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9 节
作者:谁知道呢      更新:2021-02-27 01:58      字数:4867
  心翼翼的呵护和谨慎入微的辨别。
  黑水席卷中,容澈本就华丽妖娆的俊脸,越发的美到极致,引人入胜起来。沈清瑶被容澈看的心头砰砰,加速跳个不停,冥冥中,她感觉心里最隐蔽的地方,什么东西塌了,毁了,一片废墟中,什么东西又崛起了,昌盛了。
  “你怎么这样看我?”沈清瑶眨了眨眼睛,轻轻地嗔了句,其实她也在看着容澈。
  这时的她,无疑是最美丽的。
  容澈一愣,这才察觉到了失态,不过双手还是没有松开,哗然的水帘中,他那薄薄的红唇微启,低低说道:“清瑶,有时候我会分不清你和墨离的界限,你们一模一样的相貌,一模一样的善良,我不禁会想,我喜欢的究竟是谁?我现在和你一起,是不是因为墨离的缘故?你现在跟我,是不是因为我曾经为你拼过命?”
  “我的过去是墨离,你的过去是轩辕陨,我们现在是不是退而求其次,我们究竟有没有走出过去?”
  一层层的水波起了涟漪,黑色的涟漪神秘诡谲,就好似沈清瑶的黑色曼陀罗花海一样。容澈的话令的黑水起波浪,也使得沈清瑶的心湖澎湃起来。
  自从被九头猫皇救活以后,她们便像同时迷失在茫茫大海的两艘孤船一样,因为没有旁人,没有其他的力量,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所以他们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一起。
  好像有点退而求其次的感觉,深爱的人不能爱,便爱上了眼前人,却又不全是。每个人都有告别单身,追求幸福的权利。她们俩就好似被全世界遗弃的两座孤岛,孤岛本不是一个平面一个空间的,却因为一次海啸,一次地震,一次偶然的地壳变动,被硬生生地牵连到了一起。
  虽然有外在的原因,但那种相互慰藉相互温暖相互珍惜,走过荒芜岁月,走过沧海桑田,终于等来她的那种感觉,也是令人心动,令人感慨,令人不舍得松开手的,就好似抓住冗长而昏沉的噩梦里,最后一棵能够令人清醒过来的救命稻草一般。
  然沈清瑶和容澈两人从未主动说起过墨离和轩辕陨,就好似人走过奈何桥喝过孟婆汤,便再也不想回忆前尘往事一般。每一次的转世投胎,人都是崭新的,纤尘不染的,但究竟是孟婆汤强制性的洗涤了人的记忆,还是人不想再回忆,这个是不确定的。
  墨离和轩辕陨,就好似两人中间的雷禁区域一样,不敢提,不敢碰,只想维持着眼下能在一起,能相互温暖的这份卑微的福分。
  此刻容澈突然说起,委实令沈清瑶紧张,忐忑,矛盾了起来。
  沈清瑶皓齿咬红唇,刹那的皱眉,思忖过后,她突然就笑了。
  对过,容澈的黑眸,也点起了万家灯火也似的暖暖笑容。
  “你……”
  “我……”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却又再次的笑了起来。
  隔着黑漆漆的水流,彼此的笑意入眼,就好似开在草原上的格桑花一般好看,带着一种淡淡的平静和欣慰,无声的照亮了黑沉沉的水下世界。
  “那我先说,”沈清瑶浅浅地笑着,小女儿姿态十足,她眼睛俏眨着,伸手握住容澈的掌心,把她从出生以来的所有记忆凝结成冥思片段,全部地灌注给了容澈。
  三岁之前,她霸道的坐在秋千上命令轩辕陨的样子,她脆生生地叫着陨哥哥的光景,她当着爹娘外公的面和轩辕陨毫不避嫌的甜蜜,她一口一句“我以后要嫁给陨哥哥”的傲娇模样,以及她回到望春城后被算计,凄惨度日的岁月,还有无间地狱的飘忽,被龙王送到灵界后的四处厮杀,全然地都给了容澈。
  “这是我出生以来所有的过去,说实话我的过去只有陨哥哥一个,从小他就说,我在娘肚子里就是他的人啦,我也觉得我长大后一定要嫁给他,做他的妻子,所以小时候我们从来不会避讳什么。可惜中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太多的变故……过去的已经发生了,我没有办法重写,但我可以把这些全部的告诉你,你要是不……”沈清瑶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同一时间,容澈交给她的,他自己的记忆冥思打断。
  阴风刻骨的血河宗,废寝忘食的修炼,幼小的孩童,孤僻的眼神,总是喜欢一个人独处的揪心……乃至后来,小蓬莱容澈和墨离的相遇,逐鹿镇地底下的对酒抒怀,后面墨离和轩辕陨的婚礼上容澈的露面。
  一页页,一幕幕,全部地袭上了沈清瑶的心头。耳畔回荡着的,是容澈几近呢喃的柔情声。“对不起清瑶,怪我一个人太久了,所以不太敢……也渴望从你这里得到一个承诺,一个结果,你不用说下去了,我懂你的意思了。”
