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冥王      更新:2021-02-26 23:35      字数:4792
  熊连丰问:“外当家的要狗是玩还是有别的用处?”
  张知渔把来意一说,熊连丰的希望落空了。熊连丰希望张知渔只是要几条狗玩儿,他就不心疼了。普通的能拉爬犁的黑毛、黄毛柴狗鹰屯多的是,好打发。可是熊连丰又一想,凭张知渔的身份,派个人到哪个屯一张口自会有人送上最好的猎狗,张知渔直接来找他那是给他面子。这样一想,心下又得意了些,就说:“不是我夸口,这百里八屯的猎狗哪家的也没我的好,只是要和猎狗熟悉到能使用得费点儿工夫。外当家的就住几天,我帮外当家的驯驯犬。捉雪狐吗,我陪着外当家的一块儿去!”
  张知渔很高兴,忙说:“我正没底儿呢,有大叔同去就踏实了。”
  熊连丰是这一带的驯犬名家,手中放出去的猎狗个个管用。熊连丰嘴里说着话,心里盘算给不给张知渔那条最大的狼狗青毛闪电,越盘算越心疼,最后,决定吃了中饭再打主意。
  佟家湾派来的六个兄弟白天待着太无聊,清晨拉着熊小彪,带上猎狗到近处山沟里摸兔子去了……
  那天清晨,熊小彪从大饼嫂家里气冲冲地回来,发狠地揍了一顿媳妇。熊小彪媳妇被揍得莫名其妙也发了泼,把熊小彪抓了个满脸开花。两口子抓成一团,熊连丰赶来才分开了两口子。
  熊连丰问是为什么事打架?熊小彪就是不说,熊小彪媳妇咬了牙使出了女人的绝招不让熊小彪靠身。熊小彪平时就惧怕媳妇,火气一消就蔫了。熊小彪不像媳妇被揍得鼻青脸肿还到处走,媳妇让人看见也不怕丢人,要丢也是丢熊连丰家的人。熊小彪就不同,他被媳妇抓个满脸花就不能出屋,怕见人就装病,白天也哼哼,连着睡了两天炕梢儿就到了昨夜。熊小彪先悄悄扒光自家的衣裤,一下子掀开媳妇的被窝扑进去。两个人一阵肉搏,熊小彪得不了手才说:“你他妈的让大饼犁了当我不知道!”
  这一句话把熊小彪媳妇打懵了。熊小彪媳妇不挣扎了,熊小彪忙了一身汗,媳妇给犁熊小彪还没劲犁了,光喘。熊小彪媳妇睁着眼睛盯了一会儿,看熊小彪不行就挑弄,熊小彪就行了,憋了几天的种子就一股脑儿报复了媳妇。犁得媳妇温柔了,温柔的媳妇上了熊小彪的身,犁得熊小彪挺受用。
  熊小彪媳妇问:“奶子好吗?”
  熊小彪答:“好!”
  熊小彪媳妇又问:“犁好吗?”
  熊小彪答:“怪好,真好呢!”
  熊小彪媳妇再问:“我是黑是白?”
  熊小彪回答:“白,像褪了毛的瘦白猪。”
  熊小彪媳妇就笑,又问:“我好还是猪美人好?”
  熊小彪就是一颤,想了想答:“你好,你给我传种,给我做鞋、洗衣侍候老人,还养鸡喂狗,我想怎么犁就怎么犁,还是你好!”
  熊小彪媳妇就哭了,说:“你还有良心,要不是你做梦都叫喊猪美人,我也不叫大饼犁;现在好了,你光想着我我也光想你,谁家有也没有自家炕上有好……”
  两个人就和好了,和好了的熊小彪挺快活,快活的熊小彪挂着满脸花,带着佟家湾的六个兄弟下沟捉兔子去了。
  心顺气顺的熊小彪媳妇青肿着眼圈出来给张知渔泡茶、倒茶,接着就看到张知渔好奇的眼光,熊小彪媳妇就说话了,指着自己的眼圈说:“这是两口子打仗打的。”
  张知渔说:“是吗?都青肿了。”
  熊小彪媳妇说:“可不!熊小彪满脸花,我用指甲抓的。”
  熊连丰在一旁急忙敲敲烟锅。
  熊小彪媳妇没会意又说:“两口子打了仗了再和好挺痛快的,外当家和内当家打不打架?”
