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节
作者:精灵王      更新:2021-02-26 23:57      字数:4735
  “今天早上人都在,蓝桥姐姐能来陪我们,我和姐姐都喜欢,就是想画角姐姐了。”留弟清脆地说出来,安公子依然是没有看莲菂,莲菂姑娘依然是一朵沉静的莲花一样站在那里。
  安公子想一想道:“那就让她进来吧,跟你姐姐是两个,先给你一个丫头,跟着你出二门上学。你学得好了,我有东西赏你。”
  站在外面的小枫先松一口气,留弟说是最好。公子也想到三个丫头跟一个人,这不好听。分一个给留弟姑娘,这就可以说得过去。
  随着过来的蓝桥也松一口气,自己不用走了,蓝桥突发其想,画角回来,算是重新进来,她应该排在我后面才对吧。这个名次要不要争呢?
  第三个进来的丫头手上送的是一个包袱,里面是两件布衣服,两双鞋子。安公子这才看向莲菂:“梁五那个混混,是几时成的你表哥,等有时间慢慢对我说一说,小枫说以前你是一个月送一次包裹,衣服都备办在这里,书案上有墨,你去写封信来。”
  留弟眉开眼笑,喜笑颜开,转身去写信的莲菂堵不住留弟的嘴,只能脸上发烧装听不到。是几时成的我表哥,安公子一听就能明白。
  梁五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莲菂是随水推舟,那时候需要这样一个人帮忙,而且也不愿意再得罪梁五。
  执笔的莲菂听着留弟小嘴儿巴巴,她眉梢发际都红了一个遍。心里只能叹气,就是回房去,也不能告诉留弟不说,也不能告诉留弟对安公子横眉怒目。此时安公子的光辉笼罩一切,留弟姑娘如向日葵奔太阳,倒了一个干净,莲菂也拿她没有办法。
  此时心中怪不怪留弟乱说话,怪不怪自己把留弟放在心中第一位是错,莲菂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她以自己的思绪,希望留弟能活得不象这时代的女性,希望留弟是自己从生活中能分辨事情,当然莲菂也会适时和留弟说些她认为应该说的话。
  里面安公子不时的笑声,和留弟姑娘清脆的说话声,莲菂只能叹一口气,留弟还小,她懂得什么。
  信一时写完,莲菂拿去给安公子看,安公子老实不客气地接过来上下只一瞥,就交给丫头们:“包好让人套车送到驿站里去。”
  楠木雕花的床前两姐妹一起道谢,莲菂弯腰的时候才看到安公子睡的木纹暗沉的床板上雕的全是嬉戏的孩子,是求百子的意思。
  莲菂心里嘀咕一句,要求百子先做好事。嘀咕过,安公子让人拿果子给留弟吃:“跟姐姐们出去玩吧,要上学的人了,先要有个样子,学里来的有亲戚们,别让人家说不好。”
  一样的话安公子说出来分外有说服力,莲菂腹诽他,收买人心,收买留弟的心,再收买留弟的心,我的心也是我的。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莲菂在心里念叨两句。
  此时房中寂静无人,歪着看书的安公子听着莲菂小声问出来:“公子,你没有病是不是?”安公子露出笑容:“谁说的?昨天晚上我是抱病陪你,难道你不知道?”
  第九十三章,观点
  安公子说他抱病,莲菂眸子里全是不相信。装作看不到的安公子继续看他的书,眼角可以看到莲菂嘴唇动上几动,又咽回去。
  “有话就说,你几时变成客气人?”安公子把手里一卷古书放下来,书页轻响自动翻回封面,莲菂瞄一瞄,是一本山海经。神鬼奇山水,亏他看得津津有味。莲菂闷极也想找本小说什么的看看,对着这书舔一舔嘴唇道:“这书好看吗?”
