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节
作者:保时捷      更新:2021-02-27 01:37      字数:4787
  刘晖摆手打趣:“他今日和白公子打赌,已经喝了几坛子酒下肚了,再喝怕是连人都认不得了!”
  众人哈哈大笑。
  “谁说的,我还能喝,来来来,再上个几缸酒!”岳进贤豪迈地一挥手。
  阿丑这才明白,原来是前几日那个诗会第一的白清把他灌成这样的。白清,难道是徐泰那边的人?想罢又瞄几眼不远处的白清,面纱就这点好处,想看谁就看谁,一点也不用避及眼神。
  等等,面纱?
  阿丑又看了几眼白清,忽然想到了什么——原来,如此呀!
  发型、眉形都可以改变,可是眼睛的模样,是改变不了的。何况在蒙了面纱的情况下,因为看不到其他地方,会对唯一露出的眼睛,特别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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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更二
  ☆、109 官系
  阿丑怀着了然的心情,离开刘晖的座位。
  灌醉岳进贤的事情,压根就不用她操心,她只管听清梦的吩咐,去诊脉就好。至于那个白清,她为什么男扮女装,结交这些官场中人又有什么目的,不是她能操心的,她也不想操心。
  然而,阿丑却在路过刘晖家眷席位的时候,特别留意了一下——念心到底在看什么。
  只是,自从她把念心从失神中唤回来,念心就一直低着头,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罢了,待会儿再问吧!
  不多时,岳进贤就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扶下去休息了。刘晖摇头叹笑:“从没见过比新郎官先醉的宾客。”
  “都是在下不好,和岳大人打什么赌,害得岳大人……”白清拱手道歉,颇为愧疚。
  “唉,”刘晖伸手打断,“今日本来就是欢喜的日子,多喝点也没什么不好,哈哈,大家尽兴,尽兴!”
  阿丑见状,不动声色地离开座位,来到南边倒座房第二间门口。
  清梦已经等在那里,见她走来,行了一礼:“姑娘,都准备好了。”
  “行,你带我去吧。”阿丑跟上她的脚步。
  绕过几重门,便来到岳进贤休息之处。
  门口的守卫已经被放倒,清梦低声解释:“岳大人是武将出身,身边守卫很严,我只能出此下策。”
  阿丑不置可否,只跟着清梦闪身进屋。
  岳进贤躺在榻上一醉不起。阿丑快步走到他身边,开始诊脉。
  没多久,清梦便闻得有人靠近:“姑娘,有人来了,可以撤了吗?”
  阿丑收回手:“先撤吧。”
  回到四下无人的南边倒座房,阿丑叹息一声才开口:“虽然时间不够,但是该看出来的都看出来了。你告诉你们家公子,此人中了一种奇毒。每日都要服食这种毒药,否则痛苦难当。”
  清梦惊诧:“每天都要吃毒药,那岂非命不久矣?”
  “可以这么说,不吃会痛苦死,吃了能拖上些许时日,慢慢死。”这下她算明白了,上次花琉离拿来的罂粟,应该就是从岳进贤处得来。
  清梦神色凝重:“我知道了,我会将此事禀告公子。多谢姑娘相助。”
  晚间回到家,阿丑把念心叫到东厢房的正厅:“堇堂左边一开的新铺子,我还是叫了上次那队工匠。图纸都画好了。到时候你看着点就是。另外……”阿丑欲言又止。
  “姑娘怎么了?”念心不解地问。
  “今日在刘府,你怎么走神了?”阿丑语气温和。
  念心赔笑:“许是有点不舒服,就出了神,姑娘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阿丑摇头,“不舒服就别强撑着。早点去休息吧。”
  “多谢姑娘!”念心答应着关门下去了。
  阿丑轻敲了敲桌面,沉思不语:不舒服绝对是借口,然而念心不愿意说——罢了,她也没必要对人家的*穷追不舍。可她担心的是,念心憋在心里不说。会不会成为隐患。也许,她可以让上善阁查一查。刘晖的家眷都有些什么人。按理说,念心是土生土长的古井村人,那样,排查的范围也就缩小许多。
  第二日,阿丑把工匠请到隔壁的竹器店讲解装修事宜。
  “一楼就做成茶馆样式,这里还剩下些竹料,我有些新想法,按照我的图纸打造成新式桌椅。”阿丑拿出她画的图纸。
  工头咋舌称赞:“这样新奇的款式,我还真没见识过!”