  张知渔笑着摇头。
  熊连丰大着嗓子干咳了一声。
  熊小彪媳妇很实在,见张知渔性子和顺,就坐下了又说:“是外当家的脾气好度量大让着内当家,熊小彪就不成,还得想点招儿管着。”
  熊连丰忍不住了,说:“宝贝他妈,快中午了?外当家的一路奔波早饿了,闲话少说,整饭去吧。”
  张知渔忙说:“我不饿,才吃了早饭。大嫂人很实在,准是理家好手,大叔有福气啊。”
  熊连丰说:“那是!宝贝他妈是小彪的好帮手,主了一半子家业,她嫁到我家,我家越过越顺当啰。”
  熊小彪媳妇脸就红了,低下头两只手摆弄着衣襟,说:“爸,瞧你说的,也不怕外当家笑话。”
  张知渔和熊连丰就笑了。
  熊小彪媳妇坐着听熊连丰和张知渔又谈起猎狗,突然插话说:“爸,后院的青毛闪电不是闲着吗?我看青毛闪电正好配得上外当家,也省得让熊小彪惦着又摆弄不了,还给咬去了一块腿肉,怪心疼的。”
  熊连丰早已打定主意不给张知渔青毛闪电,听了儿媳妇一番话,露出青毛闪电就有点儿冒火,又不便发作,就说:“那狗太生性,怕外当家的整……”
  熊连丰一双老眼瞅着张知渔,见张知渔已是一脸的兴奋,就打住话头又说:“就是青毛闪电,就是青毛闪电吧!那狗好啊,还咬了小彪一口,小彪整不了呢!吃了饭吧,吃了饭我帮外当家的驯驯青毛闪电。”说着垂下眼皮,心里把儿媳妇骂了个狗血喷头。
  熊小彪媳妇说:“我爸心疼了,那青毛狼狗留着又没人能驯服要废掉了,整日瞪着眼珠,我都不敢去喂食。”。
  张知渔看了眼垂着眼皮的熊连丰,张知渔说:“那就不要了,随便给我一条猎狗用用就行。”
  熊连丰睁开眼睛,说:“外当家的,你不知道,我养了一辈子的狗,青毛闪电是头一条好狗啊!配上外当家的大鹰,整座长白山都要震了。我老了,驾不了青毛闪电,小彪更不成。宝贝他妈说得对,外当家你就收下青毛闪电,多费些日子和青毛闪电亲近亲近,我出去一趟。”
  借着熊连丰出去的工夫,熊小彪媳妇说:“青毛闪电太凶了,能把狗撕碎,我爸不舍得。可是咱这小家小户养不了那么凶的狗,会出事情的。外当家的我求你……”
  张知渔问:“什么事?你说。”
  熊小彪媳妇说:“我爸要是变了卦不给你,你硬要,你不用怕,你熬败了大鹰就能驾青毛闪电,熊小彪不行,连个小鹰都熬不成。我爸回来了,我做饭去了,你可要硬要啊!”
  张知渔笑着点头,为熊小彪媳妇从丈夫考虑这一点也非要青毛闪电不可,驾不了宰了吃肉总行吧。张知渔这样想着的时候,熊连丰牵着青毛闪电回来了。熊连丰走到门外就喊:“外当家的请出来看看狗。”
  张知渔穿上鞋站起来,在炕上暖热乎了的穆有余一骨碌爬起来,忙着给张知渔递过袍子、帽子、围脖,也跟着出来,就看到熊连丰手里牵着一条青毛大狗。
  这条青色毛皮的大狗,一身青毛挺厚,身体挺瘦,能看到两排肋骨,两只耳朵向上直立,棺材型嘴巴子紧闭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张知渔看着青毛大狗有点儿失望,心想,是不是熊连丰整条病犬冒充青毛闪电?
  熊连丰摸着青毛大狗的背毛,说:“这家伙就是青毛闪电,它在这里受委屈啊!”熊连丰就松开了青毛闪电的脖套。
  青毛闪电耸动几下背毛,伸个懒腰,在院子里小跑了几步,其他的狗都悄悄离青毛闪电远了。青毛闪电独自在院里的一棵树下抬起后腿撒了泡尿,再耸耸背毛,感觉上像是精神了一些。
  熊连丰说:“外当家的要不要试试狗?”
  张知渔问:“怎么个试法?”
  熊连丰说:“今天承外当家的来鹰屯,我没什么招待的,就请外当家的吃狗肉,我烧制狗肉的手段连高丽屯的老高丽都服气。”
  熊小彪媳妇在厢房里取出一只冻鸡,正好走过来,听了熊连丰的话,熊小彪媳妇着急地问,“爸,你要杀青毛闪电?”
