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节
作者:精灵王      更新:2021-02-17 09:05      字数:5006
  鉴于这两家同时寻人,当然主要是皇家,于是某些无聊人士寻思着这莫非是达官显贵新玩法,于是纷纷跟风……
  找妈妈的,找女儿的,找相公的,找小狗的继踵而至……京城陷入了某种诡异的热闹之中。
  至于始作俑者琼枢大爷,他每天吃吃喝喝玩玩睡睡,偶尔到花园里晒太阳补充能量,完全不为所动,任由太子一边被说得天花乱坠一边还找不到人……
  夕锦终于透过现象看本质,发现琼枢估计就是故意玩着抚宁太子呢。
  摸摸头上的木簪,这根簪子的确精致,自从用上以后连周围的蚊虫都少了,即将进入夏季,夕锦几乎天天戴着。
  琼枢对此颇为满意的样子。
  不过,这种盛况只持续了不到三个月,就慢慢地消退下去了。皇家无暇再顾及什么好像对国家很有帮助的高人了,民众的谈资也渐渐转移。
  六月,一直对大栖虎视眈眈的匈奴,终于起兵了。
  匈奴地单物薄又没什么文化根基,常年游牧为生,需要锅碗瓢盆这种东西就骑马跑到大栖来抢。''。
  大栖不是和他们没有贸易往来,只是那点供货根本满足不了他们的需求。于是他们只得左强一点右强一点,虽然扰民,可是没丢什么贵重的东西,边关人民就由着他们去了。大栖不是没有管过,只是人家走到哪里帐篷就搭到哪里,行事根本毫无章法,抓也不抓不到,只得作罢。
  可是,这样依然无法填住他们的胃口。每次都出来抢太费劲了,干脆把周围的那些城镇都打下来吧。
  怀着这种心思,匈奴几度发兵大栖。而几年前先皇驾崩,大栖陷入混乱,险些被乘虚而入,当今天子即位之后,迅速嫁了一个公主前去和亲,接着重点安顿四方,这才有了几年和平以及如今的盛世。
  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当年那位救国公主的效力早就过了。于是匈奴的野心又一次蠢蠢欲动起来。可大栖也今非昔比,不过是个小小的游牧民族,怎能任由它几次三番践踏我圣朝尊严?!
  天子拖着带病之躯当机立断,派兵边关,战事一触即发。
  张虞手下也有不少军队,可显然皇上还有没有暴露张虞的打算。虽然用了张虞的兵,但是领队的,却是张虞手下的得力干将。
  张家军中的老人虽然见了不少世面,可是余下的新兵却都是没舔过血的,现在正是展现他们长久以来训练成果的时刻。
  听琼枢说,天子差不多打算把一直养得猛虎放出来吓吓毒蛇了。
  只是,什么时候将张虞端出来摆好,还差一点时机,只要时候一到,就是张家重新崛起之日。
  夕锦却是想起,霍无双似乎也混入张家军半年了……不知道,现在她过得如何?可是被选去上了战场?是否还活着?
  ……霍无双失踪的太久了,竟是普天之下没有半分消息。连霍家夫人,都沮丧地渐渐从希望陷入绝望,熄了早找到女儿的心思。
  霍无双闹出来的逃婚,让霍家和舒家都好生没脸,新娘到现在还行踪不明,婚约自然是只能推掉了。霍家和舒家闹得很是尴尬,两两相见互不说话,可谓老死不相往来。
  自大栖派出的兵到达边关,夕锦便常常发现自家屋顶上常有鸽子停驻,而张虞屋里的蜡烛灰也增加了。
  战事的消息,几乎是每日都有,传送的很及时。而张虞留在书房里的时间大大增加,夕锦送夜宵时,几乎每次看到的都是张虞正对着奇怪的图案凝思。
  夕锦猜着那些是军事暗语,也是她不该知道的事,便装作没有发现任何异状,依然没有每天赏花望月,偶尔和云华一同去街上逛逛,买些小物什。
  京城丝毫没有被硝烟影响,仍然歌舞升平,张敏远亦是常常喝得醉醺醺的,夜不归宿,把云华气得直跺脚。
  在大栖看来,匈奴不过是块带骨头的生肉,任宰任割罢了,最多不超过半月,匈奴人就该乖乖滚回他们自己的地盘,就像一直以来的一样。所以,谁也没有想到这场战争竟是将要持续七个月之久。
