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作者:圈圈      更新:2021-02-26 23:58      字数:4854
  秦芳自称徐芳远。乃LX通讯公司远东分公司雇员,因为回宁水老家探亲,才在小巷里巧遇李帅。
  以李帅的头脑,自然不会轻易相信秦芳所说的一切;天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他断定有名堂,而且很可能与KG有关。他因此试探性地说:“我一定还你钱。”
  秦芳嫣然—笑:“这天经地义。”
  李帅听到这话,有些释然:像自己这样的男人,被一个女人喜欢上,也是正常的。女人与男人不同,一旦喜欢上,就会不惜一切。
  两个人上了出租车。
  车拐了两个弯之后,秦芳就发现宁夕乘坐的出租车紧跟在后面;所以送李帅到了住处之后,不管李帅怎么邀请都不肯上去。
  宁夕承诺了二倍的钱,才让自己乘坐的老旧桑塔纳跟上了他们乘坐的本田车。当她看见李帅独自下了车,秦芳一个人乘车走了之后不禁长出一口气。
  司机扭过头来对宁夕说:“戏完了,埋单吧。”
  她拿出钱包,又放回去、心想,这很可能是那个女人释放的烟幕弹。
  司机讥讽道:“后悔了?”
  她命令继续等。见司机有些不情愿,她质问道:“你是不是钱多得不想挣了?”
  “倒没有多到这个程度,我主要是怕您反悔。”当司机收到百元定金后、高兴地说,“您愿意等到下个世纪,我也没意见。”
  林恕很快就从毛瓜给他传送过来的影像资料中认出秦芳。
  他与秦芳只是在于建欣时代有过间接的联系,从来没有见过面。也没有必要见面,KG在内地不会有买主。要卖只能卖到海外,他的强项正在于此,他原以为他们是无法绕过他去的。
  他反复端详着秦芳的相片。看样子,这个漂亮女人有意独吞。你也不怕噎着!他狠狠地说。但也不可大意,女人毕竟有女人的优势。必须去一趟,会会这个女人,顺便给袁因施加一些压力。
  他就这样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思考着各种方案、细节,一直到天亮。
  司机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宁夕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宾馆的大门,于是问:“都七个小时了,要是没有情况,就不会有情况了。”见她不理睬,他以为被说动,就点燃一支香烟,继续说:“我结过三次婚,可是还是搞不懂女人。这女人特别的怪,别说别人不知道她想什么,就是她们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见依旧没有反应,他接着说,“您说您是希望他跟那个女的走,还是不希望?”
  她明白她如果不制止,这个绕舌的男人就会一直说下去:“我雇你是开车的,不是聊天的。”
  他显然不是敏感的人,继续说:“三生修得同船渡:咱们同车这么久,也算是个朋友了。既然是朋友,我就跟您说句实话,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是你夫,别的不说,就这大饭店里的东西,看上去光光鲜鲜的,可你要是到厨房一看,嘿,保证你吃不下去。”
  就在这时,她发现李帅出大门,坐上了汽车。她立刻命令:“跟上!”车刚一开动,手机就响了,是林恕来电。她生怕被李帅摆脱,顾不上回电,把手机改成了无声状态。
  林恕反复拨号,但不见反应。他很恼怒,但表面上看不出来。正在这时,副经理送来了袁因女儿的手指。同时讲述手指的来历:“我先去医院,很不巧,他们只有一个建筑工人的断指。我一看,太粗:没办法,只好去找强子。”
  林恕漫不经心地问是哪个强子。
  副经理惊讶地反问:“就是把老顾家大儿子绑架,索价一个亿的那个强子。”
  林恕不相信他能够直接找到强子本人,但还是说:“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吗?”
  副经理解释并非强子本人,而是他的手下的一个部门负责人。
  他从副经理闪烁的眼神中,已发现此乃纯虚构,但还是试探价格。
  副经理认为他已经上了道,继续说:“我本来也以为便宜不了,因为是加急。可他们立刻就拿来不算,最后结账也不过八千块。”
  他故意摆弄着小盒子问:“这东西他们也有存货?”
