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节
作者:精灵王      更新:2021-02-26 23:57      字数:4719
  顾褪裁春於埂?br />
  莲菂在琼枝回去后,让小枫把衣服收起来,再把金匣子也收起来。留弟笑嘻嘻:“姐,你不看看?”然后提醒道:“好看着呢,”留弟不知道红豆寄相思,只是偷着打开看过,里面一个一个嫣红润泽的小巧东西很是好看。再看琼枝要笑,留弟才觉得这东西意义不同。
  来到榻前捧起衣服的小枫也笑眯眯:“姑娘打开来看看,”其实是小枫想看看匣子里是什么。莲菂瞄瞄留弟再瞄瞄小枫,心里犯嘀咕。古人爱送旧帕子,拔人家头上的金簪子,再就是同心结的白玉佩,以示感情坚贞。
  这里而什么呢?莲菂也耐不住好奇心,试着把匣子打开一条缝觑一眼。小枫伸着头来看,还没有看到,莲菂“啪”一声合上匣子,板起脸:“你只把衣服收起来吧,这东西我自己拿房里去。”
  莲菂姑娘又心里恨,此物最相思,让你单相思去。她模糊一眼看到里面是什么,这一会儿再也不想看第二眼。耳边传来留弟的吃吃低笑声,莲菂恼怒地低声道:“认真写字,先生要为学的不好打你手板儿,回来我打你第二顿。”留弟骨嘟起来嘴,这才不笑低头写字。
  直到睡下来,莲菂把金匣子是放在枕畔,她是怕小枫或别的丫头们看到。而小枫和留弟还以为莲菂很喜欢很宝贝。
  小枫一时没有睡着,只是闭目假寐,听到对面床上有翻身子的声音。透过锦帐往里看去,房里微薄的烛光下,莲菂正打开公子送的金匣子,从里面掬出一把红豆来。笑得有些颤抖的小枫轻轻拉拉身上的锦被,把自己的面庞盖起来,只露出来一双眼眸微闭着,看着那白玉手掌中通红的一把红豆。
  锦帐内的留弟睡去,而小枫是蒙着头在睡,蒙头睡是小枫的坏毛病,一向知道的莲菂,这就可以放心地大看特看匣子里的东西。此时无人不必装生气,莲菂可以痛快地玩一会儿,要知道以前,从没有人给她送过红豆,何况是这半匣子红豆,一个一个通红圆圆的一掬就是满把,光看着就招人爱。
  玩了一会儿,才注意到最下面是一方锦帕,莲菂触手下面丝滑可以扯动,就扯出来看看,嘻嘻一笑地看着上面两句情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下面两句空的还有地方,安公子没有写,是因为菂姐儿此时无情意,公子我只是单相思一片。等到他年有了情意,再写上也不迟。
  骚包,单相思,自大狂,自大加一点两点加上一堆点子。。。。。。莲菂嘻嘻无声笑着腹诽安公子,全然不管自大加上一点还算是一个字,加上一堆点子就是四不象。
  掬一把红豆在手里,虽然不喜欢他,感觉还是良好。自己玩了一会儿,莲菂从锦帐里探头出来到处找。明天把这东西放在哪里好,要是让丫头们看到,还是觉得难为情。
  从描金衣柜看到碧玉杆儿酸枝木的衣架。找呀找呀无地方,莲菂低声自语一句:“这匣子上面怎么没有锁呢,应该加把锁才对。”小枫在被子里听得一清二楚。忍笑的她不住提醒自己,明儿起来要告诉蓝桥和画角。千万不要乱开姑娘的金匣子,免得羞到她。
  琼枝姑娘自此在城里安家宅子里住下来,和莲菂算是一个伴儿。安公子第二天抽个空儿亲自去看过钟离夫人,让她只管放心琼枝姑娘住在家里。回来后让良月过来告诉琼枝钟离夫人的病情,安公子本人是没有往这院子里来。
  一连三四天,天上不时飘着小雪,吕家临水里的园子里。传出来悠扬的戏曲声音。今天是吕家老爷宴请桑大人。
  这园子盖的时候选址在水边儿,夏天方便垂钓,冬天方便赏来往河船。此时园内一溜三开间的门面翘角檐下吊着五盏拷栳大的红灯笼,因是白天灯笼都没有点。往上再看,是两层楼盖着歇山式顶子,飘飘洒洒的小雪朦胧如雾,小楼虽然不高,在雪中却隐现出危楼突兀飞檐之感。
