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江暖      更新:2021-02-26 22:21      字数:4734
  气质,感觉比以前更帅。
  不过我做家务事,是非常笨拙的。我不会做菜,连鸡蛋都不会煎,只会煮方便面,洗衣服也不知道哪种衣料的不能用洗衣机洗,通常这些事情都是刘羽做了。
  刘羽独立生活的能力很强,包办了一切家务事,让我一点儿也不操心。有时候他会捧着我的手说,这样漂亮的手,不应该干活的。你呀,天生的小公主。
  我和刘羽逢年过节回他的家,他也总是对我呵护有加。
  记得刚结婚的那年春节,我和他的姐姐坐在客厅里聊天,他姐姐随口说了一句:“吴越,帮我把瓜子盘拿过来。”
  刘羽马上凶巴巴地说:“她怎么能干这种事情呢?要拿你自己拿。”弄得他的姐姐很难堪,我虽然当时也感到难堪,但一想到他这么呵护我,就不由得暗暗高兴。
  但这种“幸福”只是短暂的,甚至是虚假的。我首先感到痛苦的,是我们没有共同语言。我喜欢看经典影片,他最多看看武打片,甚至还喜欢买一些三级片带回家看;我有时会带他到餐馆吃西餐,他就抱怨用刀叉麻烦,甚至吃牛排的时候直接用手抓。
  我喜欢弹钢琴,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给我买了一架钢琴,但因为婚事和他们闹翻了,我无缘再享受那架陪伴了我十几年的钢琴,于是便和刘羽商量买一架钢琴。
  刘羽却不屑地反对我说:“花几万块钱买那玩意儿干吗?我一听就头疼,还是别买了吧!”我不听他的,瞒着他用自己的积蓄买回了一架钢琴,他见了后和我生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气。
  结婚后,我才发现了刘羽的好多秘密。他只有初中学历,而我怎么说也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另外,他的那个所谓公司,也就是三五个人,做的也不过是装修之类的工作。还有,他的一头乌黑的头发根本就是染过的,他少白头,而且挺厉害……
  我突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就像到商场买贵重东西遭遇了欺诈。买了假冒伪劣商品,损失的只是一点儿钱,而我损失的却是一辈子的幸福。对我来说,这是多少钱都无法弥补的损失。我觉得我真是发了昏,嫁给了这样一个没有档次、喜欢说谎、根本配不上我的男人。
  这时候,我才知道中国文字的伟大,“婚”字的左边是“女”字,右边的“昏”字则和“黑暗”、“神志不清”、“认识糊涂”联系在一起;“姻”字的左边同样是“女”字,右边的“因”字则和“缘故”、“依,顺着”等联系在一起。
  “婚”和“姻”合在一块,就成了所谓的“婚姻”,意思是女人发了昏!我就是一个发了昏的女人,稀里糊涂、神志不清地走进了黑暗的婚姻中。别看我是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可我还是太单纯了,一点儿社会经验都没有,这么容易就被人欺骗了。
  无奈的婚姻
  不久,我怀孕了。
  为了让快出生的孩子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一个宽敞明亮的家,我一个人挺着个大肚子收拾房子,忙活了好几天,房子终于收拾得差不多了,我的肚子却一阵阵疼了起来。
  我赶紧打电话给刘羽,他却说在外面有事一时回不来,儿子提前一个月来到了人间。
  儿子长得很快,几乎一天一个样,非常可爱。
  这段时间,刘羽却一天比一天回来得晚,我的心都放到了儿子身上,对他也没在意。
  一次,无意中我发现他手机上有一些语言很暧昧的短信,并发现他的手机也由铃声换成了振动,隐隐约约,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有次他洗澡时把手机放在了外面,我拿过他的手机看了看,头“嗡”的一下大了,那些短信非常亲昵,有些是开玩笑的黄段子,有些则是些意味深长、互表衷肠的对话。里面还有诸如你的老婆是不是很厉害呀,她要是知道了我们的事,会不会来泼我的硫酸之类的话。
  我气得发抖,等刘羽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就问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他接过来只看了一眼说,这有什么呀,大惊小怪的,朋友之间闹着玩的。和他吵了几句,我也就没心思再吵下去了,觉得跟这样低素质的人吵架,真是没意思。
  那些短信一直在发着,从未间断。刘羽也越来越少回家,偶尔回来一次也不再碰我。他越是这样,我越是对他不闻不问,或是用冷言冷语来对待他,装出一副对他无所谓的样子。但此时,我仍然不相信他会背叛我。
  要不怎么说那时的我很幼稚呢?虽然婚姻变成了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但我却并未因此成熟多少。成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我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不是比别人多得多?
