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节
作者:指点迷津      更新:2021-02-27 00:05      字数:4846
  “我若是不信你,跑来问什么?你当我这般无聊,问了去作茶前饭后的谈资?”画楼转身回来坐下,真诚望着她。
  沉吟半晌,卢薇儿才缓慢说道:“我在德国的时候,有个男人追求我。他长得不算顶好看,但是为人老实真诚,学问很好,好几次我就是被他那笨拙的模样逗乐。在一起半年,他突然和另外一个华人留学生谈起恋爱。我气不 过就质问他,他骂我不要脸,说我上过古德诺教授的床,这是人尽皆知的。古德诺教授是鳏夫,为人却很正派,我不知道这些传言砧何而来,只是心里痛得慌。一个月后毕业就回国,这件事我也丢开,只当自己瞎了眼。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他,只是觉得他比旁人都实在,让我感动而已,也不算难过。”
  “前不久,贺望书的大哥和四哥来俞州办事,他带着我去见了他们。他四哥当时就问我是不是曾经留学德国·我实话说了,他说他也是从德国回来。晚上的时候,贺望书就跑来问我,‘你当时跟那个古德诺教授,是怎么回事?,我一口气涌上来,心里绞痛,委屈极了,大声吼他·问他是什么意思。他竟然说,他四哥的室友就是我的前男友,他四哥证据确凿说我有未婚夫,还跟旁的男人谈恋爱,又上教授的床。”
  卢薇儿神色微黯。
  画楼叹气:“他亲哥哥都那样说了,他自然是半信半疑。你好好解释给他听不就行了?使性子阄脾气都是小孩子的把戏······ 卢薇儿遽然抬眸·眼眸又晶莹水光:“那个男人,他将要跟我过一生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中都没有底的话·谈什么婚姻和未来!他居然一本正经跑来问!我就说,是的,我跟那个男人谈过朋友,跟古德诺教授好过。他却又抱着我说他不信,问我是不是骗他,我更是气死了,不信他跑来问什么?”
  “后来呢?”画楼想起她那日的失魂落魄·又想起贺望书在百花展说什么柳烨“虽然念新学,依旧有着老式女子的忠诚矜持”,原来是说给卢薇儿听。
  “后来他又找我道歉,说他唐突·不该怀疑我!”卢薇儿怅然道,“我没有理他·他就缠着我。再后来我发了场脾气,想想也就算了·毕竟那些谣言传到他耳朵里,哪有男人这般大度?他至少是在乎我的。没过两天,他又话里带话打听我和古德诺教授的事情。我就说,‘睡过,你还要我吗?在德国这种事情很自由的,谈恋爱睡觉再正常不过,你在美国没有和女人睡过?,这才彻底闹翻了。”
  画楼半晌不语。
  倘若她遇到这种事,只怕也会做出卢薇儿同样的抉择。
  那段往事根本解释不清的,除非自己还是完璧。难不成要向一个怀疑自己品行的男人证明自己的贞操?
  那也太委曲求全。
  年轻的男人往往少了一份沉稳和气量。倘若是白云归,他要是觉得这份感情还有必要维持下去,他是不会开口去问这件事。
  过往总有糊涂犯错的时候,谁不曾犯傻?
  “其实我没有遇到望书,也不知道这件事。”画楼老实说道,“可是我不想你把这件事憋在心里。你上次瞧着贺望书冷笑的样子,叫人心疼。”
  卢薇儿错愕,又有些恼怒 画楼拉了她的手:“你不是个完美的女人,你有你的小脾气和任性,贺望书也不是完美的男人。我们都不完美,都不是圣人,总是说错话做错事的时候。我不是要评说你们的是非,只是想让你知道,在俞州我们就是你的家人。不管你做了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你受了委屈,我们会替你讨回公道。所以你下次遇到难过的事,可以跟我说,或者跟灵儿说,憋在心中伤的可是自己。 卢薇儿微怔,眼眸中有稀薄雾气。她撇过头去,半晌不语。
  “督军说,一生很长,任何人都会走错路遇错人,当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可是勇敢面对这些伤痕,它就会慢慢变成浅浅伤疤。”画楼柔婉道,“薇儿,我从霖城回来就想告诉你这些话的。因为你看上去很难过,却要强撑着。女孩子嘛,有人依靠的时候那么坚强做什么?”
