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节
作者:保时捷      更新:2021-02-27 01:37      字数:4785
  “这店面,我叔叔早说好,可惜没钱盘下来。如今不知要做什么生意。”
  “我也猜不透,没看过里面模样。”
  “虽不是大店,却也不是小店。看这样子,过几日就开张了,到时候不就知道卖什么了吗?”
  ……
  阿丑听了众人议论,淡然一笑,对身边还在打量店面的田秋妹说:“秋妹,我们进去吧。”
  一楼是店,和寻常药铺倒没什么本质区别,只格局开阔明朗些,这也是她吸取永和堂店面设计的特点。二楼为库,药材最怕受潮,因此阿丑只好舍弃方便,将他们储藏在二楼,屋顶还做了多层防水。
  仓库里,重要的药材基本齐全了。后院的布置,阿丑后来又让工匠们小修了一下,如今也十分合意了。
  阿丑眼神示意念心,念心便把一包银子递给了工头。
  “这工程虽然不大,可是难度也不小,辛苦你们了。我在议价上加了一成,日后有什么要修葺的,我还会来请你们。”阿丑礼节十足。
  工头已经相当满意,接过银子道谢:“老板爽快,日后还有什么要修要建,尽管找我们。”
  送走工头,阿丑接下来和两位伙计谈薪资以及岗位职责的事情。
  “我知道你们以往的规矩,不过如今我这里不同。要你们当伙计,我会和你们签个契约,不是为奴为婢的卖身,而是规定工钱。”阿丑拿出两份契约,分别交给两人。
  杜一升是识字的,却还是看得有些云里雾里,更别提不识字的金大成。
  阿丑解释:“我不签白契,你们若是看不明白,尽可拿到官衙去问。我如今就把大致意思告诉你们。保底工钱每月是一两银子,若店里生意好,我会给你们再加。因着人手不足,你们还要承担守店的职责,轮流住在店里,五天一换,这样你们也能有和家人团聚的机会。守店期间食宿由我提供。”
  “另外,请假和迟到的问题。我喜欢有纪律的人,当然,你们这几日都做得很好。病假不能强人所难,你们身体不好也别强撑,我这里最大的福利,便是医药免费。事假一个月两天,但一定要提前说。多于两天就要适当减工钱了,迟到也是要扣工钱的。”她知道古代条件限制,不可能做到什么双休,甚至连单休都很难做到,因而也不会违反社会条件,只尽量改善一下工作环境。
  听完阿丑的描述,两人皆愣住,这样的规矩从未听过,但工钱的确不是小数目,特别在店里生意好的情况下。
  “这只是第一年的数目,你们的工钱会逐年增加,也就是说,在我这做的时间越长,工钱越高,基本就是这样。”阿丑此举也是为了留人。
  两人依旧不敢相信,直到在官衙得了准信,才相信这是真的,签字画押。
  晚间,阿丑用完晚膳,来到自己的书房,将账目理了一遍。如今已花去千余两银子,尚在预算内。等到招牌做好,独门方剂制成,便能开业了。那时再加上一些零碎,怕是要花掉将近两千两。
  做生意,这钱花的就像流水一样。又仔细核算了一会儿,她便进入空间继续制作中成药产品。
  开业前夕,阿丑将请柬递到钱府。
  钱展业的身份非同寻常,因此阿丑也没指望他能去。可他去不去是一回事,你有没有告诉他就是另一回事了。因而无论如何,请柬一定要亲自送过去。
  注:
  '1'《弁而钗》,成书于明朝,题“醉西湖心月主人著,奈何天呵呵道人评”,作者与评者均不可考。
  ps:
  一更
  ☆、098 军器
  时当午后,阿丑走入钱府正房,便看见钱展业站在桌前,似乎在摆弄一个反光的东西,有很大的疑惑。
  “钱大人。”阿丑行礼,轻声打断钱展业的思绪。
  “阿丑你来了!”钱展业的目光,从桌上的东西上抬起,扫了眼阿丑,又继续看着那件东西。
  阿丑走近,才发现是一个头盔:“钱大人,这个头盔,有什么问题吗?”