  一天晚上,我做好了饭等他回来,他回了家却匆匆换了衣服又要出去,说是要和客户谈合同。我说饭已做好了,吃完了再去吧,你好长时间都没在家吃饭了。他仍是执意要走。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接电话时,我清清楚楚地听出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他们在电话里匆匆说了几句,最后他说,你在楼下等我一会儿,我马上下去。原来那女的就在我家楼下等他,我很生气,但忍着没发作。
  第二天回来,刘羽主动向我承认,那女人叫杨柳,几年前就认识了,但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我记住了这个名字,后来我就留意起他们的交往,发现他们的关系很不正常。有一天晚上,我跟在他们的后面来到一栋楼房,见他们上楼不久灯就关了。我明白,刘羽已经和这个女人上了床。
  杨柳的家里很有钱,她爸爸筹了笔钱让她做生意,刘羽看上了这一点,想利用杨柳与她家人对他的信任,骗她家的钱。这是我揭穿刘羽和杨柳的不正常关系后,他向我坦白出来的。
  他对我说这些,无非是想向我表明,他并非真的爱杨柳,和她上床不过是逢场作戏,目的是要和她做生意,骗她的钱。
  刘羽真是太天真了,天真得近乎无耻,他以为他这样说,我会原谅他——“我不管用什么手段赚钱,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儿子,为了这个家?”这就是他的思维逻辑吧?
  这样的人,真是太可笑了。
  我虽然感觉刘羽好无耻,但同时我也不甘心,一个根本没法和我相比的女人,竟然把我打败了,我怎么会甘心?我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对着天花板,我大笑不止。我笑自己太傻!这就是我曾经为之倾心付出的男人啊,他竟然是这种货色!
  我感觉很痛苦,几乎变得麻木了。在后来的几天内,我无法入睡,也吃不进东西,并且开始吐血。看到地板上鲜红的血,更大的恐惧笼罩了我,我突然担心自己会不会是得了绝症。
  我不能死,儿子还这么小,他不能没了父爱又失去母爱,我不能抛下孩子孤零零留在世上,我要保护我的孩子长大。我去医院作了检查,在等化验结果的日子里,我一天比一天无助,一天比一天恐慌。
  我的痛苦和谁去说?刘羽有外遇的事,我不能和任何人讲,要是我的父母知道了,那简直太丢人了。当初为了与他结婚,爸爸差点没气死,如今自己又是如此下场,父母也许不会笑话我,但别人肯定会看我笑话的。我是个要面子的人,怎么会让别人看我的笑话?
  我以前对“门当户对”这个词和很多年轻人一样嗤之以鼻。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条千年传下来的古训也自有它的一番道理:男女双方的条件若相差太多,即使相爱了结合了,这种爱情也相当脆弱,不堪一击。
  是啊,婚姻是无法让爱做主的,因为许多时候,我们眼中的爱都是不真实的。
  离婚
  此后的日子,我们在一天天的吵闹中度过。
  我对刘羽失望到了极点,向他提出离婚,他不同意。
  他的妈妈听说我要和她儿子离婚,赶紧跑到我这儿,哭着劝我多为孩子想想。我看着老泪纵横的婆婆,看着怀里可爱的儿子,也禁不住泪如雨下。他也哭着反悔,说不和那女人来往了,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
  为了孩子,为了一个完整的家,为了那所谓的面子,我再一次妥协。可事情的发展却与我的想像背道而驰,他依然悄悄和杨柳来往,他曾给我发来短信说,他认为我自从知道他的真实情况后就开始瞧不起他,在生活中不论是学历、工作还是收入,我都比他高,他觉得活得很痛苦,很窝囊。
  我觉得该跟他谈谈,打消他的这种想法。没想到我们谈了几句就谈不到一块去了,最后他主动跟我提出了离婚要求。
  我实在想不到他会选择在这种时候跟我提出这样的要求,追问他原因,原来竟是杨柳怀孕了。他们居然早就在外面租了房子,住在了一起。
  他低着头抽烟,絮絮地说着我的缺点,说我不会做家务事,而且永远像一个高傲的公主,那女人很崇拜他,什么事都肯为他做,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不像我,对他总是淡淡的。
  我欲哭无泪,只知道自己没有耐心跟他纠缠下去了。
  我站起来走的时候,他以为我不会跟他离婚,居然拉着我说,小越,我就是这么个卑鄙的人,也就是这样了,谁让你遇见了我呢。放我走吧,求求你了!
