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不言败      更新:2021-02-16 19:38      字数:4913
  “你得学着相信我。”他望着她。
  她点头,回应道:“我是该相信你,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小心眼,只因为我不曾让女儿离开身边一段时日过。”
  “没有枪林弹雨的画面,请放心。”他伸出一只手保证,表情慎重得极夸张,像在逗她。
  莲吟被逗笑了,皱皱鼻子:“看来我只能相信你了。”
  “似乎是。”
  “希望我回美国时不会看到一个女蓝波。”
  他摇头:“我也希望不会。”
  “那,看到一个女超人好不好?”丹芙天真地介入他们谈话,以为要去见什么人。
  她的话令双亲笑成一团,都伸出双手摸向她的头,惹得丹芙低声抗议,直要挽救自己的长发。
  不过,一家三口和悦的气氛很快就被不速之客打断了,几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向他们这方走来。其中一名矮胖且秃头的男子故作热络地开口招呼:“哟,这不是全美十大名律师之一的东方磊先生吗?久仰久仰。”
  东方磊原本温和放松的面孔霎时换上一张冷然不群的表情,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皮笑肉不笑地起身:“久违了,中森先生。”
  中森根健伸出五短的肥手指,上头闪闪发亮着七只大钻戒,连笑出的金牙也金光闪闪。绿豆小眼笑眯得几乎见不到缝:“你人来日本怎么不与小弟联络呢?基于你替我们大和民族在美国扬眉吐气的理由,无论如何小弟都要盛情款待您才是呀!”
  “不用麻烦了。”东方磊平平地虚应。
  “这两位是嫂夫人与令媛吧!真是集美丽与灵秀于一身!”中森根健根本无视东方磊的排斥,迳自热络地死缠不休,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甚是讨厌。
  见东方磊脸上出现不耐,他连忙又道:“东方先生,关于上回小弟与你谈的事──”
  “我没兴趣接。目前我正在休假中。”东方磊拉起妻子、牵着女儿:“对不起,我们先走了。”将钱丢在桌上。
  中森根健望着他们的背影,扬声道:“希望你好好考虑,否则要是有什么不幸的事发生,可别怪老天不眷顾了。”语气中所含的威胁一点也不隐藏。
  东方磊懒得回头,直直走出餐厅。
  收起涎笑,中森根健的面孔转为阴沉的算计。
  “拽什么?也不过是个律师!给钱赚还要看他脸色,真他妈的不知好歹!”
  “老板,要不要给他一点教训?”一旁的小喽罗问着,已在摩拳擦掌。
  “先去查他的落脚处,还有他妻女常出没的地方,既然他人在日本,还怕他逃走吗?我先回去请示矶先生,再见机行事。”中森根健缓缓计量着。
  要弄垮冈田机构,非要有东方磊来打官司不可!那小子拽虽拽,但甚有实力,放眼日本无人可及。就先任他张狂吧!等事成之后,看他怎么出这一口气!中森根健冷酷地笑了。
  几乎已成为默契,晚餐过后,待小丹芙上床,剩余的时间便是他们夫妻谈话的时刻。
  莲吟泡了两杯牛奶来到书房。
  贝他面对窗外沉思,一时之间倒不知该转身出去,给他安静的空间,还是坐在一边等他转过身?
  不过,没让她思考的机会,东方磊早已察觉她的到来。
  “牛奶?”他皱眉地问。
  莲吟嗤笑出声:“你女儿也是这种语调与表情。”
  他也笑了,将一包红茶包放入他的杯子中。按熄了手上的烟。他有烟瘾,但绝不让人抽二手烟。
  “我必须先向你道歉,可能你会被卷入我的事情中,这并不是我所乐见的。”虽然在他而言不是大事,但对单纯的莲吟母女而言,总是复杂且危险了些。
  “我不介意,当了你的妻子,老早有心理准备,即使你不是‘死神’,只是一名律师,职业所带来的危险仍是无法避免的。你以为我会抱怨连连吗?”好笑地问他,看来他当真是这么想她的。
  “你够胆识,不知是天真,还是看破生死。”他将她的肩揽靠在自己肩头:“看来纯度假的美梦没了,接下来这几天仍是得忙。”
  她调皮地问他:“这样算不算是回馈祖国?”