  以前看过,只记得里面是各位奇异鸟兽,要是还有故事情节,应该看起来象镜花缘。安公子随手翻到大荒南经,念出来一句:“。。。。。。不绩不以服也,不稼不穑食也。。。。。。”
  很迷茫的莲菂不知道自己装懂的好,还是如实告诉他自己不懂。安公子又轻笑出声,解释道:“不从事纺织,自然有衣服穿;不从事耕种,自然有粮食吃。这个地方叫琶窆!?br />
  还有这种地方?莲菂心想,怎么不让我穿到琶窆ツ兀ナ持杖眨梢圆挥梦噬啤U庋胱盘补佑治室痪洌骸澳愀詹旁谙胧裁矗俊?br />
  “我想说留弟太小,公子你对她好,她未必就明白。”重新想起来的莲菂委婉的措了一下词,安公子板起脸:“她明白着呢,比你明白。”
  一说话就要碰钉子,莲菂揉揉鼻子,听着安公子又缓声道:“你妹妹凤凰于归,也是我的事情。你不要担心,我会管的。”
  莲菂姑娘又要迷茫:“什么龟?”听起来象是一只好龟。安公子忍俊不禁,眼睛里是一抹笑谑:“就是你妹妹的亲事。”
  闹了一个大红脸的莲菂心中重拾不忿,谁要你管,我对你说留弟不明白你对她的好。是想你以后不要再用吃的玩的衣服首饰来收买留弟。
  “或许你要我对留弟多多怠慢,”安公子语调安详,慢慢问道:“或许你不喜欢的人。你也要你妹妹一起恨他。”
  莲菂摇一摇手上的纱袖,赶快分辨:“我不是这个意思。”这种从头到脚到想什么都要控制的**是古人的,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秦始皇焚书坑儒;是现代人的我。还没有被同化的我,当然是要留弟有自己的独立思绪。
  针对莲菂说她不是这个意思。安公子眼眸明亮地追问上来:“那你喜欢我?”啊?莲菂微张一下嘴,才明白他刚才说的是什么,而自己刚才回答的是什么,赶快再摇手,手上安老夫人给的金钏叮叮响几声,莲菂再次分辨一下:“就是请公子多多照顾留弟。。。。。。”
  说到这里,莲菂姑娘自己闭上嘴。觉得还是闭上嘴比较安全,不会中招,也不会上套。青色洒花帐内的安公子又一次轻笑出声,眼睛不时打量过来,然后再就笑几声。莲菂姑娘紧紧闭上嘴,眼观鼻、鼻观心,不进不退你奈我何?也不怕笑呛了您那弱身板儿。
  笑了一时,安公子才轻声道:“你对公子无情意,好似流水无情;公子对你是关心体贴爱护,好似春风拂柳枝。”然后微微一笑:“柳树妩媚。倒也有趣。”
  文人评题花草,有梅香家家为奴,柳树随风舞而献媚的说法,这样评题时。是觉得格调都不高。莲菂姑娘莫名又被安公子讽刺上一句,她没有听出来。她听着这句话又是流水又是春风柳枝,想象一下一片明媚风光。但是她不明白,所以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心往何处,唯在自身。莲菂守着自己脑海中一片宁静,一个字也没有回,免得再次上当。
  看到莲菂这样,安公子才正色了:“我家里这些人都为我所用,这些人我都能容下。留弟姑娘以前说过爱学针指,要给我当大裁缝呢,你是个榆木脑袋,我就要低看你妹妹一眼吗?”
  “你才是榆木脑袋,”听得明白是骂人,莲菂这就气鼓鼓还一句。安公子神色微嗔:“你再说一次,”莲菂闭上嘴,过一会儿低声道:“是了,留弟能学一身好针线活,我很喜欢。”
  安公子微晒:“你喜欢,”你喜欢算什么!他早就把书重新拿在手上,只说过这一句就再也没有说话继续看他的书。
  洒花帐内这个看似书呆子的人,其实一点儿也不呆。安公子不再说话,孤单站着的莲菂有些眼馋他手中有书解闷,很想侧着头对他手上书看看。眼前看不到,就对着室内一架子书继续眼馋。
  “七太太和表姑娘来看公子。”房外丫头们回过话,莲菂很是欢快:“我避出去。”不然打起来,可别怪我。莲菂的眼睛里分明就是这句话。
  看得明白的安公子又是一笑,答应道:“你出去逛会儿,到中午回来陪我吃饭,记住了,”安公子再郑重交待一句:“别再把亲戚们往水里踢。”
  “我没有,”得到大赦地莲菂小小声回一句:“我站河边儿上呢,她扑过来打我。”结果自己掉到水里去。安公子养病期间,和来的这些亲戚们过招,是莲菂姑娘松松筋骨的时候。
  对着这无辜的一张娇容,安公子笑起来:“你好好站河边儿干什么,不是你踢的,她衣服上怎么有你的鞋印子。”七太太的女儿绣香,身上天青色绣红杏枝头的衣服上,腰间一个清晰分明的鞋印子,分明是莲菂一脚踹下河。
