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幽雨      更新:2021-02-26 23:22      字数:4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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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三米七挣扎无果,不由得咬牙苦笑,三郎交给喜喜喜的那些机关本事,原来都用在这里了。 “治牙病时的椅子,你挣也没用,乖乖待在那里,好好听着!”李善卷厉声吼叫,哗啦关上坠地长帘,恨恨走开去。 2 耐重几山无敌万能小厮十方儿偷偷摸摸来到木屋前,他先向里张了张,却见到李善卷正烦躁得踱来踱去,脸色板得如同立刻想和谁吵架,“神……神医大人!”他怯怯唤了声,到底没敢踏进去。 “哟!原来是帅哥你啊,进来进来!”李善卷回头,一刹那从罗刹便作菩萨。他重新坐下,拾起烟斗,将那狭长得杆子夹在中指和拇指间转了几圈,笑得悬壶济世,“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十方儿紧赶几步上前,巴巴报告,“神医大人,这几日……宋……宋青她……” “哦?令老婆如何?” 玉面小厮“她”了半晌,忽而开始犹豫,犹豫中带着焦急,又有刻骨怜惜。李善卷不动声色,他瞧着十方儿发青的脸孔与发红的耳垂,觉得那扭扭捏捏的颜色实在殊为有趣。 “到底如何?” 玉面小厮凑过来,咬牙嘟囔了句什么,音量是细而小底,音调却是破釜沉舟底。
  “哦!!!原来如此,她来月事了啊!”李善卷恍然大悟,高声重复。十方儿急得剁足,“神医大人,求您小声点!” “我明白了,”李善卷点头,“你是不是觉得令老婆的月事太长以致妨碍了你们的房事乐趣?那好办极了,听我告诉你,你先去抓一只正值交配期的雌蛤蟆,捣烂了后加些蜂蜜……” “神医大人!”十方儿怒道,简直气的快哭了,“您别胡说,我……我……我怎么会!!!!”她喘了半晌,“是宋青她肚子痛!” “肚子痛?” “嗯,呜呜,每次月事都痛得厉害,我……我……”模范丈夫不胜惶恐,对女性必须承受的苦难抱有超乎寻常的脆弱。
  李善卷转而开导他,“这没什么,你听着,每个月的某时,女性都会从令男性觉得喜而乐见的部位留出大量红稠液体,并伴随下腹部痉挛式的疼痛,有的还会经历头痛、恶心、心悸、拉肚子等症状,这都是正常现象,全世界约有75%的妇女罹患原发性的经痛,当然只要保持适度运动、均衡营养、充足睡眠以及愉悦心情,就不会有问题,从前我老婆安安也会痛,坚强点,帅哥,老实说,我就没你这么一惊一乍。” “可是,宋青痛得实在厉害,她面皮子薄,不肯找神医大人看看,又怕我担心,所以总瞒了我偷偷地熬,上次喜喜喜来过,给开了些红糖茶益母草送服,不过怎么都不顶事,吃了就吐,宋青痛得直哭,喜喜喜也真是好孩子,左右安慰不算,最后竟也陪着哭起来,宋青说好痛好痛时,喜喜喜便说卷哥卷哥,俩人都挺伤心的,我在门口听着心里不是个滋味……” 十方儿一鼓作气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眼李善卷,见他本来和善的神医微小,已扭曲做强盗狞笑,吓得当场住嘴,心惊胆战立在一旁,再不敢作声。 “想她不痛?” “……是……是的!” “哼!” 李善卷大力抽鼻,站起身向角落走去,他蹲下来,伸手到帘后摸了半晌,接着捻出根茎长叶小的眼熟农作物来,“拿去!”他随意朝后便丢,十方儿惨叫着扑过去救。
  “每次月事前,将这玩意儿磨碎,混一点你中指上的血,再加些红糖煮成浓汁给她喝,记住,所有步骤必须当着令老婆的面做全,就说是祖传密药,包治包好,中指的伤口开得大些,别吝惜血,记住了没有?”神医厉声吩咐。十方儿诺诺答应,“神……神医大人,这……这是什么草?” “喜马拉雅神仙草,百年生百年长,市价比灵芝还贵,我听帅哥你口齿伶俐,心里实在欢喜,就给打个零点儿八五折,你给二十五两吧!”李善卷恶狠狠笑,摊开得手掌心里,生命线短,爱情线断,唯有财富线,却很长很长。
  十方儿立刻表示付现,并对神医得折扣万分感激,他从衣袋中小心掏出自己一个月得辛苦钱,以纳供的方式捧在手上,高举向李善卷,“多谢神医,多谢神医!”出门的时候,姿势仍然是朝内鞠躬的。李善卷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他垂下眼,看着手中明晃晃地白银,就像看着某人盘根错节地哭泣的脸,也是明晃晃地。 “神医大人?” 何处有柔而清的嗓音响起,一如记忆里贴在近处的温柔少年。李善卷惊乍回神,他喘息了会,心率忽上忽下,喷出口的都是押不芦的烟气。为孩孩歪头看着,小姑娘很不理解,“喂,神医大人,您在练气功么?” “没有!”李善卷转身走到橱柜边,拉开抽屉,将银子丢进去,借侧体位稍稍遮掩一下自己无从规避的情绪。那厢为孩孩也跟了进来,她穿着粉色长裙,外罩厚皮裘衣,头发梳得非常好看,眼睛里也都是前途无量与良辰美景,很显然,为奇虽然表面一副花花公子白眼狼派头,骨子里却还是个从一而终的好丈夫。 “小姑娘,”李善卷道,“你不看着点你那老公,放着他勾引小老婆,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为孩孩噗哧便笑,大眼睛忽闪忽闪,睫毛好长好长,美少女气质昭然若揭,“喜喜喜最近折腾得厉害,小为叔叔嫌他实在丢人,说要好好揍他一顿,今儿个一早便提着家伙出门了!”