  其实,沈清瑶半辈子的凄惨孤苦,全是拜好堂姐沈青鸾的算计所赐。极乐谷的那三年童真岁月,她哪里白痴,哪里草包了?反而傲娇的离谱,可没少“欺负”彼时的小轩辕陨。她喜欢陨哥哥,所以不避嫌,吵着喊着要嫁他,大方的很。
  和她比,在爱情上,容澈无疑更加的被动,更加的脆弱了些。甚至都没有了再爱一个人的勇气和信心,因此才会在今天把过去这茬点了出来,因为孤独的久了,所以渴望温暖。又因为曾经爱的不计后果,所以患得患失,想要一个承诺,一份结果。
  他这样的人,不动心则以,冷冰冰的,就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似得。但一旦被谁感动,一旦动心,一旦认准了谁,那便是从一而终,绝对不会有任何的不忠。感情极端,浓烈,就好似一场丰盛的令人触目惊心的旷世盛宴一般。
  “我明白了,我懂了,清瑶你不用再说了。等过了群魔岛这件事,我会和你一起去极乐谷,去望春城,去无间地狱,最后再回月神宫,血河宗,我们虽然是彼此生命里的迟到者,但迟到总比不出现要好。我们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上辈子过的惨不忍睹,这辈子就活他个逍遥自在--反正天塌下来还有轩辕陨和墨离顶着呢,没咱俩什么事儿……”容澈本来说的挺正经的,最后这句华丽丽掉了档次。
  “噗嗤。”沈清瑶被容澈说的笑了起来,顿时感觉全身轻松的不行,虽然是在呼吸不畅的水底下,可那种飘飘然的感觉,却分明好似置身云端,令人浑然忘我,就连眼前的黑水都好似漂亮,美丽了起来。
  恋爱的味道,甜甜的,热热的,滋滋有声,丝丝缕缕,就这样不合时宜却又令人动容地横亘在了两人中间,把两个小心翼翼,颤颤巍巍的凄苦者,硬生生融为了一体。
  沈清瑶很自然地靠到了容澈的身上,双眼紧锁着前方已经进入战斗状态的霖霖和诺诺,笑吟吟道:“生命里的迟到者,这个比喻倒是贴切,我听着很舒服。以后别想那么多啦,反正人应该朝前看,我们的过去没有对方,但若干年以后,不也有啦?到那时候……”
  容澈双手轻抚沈清瑶肩头,抢嘴道:“到那时候,我们还是最逍遥最自在的一对,而墨离和轩辕陨那么多的破事,早就被折磨成了黄脸婆和糟老头!”
  “哈,你倒是吃死了陨哥哥和墨离姐姐!”把话说开,解开了某些隔膜,沈清瑶越发的随意起来,就算在水里,脸上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意,还是暖暖的,令的容澈瞧着瞧着便痴了。
  “那是!当初在思陨城墨离生念念的时候可没少咬我!那姑娘简直就属狗的!以后……咳咳,以后咱也咬轩辕陨!”容美人还是很小心眼的。
  “去你的,你可别跟着祝无味萧放学坏了!”沈清瑶羞的满面红润,抬脚便朝前奔。
  虽然相处了一段时间,可容澈从未和沈清瑶这般亲近过,今日这般旖旎,他自然不会放过,紧跟其上。
  “比翼鸟!?”沈清瑶忽地指着霖霖那边惊呼了一声。
  “这是两个孩子的机遇,不到万不得已我们先别动。”容澈马上扯住沈清瑶,顿住了脚步,距离霖霖大约一百丈的距离,随时做好了保护的准备。
  “好。”沈清瑶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黑的妖娆的曼陀罗花片,精气神提到极致。
  ……
  “哗啦啦!”周身黑水急剧打转,连带着无数的赤练蛇队也涡旋着。
  一头狮子体型的血红色麒麟雄赳赳气昂昂伫立水底,左右两个犄角俏丽着一童一女,两个孩子斜上方,一只绿色的大蝴蝶蹁跹着双翼。
  正是小麒麟,霖霖,诺诺,玉倾城。
  他们对过,操纵着蛇队的,是一对模样非常怪异的比翼鸟。每只鸟长着一个眼睛,一个翅膀,两鸟必须同时挥舞翅膀才能飞行,奇怪的是它们非常的默契,简直就跟一个鸟长了一对翅膀一样,配合的毫无间隙。
  两鸟融在一团青红变幻的光芒里,翅膀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的,青的时候好似万物复苏,春临大地,生机勃勃。红的时候又宛若死神降世,血雨腥风,全是毁灭的血光。
  “喂!你就是传说中的比翼鸟?长成你这样也挺奇葩的,你怎么不在天上飞着秀恩爱,反而跑到这黑漆漆的水底下兴风作雨?你让开!别挡路!我们要去群魔岛!”霖霖器宇轩昂的站在小麒麟的犄角上,小手握着并蹄红莲,他决定先礼后兵。
  他以前在劫火焚龙王那里也见过比翼鸟,可那个比翼鸟和这个一点都不一样,这个更奇怪,估计实力也更彪悍。
  “轩辕氏和蜃龙族的人?奇怪,你们两个娃娃怎么走到一块了?你们怎么会有并蹄红莲?还有,你们去群魔岛做什么?”这比翼鸟也厉害的很,上来便看出了霖霖和诺诺的血统,它的声音也怪的很,听不出男女,分不清性别,只是在咬字眼。
  “嗷呜!”小麒麟不爽了,当即便开口怒吼。靠他***,竟然敢忽视我?
