这次把我带在身边。
  来东京自然是好的,可以和叔叔见上一面。叔叔回国后,只在每年我生日的时候见一次,他偶尔会给我发简讯、电子邮件。尽管和叔叔相处的时间短暂,但我可以感觉出他非常地关心我,对我有时突发奇想的小要求总是有求必应。我把去东京的事发简讯告诉了叔叔,他约我和爸爸晚上吃饭。
  东京道场外,浅碧色的玻璃场馆恢宏典雅,十分符合东京的现代艺术。跟在爸爸身旁一级一级踩着石阶,愉快的心情显得步履轻盈。
  “师傅,您来了。”
  迎面来了一位青年——长田智也,他是爸爸的得意门生,未出师前,只要在家里碰到,他很愿意指导我的空手道,并给我一些中肯的建议,可以说我们很熟。大学毕业后,智也哥哥在东京道场担任教练,不到两年,24岁的他已经是东京道场的首席教练了。我个人很欣赏他,况且智也哥哥人又温和,长得也十分帅气。
  “智也,好久不见了。”爸爸笑着拍了拍长田智也的肩膀。
  “智也哥哥,好久不见了。”我笑着对他说。
  “月音也来了,我们真的是好久不见了,最近好吗?”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摆大哥哥的样子摸我的头。
  我笑了笑,随意地说:“还不错~”
  武道赛将近,爸爸比较关心人员质素,问:“这边的情况如何?”
  智也哥哥收了笑,严肃认真地回答:“有几个有潜力的新人,希望师傅指点一二。”
  所谓选拔人才,并不是只为选择参赛者,还要选拔有潜力的人去观战以提高水平,毕竟武道赛是难得的机会。道场的门一被打开,一股气势扑面而来,全员两列分开端坐在场内,背脊挺拔,精神高昂,让我联想到了日本古代的武士。
  随爸爸在上首坐定,场内依然安静无比,如此场面,我不自觉地有种血脉喷张的紧张。
  选拔工作紧张有序地进行,一个小时后,我有些坐不住了,一时技痒,要求自己下场练练。
  爸爸不反对,智也哥哥选了一个人出来和我切磋。
  “您好,我是濑户仁树。”
  “请多指教!”我和即将成为我对手的濑户相互行礼。
  我不知道对方已经到了哪个段位,不过他看起来比我高半个头,一个瘦瘦的普通高中生的模样。
  濑户的出拳很快,动作敏捷,要说不足,那就是力度不够,在这一点上我也有相同的缺陷。不过,正因为我知道自己的不足,所以一直试图弥补——早上坚持锻炼,慢跑距离已经累积到了10公里,除此之外我还在自己身上加了十斤的负重,无论跑步还是上学都带着它。对于我做的努力并没有让爸爸知道,因为我知道爸爸妈妈更希望我能有作为女孩子的幸福。
  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赢了濑户,爸爸和智也哥哥都大为惊讶,我因为自己的一鸣惊人暗爽了一把,努力有时也需要这样的机会见证其意义。
  运动完出了一身汗,洗过澡,全身上下都感觉清爽。我不想把时间全浪费在这里,所以在找到成就感之后和爸爸打了招呼,溜了。
  在东京的街头漫步,和煦的暖风吹过发梢,牵动出青丝的涟漪,我似乎闻到了自由的味道。
  在商户林立、人来人往的步行街逛了一会儿,我在一处路边咖啡厅坐下,点了一杯柳橙。
  尽管我的方向感不错,不需要担心会迷路,但是把所有闲暇花费在自我游荡上好像不太划算。晚上要见叔叔的话,不如现在去看哥哥,反正我也十分想念姑姑做的日本料理。
  拨通了电话,喝光了柳橙汁,我沿着来时的街道返回。和预想的一样,哥哥在训练以外的时间只会呆在家里。阳光明媚的周末要是和女朋友……我立刻打住了这个念头,除了觉得联想出来的画面怪异之外,我忙告诫自己不许杜撰哥哥的八卦,开玩笑,要是哪天不小心说漏了嘴,哥哥一定会好些日子不理我的。
  我想我一定被裕哥哥影响了,他恋爱的小日子过得滋润,不见得别人也一样。对哥哥来说,恐怕国中、高中都属于早恋范围吧,他一直很古板的。想到‘冰山’哥哥,我扑嗤一声傻傻地笑起来,不过,貌似我自己也没资格说这些。
  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胡思乱想着,在经过一处拐角时,里面传来了吵闹的声音。我轻轻地走过去,好奇地探头一看,有人在打架,不过不是群殴,是一群人在打一个人。
  “你小子居然把网球部变成废社让我们参加不了比赛,你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吗?”
  “你们想怎么样?”被打的人喘着气。
  “想怎样?你想重建网球部是吗,废了你的手看你怎么打网球。没了你的话那帮人成不了气候!”
  他们的对话传进了我的耳朵,又是‘网球部’!看来,关于‘网球部’引发的暴力事件真是无处不在。鉴于我自己也是受害人,所以我决定管一回闲事。
  我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故意大声说:“喂喂,警察局吗,我在东京市XX町136号,有暴力事件,救命!”
  ‘啪’地一声合上电话,我踱进巷子里。刚才打架的人因为突然的不速之客愣了几秒。
  我一边指着手机一边说:“我报警了,不想吃牢饭的赶紧!”
