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节
作者:保时捷      更新:2021-02-27 01:38      字数:4785
  主屋内陈设很多,阿丑粗略翻看了一阵子,都是些俗物而已。按理说,这么重要的药,如果有,也应该是摆在十分隐秘之处的。
  于是阿丑便开始寻找机关,琢磨了一圈,也没有发现端倪。
  正摸索着,桌上一个铁环掉在地上,发出的声响却令阿丑蹙了眉——
  这块地板是空的?
  阿丑当即研究起这块地板来,容清澜见状也上前查看。阿丑终究江湖阅历浅薄,没能发现其中机窍,容清澜倒是研究了片刻就打开了地下暗室的通道。
  举着油灯走下阶梯,阿丑扫了眼黑漆漆的暗室,油灯在四周晃了一圈,随即便惊呆了。
  暗室很大,有许多木架,架子上赫然陈列一排排兵器。
  容清澜也不无惊讶地走过去,拿起兵器仔细端详。
  阿丑走到一旁的大箱子附近,双手拉开箱盖,里面满满装载着盔甲。
  莫非,淮南道被掉包的真盔甲,全部都在这里?
  继续往前走,阿丑找到了存放药物的地方。
  被掉包的金疮药自然少不了,和先前夏翌辰、俞则轩他们拿出的证物完全一样,但是其他药物却不见踪迹。阿丑不甘心,又查看一遍,依旧毫无所获。
  难道?电光火石间,一个想法在阿丑脑海中划过。她走回放置金疮药的地方,打开箱子,往深处探寻。
  伸入箱子中翻找一阵,手指渐渐触碰到一个硬物。阿丑将表层的瓶子全部刨出来,一个木盒赫然出现在眼前。
  打开木盒,里面放了一个瓷瓶。拔出瓶塞,阿丑仔细分辨其中药物,找到了罂粟的成分。
  阿丑将木盒递给容清澜,容清澜接过后,又探查一番其他物事。
  突然间,徐泰的声音从顶上传来:“赶紧撤,他们回来了!”
  容清澜和阿丑急忙跑出地下密室,容清澜刚刚将密室门关好,山寨的人就冲了进来。
  “什么人擅闯我寨,好大的胆子,今日就让你们有来无回!”粗犷的男声咆哮而来,惊起阿丑一身冷汗。
  ps:
  一更
  ☆、126 遭弃
  徐泰和容清澜二话不说,拔剑迎战。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逃出去,命才是最重要的。
  话说山寨的头目审问那个纵火细作时,陡然间发现不对,才反应过来这是调虎离山的计策,于是马上折返主屋,将徐泰等人逮个现形。
  阿丑眼见双方交战,自然没有站着当靶子挨打的道理,赶忙退到旁边,一行小心躲闪,一行思索着怎样想办法溜出去。
  屋内交战日益激烈,门口依然不断有人涌进来厮杀,这种情况下想从大门逃跑,无异于痴人说梦。
  阿丑抬眼看了看窗户,都是建在二楼高的高窗。主屋设计独特,除了面积很大之外,穹顶也很高,一圈圆形排列的柱子撑起巨大的空间。这种设计,对会轻功的人来说是便捷,对她可就未必了。
  徐泰猛然说了一声:“莫要恋战,弓箭手已经来了!”
  容清澜边出招边说:“现在就撤!”
  “阿丑姑娘……”徐泰刚想说什么,就被容清澜打断。
  “什么时候了你还管阿丑,带着她就是累赘,还不快撤!”容清澜冲到徐泰附近,几乎是把他踢出高窗的。
  墙边的阿丑深吸一口气:好你个容清澜!居然就把她一个人扔在狼窝!你够狠!若她还能活着,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然而阿丑现下没有机会想怎么报仇,下一刻,屋内大部分人都追了出去,剩下的人则抓住阿丑。
  阿丑被按倒在地。跪在头目座下。她微微抬头,便看到那个粗犷男声的主人盯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粗犷男声的主人人如其声。十分彪形魁梧,他坐在主位上,整个座椅都被他挤满了,一丝缝隙全无。
  阿丑没有吭声,倒不是因为她不想吭声。而是因为被点了哑穴。
  半晌,一个山贼语气怀疑:“老大,她好像被点了哑穴。”
  随即阿丑的哑穴被解开:“我叫阿丑。”简短而且没有感情。反正她要钱没有要色更没有,贱命一条你想拿去也不是她能阻止的。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正当阿丑以为自己要被上刑拷问之类,粗犷大汉一挥手:“把她关进地牢,听候发落。”
  阿丑被人拉下去,脑子还没转明白:就这么。结束了?