  “那也是竹子这种材料好,烤过火容易弯曲,就可以做成这些样式。二楼辟出雅座,后院那个唯一的一排瓦房,修成作坊样式,然后再把围墙拆了。”阿丑继续指点。
  工头全都应下,又和阿丑讨论了一番细节。
  从工匠这边回来,阿丑来到二楼看了看第一批安宫牛黄丸的制作:“学得不错,你们虽然只是每人负责一个部分,但是每个环节都很重要。这一批药我要打头阵作为礼品拿去送给各位官员,所以大家一定要谨慎。”
  几人纷纷点头。
  阿丑又说:“另外,我要你们研磨的那个药粉如何?”
  杜一升指着一旁带盖子的盒子:“回老板,已经完成一半了,成品在里面。”
  阿丑检查了一下品质,点头称赞道:“这个做得很好,千万别受潮就是。十天内一定要完成。”这是俞则轩的金疮药订单,因为事先答应了保密,阿丑也不敢告诉众人这是什么药,只是把配好的药材让他们研磨成细粉。
  上善阁,阿丑翻开刘晖家眷的资料。
  “正四品按察副使刘晖,和谯郡有关的便是他老丈人早年在谯郡当过知府,”老翁在阿丑翻阅之时同时给她解释,“另外,他的二女婿是谯郡人。”
  “二女婿?是谁?”阿丑合上资料,直接问老翁。这么一本和流水账似的,自己翻要翻到什么时候。
  “他的二女婿,如今是寿阳知县卢照廷。”
  阿丑恍然:原来那个她从未谋面的卢知县,娶的是刘晖的女儿呀!这也能解释为何念心那日举动怪异了。
  “刘晖的二女儿,是嫡女?”阿丑追问。
  老翁点头:“嫡女。”
  “那我心中有数了。”阿丑微微颔首。
  这件事,她不打算和念心捅破,毕竟当初离开谯郡,念心就是为了忘却前尘往事,重新开始生活。因此,她调查这件事,就是为了心里有个谱,免得日后发生什么,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既然刘晖是卢照廷的老丈人,她日后也该记着这层关系了。她和卢照廷,关系一点也不好!
  这日,阿丑带着新制好的安宫牛黄丸前去拜访钱展业。
  安宫牛黄丸'1',属于中医方剂的开窍剂,主要功用为清热开窍、豁痰解毒,是用以治疗温热病热陷心包,中风昏迷,小儿惊厥的方剂,症状为神昏谵语、烦躁不安等。
  简单来说,温热病引起的中风,都可以用安宫牛黄丸当作急救药。
  钱展业听了阿丑的解释,十分好奇:“世上竟有这样神奇的药?中风昏迷,用这样一丸药就能治好?”
  阿丑摇头:“不能算是治好,而是将人救回来。如果要完全治好,还需要时日好好调理。”
  钱展业捋了捋胡子:“说的也是,若是这么严重的病,一剂药就能治好,我反而要不信了!”
  正说着,底下小厮来报:“老爷,白公子和二爷在翠逸轩煮茶论文,请老爷过去呢!”
  钱展业哈哈一笑:“琦儿还是这么有雅兴,白清才学非凡,多和他相交也是好的,我且去看看吧。阿丑,你也一同去?”
  阿丑行礼道歉:“阿丑于诗文一窍不通,怎么敢搅了钱大人和公子的雅兴。”她也不是真的一窍不通,而是那几个迂腐文人说什么诗呀文呀,她觉得既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还不如她回去多赚几个钱实在。之前在谯郡,和丁举文说那些仕途经济,就够她受了,如今再来三个,可不要郁闷死她?
  另一方面,丁举文那里蒙混过关,不代表在为官多年的钱展业面前,她还能蒙混过关。你一个乡野村姑,怎么会这些东西,从哪学来的?会医术还好些,赤脚郎中不是没有,也有些云游郎中是自学成才的。至于这些,可不是哪里都有得学。她才懒得又引起别人注意,然后被盘问一通了。
  钱展业也不勉强,让管家送阿丑离开。
  出了外院正厅的门,阿丑跟着管家在抄手游廊里转圈圈,突然柱子后一个人影闯了出来。
  “钱大公子?”阿丑拍拍心口,这家伙怎么冒冒失失的,“公子有何事?”