  没有架子的桑大人,不论哪一家或请或送都要笑脸说一句:“不好不受你们的心意。”然后就毫不客气地收下来或应邀前来。
  这楼是为看戏而盖,楼前面是一个黄土台子。自家人要看戏时,外面请一班小戏子,搭起来布幔就可以演。坐在楼上的人对着火盆,看得也是舒舒服服。
  桑大人此时眼睛看着戏台上。两只手却不闲着。左边一位如花娇娆,右边一位妖娆如花。左边的韶颜皓齿形容袅娜,正娇声道:“我叫如烟,是金老爷的第三房妾,金不换老爷让我来好好服侍大人您。”
  右边的玲珑纤秀态度风骚,也是柔语中:“大人叫我碧云,奴是棉花胡同里赵官人家的第五房妾,赵官人让我来好好服侍大人您。”
  和几位同窗立于楼板前装着吹吹新鲜冷风的安公子,不用回头就知道身后是什么场景。小周公子侧着脸儿半对着桑大人,看到他右边送来剥好的香蕉,左边送来去皮去筋络的柑橘,桑大人骨头酥到没有,光吃东西就忙不过来。
  这丑态让小周公子只是嘻嘻笑,而旁人不忍看,觉得本城里出了这两个拿姨娘巴结人的人,真是丢人。旁人只要看小周公子面上笑容,就可以明白身后景。
  “刘县,”桑大人吃过香蕉用过柑橘,好不容易腾出空儿来的嘴喊一声刘知县,刘知县陪笑脸。这官场上的事情他在京里当穷京官的时候,就没有少见。刘知县不觉得难堪,只要把这尊神糊弄走就行。
  一连几天刘知县不辞辛苦,陪着这尊不请自来又必须好送走的神,心里还寄一线希望,希望桑大人能先回京去,立生祠的事情就可以拖一拖,等看过别处如何应对,再学着来应付过去。
  此时听到桑大人喊,刘知县心里先是一跳,再就陪笑道:“大人有何吩咐?”桑大人眼角瞄一瞄楼栏杆那里站着的几个书生,面上是满意之极的神色:“我初来时贵县教化倒也一般,这几天看看是越来越好。”
  十几个书生是天天来陪着桑大人,此时有几个同安公子站着,还有一些是散坐着。桑大人不知道安公子小周公子他们天天必到,是想着应付立生祠的事情。得意的桑大人还以为是他们知道钦差的威严,这才天天来陪着自己。
  桑大人满意,刘知县觉得是福气。他打着哈哈笑着:“卑职斗胆,请大人一年来指教一次,那就是我的福份了。”这样的吹捧又让桑大人飘飘然,飘飘然过后,桑大人也没有忘记正经事,他抚摸左右两位美人儿的手,再对着刘知县道:“给田公公立生祠的事情,准备得如何?”
  “如今天寒地冻,破土不如春暖花开的时候。”刘知县刚这样说过一句,桑大人就冷下脸来哼一声,刘知县赶快对着安公子几个人使个眼色,安公子小周公子吕公子莫公子慢慢走回来坐下。
  这城中小有名气的几位书生坐下来,桑大人要觉得自己说话受人重视。心中得意脸上更肃然:“春暖花开事情更多,光农耕就足够你忙活的,而且冬天农闲。可以招募来的闲人也多。不如我看着你们破土动工后我再离开,回京里对着田公公,也好为你多说上几句。”
  刘知县被逼无奈。只得答应下来,再小心请问桑大人:“请问大人。这破土动工的日子,是大人吩咐下来,还是看看历本子上的吉日?不知道大人选中的地点又在哪里?”
  抚着山羊胡子的桑大人故作沉吟地道:“明天就是吉日,你们这里不乏风水好地方,刘县不要笑话,风水方面的书我也看过一些,有一处按书上说。是风生水起之地,”说到这里,桑大人对着身后喊一声:“人来。”
  跟桑大人的一个仆从递上来一卷城图,这是桑大人来到以后,从刘知县手里要过来自己看的。此时展开在桌上,两位姨娘也知趣的退开一步。桑大人约着刘知县和这楼上看戏的人一起来看,手指着河道弯弯之处,桑大人露出笑容看着众人,犹其是看着书生们:“这地方如何?”