  副经理添油加醋地说:“他说是出去现采购的。”
  林恕把盒子关闭:“够黑!”
  副经理小心翼翼地问:“那钱怎么办?他们还等着呢。”
  千里来龙,到此结穴。林恕已经完全明白了副经理之用心:“你先垫上。”
  副经理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他之所以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把垫付的现金拿回来。
  林恕明白在此用人之际,必须平衡下属的心态:“你是怕我赖账?”
  副经理不很爽快地否认。
  他确实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但此刻他已经很少有现金,而好钢必须用在刀刃上:“我确实有些周转不灵。许多大的企业,比方IBM、比方韩国大宇集团,都有这种情况。”
  副经理鼓起勇气说:“但他们有资产。”
  “咱们也有资产!”他自信地指指电脑,“AK是无价之宝。”为了不让更多的人知情,他专门给KG起了AK的代号,“咱们的买卖,就像珠宝生意。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卖豆腐一朝,不如卖肉的一刀!”见副经理被说服,他指示道,“去给我买一张去海北的机票,普通舱就可以。”驾驭人与驾驭牲口,并无二致,只要牵住鼻子,就如臂使指。
  南方药物鉴定中心的几名技术人员在总工程师的主持下,正在研究KG的分析报告。由一台电脑投射在银幕上的曲线在不停地变化,最后终于停住。
  总工程师问大家有什么感觉。
  一名工程师首先说:“我似乎感觉到一些异常。”
  众人点头附和。
  总工程师没有明确表态,只是说:“兹事体大,等我请示研究一下后再说。现在要保密。”
  众人没有异议。
  宁夕看见李帅进了药物鉴定所的大门,才松了一口气。给林恕回电。
  对林恕严厉地指责,她一言不发。知道林恕命令她必须关注李帅身边的那个“女人”时,她才第一次说话:“不用你说,我也会这样做!”
  他一下子品出她十足的“醋意”。立刻说:“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采取任何行动。”
  她这回没有服软:“我是成年人,知道该怎么做。”
  他马上问:“你是不是重新爱上李帅了?”
  她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谁要是把两件事混在一起,一定会双双失去。”
  她一字一顿地说着:“宁愿玉碎!”
  林恕当然知道此刻不能再给她施加压力:多数女人在金钱与情感发生冲突的时候,都会选择后者。他于是承诺在恰当的时候,会除掉这个女人。
  她追问林恕可有这个女人的资料。
  他当然不会透露分毫,信息是最宝贵的资产;
  第九章
  负责KG的李警官,透过药物鉴定中心检验室的大玻璃窗,看汪总与李帅、袁因在计算机前交谈。当然,声音是一点儿听不到的,所以很是无聊。
  一名工程师从里面出来,递给李警官一支烟。
  工程师是一位喜欢说话的人。正巧李警官也是,两个人攀谈起来。工程师说他从大学毕业,就一直在这个单位工作,但由警察全程陪同,还是第一次见到?
  警察只说他也感到很奇怪—关于内幕,他只说:“是我们局长亲自指示的。”
  工程师问为什么?
  李警官守门如瓶:“局长交办的事,我从来不问为什么?”他指指窗户里,“有情况?”
  工程师并没有李警官那样的保密感:“好像是有点异常。”针对李警官的追问,他一语道出实质,“是我第一个发现的,送检的样品与说明不匹配。”李警官做出小学生状,继续请教。工程师显然想起了总工程师的保密规定,闪烁其词地说:“这是一个很专业的问题。”
  李警官恭维道:“能把复杂的问题说白了的老师才是好老师。”
  工程师受到激励:“说白了就是包装和内容不一样。”
  “他们干吗把不一样的东西送来鉴定?这东西不是他们自己研究出来的吗?”
  “我想你一定喜欢电影。现在的电影,电视剧里面,经常有亲子鉴定的故事、一般来说,问题大多出在是不是生父上,”下程师扳着手指头,“有的时候,是因为母亲的一夜情,有的时候是因为强暴。而在这种情况下,父亲本人是不知情的。因为谁是谁的父亲,仅仅是在理论上的。”
  李警官其实听明白了,但说出来的却是:“你都快把我说糊涂了。”
  “而对母亲来说,这孩子明明白白是她生下来的,很直观。所以,如果生母的身份受到怀疑。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事故。比方地震来了,慌乱之中,把初生婴儿抱错,除去这个,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阴谋!”