  一个扛着铁管子小混混样的人往前晃了几步,他身上穿着校服,前面打得领结松垮的歪在一边,嗤笑地说:“报警?不过又是管教一番,警察没那么快来,收拾他和你,足够了。”
  啥?碰上一惯犯!我硬着头皮,“快放了他。”
  “臭丫头,多管闲事!”
  那人示意手下继续,自己朝我走过来 。
  “我警告你,别再过来了。”不心虚不害怕是假的,我从来没跟人打过架。
  那人继续向前走,心里捏了把冷汗,下一刻,我一个回旋踢上去,再看躺在地上的人,已经晕过去了。
  “警察叔叔马上就快来了!”我吓唬了一句。
  有点吓傻地几个人架起地上的人一溜烟儿的跑了。
  “你没事吧?”我扶起被打的男孩儿,他伤的不轻,好人做到底,我打车送他到了医院。
  出了医院,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二点半了,难怪哥哥打电话来询问,肚子好饿啊……
  到了姑姑家,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你跟人打架了?”哥哥阴着脸问我。
  “有没有受伤?”姑姑焦急地问。
  “我没事的,姑姑。 其实也不能算打架,我只不过踹了领头的一脚,他就晕过去了,我告诉他们我报警了,那些人就全跑了!”我自豪地说。
  “吼吼,我们小音真了不起,真聪明!”姑姑笑眯眯地做了个万岁的姿势。
  哥哥无奈的叹口气,不满地说:“妈妈,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然后又问我:“真报警了?”
  “当然没有啦,对方都是国中生,还没有严重到报警。我把被打的人送去医院才回来的,这是我第一次见义勇为耶,我很厉害吧,哥哥?”
  “你不饿吗?赶快吃饭!”一腔热血立刻被哥哥浇个透心凉,他还真会打消别人的积极性。
  ……
  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很快傍晚的时候爸爸来接我了。当我们到达预定饭店的时候,叔叔已经在等了,好像每一次和叔叔见面,无论地点定在哪里,他都是第一个到的人。
  晕黄的灯光下,叔叔依然潇洒,一如我初时见到的样子。脑海里闪过下午在姑姑家发生的事:我无意中竟发现哥哥不知道叔叔的存在,就像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姑姑为难得告诉我,‘姑父不喜欢叔叔’……
  我忽然觉得家里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这些我都不曾留意,但那究竟是什么,我甚至无从问起,简单的只言片语之后,大家似乎都讳莫如深。
  兀自出神,猛地听到叔叔的声音,“月音,怎么,是不是饿了?”
  我笑了笑,点点头。
  叔叔让服务生上了很多菜式,只可惜我没有了早先的期待,心里有点沉甸甸的。听着爸爸和叔叔谈笑风生,他们的话题很少涉及商业,大多围绕我,我惊奇的发现原来自己身上发生过如此多令爸爸开怀、骄傲的事。
  我是爸爸妈妈的心肝宝贝,叔叔也对我疼爱有加,我是不是不应该再多想什么,或者说不应该参与到大人们的事情中呢?
  周日的暮色掩去了假日的欢乐,东京灯光璀璨的夜晚渐渐变得沉静,明天又是星期的初始,人们又将重新忙碌。
  晚餐在我的若有所思中画上了句点,明天我也还要面临自己的烦恼……
  ……
  ……
  ☆、从未谋面的长辈
  有人说烦恼是自己上的枷锁,如果你足够乐观坚强,那么身心都会是自由的。这话是谁说的我不知道,也许只是我凭空臆想出来的。我习惯于这样的自我安慰,或者说自我催眠,但是谎话说多了可能自己也会相信。
  以目前的状况来看,我的心理状态不错。既然国中的第一个暑假到了,学校里恼人的琐事就暂时封存,我一直告诉自己那其实没什么大不了。至于家里隐约感觉出的似是而非的‘隐秘’,我宁愿相信是捕风捉影,再者,过分关注长辈不愿提及的话题实在不是大家小姐应有的礼仪。
  介于以上考量,我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无论是我自己还是关心我的人都会觉得我很好,很快乐。偶尔不安分的‘小火苗’冒了头,我也能很快将它熄灭。
  躺在房间里的原木地板上,丝丝清凉从背后传来,让我觉得既清爽又舒心。头枕在双臂之间,我望着天花板静静的发呆,旁边被我啃咬得面目全非的红壤西瓜还整齐地排在盘子里。
  假期真好啊~我不由的感叹。像这样的午后,不去在意什么大家闺秀,只是平凡的女孩一样把房间搞的一团乱,静静地躺在地板上,脑子里天马行空的乱想,也会觉得惬意。
  前几天,百合子吵着要去旅行,但是我因为未来的日子会很忙拒绝了,所以为了配合我,整个暑期的旅行计划都被否决了。百合子不厌其烦地制定了许多新的计划供我参考,而幸村哥哥、弦一郎、比吕士似乎都十分赞成,他们好像都为了让我高兴。
  也许在过去的一个学期里确实过得有点阴郁,对于他们过度的担忧我很想说“其实我很好”,但是好几次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口。我应该接受他们的好意吧,这样大家就可以放心了。
  如果排除心理负担这个因素的话,享受‘特殊待遇’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柳生家的剑道场我去过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