  “好,”刘知县今天是第一个夸奖。不会再让别人无故抢去头筹。以金不换为首的一些商户只看着金不换是笑容,大家也是笑容;以安公子为首的书生们,和以安家为首的商户们,和安公子一起露出笑容。
  桑大人红光满面哈哈笑起来:“见笑。让各位见笑才是。既如此,明天就破土动工,我也亲自去看一看,挖上第一锹。”
  这是刘知县最担心的事情,就是逼着自己动工以后桑大人才走;而安公子几个人胸有成竹,不怕你逼着破土动工。听到桑大人说还要挖第一锹,莫公子努力地忍着笑,刚刚忍住,看到小周公子把脸转到一边儿去,嘴角一丝笑意露出来。莫公子用袖子装作无意把筷子拂落,低头捡筷子,在桌子下面狠狠无声笑两下,才若无其事的坐直身子。
  是夜,除了刘知县和一些不明就里的人以外,别人应该都是好觉一夜到天明。安公子一早起来,更衣过先到外面看天气,或许是老天也有感知,点点小雪居然停下来,只有清冷扑面的气息象是在暗示,雪随时会卷土重来。
  “昨天姑娘和林姑娘在做什么?”安公子用早饭的时候,安五进来回话,安公子照例问上一句。安五垂手回道:“姑娘一早起来在院子里打趟拳,说她总是不好,心里着急;林姑娘倒是安生地房里不出来。”听起来还是菂姐儿不安生。
  安公子举起银筷来,眉间舒展面有笑容:“告诉她,静养几年才能好,这不是着急的事情。”安五回过话出来,与一个小厮擦身而过,安五认出来是刘知县的家人,两个人对面一笑,一个走出去,一个走进来。
  小厮径直进来见安公子:“我家老爷说,桑大人要一早去,请公子用过早饭,就到城外去吧。”安公子听过答应道:“我这就去。”等这小厮出去,良月看着安公子把面前燕窝粥飞快喝完,忙过来插一句话:“公子素来说养生,要细嚼慢咽才是,任大人们怎么忙乱,公子还是依着平日的习惯好。”
  “取我衣服来,我也吃好了,”安公子这就站起来要衣服出去,良月慌忙进房里取衣服,丫头们算着安公子吃饭还有一刻钟才吃完,不想这一会儿就出来了,留香着了急,赶快把漱口的茶水送上来,安公子立在廊下漱了口,就匆忙出去。
  涨红脸的留香才对良月道:“姐姐你看,今儿我送晚了,”良月也纳闷:“今天公子是早了些,公子一向睡觉吃饭都按钟点儿,今天是怎么了?”
  难道是往城外看生病的林夫人?林夫人一来就病,都说病得重。说她自己怕过病气给家里人,自己要外面住,管事的天天延医过就来回话,看着公子也是尽心一如莲菂姑娘生病时。
  宅门里的丫头们深居一如姑娘们,不知道外面城里闹哄哄。田公公奸名算是远播,又屡屡迫害死不少官员,名声比十常侍还要糟,钦差大人压着刘知县给田公公立生祠,老百姓们心里先是人人不服。
  不服归不服。这生祠桑大人是铁了心一定要立,也给他自己在田公公面前立上一功。城里城外都站满了衙役和士兵,木宝在街上来回巡视。看着周围从几十里外驿站借来的兵,人数是不多,却把驿站都借空了。
  城外河道弯弯处。更是站满了人。桑大人不畏严寒亲临监督,下轿后从刘知县手里接过铁锹。如他所言挖了第一锹。然后笑呵呵把手中铁锹还给刘知县,重新坐入轿中抱着手炉,是看着破土非盖不行。
  立祠堂先要挖地基,冬天冻土不比石头软。钦差大人不错眼睛盯着,刘知县是招募一百多个干惯农活的百姓齐动手。周围人只看到泥土纷飞,没多久在这方圆地方就挖下去一尺多深。
  笑逐颜开的桑大人想着下午也得辛苦才行,要看着刘知县招来铁匠。给田公公铸一个铁的塑像摆在生祠里受人跪拜,这份功劳在田公公面前,应该是头一份。
  小周公子对着安公子附耳道:“看他精神倒还有,说昨天晚上,金家和赵家的两个贱人陪了他一夜,这一夜枕头风也没有把他骨头吹散倒也奇怪。”
  肃然地安公子象是耳朵边上听的是圣贤书,神色安然地只是看着那些百姓们往下挖。旁边的吕公子莫公子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象是关注地很。
  一尺、两尺、三尺土下去,然后“当”地一声闷响,看热闹的人一起伸头看。还有人小声议论:“挖到金珠宝贝了吗?”在轿子里的桑大人也伸出头来看看,问一声:“怎么了?”
  “回大人,象是下面有什么东西?”站在旁边看着挖的是一个老班头,这就高声回一句话。桑大人一面道:“挖出来我看看。”一面从轿子里走出来。
  刘知县也过来,亲自看着苦工们一锹一锹小心地挖出来,然后大家一起怨声:“晦气!”站在坑边儿上居高临下的桑大人,他站位好视野清楚,更是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