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江暖      更新:2021-02-26 22:21      字数:4729
  现在,我真是拿她没办法了。她没什么事,就这样整天闹个不停,我们还要不要生活,要不要过日子了?通常,碰到这些事,我都会让着她,可我对她越好,她越是疑神疑鬼,简直把我想像成了西门庆。
  有钱后,我们搬到了富人区。由于受周围环境的影响,老婆产生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的想法,她辞了工作在家里当起了全职太太。
  她辞工作我没意见,但我觉得她的这种想法很可怕,我怕她在家里待傻了。为了让她能够了解社会,我给她订了好几份报纸,可她不看,要看也只拣那些离婚的、婚外情的看,回家就和我对号入座。
  现在社会变化这么快,做男人的时时都担心被社会所淘汰,可她就没有这种危机感。现在她与社会的接触就是上街买东西,要不就是跟小区里几个既有钱又有闲的贵妇人待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地乱打听别人的私事,整天商量着怎样看住馋嘴的男人。
  人是会慢慢改变的,从前节俭惯了的她,开始变得大手大脚。她的书包能有十多个,鞋子能有三十多双,还老爱买一些小玩意儿,家里房子虽然很大,却总被她挂一墙铺一地的。这些我都不怕,就怕她乱吃醋,捕风捉影。
  感情就像是精美的瓷器,制作起来很不容易,小心呵护都惟恐不及,哪里还禁得起一再地敲打。老婆就像个拥有宝物却不自知的孩子,奢侈地挥霍着,看着让人惋惜不已。
  我现在体会到了,真爱一个人就不要和对方结婚,结婚简直就是害人害己。结婚是最世俗不过的事,爱情被烟火一呛就要得病,迟早无疾而终。
  我觉得如果她要是再这样闹下去,早晚有一天,我们会走上离婚那条路的。这绝不是我希望看到的,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破了,碎了(1)
  随着我的事业做得越来越大,唐莉先是忽然发现世界上竟然潜伏着这么一批年轻的小妖精,她们放着大把大把年轻帅气的小伙子不找,专把目光对准了中年半老头。
  在忧心忡忡中,然后她又发现,邻家媳妇有事没事总找碴儿串门,大哥长大哥短地黏黏糊糊。接着,她又发现老公加班到夜里十一二点,办公室没人,呼机手机商务通一个都没少但一个都没开。
  种种迹象,都让她深信不疑:她的老公真的已经变坏了,变成了“陈世美”,而她则是可怜的“秦香莲”。她觉得自己真像个秦香莲,照镜子时,镜子里是一个满面愁容的女人。她知道这个女人就是自己,因此她觉得自己真是很可怜。
  她把自己折腾得很苦,神经越来越脆弱、敏感。她一直怀疑,我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和我有工作接触的女同事、女客户,都成了她的重点怀疑对象。为这事,她不止一次地跟我大吵大闹。
  当着孩子的面,我从来不会跟她吵,我要等孩子睡了,再想办法平息她的怒气。可通常是我越平息,她的怒气越大,跟我没完没了地纠缠。儿子现在大了一些,让她操心的地方比从前少了许多,她有了更多的时间用来胡思乱想,动不动就找我的麻烦,却不管我在外面有多累。
  当年的那个温柔女孩,转眼间就变成了眼前这位蓬头垢面、大呼小叫的庸俗女人。我真不敢回头去想,当年我为什么那么迷恋她?如果知道她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还敢娶她吗?
  破碎不堪的婚姻,让我感到烦,感到无奈。我现在就像躺在一颗炸弹上,不知什么时候这颗炸弹就会引爆,那种如履薄冰的感觉让我的神经也变得越来越脆弱。
  有一次,因为我和一个女同事一起出差,她又借题发挥大吵大闹。我刚从外地回来,又困又累,竟然在她的吵闹声中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正睡得香,我突然听到“嘭”的一声,似乎是开煤气灶的声音,仔细听了一会儿又没听见什么。
  我又闭上眼,很不舒服地靠在沙发上继续睡,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有一股煤气味儿飘了过来。我吓得一骨碌从沙发上跳起来,冲进了厨房。果然,我看见唐莉闭着眼坐在一把椅子上,旁边就是正在向外泄气的煤气灶,我冲过去关掉了它。
  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我想不明白,她怎么有这么大的勇气,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解决了吗,非要走上这条绝路?她的确是什么都不在乎了,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的女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一天半夜,她提着菜刀,站在了我的床边。我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床上求她看在夫妻多年的份上饶了我。她冷笑:饶了你?你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我就是想饶你,我手里的这把刀它可不想饶你。别啰嗦了,看刀吧!
