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博搏      更新:2021-02-17 09:11      字数:4856
  坚持讨回公道
  港尾村大屠杀见证者孙建成斥责蝗军暴行
  孙建成是一名的士(出租车)司机,每天穿行首都梳邦国际机场路线,他对本报说,在1942年3月16日,这个他永世不忘的日子里,蝗军夺走他9名亲人的性命,只剩下他和老祖母蔡淑美逃出生天,当时他才7岁,祖母则65岁了。
  在其他罹难者家属的配合下,孙建成将继续寻求日本政府对受害者家人作出应有的赔偿,虽然金钱不是万能的东西,日本政府若这样做,将表示他们承认犯下错误,并负起责任……
  在港尾村被蝗军屠杀的孙建成亲人计有: 父亲孙紫针(32岁)、妹妹雪霞(3岁)、二伯母郑蜜(35岁)、堂姐孙维(12岁)、堂哥孙建国(8岁)、姑丈王在(38岁)、姑母孙腰(29岁)、表兄王意(8岁)、表妹王梅(6岁)。
  日军入村屠杀
  1942年,孙建成只有7岁,在一颗小小的心灵上,即烙下了悲惨而不可磨灭的创伤。
  孙氏追忆往事时,连每一个小节都记得十分清楚,宛如这幕悲剧在昨天发生一样。
  “1942年3月16日早上大约7点多,我跑去镇上路口看热闹,当时日本脚车队以2人排成2行的行军队伍,缓缓而过,后面紧跟一辆黑色的汽车,里面坐着一名军官……”
  蝗军以枪杆上的刺刀刺杀手无寸铁
  的村民,此情此景令人发指。
  孙建成说: “港尾村村长杨金鸿之前已接到消息说日军将来这里和居民对话,并派发安居证。”传话者是严田中尉和侨本少尉。这两名军官还下令村民要夹道欢迎日军抵达,以示敬意。
  杨金鸿于是以村长身份吩咐村民热情欢迎日军,就好像全体村民那样,有谁敢违拗日军的意思呢?
  由于村长早已吩咐在先;一些日本兵跑到村民屋前指手划脚讲出一番人们听不懂的日本话时,村民就知道要出去小镇,等候日军到来。
  只有十多间店面的港尾村小镇大街,斯时间变得热闹起来,当时已聚集了大约几百名村民,他们都被令坐在草场上。
  躲在五角基看热闹的孙建成,当时望见地面上堆砌着一堆堆的枪杆,上面插着阴森森的刺刀,小小心灵彷佛觉得这里快要发生大事似的。
  大约80名日本军人在大块朵颐,狼吞虎咽似的饱尝美食后,就有所行动了……
  想到这里,孙建成说: “我们全部受骗了,蝗军有这么好心派发安居证?”
  当时,大约是早上10点多吧,日军拿起枪杆,把村民团团围住,这时,大家都知道大祸临头了,老妇、幼童,甚至是大人都哭了起来,无助的哭声传遍整个山野……
  婆孙躲进床底
  孙建成说,蝗军这次不想浪费子弹,首先把人群分散,然后以枪杆上的刺刀逐个杀!
  “我不知道其他人被押去哪里,我的11个亲人,父亲、妹妹、姑母、姑丈等等都被分开押走。”孙建成说: “祖母和我则押在一块,朝着芭上的2间屋走去。”
  遭日本蝗军残杀的森州港尾村
  六百余人的尸骨,被掘起之影。
  孙建成和祖母进入其中一间屋子,里面已有八九个人蹲在地上。当时有一名日本军人,在他们婆孙俩面前,用碗背磨刀,示意杀人……
  这个军人出去了一阵子,又回到屋内拿枕头,不知有何用处。由于出去两趟,孙建成婆孙俩才有机会躲进床底,逃过厄运。
  婆孙俩躲进床底不久,就开始听到村民嘶喊及尖叫声,他们纷纷被刺杀了。
  回忆往事,想来命大,孙建成追忆说,看守他们的这个军人,也许是故意放他婆孙俩一条生路,竟然连床底都不去搜查。虽然如此,几百条村民的性命,却在同一时间丧失。
  佯言对付共党
  孙建成斥责蝗军在港尾村刺杀600多名无辜的村民后,自称只是对付共产党。
  他说,蝗军当天区区数十人在面对这么多共党时竟然没有人受伤,没有人被杀?这简直是鬼话,自欺欺人,有谁会相信?