  熊连丰说:“青毛闪电要是斗不过大黑、青箭就吃青毛闪电;大黑、青箭就送给外当家,要是斗过了大黑和青箭才显出我的手段。”
  熊连丰打个唿哨,左侧狗屋里跑出两条狗;一条乌黑毛皮,个头和闪电差不多,是东北地区土生的柴狗。一条像青狼,当地人叫这种狗狼青,是有狼血统的狗后代,是东北的狼狗。青箭的个头较小于青毛闪电和大黑。两条狗身壮精神爽。
  熊连丰说:“请外当家的观斗。”
  熊连丰嘴巴里发出“凑”的一声,抬手向青毛闪电一指。大黑、青箭自动一左一右分两路围上去。
  青毛闪电发觉了,神态刹那间就变了;四肢牢牢地踩在雪地上,垂在屁股后的尾巴就举平了。三条狗相距三丈左右,大黑、青箭就停下了,背毛也直立起来,青毛闪电的背毛却依然如常。
  熊连丰见了叹口气。
  张知渔问原因。
  熊小彪媳妇嘴快就说:“大黑、青箭不是青毛闪电的对手。”
  穆有余插嘴说:“还没打呀,你怎么就知道?二对一呀。”
  熊连丰说:“大黑和青箭先在气势上已经输了,大黑和青箭也是两条好猎狗,要毁了。”
  张知渔说:“那就别让它们斗了。”
  熊连丰摇摇头说:“迟了,青毛闪电斗志已被挑起,青毛闪电还没驯服,无法控制,大黑和青箭谁屈服退让谁就得死!”
  大黑和青箭的嘴巴上的皮毛堆起皱褶,龇出牙齿,发出威胁的呜呜声。
  熊连丰一咬牙说:“让它们拼吧!”打个唿哨,大黑突然向前扑,青箭斜下里射出去截青毛闪电的后路。
  青毛闪电迎着大黑冲上去,两只狗在半路相撞,青毛闪电只一顿,大黑后腿一软向后坐倒。青毛闪电的棺材嘴一口咬住大黑的脖子只一甩,就把大黑甩倒在雪地上,大黑的脖子被撕开了,血喷出,雪就红了。
  青箭跟着扑来,青毛闪电一跳闪开,耳听一声唿哨,青箭训练有素又灵活,嗖地跳开,直接逃进了厢房。青毛闪电跟着就追,但厢房门被熊连丰一把关上了,把青毛闪电堵在门外,青毛闪电两条前腿扑在房门上急得嚎叫。青箭背毛耸立反身也扑在房门上。熊连丰断喝一声,青箭才停止了烦躁,呜呜地发出悲鸣。青毛闪电却在厢房门前嗅着、嗅着,突然向后退,再向前狂奔,后腿用力一蹬地面,嗖!就射上了厢房房顶,在茅草上边嗅边用前腿扒房草。
  张知渔说:“这家伙还没完了!”伸手拿根短木头像甩刀那样抛出去打中了青毛闪电的屁股,揍了青毛闪电一棒。
  熊连丰急忙说:“打不得。”
  青毛闪电身体一抖,抬头望着张知渔。张知渔顺手夺过熊小彪媳妇手里的冻鸡,甩手抛了上去。青毛闪电扬头张嘴接住,从厢房上跳下来吃鸡去了,并对张知渔摇了下尾巴。
  熊小彪媳妇说:“幸亏昨天没喂青毛闪电,要不介,青毛闪电准把房子扒破把青箭吃了。”
  吃过了中饭,张知渔去逗了会儿青毛闪电。说逗也说不上,张知渔只是蹲在拴着的青毛闪电边上看着青毛闪电,也让青毛闪电看着他。此后的十多天张知渔就和青毛闪电吃住在一起了,这是互相熟悉的第一步。
  在吃过中饭的时候,张知渔突然问:“乌大脚没进山,怎么乌大脚不见来?”
  熊连丰说:“一会儿大伙回来了让熊小彪去叫,唉!没让外当家的中午吃上狗肉真过意不去!”
  张知渔说:“没什么。乌大脚这家伙住在谁家?”
  熊连丰这才笑了,说:“乌大脚住在大饼的寡妇屋里,好几天不见回来了……”
  乌大脚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看到油灯闪亮处的光身子,乌大脚就嗷叫了一嗓子,把豆芽菜吓了一跳。
  豆芽菜跑过来看一眼,说:“妈洗身子呢。”就退开了。
  大饼嫂反倒不害羞了,心里像揣个兔子似的怦怦直跳,低眉顺眼地说:“进来吧,我很长日子没洗了,埋汰得不得了。”
  乌大脚傻笑着搓搓手掌心就进来了,说:“是啊,水都浑了。”
  大饼嫂说:“背上我够不着,你帮我搓搓。”
  乌大脚伸手就搓,大饼嫂就打颤。乌大脚边搓背边说:“我以前老帮我媳妇搓背,我媳妇身上没你这么多老泥。”
  大饼嫂心头一下子如同凉水浇上了,但大饼嫂说:“不是老泥是我身上黑,天生的也没法子。”
  乌大脚低下头,几乎将鼻子凑到大饼嫂的背上仔细看了看,又用手指使劲搓搓肉皮。大饼嫂疼得直皱眉,听乌大脚又说:“是呢,是皮,不是老泥。”
  大饼嫂就奇怪了,奇怪乌大脚是不是男人。大饼嫂问:“你和你死去的媳妇做那事吗?”
  乌大脚说:“做,每天都做,不是,不是每天,就几天不做,媳妇过节的那几天不能做。”
  大饼嫂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