  这个山贼大营的地牢,还真不是她以往看电视剧所见的几间破屋子。这里的地牢货真价实,铁栅栏一排又一排,十分官方而且正式。
  别丢进一个牢房,铁门哐啷锁上。阿丑坐在稻草堆上,打量了目之所及之处。昏暗的牢房,烛光也不甚明亮,牢房大多是空的。似乎有几间有人,但隔得太远看不真切,也不知道那些山贼关的究竟是什么人。
  为什么没有审问。就问了个名字,就把她丢进来?听候发落?听后什么发落?等到何年何月才发落?
  如果那个粗犷大汉是想杀她的,肯定当场一剑砍死,不会把她关几日突然心血来潮再杀了。因此,关在这里,就说明她还有用。可是是什么用呢?难不成那些山贼以为。容清澜还会派人回来救她?
  呵,就算有人来救,也绝不会是容清澜。徐泰还有几分可能,但很明显在四王爷手下,容清澜要压他一筹,他说话没有那么大的底气。
  因此,她该怎么办呢?在这里老死?
  不成,一定会有办法的。
  那天她离开堇堂,和念心说日落前一定回来,但是两天过去了,念心应该早就报官了。官府知道她失踪,却不知道她如今在这寿阳八公山的山贼手上。而且,徐泰他们肯定早将所有线索处理干净,念心他们还有官府,肯定找不到这里来的。
  所以如今只有两个可能的活路,一是徐泰还留了点良心,去淮南告诉官府她的下落。二就是干等,等淮南道派人来清剿这帮山贼,才有机会重见天日。
  可第一个可能看上去很不靠谱,第二个可能又遥遥无期,自己该怎么办呢?
  外面天似乎已经亮了,至少狱卒送来了一顿饭食,阿丑肯定这不是晚饭,那就是早饭无疑,代表天已经亮了。饭菜十分不好,但比起建业乞丐窝秦爷手下,还是要好太多,她也没什么怨言——都成阶下囚了,哪来什么怨言?
  本来还想着能不能和狱卒套套近乎,可是除了送饭的,这里就没个人影出现,而那送饭的看起来跟个哑巴似的。
  反正这里没人,而且灯光昏暗,她索性解掉面纱。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装备,除了毒药,也没什么能用的。至于空间……阿丑心生一计。
  盘算着差不多到晚膳的饭点了,阿丑按上左手手腕处的胭脂色蝴蝶,躲进空间。
  等下狱卒来送饭,见到牢房里没人,肯定会打开门查看。到时候她再出现,偷袭狱卒将他打晕,和他互换衣服,倒是个不错的妙计!
  空间里,阿丑耐心等待。
  不多时,一成不变的“嗒”“嗒”脚步声传来,接着是饭食放下的声音,然后又是一成不变的“嗒”“嗒”脚步声——
  送饭的狱卒走了。
  阿丑蹙起双眉,从空间中出来:这到底是个哑巴还是瞎子?居然像什么都没看到过一样,径自走了!
  她啼笑皆非,并且终于相信,这个山贼老窝,不是个普通的山贼窝。这里的一切,简直诡异之极。
  那就只有,等着了!
  入夜,阿丑盘膝坐着,一手支腮,也不敢睡得太沉。
  迷迷糊糊间,外面一阵喧闹。
  阿丑惊醒之后爬起身,跑到铁栅栏前想要一看究竟,奈何什么都看不见。
  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主屋内,粗犷大汉惊疑不已:“什么,居然有人能攻过黑山关!”
  “是的老大,他们几乎是从天而降,而且人数不多,不知怎么就杀上来了!”底下人惊恐万分。
  粗犷大汉来回走了两步:“我出去看看!”说着便拔剑走出。
  黑山关附近,双方混战。血杀突出重围,将关卡大门打开,大队人马涌进山寨。
  粗犷大汉远远便看见半山腰处黑山关的战局,提着剑的手重重一挥,似乎下了极大决心:“带领所有人马,从后山向西撤退!走!”