  一句话说的卢薇儿眼睛发涩,最终忍不住,扑在画楼怀里哭了起来。
  泪湿了画楼肩头衣裳。
  半晌,她才哽咽:“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从前出去逛街看电影,我觉得日子好舒服;可是跟他闹翻了,我就觉得什么都变得无聊。我空落落的……”。。。。。。。。。。。。。。。。。。。。。。。。。。。。。。。。。。。。。。。。。。。。。。。。。。。。。。。。。。。。。。。。。。。。。。。。。。。。。。。。"正文字数满,下面不收费山山=山山山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话说白督军三月不知肉滋味,一见画楼就眼放绿光,晚饭亦不曾用,只抱着画楼磨蹭。画楼无奈:“督军,再不下去,他们要笑的…···”白云归含着画楼的耳垂头也不抬,呢喃道:“那群姑凉说,只要我卖身,就有粉红······”画楼最听不得粉红二字,顿时筋骨微酥,娇|吟涟涟。床幔摇曳,满屋春光旖旎。(画外音:众位亲,本督军都卖身了撒,封锁码头和铁路,要通行的粉红票留下!围观有风险的亲,吃肉要主动交粉红票的亲,本督军都萌成这样了亲,遍地打滚求粉红~~~敬告15童鞋,本督军求到了粉红,你虐偶的时候要亲妈哟要温油哟。)
  第一百七十五节
  。
  薇儿依着画楼哭了一场,情绪好了很多。
  她问画楼她应该怎么办。
  画楼笑道:“有些人求忠诚专一,有些人求富贵权势,有些人求相知相悦。可是每个人不能都占全。我跟督军,求相敬如宾,就算他有姨太太,对婚姻三心二意,只要能给予我尊重,我便满足。你呢,你的婚姻求什么?”
  薇儿哑然。
  少女梦幻式的婚姻,是要十全十美。
  虽然卢薇儿没有回答画楼,却好似看透了很多,人精神不少。
  那日慕容半岑吓得半死,回来后情绪大变,真的是在校门口看到了张恪。张恪没有得到半岑,仍是不死心,时常在学校门口徘徊。方副官告诉画楼这些的时候,她手指微紧,关节发白。
  她试着劝半岑:“暂时不去学校,陪妈小住几日可好?我只说你去了同学家。”(新书天官)
  他却犹豫,最终道:“姐姐,快要考试了,倘若我成绩好,将来还能考上官费生,出国念书就不需要花督军的钱。我不想欠督军太多……也不想姐姐欠督军太多……”
  画楼听着心头酸楚,把他拥抱在怀里。
  然后吩咐易副官:“调拨五个人给方副官使。倘若半岑少爷再出意外,让他提头来见!”
  易副官道是。
  转眼间便是七月,白云归南下音讯全无。
  报纸上只言片语来看,南边的灾情得到了有效控制,局势暂时相对稳定。想要彻底解决灾情,还需大量繁琐的安排。
  因为方副官调派得当,慕容半岑在学校并未出事,张恪也未曾得手。
  平常的时候。慕容半岑依旧温柔安静,情绪也看不出起伏,只是每日习武越发刻苦。功课做完。便是跟方副官练拳。
  还有十几天就是七月半。过了七月半,画楼有把握让张恪彻底消失。
  但愿半岑的心病也能彻底消失。
  李方景没有在俞州过多逗留,六月底就带着唐婉儿回了香港。临走的时候跟画楼道:“你有事我一定会及时赶回来。只要我还活在人世。所以什么都别怕!”然后又似开玩笑吻了她的手背,“我永远是您最忠诚的骑士。公主殿下。”
  画楼当时笑着骂没正形。
  而后想想,又心中怅然。久久矗立码头,望着他的轮船消失在天水相接的尽头。
  没过几天,张府老太太做七十大寿,张太太亲自过来给画楼送帖子,希望白夫人赏脸。
  白云灵跟张家二少爷交情匪浅。她口中不承认,只说是朋友。没有私情。可小女儿的娇态,大家都一目了然。
  张太太体态丰腴,笑容和煦,说话斟酌再三,态度恭谦而不谄媚。毕竟是俞州城的第一个富商,家底深厚非普通暴发户可比拟。
  掐指算来,画楼见过张家大少奶奶、二小姐、张太太。婆婆慈爱,妯娌和顺,小姑子贞静,这样的人家跟白家有几分相似。只要张二少不是太离谱。这段姻亲就能结。
  画楼含笑道:“既然是老太太做寿,我定要去沾沾福气。”
  张 太太见她回应非常干脆肯定,心中大悦,对画楼颇有好感。她细细打量着画楼:绛紫色百褶福裙是前朝的老款式。月白色宽袖上衫却有着旗袍的合度裁剪。下裙宽大 艳丽,短袖上衫贴身素雅,衬托得腰身曼妙,气质高雅;青丝浓密,肌肤赛雪,五官端正,浑身气派一看便知出身大户。老式的衣裳能穿出新派的风情,她是个会打 扮自己的女子。