  “算吧!”他叹息。
  一直以来,他从不与人谈工作、谈心中的想法,如今居然能与一个小他十四岁的女子侃侃而谈,也不会有任何防备,想来也真的是奇迹了。是命运的奇特,还是婚姻本身有着魔法?他不明白,但已渐渐习惯了这样平淡的居家生活,也渐渐爱上了这样的日子。
  也许是老了,也许是心境上的渴求不同。在失去亲人二十年后,再度拥有一个家,感觉是特别的;他的妻、他的骄儿。这样的和谐情况让他不愿再有所转变。
  不管基于什么理由,她坚持不同床,那就随她吧!他得珍惜目前和平的情况,反正他也不是纵欲无度的男子,如果他要一个家,就得克制自己,再难也必须。
  但,她的发香、她的体香,他们曾有的缠绵回忆总在他想当君子时如潮水般的涌来,燃起他的蠢动──要当圣人恐怕有点难。
  而他更是疑惑自己为何就是对她难以把持?老实说她是美丽可爱,却不足以称为倾国倾城,比她更美更有风情的女人他见过,更不乏对他主动示好的,但他却可以置之不理。
  独独对她──对这个他准备共度一生的女子无力自制,才会在每回吵架中气急败坏,完全没有风度。
  强迫一个不情愿的女子上床是很没意思的事,如果他不能诱拐到她情欲大发,就干脆熄了对她的欲火吧!
  他的妻子是一个单纯的傻瓜。也许最初的动机是自私与好奇,再加上感恩,但让一个处女去承受十月怀胎之苦与生产过程,真要有所惩罚,她也算被“天谴”过了。在好友孟冠人一番解说下,他实在不该再死抓着“受害”的身分去对她发怒惩戒,他没那么小心眼,加上小丹芙博得他全心的父爱,他更是不能一方面指责莲吟偷他的种;一方面又爱死了女儿──不过,之前他一直在这么做就是了。
  那一次的鱼水之欢恐怕是吓坏了她,因为那是她的第一次。如果说她后来死命拒绝他是有原因的,也许他该自省自己是否技术太烂?但……她的确是有得到快乐呀!难道她的反应与众不同?不能以常理推断?
  在他近四十年的岁月之中,看多了没有爱也能有性的男女,加上他自己与人上床也不谈情,上床对他而言只须快乐便可!实在很难理解她的拒绝。他真的不明白。
  低头看着她静静靠在他肩上,半合的双眼落在他手指上,似睡似清醒,可爱如一只慵懒的猫。
  “我那夜表现得可以吗?”他忍不住问。
  莲吟差点惊跳起来,当然明白他在问什么,脸蛋瞬间烫得足以煎蛋。
  “你怎么问这种……”她结巴了。
  “我希望不是因为我的技术不佳使你惧怕性爱。”不能因为话题私密而不谈,如果问题果真出于此,仍是要设法解决。
  “不是的。”她很快地否认:“即使没有其他人可以拿来比较,我仍认为你是最好的。只是……我不习惯……永远不会习惯没有爱的性。你可以笑我天真,但我会一直这么坚持下去。”
  他深思地问她:“你期待我的爱吗?”
  她老实地点头。
  “你爱我吗?”他又问。
  问得漫不经心,一颗心却为着即将来的答案而忐忑期待着。他是在紧张吗?怎么可能?
  莲吟犹豫着该不该坦白,吞吐之间,却给他当成了她不爱他,却又不忍伤他心地说不。
  东方磊自嘲地笑了:“不勉强,我们对爱都太陌生。如果我不能付出,又哪能祈求你的给予?放心,我不在乎的。”才怪,他在乎毙了。
  直起身子,走到窗前。
  “你去睡吧,我也该休息了。”心情没来由地升起浮躁,既不能狠狠吻住她,只好放她走出视线,眼不见为净了。
  老天,他自己怎么了?怎么会任一个小女人弄得他颠颠倒倒?