  钱展业摇头:“正因为看不出什么问题,我才疑惑。”
  “有何蹊跷,让大人怀疑这个头盔有问题?”阿丑细看桌上的头盔,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钱展业沉吟片刻才说:“我几个同僚都百思不得其解,罢了,多一个人多一种想法。我们用了这个头盔之后,发现受伤的士兵比以往要多。不仅头盔,铠甲也是一套的。可我们都不敢确定是否是这个原因,尝试找别的原因,却找不出来。”
  阿丑心下了然:碰上军需品质量不过关问题了。
  “这个嘛,光看是看不出来的,关键是制成头盔和铠甲的材料。”金属材料的坚固程度和硬度,才是决定质量的关键。
  “都是一般颜色质地,如何辨别出来?”钱展业问。
  “测密度,”也就是阿基米德定理,“看看正常的铠甲,在同样体积下的重量是多少。”
  钱展业似懂非懂。
  阿丑换了一种方式解释:“举个例子,棉花和铁,一斗棉花很轻,一斗铁很重。同样都是一斗,可重量却不一样。”
  钱展业恍然:“我懂了,可盔甲有固定的形态,如何让他们变成一斗?”
  “用水。满满一桶水,将盔甲放进去,溢出来那部分水。就和盔甲的大小是一样的。”
  “好主意,”钱展业闻言大喜。“如此一来,就能确定是不是这批盔甲有问题了。这么聪明的办法,阿丑,你日后大有可为呀!”
  阿丑谦虚道:“以前在一本书上看过,借花献佛了。”
  不多时,钱展业将几位同僚都请到了钱府正院,而这个实验。就在钱府正院的花园里进行。一同前来的,还有夏翌辰和俞则轩。
  花园的抄手游廊上,依次排开座椅高几,作为观者的座位。院中空地上。放着一个盛满水的中型木桶,木桶下面是一个大空盆,盆口比木桶大上一圈。另一边的桌子上,摆了称和斗。
  不多时,几人落座。夏翌辰因身份不同。坐在最靠近钱展业的位置。他端起茶盏,遮住表情,微微张口向斜后方的俞则轩低声说:“怎么看怎么像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俞则轩勾起唇角,边摇折扇边说:“我也不知钱展业葫芦里卖什么药,大热天的。突然把我们叫来。也就你身份不同,那群人老顾忌着不敢怠慢。”
  “我倒不想他们老惦记着,搞得我不敢尽兴……”散漫的语调还没拉完,就被俞则轩打断。
  “行了吧你,还真当纨绔当上瘾了。现在整个大乾,谁不知你乖张不羁,喜怒无常,都怕了你了!”俞则轩数落。
  夏翌辰淡淡一笑,桃花眼白了一下俞则轩:“你莫不是以为,乖张不羁、喜怒无常,不是我本来的性子?”
  俞则轩还没回答,就因为所谓“表演”开始,见到阿丑,而惊得没说出话来。
  不是说“过家家”吗?怎么扯上阿丑了?
  而夏翌辰一直保持轻松随和的神情,桃花眼看不出情绪。
  阿丑一边和众小厮进行实验,钱展业一边和众宾客解释。
  夏翌辰很快听懂了钱展业的意思,唇角微微勾起,神色有些迷蒙:“这方法,有趣得紧!”
  有趣?众人面面相觑:怎么会是有趣呢?昱王世子到底是听明白了,还是没听明白?若听明白了,怎会把这等军器掺假的重大案件,说成是有趣?若没听明白,又是哪里来的,有趣?
  俞则轩自然知道夏翌辰在搞什么鬼,连忙出来打圆场:“世子的意思是,这方法很新颖聪明。”
  众人这才明了,又开始议论这个方法。
  “有了这个方法,日后不管什么,掺假都不容易了。”
  “不过这方法实行起来还要费些功夫。”
  “那总比被蒙在鼓里好!”
  ……
  不多时,实验结果出来了,那个头盔,用的材料的确有问题。
  “如此一来,这批军器就能定案了。”钱展业略松一口气。
  “可这些质量有问题的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俞则轩追问。
  正四品按察副使刘晖回答:“自然是军器所的人偷工减料,将朝廷的银子自己贪了。”
  “自己贪了?这成何体统?还不把他们贪墨的银子搜出来,将他们绳之以法?如果整个大乾的盔甲都出了问题,如何了得?”夏翌辰忽然说。
  阿丑在一旁掩唇无声地笑:这家伙,整一个捣乱。这么愤青的话,才不会是他真想要说的。她见识过他的手腕,知道他并不简单。如今,怕又有什么目的吧?