  李警官还想确认:“你是说药物好比是婴儿,发明它的人就是婴儿的母亲,现在孩子抱错了,很可能是阴谋。”
  工程师赶紧摆手:“我可没有这么说。”
  “你别害怕。我又不是让你上法庭作证。”等工程师走后,李警官把这条消息用手机输送到负责人那里。
  针对李帅忧心忡忡地“会不会出事”的发问,袁因很冷淡地说:“如果每个环节都正确的话,就不会出事。”
  他不高兴地说:“天气预报要是说,明天一定会下雨,这话绝对正确,可是信息量等于零。这么大个地球,总有下雨的地方。我现在关心的是这个地方会不会下雨。”见袁因不说话,也不肯面对他,他威胁道,“你别忘了,你我可是一起来的!”
  这下子袁因不能不说了:“我这个岁数的人,都喜欢京剧。当年的八个样板戏,别说看就是听一声锣,都知道是哪出。再往前,还有一出戏叫做《杨门女将》,是中央戏曲学院首届毕业生的毕业作。其中余太君有一段很著名的唱段:庆生平,朝堂内,群小并进。烽烟起,又把元帅印送到杨门。”
  “京剧我确实不懂,但计算机我懂。我要是不懂计算机,就会被那匹特洛伊木马里的伏兵杀个人仰马翻。”他注视着袁因说。
  “你是怀疑那匹特洛伊木马是我安放的?”
  “你起码是怀疑对象之一。”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非常想知道。”
  袁因知道此刻以攻为守是最好的方法:“首先,我怀疑那匹特洛伊木马是否真的存在。其次,如果它真的存在的话,很可能就是你自己安放的。”
  “笑话!我有这个必要吗?KG本来就是我研究出来的。”
  袁因正色道:“我要纠正一下,应该是我们研究出来的。”
  他大声说道:“但我是主要的,不可或缺的,不可替代的。因此,我没必要这么干。”
  袁因见自己的战术起了作用,准备鸣金收兵:“我不过是随便说说,你用不着激动。”
  “我没有激动》》”他的电话响。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后,转过身去接听,来电话的是秦芳,她约李帅在长江大酒店大厅见面。
  经过仔细考虑,林恕决定不能把“手指”寄给宁夕:一个情绪波动的女人,不堪重用。他立刻电告副经理。对副经理“已经投寄出去了”的回答,他毫不犹豫地命令:“要出来!”
  副经理无可奈何地说:“信投放进信箱里了,怎么能要出来?”
  “前苏联克格勃遇到这种情况,就会把整个邮筒锯下搬走。”
  副经理其实没有投寄,这也是博弈。但他还是过了一会儿,才问寄给准。
  林恕简短地回答:“宁水122l信箱武鸣先生。”
  李帅在长江大酒店前下车时,接到秦芳让他“看看是否有尾巴”的信息。他惊诧她如何会有此奇怪之念头,所以嘴上答应,但头也没回地进了大厅。大厅内根本就没有秦芳踪迹?他不准备等,只要借来债,债务人就永远大于债权人。
  不等他想完,秦芳的电话就追踪而至,她在花园酒店2626房,李帅不由得感叹:“真是‘主帅不明将士苦》!”
  她也用《孙子兵法》的话回答:“兵不厌诈嘛!”
  他锐利地反问:“你在用兵?”
  她赶紧解释:“随便打个比喻。好,待会儿见。”
  挂机后,李帅想了一下走向总台。查问是否有一位徐芳远女士住在这里。
  回答是肯定的:“刚刚退房离开。”
  袁因在绝对封闭的房间内,致电林恕。对是否收到配方的提问,林恕的回答是肯定的,但很冷淡。他根本不在乎对方的态度,着急地问何时能够见到女儿。
  “你回到宁水就能见到。”
  他有些不相信:“真的?”
  林恕平淡地说:“我保证。”
  他生怕再生出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