  “哼!”李善卷冷笑,“就你老公那年纪,那三脚猫功夫,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为孩孩哎呀一声,欢喜道:“喜喜喜若听到你背后这么夸奖他,一定高兴得要死!” “少他妈的说废话!”李善卷油然烦躁,颠足不悦,“到底来干吗,难不成你也痛经?” 为孩孩抿唇不语,她先向左右看了看,继承父辈优良传统的玉面孔上有着小羞涩,当然,也有小算计。 “神医大人……”她朝李善卷招招手,示意他稍微弯腰,接着便捧牢神医的头,在他耳边咕咕咕咕说了气,最后才眨眼,好可爱好纯真的模样,“如何,有没有?” 李善卷还维持着弯腰的尴尬姿势,可以说是当场愣在那里,他张开嘴,有些不信,左眉自动自发其乐无穷地向斜上方扬去。 “混蛋!你一小姑娘,要春药干什么!!!!!” “瞧您那疑心样!”为孩孩天大不满,“放心,可不是给喜喜喜求的,那个傻瓜蛋,纵然一肚皮年少气盛,做梦都想让您破一破童子功,不过到底有贼心没贼胆,根本没有咱们剪径儿女地豪爽!”说到这里,小姑娘的脸孔红了一红,又凑上前,咕咕咕咕紧说了几句。李善卷却还是副吞吃了自己喉管的惊讶模样,“春药是给你老公为奇用的?” “哎呀!!!!神医大人,您倒是小声点!”
  为孩孩窘得咬牙切齿,大力一掌拍来,轻轻打在李善卷眼角,却惹得他放声大笑。 “好啊好啊!我明白了,”李善卷简直忍俊不禁,“老妇少妻就是他妈的麻烦,是不是为奇上了年纪,房事时力不从心,做到一半中途不举?哈哈哈哈放心,这个好办,叔叔我告诉你,你去抓一只正值交配期得雄蛤蟆,捣烂了加些蜂蜜……” “胡说!!!!!我家小为叔叔厉害着呢!!!!!!”为孩孩以深知其中滋味得语气大恼怒,五官任地鲜艳,然而看在李善卷眼里,不过是护短而已。 “都同您说了不是春药,”小姑娘已经扭脸欲哭,大眼睛里都是水雾,“只想要些特别地香料,可以让我更香一点,更软一些……”她低下头,“您也知道,小为叔叔是见惯了大世面的,我……我不过想让他更快乐……” 小姑娘深情并茂说着,带上无以复加的决心,以及剪径儿女所特有的厚脸皮,并且真诚希望她爱上的那个大年纪大阅历男性,能够从房事到内心都视自己做天下无敌的妻。不愧同样是年纪轻轻,却而有着常常单恋史的固执小孩。李善卷马上联想到了另一个更加固执的小孩,不禁无奈叹息。
  “你等一等。”他说完,还是走到那角落去,从帘后摸出茎长叶小的农作物,向孩孩勾勾手指,“小姑娘,你回去后把这玩意儿捣碎,房事前后和酒饮下,记住,选件轻薄难解的肚兜儿穿,”李善卷顿一顿,“有么?” 为孩孩点了点已经血红血红的脸,“有……有的。” “很好,另外,同你那老公亲嘴儿的时候,尽量多向他口里呵气,别吃大蒜啊!嗯……适时再咬一、两口,便可加快药性发作,”他又顿一顿,“会么?” 血红血红的小孩好害羞地再次点头,“会……会的。” “Good!”李善卷异常满意,“宝贝儿,只要按叔叔我教给你的做,保管为奇神魂颠倒,哈哈哈哈!!!!!” “真的?”为孩孩郑重捻着一根鸡毛菜,兴高采烈感激不尽向神医鞠躬,“谢谢卷叔叔!”