  匈奴兵力虽少,却是个个强壮,又熟悉地形,极善骑射,没有固定行踪和阵营,十分难打。
  而大栖的军力很足,可是大多没有经验,又在别人的主场上,最开始打得很是吃力,一直僵持着,谁也无法再进一步,却也不愿就此后撤。
  七夕刚过,时值中旬,开战一月有余。
  正是酷暑,书院却仍然要上课。即将又是一年的学末,夕锦忙得焦头烂额。在京城也算住了好长的日子了,夕锦习惯了这边的生活,言谈行为,逐步与其他京城闺秀无异,不再是初入大都时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的小姑娘。
  夕锦的课业总算也从垫底挪到了中间。她擅长琴艺,而棋艺也跟着云华抓到了点技巧。画技还算普通,她总算掌握了京城画一幅画要用大大小小数十种画笔的风格。只是诗书仍然只能在中下游,不过若是只考前人佳句,她也能背的只字不差。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诗书是最难补的,何况夕锦差了好几年的光阴。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夕锦今年终于到了收获季的最低年纪,可以初次下场试炼了。云华亦是打算第二次参加。还有一个半月的时光,整个书院都弥漫在紧张的气氛之中。
  夕锦自然是打算挑琴,而云华则仍是练棋。
  张府本就是一家,夕锦便常常抱了张虞生辰那日送了她的琴,回到旧的张府和云华一道准备。
  这日便是如此。
  张府新扩大了院里的池塘,夏日温度高,时节正好,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夕锦在边上搭了琴架,紫萝小心翼翼地摆好了琴。云华也吩咐一个小丫鬟,在旁边放上棋桌棋谱。
  夕锦见那丫鬟眼生的很,很随意地问道:“姐姐,你换丫鬟了?”
  “嗯,”云华的身形顿了一下,只是立刻又恢复了正常,她捻起一子,一手执谱,轻轻将棋子放到棋盘上,表情云淡风轻,“现在觉得,会说好听话的丫鬟不一定顶用,身边的人,还是老实些最重要。”
  云华身边的丫鬟本是杜鹃,最懂的察言观色,很是了解云华的心思,平时用话去给云萝云碧找不快活,可没少有杜鹃的功劳。
  明明前几日上学的时候,她还是云华的伴读的。云华这么急着把她换掉,恐怕还是杜鹃犯了什么错。只是云华显然不乐意提,夕锦也就不再过问了。
  不过,她倒是想起了自己屋子里的小巧,当初因为是大夫人送的,夕锦便小心提防着,只让她在外院打扫,这么久下来也没什么问题,或许可以稍微让她换个职位了。
  内院的工作还是不能让她接触,不过若是让她端茶递水扇扇子,或许是可以的。小巧在夕锦这里也过了一年,是时候升她的品级到二等丫鬟了。
  现在夕锦的伴读是紫萝,紫萝的亲人自去年之后再没有寻上门来过,紫萝偶尔面露寞落之色,可仍然绝口不提离开之事。
  紫萝的琴棋书画学得确实不错,夕锦得到不少帮助。
  小喜从书院那种地方逃脱以后,简直是如蒙大赦。不过屋子里的杂事全部由她干,她也太忙了些。正好把小巧给她,让小巧搭把手。
  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屋子里丫鬟的各种布置,夕锦手下已拨动了琴弦,琴声缓缓流淌而出。配上一旁云华的落子声,气氛甚是和谐。
  两厢无言,却也不算冷场。
  隔了好一会儿,云华手下的黑子将白棋逼入死局,夕锦一曲终了。云华把手里的几颗子儿一丢,深深叹了口气,闷闷不乐道:“夕锦,我爹被选中,要去边关了。”
  “大伯?”夕锦诧异,的确最近有听说因为战事紧张,需要让京里的御医随军去充作军医,却没想到会落到自家头上,“圣旨已经下了吗?”