  “吆喝,还有赤水麒麟和拥有七巧玲珑心的翡翠玉蝴蝶,看来你们这个小组和不容小觑哦。”那比翼鸟懒洋洋地说道。
  霖霖年纪虽小,却机灵的很,一眼便被认出了身份来,这比翼鸟的厉害可见一斑,纷嫩嫩的小眉头皱着,很老气横秋的拱了拱手,说道:“那个鸟前辈啊,我和诺诺是……我们以后要结婚的!她是我的未婚妻!麒麟兄弟和倾城姐姐是我的幻兽,我们要去群魔岛和阎魔帝君决斗,可是半路上和父母走散啦,你能不能给我们让个路?”
  诺诺听的小脸一红,也没否认,被霖霖抢在前面护着,几乎是不经意的,萝莉开始向少女发展。
  “就凭你们?要找阎魔帝君决战?”比翼鸟听到了这辈子最大的笑话,竟然都笑不出来了。
  “对呀对呀,虽然我们打不过阎魔帝君,但是我爹地和妈咪好厉害的,还有我娘亲,还有容叔叔,风叔叔,他们都是如意星河境啦!”萌宝宝有条不紊地说着,语气不卑不亢,隐隐也有了独当一面的风范。
  “嗯,我知道了。”比翼鸟冥思了下,冥想到了此刻西境中的其他人的存在,“江山代有才人出啊,一下子这么多的强人到了西境,不晓得刑天那老鬼该多兴奋……等等!她是蜃龙族的人,你要娶她?”比翼鸟看向诺诺,目光非常的复杂。
  霖霖很自然的握住了诺诺的手,“是啊,怎么啦?有问题吗?我可喜欢诺诺啦,以后我长大了就娶她!”
  啦节翅舞出。比翼鸟点了点两个脑袋,却又摇了摇,“她虽然是人,可也是龙,也是鲛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变成龙了,你们轩辕氏什么时候也喜欢和魔兽联姻了?”
  “闭嘴!”萌宝宝小脸马上怒的通红,他的美人鱼诺诺是最好的,岂容别人指点?“我喜欢谁是我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废话少说,你到底让不让路?不让路别怪我不客气啦!”
  扭头看向诺诺,“诺诺,你别生气,别和这老怪物一般见识哦,我可从来没想过那些。”
  “嗯……”诺诺还是头一回被人拿这个说事儿,一时间有些怔怔的,突然间伤感起来。难道,她不是人?
  不是人其实并没什么,千劫白虎,小白小红,都不算是人,但一样可以化为人形,有说有笑招摇过市,模样一个比一个好看,养眼的很。可霖霖却是地地道道的人界轩辕氏后人,诺诺不禁有些计较起来。
  “诺诺你可别多想,我先教训教训他!血赤弟弟,上!”
  霖霖感觉诺诺脸色不好,怒的喘着粗气,马上发飙。
  “就是,竟然敢说嫂子坏话,看我怎么揍你!”小麒麟“嗷呜”一声,引颈嘶啸。
  “嗖,嗖!”后面,玉倾城护住了诺诺,“诺诺你别在意,这老鬼挑拨离间呢!”
  “谢谢你倾城姐姐。”少女心事,开始多愁善感起来。
  “我倒想看看,你们的老祖宗轩辕大帝的本事,到你这里还留下几成!”比翼鸟双翼挥斥,每一次都扇动来大团大团的赤练蛇。
  “就算一成也能干掉你!”霖霖脚踩着小麒麟的后背,手间的并蹄红莲“唰唰唰”的摇着,摇出层层进进的红莲来,迎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