  “别客气,”李善卷眯目,神色转折,“不过我这大力回春波波草可是非常珍贵的,虽然咱俩也算够交情,可我也不能亏本喝西北风啊你说,所以卷叔叔真正不好意思,唉,算你跳楼价,给二十两如何?” “好好好!!!!”小姑娘忙不迭将额头点得上下翻飞,立刻从秀气的小荷包里挖出银票来数,最后好容易找出张小面额三十两的递给李善卷,并表示不用找零,其余的都给卷叔叔吃烟买点心云云──很显然,是那位某老公给了太多零花钱。 3 李善卷拉开布帘,撤去机关,米三米七马上抓紧时间急喘疾咳。
  “怎么样,老乡,”李善卷环胸冷笑,“两根鸡毛菜,五十两纹银。” “你……你这……”米三米七颤抖指住了神医,“简直是诈骗!” “诈骗?哼!”李善卷嗤之以鼻,“我完全对症下药。” “混蛋!你个玩弄感情的败类,强奸医学的骗子!!!!” “大叔!”李善卷募然沉下眉目,异常不快,“那十方儿老婆痛经二十多年,益母草红糖水都不管用,我他妈的是外科又不是妇产科,你叫我从何处得知她的子宫究竟发生什么事?况且鸡毛菜本就利便通尿有助排泄,再加上让她亲眼目睹她那十方儿的努力与心意,痛也会说成不痛,有什么不对?!
  至于为孩孩丫头,简直笨的要死,一看就知道平常房事不积极主动,既然她老公还如此喜欢她,想必稍稍撩拨就会欲火焚身,我开鸡毛菜给她治心病,有什么不对,我可警告你大叔,再骂我我他妈的翻脸!!!!!” 米三米七愣愣看着李善卷那张早已翻江倒海的脸,上面除了烦躁外,的确还有些其它东西,于是他叹口气。 “你果然对那些努力和心意都明白得很。” 李善卷却猛然转身走开,他以力图镇定得姿势燃纸点烟,三十两纹银顷刻乌有,深吸几口后,烟气从管中入喉,咽之能令人暂醉。 “既然你自以为惯会做媒,”李善卷愤愤道:“就赶快去给那混小子说门好姑娘,他妈的干什么时髦当什么gay!”说着说着,他似乎想到什么,莫名其妙更生气起来。
  米三米七没有搭言,只是束手无策站着。此时,日头正近正中,原本该兴冲冲端着山里海里好货孝敬神医的捏喜喜喜,却仍不见踪影,进门的只是前来寻找家眷得文三郎。 “小米,”文声容唤一声,纵然上了年纪,依旧浓淡得体贵气逼人,他向李善卷点了点头,纯粹是出于礼仪,两人彼此寒暄几句,都只有表面装潢,而没有更多愉悦。米三米七还在道:“善卷兄弟,不如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听我说,喜喜喜是个好孩子……” 那厢李善卷当场扬脸吹起口哨,将别人说的话连同旁观者清以及苦口婆心统统当作耳旁风。
  文声容淡淡瞥过一眼,向后挥了挥手,马上有侍者搬过个大盘上来,老远就能闻到股新鲜动物内脏的气息。 “你要的羊肠,特地从山西运来的小尾寒羊,喜喜喜催了我好多次,哼,不过是丁豆大的小生意,一旦与你有关,竟也被当作十万火急。”文声容对着李善卷说完,颇不赞同却又无可奈何的口气,“帐已会清,慢用。小米,我们走了。”
  米三米七点头,两人并肩出门,臂膀间的距离微妙,从后看去,似乎连头发的长度都是一样的。 ──电器时代的WINDOWS高手,和石器时代的打虎英雄。 “哦,对了,”文声容忽然想起什么,他停下脚步,回头道,“说要吃什么冬瓜羹的,应该还是你吧?” 李善卷闷头不响。文声容顿了良久,“唉,”他才道,“冰天雪地,你要他往何处去寻冬瓜……” …… 李善卷恍惚站在原地,冬天的太阳照在脸上,不知该说是寒冷,还是温暖。他眯目望天,凭借过往已势微的记忆,很仔细很努力地想要区分不同时空天空的不同── 冬瓜是葫芦科一年生攀援草本植物,原产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