  一道白光闪过,我的头被她砍了下来。我吓得大叫一声,醒来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做了个噩梦。虽然是个梦,但我真怕这样的事有一天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所有这一切,一次次地恶化着我们的关系。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我感到很痛苦,但我无力改变这一切。
  她不想离婚,我也不想离婚;我周围的亲戚朋友都对离婚有成见,我们的村子里就从来没有一个离过婚的,如果我离婚了,回到老家他们还不把我笑话死?仅仅为了这个面子,我也不想离婚。
  我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是相亲相爱走过一生的,那份默契和相濡以沫,真的很美很动人。我希望我自己也能做到,有一天和某个女孩心心相印地生活到一起,白头偕老。
  许多年前,刚和唐莉结婚时,我以为她就是那个可以和我相伴一生的人,然而,现实却逼着我一步一步地走向了离婚。
  千万别以为离婚都是男人的错,其实有的男人离婚,完全是让女人给逼的,有的女人比克格勃还狠呢!盯梢,盘问,搜口袋,言语敲打,连骗带诈,比对付阶级敌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的唐莉,就是这样的女人。可以说,我一直在忍受她的折磨,但我的忍耐毕竟是有限度的,离婚的念头在无边无际的忍耐中,会不时从我的脑际泛起,我一直咬着牙竭力要压下这样的念头,把自己搞得很难受。
  一直拖到现在还没有最后决断,并不是我情丝难断,舍不得离开她,而是来自于我们共同的牵挂——儿子!离婚可能给孩子带来的影响,我无法预想,一个离异家庭的孩子从社会上获得的有可能是同情,也可能是歧视,孩子由此承受的压力和打击可想而知。
  我想得最多的,就是我的儿子,怕他心里接受不了,或是恨我。离婚是夫妻两个人的事,跟孩子无关,所以我尽可能地把这一事件给他人尤其是孩子造成的影响减到最小。
  可老婆明明知道这些,却还是在有意无意中伤害到了孩子,对她的做法,我不能原谅。在儿子还小时,唐莉就不停地向儿子诉说我如何如何不好,说我已经有别的女人了,不要她和儿子了。
  儿子因此很恨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意理我。看着儿子把我当作了敌人,每天见到我时那种恨恨的眼神,让我看了真的很痛心。有一次我试着接近他,要抱他时,没想到他却骂了我一句“你是个坏蛋”,转身就跑了。
  现在,儿子已经读初中了,慢慢地开始懂事了。可以说,是我和他母亲之间的关系,让他变得早熟起来的。他渐渐了解到了我的委屈,常常来安慰我,给我解闷。有时我心情不好,也只有对儿子说。
  儿子曾经劝导我说,爸爸,我现在已经明白您和妈妈之间是怎么回事了。说实话,我很同情您,同时我也同情妈妈,觉得妈妈真可怜,被一个看不见的影子折磨得这样苦。她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其实她所谓的情敌,根本就不存在。
  儿子真是长大了,竟然把我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我很欣慰,我不必再担心离婚会给他带来伤害了。在婚姻的折磨中,我熬过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我们的儿子长大了的这一天。
  导火索
  导致我们离婚最直接的,竟是因为我给儿子买的那套衣服。
  我们住的是上下两层的复式楼。和我们相隔不远的一座楼上,住着一位离了婚的女人刘晴晴。刘晴晴长得有点姿色,是个已经离过两次婚的女人。她和第二任丈夫生了个儿子,离婚后归她抚养,她的儿子和我们的儿子年龄相仿。
  有一次,我到上海办事,给儿子买了一套刚在上海流行的衣服,儿子穿着这套衣服去学校上学,他的同学——刘晴晴的儿子,看到了后,就缠着他的妈妈也给他买一套。刘晴晴非常溺爱儿子,赶紧到商场里打听,但转遍了整个市区,也没买到这套衣服。
  她从我这儿打听到,这衣服只有上海能买得到,就坐飞机跑到上海给儿子把衣服买了回来。有一天,她的儿子穿着这套衣服从我老婆的面前经过,一下子就引起了她的注意,于是就找到我问是怎么回事。她竟然怀疑,那衣服是我给刘晴晴的儿子买的,还说我一定跟那个女人有一腿,说不定连那个孩子都是我跟刘晴晴生的。
  我告诉老婆,刘晴晴儿子的衣服,是她自己跑到上海买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干吗要给她儿子买衣服?