  云华苦笑:“还没有。不过爹爹说昨天皇上在朝堂上下令了,估计委任令也就是这几天便会下达。”
  战场这种地方混乱得很,就算是在后勤做军医危险性也很强,伙食差,又苦又累绝对是吃力不讨好,没什么人愿意去做。
  “我爹……几日前在花楼得罪了同僚,这才被对方举荐去参军的。”云华解释道,满脸无奈之色。
  花楼那件事,夕锦也从王嬷嬷那里听说了。
  张敏远成日花天酒地,却不注重结交,早就被正直之士看不顺眼,而又没有强硬的后台,如果被推出去的话,是没有人会为他说话的。张虞或许还会念旧兄弟之情,只是张虞一个人微言轻,没什么力量。
  或许,天子也是想给张敏远敲敲警钟,才丢了他出去的。
  ……夕锦也不知该说什么安慰云华才好,只好搂住了她的肩膀。
  云华又叹息:“好在现在还算平稳。本听说最近匈奴开始找到突破口了,我们的军队被打退了十里路,所以很担心……不过,好在士兵中出了个硬气的,据说是个身高九尺的高大男子,他一箭射穿了一个匈奴小头目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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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尺……
  夕锦想象了一下前阵子新买来的布匹的长度;身体抖了一下,好高大的人。''。莫非在军队里的男人;都是这般魁梧的……?
  稍微一想;夕锦又摇了摇头。不对;算起来的话,张虞和管氏兄弟也是军队里的;可他们都没有九尺这么夸张。
  不过,听起来此人英勇善战,足智多谋。有这样的战士在;对大栖有很大的好处吧。
  云华见夕锦的脸色变了好几次;觉得有些好笑;道:“你想那么多做什么?传言什么的都是越传越玄乎,说不定那位壮士只有五尺高呢。现在正在紧要关头,难免会放出些奇人异事出来安抚人心,扬我大栖国威的。等他们凯旋的时候,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说的也是。”夕锦应道,点了点头。也是,市井传闻而已,不必太较真了。不然,说书先生前阵子天天都在讲太子和俊美狐妖少年的风流韵事、当今圣上年少时的旖旎情事,难道还能是真的不成?
  夕锦又将手指放回琴上,随意弹拨了几下,这会儿功夫,云华已是落下两子。
  琼枢正在夕锦的手边,趴在琴架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真亏他这么圆居然不会滚下去。云华是以为夕锦早在逍遥王府时就不小心把那颗绿珠子掉了的,后来被夕锦用“这是一对的”给含糊了过去,云华也没有多加怀疑。
  又各自练了一会儿,夕锦一段摇指刚过,旋即开口:“姐姐,我最近打算把小巧放进屋里来了。”
  小巧是大夫人给夕锦的,其目的实在夹杂了太多可能性。夕锦一直小心翼翼地防备着大夫人所有送过来的人或东西,其中重点观察的自然是小巧。毕竟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有心思,没什么事情是绝对办不到的。
  要对付心思,只有比对方看得更细,想得更远。
  “怎么,王嬷嬷终于开始放手教你管家了?”云华目不斜视,仍然专注于棋局,不过分了一些神出来和夕锦对话,也没有正面回复小巧的问题。
  云华是大夫人的女儿,而大夫人却似乎因为某些缘由对张虞虎视眈眈。云华和夕锦之间的关系虽然亲密,却唯有这一点一直是尴尬之处,若非情非得已,绝对不会轻易提起来伤害姐妹感情。''。
  夕锦点了点头,一边右手花指顺着琴弦直下,道:“嬷嬷说处理府里的事还太早,不过我房里的事情可以自己随意安排,她把关就行。”
  刚入京时夕锦年幼,就是在宁州时也是不断地在别庄和本府两地跑,时不时就得去安静的地方修养,根本不懂管家之学,若是让她接了手,难免出错,就一直由王嬷嬷管着。
  而现在她的身体在京城越养越好,甚至比一般千金小姐还来得健康。年纪又长了,再过小半年就是十二岁,议亲的事也差不多该谈起来。
  老爷自然不会让夕锦嫁给别人做妾,既然是要当正房,就得做得正行的端,叫人拿捏不出把柄。如此,管账管家之事,也不得不摆上日程。
  夕锦明白王嬷嬷的考量,丝毫不敢懈怠。
  “把小巧放进屋里,正好给小喜帮帮忙。”犹豫了一下,夕锦还是补充了一句。这些年云华帮她挡下了大夫人那里的不少东西,母女关系也有点受影响。云华是可以信任的,也是应该信任的。
  云华落子的手僵了一瞬,突然问道:“……夕锦,你也快十二了。女子十二便能议亲,你也知道吧?”
  “……怎么了?”自然是知道的,夕锦有些奇怪地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