  40多年来,就好像港尾村蒙难者家属那样,孙建成希望日本对蝗军大屠杀事件有所交代,并交代清楚。
  他也希望日本不要堂而皇之地指责别人滥杀无辜,因为日本曾犯下更严重的大屠杀罪行。
  (参见本节案例1)
  2. 1994年11月26日《南洋商报》,卢有明: 《被蝗军刺九刀死里逃生,杨振华受邀述血腥暴行》
  杨振华说:日本蝗军用刺刀从我的背部猛插后,留下多个伤痕。
  日本蝗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侵占马来半岛时,干下一连串滥杀无辜良民的罪行,有关人神共愤的大屠杀血腥暴行,造成一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尸体到处暴晒,冤魂遍野,真的是鬼哭神号,悲惨万分。
  当年日本蝗军在瓜拉庇朥港尾村(巴力丁宜)展开大屠杀行动,共有670余人惨死在日军的刀尖下,连村长杨金鸿也不能幸免,一家26人被杀光,只有儿子杨振华一人被蝗军刺中九刀后大命不死,劫后余生。
  杨振华,现年60岁,目前居住在森美兰州芙蓉小甘密忠诚园住宅区,在瓜拉庇朥联合巴士有限公司任职。
  杨氏受到日本“亚洲、非洲及拉丁美洲团结委员会”的邀请,于12月5日飞往日本,在该国六个城市举行的“亚洲公开讨论会”中,为蝗军大屠杀暴行史实作出证言,以下是杨氏讲述的当年亲身经历的悲痛事迹。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当日本帝国主义侵占马来半岛时,杨振华与家人是在瓜拉庇朥港尾村(巴力丁宜)居住。
  当时的港尾村约有100多间房屋,男女老幼人口共有600余名。大多数村民以务农为生,种植香蕉、黄梨、木薯,同时也养猪、养鸡、养鸭等。还有部分村民是在附近的大园丘当割胶工人。
  一家26人被杀
  杨氏父亲杨金鸿,当时是港尾村村长,他们一家大小26人,包括祖父,祖母,父亲,两位母亲,两位叔父,三位叔母,还有姑姑,多位堂兄弟姐妹,以及他本身的兄弟姐妹共9人,全部都牺牲在蝗军的刺刀下。
  1942年3月15日下午3点多,一队日本蝗军骑脚车进入港尾的“香蕉芭”,先将该处的七八户人家杀死,并放火烧掉他们的房屋。
  当天下午5点多,该批杀人放火的日本蝗军从香蕉芭出来,到港尾村街场,驻扎在当地的华文学校里。他父亲身为村长,便带了一位姓陈的年轻人去会见日本蝗军军官,以示尊敬。该年轻人会讲日本语,他的母亲是日本人(战争发生后,这批日本妇女即被英政府扣留)。
  后来,他的父亲叫人杀猪、杀鸡、煮饭,请日本蝗军吃晚餐。接着蝗军军官命令村长通知村民们,于次日上午9点钟,必须到街场店铺前面的空地集合,等待领取“良民证”或“安居证”。
  16日早上,另一队日本蝗军也蹬着脚踏车进入港尾村,与较早前驻扎在华文学校的蝗军会合。当天村民都遵照蝗军的命令,陆续到达会合地点,而日本蝗军也早已在空地四周列队,他们的步枪都装上了刺刀,街口还架着机关枪。
  过后,日本蝗军将集合在空地上的全村男女老幼村民,分成数十人一组,押到店屋前面或后面的果园、荒地、烂芭(低洼地)等处,然后再分为七八个人,或十多二十人的逐次加以刺杀。
  杨振华当时已经安排在即将被虐杀的人群中,他看见村民一批一批被蝗军押走,同时也听到他们,尤其是妇女们的哭声、呼喊声,以及惨叫声……
  过了不久,终于轮到杨振华一家人了,他与父亲、祖父、叔父和其他几个村民被押到屠场去,日本蝗军强迫他们跪下,上身向前俯,两手着地,蝗军于是从背后用枪口刀向他们猛刺。
  日侵时期受害调查一:新闻报道(2)
  昏死后醒来
  杨氏当时被刺了九刀,尖刀由背部刺下,一直穿透到胸前,由于他当时把右手掌按在胸前,所以无名指被刺断了两节,他被刺后便昏死在尸体堆中。
  日本蝗军的尖刀从背部直刺透过胸前,把他右手的无名指刺断两节。
  次日天亮了,杨振华醒了过来,看见父亲卧躺在地上,便伸手去推他,叫他起身逃走。但是父亲没有反应,他已经死了,背上有两个染血的刀孔。当杨氏进一步向周围观看时,看到祖父也死了,叔父也死了……他们也与其他村民一样惨死在日本蝗军的刺刀之下。这是一场野蛮、毫无人性的大屠杀!杨振华终于痛哭起来……