  真是太离谱了,竟然是我缠着他不放了,他以为他是谁?
  当天,我就跟刘羽去办理了离婚手续。我只要了这些年来自己积攒下来的一些钱,他的,我一分钱没要。
  现在,我带着儿子,生活得也不错。但我想,经过这样的打击,我已经很难再对另一个男人产生感情了。
  邂逅
  离婚后不久,我意外地与失去联系多年的施林。
  一次在出租车站等车,看见站在我身边等车的男人在打量我,我望了他一眼,感觉有些面熟。他笑着说,我是你高中时代的同桌施林呀!我几乎惊得跳了起来,真是你呀,施林!
  我们聊了几句,因为大家都有事,见来了两辆出租车,就各自上车办事去了。不过,临走的时候,我们互相留了电话。几天后,施林给我打来电话,约我去一家咖啡馆。
  施林还像读书时那样,说话腼腆,我知道他心里有许多话要说,但又难以言表。我看着施林说,施林,读高中时候的那件事请你原谅,我一直想找机会对你说声“对不起”的,但一直没有机会。
  施林听后,嘴唇动了动,有些激动地说,没关系,没关系,我早已把那件事情忘了,但你那时的表情让我终身难忘。你知道吗?我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便应征入伍了,在部队上我又争取去读了军校,我心里暗暗发誓不能让你小瞧我。你是大学生嘛,其实我一直都在打听你的消息,一直都在关注着你……
  我见施林越说越激动,便打断他的话说,施林,谈谈你吧,你现在还好吗?嫂子在什么单位工作?施林喝了一口咖啡说,她在国税局工作,她人挺好,我们过得还算可以吧!
  我们就这样闲聊了很久,后来施林笑着冲我说:“吴越,你还是那么漂亮,真像一个骄傲的公主!”我苦笑了一下,没说话。
  又聊了一会儿,施林又问起我的现状,我告诉他,我刚离婚,现在和儿子在一起。施林就劝我说,吴越,别想那么多,再好好找个好男人过日子吧,不能亏了自己而死守一个“阵地”!
  我相信施林对我的关心是真诚的,但我不会再去找另一个“阵地”了。刘羽毁掉了我对男人的信任,我想我会一辈子单身下去了吧,哪怕是为了儿子。
  我有个同事,和丈夫离婚后,她与孩子相依为命。十几年中她先后结过两次婚,而两次婚姻都以破裂告终。她说,要娶我做老婆的男人,首要条件是要爱我的孩子,为了孩子她第一次嫁了个钢铁工人。
  可这个男人脾气不好,有很多令她难以忍受的恶习,因为孩子不是他的亲生骨肉,时间一长,对孩子的感情也就逐渐恶化。为了孩子,她离婚了。她说,丈夫的恶习她可以容忍,但最不能忍受的是,丈夫对孩子动粗。
  第二次再婚,她嫁了位机关干部,也是离过婚的,有一个读初中的孩子由他抚养。一个家庭有两个年龄差不多的孩子,为了孩子之间的事情他们闹得水火不相容,最终导致离婚。
  如今,她仍是孤身一人,孩子长大去北京读大学了,她一人独自生活,感情上一无所有,她的感情全给了孩子,她的生命就是孩子,她可以说是中国母亲的楷模。
  我大概做不到她那样,为了孩子两次离婚。但我可以做到不去再婚,这样就可以减少对孩子的伤害。
  我认为离婚的女性不是弱者,而是生活的强者,因为在中国目前的社会形势下,离婚对于女性有更多的不公,她们要承受的压力会比男性大得多。
  几年前看过一部电视剧,是王志文和徐静蕾主演的,名字叫《让爱做主》。这篇文章却反其道而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