  莲吟走到他身后,鼓起勇气道:“我是爱你的,真的。”
  他倏地转身,不明她是否说真的,还是……
  “你……”
  她退了一步,又一步:“真的。虽然很傻,但真心的归处连我也不能制止──我去睡了。”
  转身想要逃开他的视线,这种告白,令她羞赧,却也如释重负。说了,像脱出了八年来的枷锁,再无羁绊,只是在他的错愕中有些难堪罢了。
  在她手沾上门把时,身后一只大掌伸出盖住她放在门把上的手,另一只手有力地勾住她的柳腰,让她讶异得低喘一声,侧着颈子看向身后的他。
  两具身子的紧贴燃起了身体中战栗的灼热在小腹中奔窜。
  忘不了那夜狂热的人,岂只有他?
  “我……我要回房了!”她羞赧不休地慌道。
  “你为什么会爱上一个不曾对你善待的男人呢?”他气息吐纳在她颈侧。感觉到她的颤抖,更搂紧了些。
  “我不知道。”她软弱的身子无力贴在他怀中,眼中带着遥想。对这种亲密不会感到不自在,甚至可以说是爱极了,一种安心依靠的感觉……很好。
  “你宁愿不爱上我?”
  “是的,如果我能选择的话。”
  “谢谢你。”他深深地低喃,嘴唇印在她耳后,迳自感受自身的喜悦。
  在这种奇特的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对爱,一直是渴望的,有人爱他,是件奇异的事,他会为此深深感激。
  他的妻子爱他!
  身为丈夫,再有何求?
  莲吟低喘着,辛苦压抑自身不当的需求。不是现在,她不能没有爱而性……
  “我以为……我原以为你会藉此嘲笑我。”悄悄地挣扎,想不着痕迹地远离他唇舌的进攻。
  但显然没用。他是有意挑逗她吗?
  “我不会去嘲笑一分真爱。尤其它来自我的妻,倍加珍贵。”
  他不知道“爱”是什么,但此刻心理、生理涌上的激越情潮却泛滥得让他无力自制──也不愿自制。
  或可归类为勃发的欲望,或可称为新生的感情,她在他心目中已不单单只是一名妻子或床伴了;似乎多了些什么无法解释的东西,让他对她产生了疼惜……
  妻子,是娶来呵疼的──这句话是谁曾对他说过的?为何此时蹦上他心头,如此让他苟同?
  对!是沈括宇那老小子。当时他的反应是什么?放口大笑?也许吧!不过此时,他不得不承认沈拓宇还是说对了。妻子是娶来呵疼的──如果他有一名可爱的妻子的话。
  他不想放开她,数日来禁欲已太久,加上此刻情境更引发出波涛汹涌的热情。
  也许有些卑鄙与趁人之危,但他不在乎,见她力图清醒的模样,连忙增加攻势,火热地包裹住她的身子与所有感官知觉。
  今晚,他是要定她了。
  弯身抱起她,直直走入书房内的小客房,以笑容与吻蛊惑了她。
  今夜的东京,星光满天,是个美丽旖旎的夏夜……
  清晨五点,曙色正起。
  从他的怀中醒来,是个奇特的经验。睁着眼眸看向天花板,沉思于上头的几何图形中。
  在他强壮坚实的怀中找到舒适的地点安置自己不是难事,何况她也不愿因大力移动而惊醒他。由他沉稳绵长的鼻息中可知他正熟睡着。那种男性的气息,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肉体的喜悦激情,原来是这般致命!不管她曾有怎样的想法理念,也敌不过他温存的挑逗。
  是爱吧?爱情使得肉体轻易臣服。这种软弱,注定了她必是先投降的那一个,无怨地投身于那种燃烧的炽烈中。那种运动对她而言,仍是新奇且刺激;每一次不同的狂欢引得她益加投入,沉迷不已,才会轻易让他进占成功。
  总会有一些遗憾的。他可以在不爱她的情况下与她上床,想来便有些悲伤,可是却也有矛盾的喜悦,她所爱的男人迷恋着她的身子,对她渐露温存,而不是上回那般为上床而上床。如此算来,他进步得很快。
  就像冈田樱子警告过她的。若坚持丈夫不爱她就别碰她,这种条件对男人而言是苛刻的,也是最笨的法子。中国民间故事中,大禹治水以疏导方式而成功,反观他的父亲鲧因围堵而失败──虽然举例得有点奇怪,却又有其共通点。
  身为一个遗传学的专家,对于雄性与雌性的异同她也是有研究过的。
  男性最悲哀的一点是自青春期之后,不管他爱不爱,都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