  在那遍地尸体的村庄一角,另一位刀下余生的小孩,听到杨氏的哭叫声,也从尸体堆里爬了出来,他们于是向街场走去。杨氏当时想要回家,走了不远,忽然听到劈劈啪啪的声音,他们感到非常害怕,心想蝗军一定还没有离开港尾村,马上又转头回到尸体堆旁躺下来。后来他们果然看见蝗军在港尾村街场放火焚烧房屋。
  遇救命恩人
  杨振华那时在尸体旁躺下的地方,不远处有一条小溪,当他感到口渴了,肚子饿了,便到小溪边喝水。他在其父亲尸体边又躺了一夜,现场的血腥味吸引了一种黄褐色的大蚂蚁爬到他身上的伤口吮吸……情况惨不忍睹。
  到了第二天,当太阳偏西的时候,杨振华便与那位姓叶的小孩,再次向街场走去,他们看见该村的店铺和住家全部被日本蝗军烧光了,只剩下一片废墟。
  叶苟悲伤地追述48年前家人在港尾村遭日本蝗军惨杀经过。
  他们在那儿遇见一位好心的广西人,当对方知道了他们的不幸遭遇后,便带他们回到附近的“石岩门”,住在公司屋(工人宿舍)里。该广西人用草药为他们两人以及其他被蝗军刺伤、死里逃生的村民们治疗伤口。那位救命恩人收留了他们两个多月,终于把他们的伤口治好了。
  (参见本节案例2)
  3. 1990年2月24日,锦华: 《一家六人惨死日军刀下——叶苟目睹父亲被杀心灵伤痛毕生难忘》
  讲起日本蝗军于1942年3月16日在庇朥港尾村暴戾不人道残杀无辜,前日现身的另一名余生者叶苟,在接受报界访谈时,大有旧仇新恨之慨。
  他在日本反战组织领袖之一的林博史之跟前默默无语,他只希望反战分子能将当年的史实公诸日本社会,为无辜牺牲者申诉。
  叶苟,现年已经57岁,当年他只不过是个9岁的孩童,可能在大屠杀中对他下毒手的刽子手不忍下重手,因此他的背后一共中了六刀,所以命不该绝,给他生还,但是他的至亲共有六人却惨死在蝗军的枪尖下,此种悲天动地的一幕幕使他小小心灵创伤。憎恨,毕生不会忘掉。
  当年他与父亲叶庚,生母郑娘,父亲的大婆黄四,姐姐正娣,弟弟显房与其他的村民居住在港尾村(巴力丁宜),以养猪种植为生,父亲且兼看管庇朥大伯公山——中华义山,在义山的宿舍,他的父亲还有一位第三太太陈祝英。
  叶苟也证实,3月16日那天早上,一大队日本荷枪脚车队开到港尾村,父亲一早用脚车载香蕉到庇朥市场去售卖归来。
  母亲听说已有大批日本兵开到村内,大家都感到害怕,母亲建议离家躲避,但父亲反对,他说: “刚才回来时已见到日本兵,手已打了印,不必恐惧。”
  父亲且说: “我们绝对不能逃跑,否则日本兵生气会杀掉全村人。”
  就因为父亲的一番话,我们举家都未逃避。
  不久,一队日本蝗军来到家里点算人数,说是要发安居证(良民证),吩咐一家人不可离开,说完后离去。
  过了不久,另一个蝗军来到,吱吱咕咕再点算人数,并示意全部跟他去,在此种情况下,谁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好跟着他走。
  叶苟说: 到了市镇,那边早已集中了许多村民,大家都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只有听蝗军指示排好队。
  “我看到日本兵都将枪‘三角交叉’置于路上,他们嘻嘻哈哈在饮食。”
  日军吃饱后,不久,一名类似军官者,在武装日兵护送下,抵达旷场,与在场的日兵交谈一阵驱车离去。
  紧接着,在场的蝗军队长开始下令,将集合的不知多少百人,分成一队队,每一队十多20人,各由两名持枪刀的蝗军带领向不同方向而去,所被带去的人都一去不回头,另带一批离去,除了听见惨叫、嚎啕声之外,就不见有一个村民回来。这时大家才知那是怎么一回事,这时欲逃不得,求救也无门,只有听天由命。
  大约是中午时候,除了父亲紧牵着我的手之外,母亲姐弟都被分散到其他队伍去。
  村民被押至河边屠杀
  叶苟解下上衣,让笔者见证其背部遭日本兵刺戳留下的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