  衣着别致,容貌却只能算得清秀婉约,不算出彩。可那双眸子,粲然明媚,又幽深安静,落在人脸上的眸光总是温软绵柔,一看便是聪慧识大体的。
  因为这清湛眼眸,为她添彩不少,闲闲坐着也令人不敢小瞧。
  张太太早就见过白云灵,第一次见面就很喜欢她,觉得她既无老式女子的怯懦呆板,也无新派女子的张扬异类,容貌美丽清纯,性格温柔娴静,最是儿媳妇的好人选。
  只是想起她的家世,张太太对她的喜爱又所有保留。
  张太太娘家也是大户,不同于城里新贵人家,对家教极其看重。
  听说白家在霖城也算数一数二的人家,可是在俞州,当家作主的是白云归的夫人白慕容氏。
  关于这位白夫人的传言,向来是俞州上流社会妇人聚会的谈资。
  一开始众人说她木讷善妒,才来就给云姨太太立规矩;后来又说她凶悍霸道,敢枪杀政府要员;再后来,又说她面慈心狠,笑里藏刀,总之说起她,没一句好词。
  男人们对她对她所作所为啧啧称奇,说什么将门夫人有胆有谋;女人们则是不屑,内地来的老式女人,从来不出来交际,肯定又土气又笨拙。
  张家的当家老爷一直想跟白府攀亲,说什么如今乱世,没有强权的庇护,生意很难做。世道不好,武夫当权,商人必须依附当权者才能生存。
  张太太每每叫大儿媳妇来探白夫人的口风,媳妇回去总是说,白夫人为人和善,跟外界传言不同,对张家也很有好感。
  张太太不太相信,以为儿媳妇看人不准。如今亲自见面,才觉得画楼教养很好,对这门亲事更加满意。(新书一品江山)
  想到这些,张太太笑容更加恭谦:“那我们就恭候夫人了。如果得空闲,家里的少爷小姐们都去吧。我听六小姐说,夫人的胞弟也在俞州,让慕容少爷也去,还有五少爷和客居的卢小姐。”
  “张太太客气了。”画楼轻笑,“我回头问问,如果有空,都让他们去沾沾老太太的福气……”
  张太太这才满意而去。
  晚上吃饭,画楼把张家寿宴的事情说了,问他们谁有空一起去。
  “我不去。学校快要考试,每日要练琴。”慕容半岑低声道。他每次去苏莹袖的小公馆吃饭,便借口说留在学校练琴。
  “我恐怕去不成。那天正好报社有聚餐。老成另谋高就,我们为他开个欢送会。”白云展算着日子道。
  画楼和白云灵便看了卢薇儿。
  “不想去,够烦的!”她恹恹道。“越来越热了,晚上出去都是一身汗。”
  “去吧薇儿姐。说不定还能碰上采妩姐。”白云灵笑嘻嘻缠着卢薇儿道。
  “估计很难!”薇儿道,“自从他们家三少爷的案子判下来,采妩的婆婆就关门谢客,也不准她们妯娌出门。咱们也好久没见采妩了吧?”
  吴家三少爷参与刑家工厂爆炸案,因为是从犯,又有吴将军四下里打点,判了有期徒刑四十年。这辈子想出来也难。这件丑事让吴家颜面尽失,吴夫人又好强,怕旁人看笑话,关起门来对世事不与理睬。
  采妩也不敢擅自出来。
  白云灵一想,点头道:“估计真的见不到。对了,吴家的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吵着分家呢。自从吴三少爷出事,吴将军倾家荡产打理疏通,吴大少和吴二少就很不满意。案子判下来了,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也吵着分开过日子,免得将来相互牵连。哎。简直乱了套。”
  采妩的婆婆只有两个儿子,便是吴三少和吴四少。对于前妻的嫡子,吴夫人谈不上狠辣,至少不亲近。两位少爷一直小心翼翼在后母面前伺候。连累两位少奶奶也低人一等。
  吴将军坐镇,大少爷和二少爷不敢提分家这话。
  如今三少爷犯下这等恶事,吴将军还是要保住儿子,便失去了做父亲的威信,两位少爷从前的不满与今日的不屑,终于爆发,闹着分家。
  画楼听了直摇头:“我们家兄弟姐妹多,娘从来不插手各房的事,各房也过和和美美,家宅安宁。可吴夫人这里要管,那里要问,却又不能一碗水端平。吴家如今这分崩离析的状况,多少有吴夫人的责任。”
  “谁 说不是!”卢薇儿道,“采妩的婆婆真是讨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