  一时间,山寨中人荒马乱,山贼纷纷逃窜。
  夏翌辰同血杀一起,直奔主屋而去,右手轻鸿剑挥舞自如,恰似行云流水,一路胜绩毫无悬念。
  主屋内,夏翌辰对手下血杀下令:“搜,务必在大队人马赶到前,寻出蛛丝马迹。”
  血杀们也不多言,因为他们知道,这里的夏翌辰,是个秘密。所有人都以为养尊处优什么都不懂的夏翌辰还待在大军后方的营帐中,只有他们才知道,真正的夏翌辰,来了这里。所以他们时间不多,必须要在大军杀到,清理完那些余孽之前,解读这里的秘密。
  “抓到一个贼匪!”一个血杀十分利索地拎起一个山贼,扔到夏翌辰面前。
  “你们头目去哪了?”桃花眼盯着前方,看也不看那个贼匪一眼,语气不带一丝感情。
  贼匪吓得直打哆嗦。
  夏翌辰一挥轻鸿剑,剑尖插入贼匪的手背,贼匪一声大叫:“我说,我说!”
  “说!”血杀厉声喝道。
  “带着人,逃,逃了……”贼匪呜咽出声。
  “你们放东西的地方在哪?”夏翌辰追问。
  “不,不知道……呜呜,前日就有群人杀进来,今天……”贼类哽咽得十分凄惨。
  夏翌辰桃花眼多了一丝惊色:“前日有人杀进来过?”
  “小的不敢骗……还抓了个没逃跑的在地牢里……求大人放过我,我没杀过人……”贼匪显然十分胆怯,吓得全身哆嗦。
  夏翌辰只思量了一瞬:“两个跟我去地牢,其他人继续搜。你,带路!”他说着踹起地上的贼匪,大步离去。
  地牢里,灯火依旧昏暗。阿丑此时倒是淡定从容许多,反正总会知道的,她不急于一时。只是这几日真是过得太差,身体已经不太受得了,低烧在慢慢煎熬着她。她想着,实在不行就去空间里拿点药,虽然没法煮,但至少嚼一嚼鱼腥草也是好的。
  有些急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阿丑站起身,走上前抓住地牢的铁栅栏,在黑暗中看到几个人影渐渐靠近。
  “是你?”夏翌辰看着那双清澈无比的双眸,情绪很是复杂。他知道阿丑失踪,可却没想到阿丑会出现在这里。
  阿丑听出声音,又仔细看了看那双看不出情绪的桃花眼:“世子!”
  夏翌辰一偏头,示意手下把铁门打开。
  未及夏翌辰询问,阿丑已经全盘托出实情:“前些日子我被容清澜抓走,他们绑我秘密来到这里,要我找罂粟。后来……一言难尽,世子为何会在这里?”
  夏翌辰略分析了一下:“罂粟可曾找到?”
  阿丑点头:“在主屋的一个地下暗室,里面还有武器盔甲药品。”
  “带我去看!”夏翌辰说完扭头就走,也不管阿丑是否同意。不过显然,阿丑除了同意,没有别的选择。
  ps:
  ☆、127 为敌
  来到主屋,阿丑指出暗室开关所在地方,血杀的人果真很快就打开了。
  夏翌辰亲自走下去,看到了满屋子的武器,但却只是略打量几眼,就走回去:“我们先出去,回大营。”
  走出主屋,夜色正浓,月光洒下淡淡光辉,照亮的却是一地血迹斑斑、尸首累累。秋风吹过,阿丑不禁打了个寒颤,似乎温度又高了些。
  夏翌辰发现了阿丑的异状,不由问:“你怎样?”言简意赅。
  阿丑摆手:“没有大碍,尽快回大营,我急需药。”说着便继续向前。
  有些感慨阿丑的倔强,夏翌辰摇摇头跟上去。不过对于倔强的人,他向来不轻易阻拦,按他那不羁的性子,坚持自己的就好,何必束缚他人。
  走出主屋,来到马厩,夏翌辰拿起马鞭问阿丑:“你能骑马?”
  阿丑坦然接过,也不回答,径自上了一匹马。骑马而已,她虽不擅长,却不至于不会。在现代也学过些皮毛,谁让她曾经是纪氏药业唯一继承人。
  群马奔出大营,朝隐秘的路而去。一直跑了很久,才停在一座大营外。
  阿丑下马,有些站立不稳地靠着马身,一手摸着额头:真是病来如山倒,怎么这么快就这么烫了?
  夏翌辰瞥见阿丑的反应,迅速伸手探向阿丑额头。斑驳的触感自他带着薄茧的手心传来,他有一刹那间恍惚。那不是一种恐惧,也不是一种厌恶。而是,痛。是的,那样的斑驳陆离,刺得他痛。在那一瞬。他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最后只剩一声叹息,连感知她温度的本意都被他遗忘。
  他放下自己的手,却伸出双手将她抱起:“你需要医治。”便再无话语,走向官军大营。
  这几天。阿丑烧得迷糊,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双眼有时都是漆黑一片。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