  钱之璋行了一礼:“阿丑姑娘。”
  阿丑连忙摆手:“我不是官,也不是长辈,你冲我行礼做什么。”
  “上次父亲危急,是阿丑姑娘施救,还帮我说话,因此在下谢过姑娘。”钱之璋解释。
  阿丑打量他一番,不由叹息:虽然听闻钱家二公子钱之琦才高八斗,为人端正;钱之璋不过是个庸庸碌碌的角色,而且顽劣。不过,是怎样都是培养出来的,又怎么怪得他们?何况这钱之璋还不到弱冠,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我是医者,治病救人是本分,何况当时情形,难不成我要火上浇油让你父亲更生气?”阿丑有些好笑地瞥一眼钱之璋。
  钱之璋被阿丑这番话噎住,也不知怎么开口,半晌才说:“家父时常称赞姑娘年纪虽小,可行事稳重,有才干,还教导我们要多向姑娘学习。”
  这话是真是假,是恭维是真心,阿丑也无心追究,只提点提点他如何做人罢了:“令尊过奖,其实人这辈子,只有一句话,在合适的时间做合适的事。如今该做什么,公子尽力去做,日后才不会有遗憾。”言罢也不管钱之璋是否听懂,径自告辞。
  有时候,点是点不通的,很多事,要自己悟。
  注:
  '1' 安宫牛黄丸,出自清?吴鞠通的《温病条辨》,由牛黄、郁金、犀角、黄芩、黄连、雄黄、山栀子、朱砂、梅片、麝香、珍珠、金箔衣诸药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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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更
  ☆、110 解毒
  晚间,阿丑在书房里盘算着新产品推出的方案。这次转型,必须怀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态度,气势上一举把那个只知道搞价格战的永和堂压下去。然而如今她还没想到很好的方式,看来要集思广益才行。
  正出神,屋内蜡烛倏地尽数熄灭,阿丑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陡然悬空而起,耳边传来配合这熟悉招数的熟悉声音:“事态紧急,见谅!”
  阿丑想要出声喊叫,只是无一例外——果然已经被点了哑穴!
  夏翌辰,你到底玩什么花样!
  被拎着飞过重重屋宇,阿丑也不知怎地就被甩进一个窗户,重重落在地上。
  她她她,她就没见过下手这么重的种ma!虽然她是长得丑,可他也没必要这么暴力吧?偏生还被封住哑穴,否则她定要把屋顶骂翻!
  爬起来揉揉筋骨,阿丑咬咬牙:还好她有自愈能力,明天兴许就不疼了。
  “他中毒了,赶紧给他解毒!”阿丑还在乱七八糟地神游,就听见夏翌辰焦急的声音。
  中毒?解毒?还没反应过来,阿丑就被他拉到床边,借着有点昏暗的灯光,看到了俞则轩的脸。
  俞则轩中毒了?
  “快呀!”夏翌辰催促。
  阿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抗议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意思自己要开口说话。
  夏翌辰迅速解了她哑穴,桃花眼中的焦急已经爆发成愠怒:“你再浪费时间。小心我砍了你的脚!”
  阿丑面纱下一撇嘴,已经开始诊脉:“我被你这么抓过来,连情况都没搞清楚。还有你很暴力呀,要是寻常姑娘家,早就被你整哭了,你还这么理直气壮。另外,我也不想他死,他是我一个大主顾。他死了我就没银子了!”
  夏翌辰听了她这一番虽是抱怨可没有半分抱怨语气,反而平和得不能再平和的话,也懒得回答:“总之你快点治!”
  阿丑遂不理他,专心诊脉。
  半晌,她放下手,又查看了一遍俞则轩身上的箭伤,语气凝重:“脉相弦数,箭头抹的是白花蛇毒,他已经失去意识。呼吸也开始衰竭了,需要急救。”说着她掏出身上一个盒子,拿出一丸药给俞则轩服下。
  “你给他吃的是什么?”夏翌辰问。
  “你运气好。不。是他运气好,这安宫牛黄丸,是我今日刚做好的,只送了三枚给钱大人,堇堂还没得买呢!”阿丑说着起身找纸笔。
  夏翌辰微微蹙眉,一改往日轻松随和的神情:“这是什么药。能有用吗?”
  阿丑不在意地说:“你放心就好,难不成等我开方子煎了药,再来救他?他没时间等。安宫牛黄丸是急救药。”
  夏翌辰心知她所言不虚,很多时候煎完药,黄花菜都凉了。也罢。除了相信她,他没有别的办法:“如果他活不了。我一定杀了你陪葬。”他的桃花眼迷蒙笑意全数散去,只有鲜为人知的狠绝。
  “我当然会尽力,医者父母心,先救了人再来算你的态度问题。”阿丑写好方子递给夏翌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