  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莲菂姑娘一般哑口无言,低头装老实,安公子低笑一声:“出去吧,别往水边儿去,也别往山石上头爬。”这样对莲菂说过,安公子才略提一下声音对外面道:“请她们进来。”
  七太太和绣香走进来,和莲菂擦身而过。七太太和绣香一看到就一脸的恨意,只想扑过来。莲菂正眼儿也没有看她们,昂着头就走出去。绣香又恼上来,拉着七太太道:“妈,你看她,看她多大样。”
  “先看你表哥的病。”七太太也是恨,哪里杀出来的程咬金,在这里好吃好穿。还天天装的象受逼迫。眼前先办正事,七太太带着绣香走进来看安公子。
  安公子让丫头搬座儿过来,想想莲菂刚才的话。不要对留弟太好。安公子轻笑,这些亲戚们。我都在用,各有各的长处和短处,这丫头说话无端,自己脑子里不知道想什么乱心思,还能拦得住留弟亲近我?安公子暗笑,我好好和留弟亲近亲近,家无长兄的小姑娘。应该很好亲近。
  “这是刚整理出来的账册,”七太太殷勤送上来给安公子看,再回头笑视女儿绣香:“你表妹要来看你,说是好些天没有看到你,我就带她来了,你病中烦闷,有她陪你一天,说句话儿也可以解解闷。”
  安公子接过账册来看着,听到七太太这样说,就对绣香一笑:“不劳表妹辛劳。”再继续看手上的账册。
  七太太满面堆笑。一堆话就要出来:“绣香在家里,天天晚上焚香拜月,求神佛保佑你早些好。可惜了的,为着那么个东西。你耽误秋闱,让我一想起来就要为你抱屈。”
  随着这句话,母女一起举绣帕装着拭泪,安公子对这魔音贯耳,只是一句话:“命中如此,也没有办法,我还病着呢,听不得哭声。”七太太和绣香再放下绣帕,一起是笑容:“那是那是。”
  安公子看似匆匆,把手中账册一页一页飞快翻过来,这就放下安然问出来:“去年表少爷在的时候,有一堆京里老式样的金首饰,约重两百斤,这里却没有?”七太太瞠目结舌:“啊,我再去找找。”
  “还有一批珠子,约有上百斤重,”安公子凝神细思一下:“是庞管事去海边儿采买回来,我记得报上来的重量是一百零六斤六钱,其中有十枚差不多大的白色珍珠,都大如鸽卵,”七太太的额头上沁出冷汗来,慌里慌张地道:“那火烧的,会不会迷失在火里也不一定。”
  安公子温和地冲她笑一笑,却是肯定地道:“不会,那是在货仓里,几处货仓都没有烧到。”七太太觉得坐不住,手中绣帕原本是装样子拭眼泪说莲菂不好,此时正好拿来擦额头上的冷汗。
  “我再去找找,或许压在最下面也不一定。”七太太这样说,安公子也一笑:“有劳七太太,”七太太刚松一口气,听安公子又不慌不忙地开了口:“还有。。。。。。”
  半个时辰以后,七太太和绣香从安公子院子里走出来,绣香才不解地问出来:“妈,你说让我陪表哥,就只提一句,你再也不提。”绣香噘起嘴:“我今天打扮的这么好,就是来陪表哥的。”
  七太太回身看跟自己来的一个小丫头,让她后退几步:“我和姑娘说话。”等小丫头后退,七太太是语重心长地样子:“我们去见老夫人,让她留你,公子也不能说什么。”
  “妈,你看,”绣香恼怒地让七太太看小桥边依栏看鱼的莲菂,她一件绣金梅纱罗衫,正低头看鱼很是喜欢。
  七太太鼻子里哼一声:“咱们去找老夫人,对她好好说说去。”七太太此时没有心情去和莲菂怄气,她心中又惊又惧,不想安公子记得这么清楚,想想他幼年的时候,不敢说过目不忘,却是记性很好。七太太中饱私囊的东西,眼看着是保不住。
  现在赶快去讨好一下安老夫人才好,和她说说亲戚情份。七太太带着绣香往安老夫人房中去。
  在小桥上的莲菂看到七太太母女走开,再看看眼前游鱼数尾的流水,把表姑娘绣香踹到河里就是在这小河边。
  说起来怪自己不好,看到表姑娘气愤满面奔着自己过来,莲菂还特意调整一下位置背对河水站好,然后与表姑娘口角起来,绣香那一双尖尖指甲往自己面上就扑过来。女人养指甲应该是为着抓人方便吧。莲菂看看自己光秃秃的指甲,一长的长些就啃到光秃秃,为什么,就是因为安公子要自己留指甲,是以没事就啃。
  至于那留下证据的一脚,是自己闪过去,绣香眼看着要掉到河里。被七太太一把抓住。莲菂抬脚就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