  钱展业怅然摇头:“军器所的人,并非单单做淮南道的东西,但只有淮南道的东西出了问题。”
  此言一出,大家有些静默。若是如此,那么表示淮南道有人动了手脚。
  从四品军器局参议岳进贤立刻表态:“刺史大人,下官一定查清此事,绝不放过危害朝廷之人。”
  “此事我会遣人继续追查,”钱展业又伸手一指阿丑,“今日这个奇妙的方法,正是这位阿丑姑娘想出来的。”
  阿丑听闻提到自己,便向众人行了一礼。
  “阿丑姑娘才智过人。”从三品布政司参政淳于政含笑称赞。
  “大人过奖,阿丑只于这些旁门左道多看了几本杂书而已。”
  接下来的场合就不那么正式了,有些人来观察阿丑所使用的工具,阿丑便告诉他们都是最简单易得的工具;另一些人倒是聚在一起说起官场上的事。
  阿丑借着闲聊,也算是搞搞社交活动。这些都是淮南道的主要官员,搞好关系准没错。从三品布政司参政淳于政年轻时学过些医术,因而听闻阿丑懂医,很感兴趣。
  “当年也是年轻,什么书都读,便多看了几本医书,如今早就忘光了!”淳于政哈哈大笑。
  “淳于大人谦虚,茯苓、枳实这些都还记得,怎么叫忘光?”阿丑笑言。
  “姑娘近日可有闲暇?”淳于政问。
  “淳于大人有何事?近日阿丑的店即将开张,算不上十分清闲。”阿丑回答。
  “如此我也不强人所难了,家母有些病痛,本想请姑娘去看看——”
  阿丑连忙打断他:“救人之事,阿丑当然不让,总不至于连瞧病的时间都没有。”
  “阿丑姑娘医者仁心,明日淳于府就恭候姑娘了!”淳于政喜形于色。
  又交谈几句,阿丑知晓了各人身份名姓。也知道了那两个富家公子状的人物,到底是何来历。
  俞则轩,户部尚书俞贺扬长子,现任东宫户院掌事。
  瞧这条件,日后太子登基,前途大大的。
  夏翌辰,昱王世子,母静宬长公主。
  身份尊贵,却被冠了个大乾第一纨绔的名号,游手好闲不理世事?世子大人,你是故意的呢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
  不过,怎么说呢,这两人总给她一种怪怪的感觉,说不清楚的怪。特别是想到最初在建业,她是马蹄下死里逃生的乞丐,他们两个高高在上;如今这格局,已经成这模样了;等到日后,是不是还能变得更滑稽一些?
  阿丑自嘲地摇摇头,随众人告辞。
  然而在众人告辞之后,俞则轩上前对钱展业低声说:“钱大人,则轩有件事,想向大人请教。”
  钱展业自明白俞则轩在众人散去之后才说的用意,不漏声色地领着俞则轩和夏翌辰前往自己的书房。
  “钱大人,上次世子去寿阳剿匪,抓获的山贼身上,搜到了这个东西。”俞则轩摆出一个瓷瓶。
  “这是何物?”钱展业拿起瓶子,打开塞子看了一下,并未看出所以然。
  俞则轩解释:“这瓶是上好的金疮药,如若大人不信,可以请郎中来鉴别。”
  钱展业沉思片刻,突然喊人:“去把阿丑姑娘叫回来。”
  俞则轩看了一眼夏翌辰,眼神里的意思是:你真不后悔?
  夏翌辰舒展俊眉,满不在乎的样子,桃花眼转向那个瓷瓶:“这般金疮药,便是宫里的,也不过如此,怎会出现在山贼手上?”
  俞则轩补充道:“的确,若是一瓶,可能是偷的抢的,可那些匪类人手一瓶。近日又遇上军器事件,我隐隐觉得,这两者有某种联系。”
  钱展业微垂眼眸,神色严肃。思索了半晌,又叫人去问淮南道的冷都督拿一瓶金疮药。
  刚吩咐完,阿丑便到了:“钱大人,叫阿丑去而复返,有什么要事?”
  钱展业把瓷瓶递给阿丑,阿丑疑惑地接过。探查过后,面纱下清澈的双眸,有些震惊地扫一眼悠然品茶的夏翌辰,只见他桃花眼依旧迷蒙,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阿丑冷冷勾起嘴角:原来,是你!
  ps:
  ☆、099 金疮
  “冷都督拿来的药,实在算不上治愈外伤的药,随意寻找树皮草根捣烂制成罢了,”阿丑摇头放下将才送到钱府的药瓶,又指着另一个瓷瓶,“至于这一瓶药,是货真价实的好药。”
  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