  老婆哪里相信一个女人竟会为一套衣服坐飞机专程赶到上海。这一听就是瞎编的嘛,简直编得太离谱儿了。
  我被老婆缠得没办法,生气地说,你既然不相信我,那你可以去找刘晴晴问问呀。我说的是气话,老婆听了竟然真的跑到了刘晴晴那儿,非要人家把去上海的机票给她看。刘晴晴的脾气也挺倔,硬是不把机票拿出来让老婆验证她的“清白”。
  后来,两个女人就吵了起来。刘晴晴被老婆气着了,索性要气一气她,就冷笑着对她说,我儿子的衣服就是你老公给买的,那又怎么着?老婆见对方承认了与我的“奸情”,气疯了,扑上去就和她扭打了起来。
  这件事闹得挺凶,在小区里影响特别不好,害得我一连几天都被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地戳脊梁骨:快看,就是他,跟那个离过婚的女人有一腿!他老婆都打上门去了,嘿嘿……这有什么稀奇的,这年头,哪个男人不偷嘴?
  我本来就够冤、够颜面扫地的了,可老婆却还嫌闹得不够,每天只要看到我,就跟我闹个没完。我一气之下,离开了家,住到了办公室里。她又找到单位,当着我的下属,像个泼妇似的跟我闹个没完。
  我一怒之下,当着所有人的面,让秘书打印了两份离婚协议,要她在上面签字,只要她一签字,我们马上就去办理离婚手续。老婆当时也在气头上,想也没想就签了字。
  那天,拿着那份已经签了字的离婚协议,我和唐莉回了家。我们决定第二天天一亮,就去把离婚手续办了。
  晚上,我和她躺在床上,谁也不理谁。明天就要离婚了,今晚是最后一次同睡一床,明天将各奔西东。我们都在回忆着以前一起走过的日子,也都在打算着以后怎样生活。
  也许感情只有在即将失去或已经失去的时候,才会觉得同甘共苦的美好。我那晚突然感觉失落感非常强烈,从来没有这么像丢了生命似的一样难过。
  我睡不着,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到客厅抽烟。我抽了整整一夜的烟,第二天早上和唐莉去办离婚手续时,我的嗓子都让烟熏哑了。
  情感碎片
  有人说,现在这个社会,有两样东西最难预测它的前景,一个是股市,另一个就是婚姻。婚姻就像一件瓷器,即使再精美,一不留神就会被打碎。做起来那么费事,打碎却又这么容易,真让人不敢触碰。
  离婚是一种伤筋动骨的大事,看看身边离婚的朋友亲人,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像死过一次似的。每个人都性情大变,有的变得特别沉默寡言;有的则变成了一个理论家,说起婚姻来一套一套的,但让人感觉特别无奈。
  多少年来,我们被灌输的主流观点就是:离婚意味着婚姻破碎,离婚是灾难,离婚伤害子女。在我看来,离婚虽然不一定是好事,但确有一条通向“良性离婚”的生路。离婚和再婚已经像初婚和单身一样成了人们惯常的生活行为。
  婚姻和家庭不再是同义词。很多父母认为离婚会伤害孩子,所以才不分手。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看惯了无休止的争吵、暴力,孩子们会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爸爸妈妈在一起一直都不幸福。这时候,“待在一起”对孩子们造成的伤害比离婚还要大。
  很多时候,离婚本身并没有错,真正考验人的是如何对待离婚。中国式离婚中最让人头疼的是,双方往往显得不够豁达,非要吵个你死我活;而在西方国家通常比较理性,做不成夫妻还可以做朋友。
  于贫困之际走到一起的这一对夫妻,通过自身的努力,在物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