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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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 更新:2021-02-26 22:15 字数:5078
如何会好?”
他对她,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只是姚淑妃的心里,却一直保留着那一份美好。也许,她进宫的时候,便只是一心想生下他的孩子,而后,母仪天下。
她只是不知道,夏侯子衿防着的,是她的父兄,所以连着她也,一并防备着。
当年姚行年帮得夏侯家夺下荀家的江山,而夏侯子衿不会那么傻,让到手的江山,再从他的手里丢掉。
靠在他的身上,我笑着:“所以说,我的运气,比她好太多太多了。”
我身后没有势力,却也是他,不必防备着的。所以那时候,他以为我是顾大人的人,才会那般气愤不已。如今的我,更能体会他那时候的心情了。
他的嘴角露出浅浅的笑,缓缓闭上眼睛,抱着我的手臂愈发地收紧了。
我也不再说话,只靠在他的胸前睡了。
翌日,他照常早朝。
与北齐的这场仗,打了近两个月,朝中事务虽有太后和晋王处理着,却终是离不开皇帝的。所以这段日子,他都会很忙很忙。
待我起来的时候,外头太阳都已经很大了。
我如今是长芙公主,还不是夏侯子衿的妃子,是不必过熙宁宫去给太后请安的。
外头之人听见里面的动静,忙进来伺候我起身。
我忽然觉得感慨,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伺候着。想着以前还必须涂上药水,如今终是可以以我的真颜相对世人了。
芳涵带了两个宫婢进来伺候我,她淡淡地唤我“公主”。
她从来都如此,我不知她是否认出了我来。低头一笑,这个不是我在意的,我比较在意另外一些事情。
两个宫婢伺候我洗漱更衣,我便开口让她们下去。
独朝芳涵道:“你留下,本宫有话要问。”
她转身,朝我低头道:“是,奴婢芳涵,公主有话请问。”
我起了身,开口道:“你可知,北齐的韩王死了?”
她依旧低着头,我看不见她的神色,只听她应声道:“奴婢听闻了。”
我故意皱眉道:“那你可知,北齐的韩王为何一直戴着面具?”
她答道:“奴婢听闻,韩王的长相天生至阴柔美,比之女子更甚,不易在战场上威慑敌人,故此,才要戴了面具。”她回答得很流畅。
我轻笑一声,摇头道: “不,其实根本不是因为这样。而是,韩王根本就是……”抬眸看向她,上前一步,逼近她的身侧,轻言,“根本就是一个女人。”
明显瞧见她的双手一颤,本能地抬眸瞧着我,那双平静的眸中,终是溢出惊诧来。
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接着问她:“你知道她是何人?”
芳涵的脸色都白了,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她的样子。
若非是至亲之人,她根本,不会这样。
听闻我如此问,她才终于觉得自己的失态来,忙又低下头去,开口:“不,奴婢并不知道。只是,听见公主说韩王实则是个女人,很是讶异。”
真好,这么快就恢复理智了。
我又道:“本宫还以为,你知道。本宫也觉得奇怪,那人好像叫‘青阳’,可皇上却说,青阳不是韩王身边的侍卫么?”
她不看我,亦是不说话。
我长叹一声,姑姑啊,你当真以为我还什么都不知道么?
她不说话,只能我说:“本宫倒是以为,真正的韩王不是女人,而是,他的侍卫替他去死了。你以为呢?”
她的指尖一颤,终是开口:“娘娘究竟,想说什么?”
缓缓地。缓缓地笑起来。
不愧是芳涵,她原来,真的已经认出我来。可是,我有何惧啊。纵然让她知道,也没关系。她要是对外声称我就是檀妃,天下人,会信么?
行至窗边,我缓声道:“本宫只是想看看,姑姑失去了亲人,会否伤心?”
身后之人,遂,又没了声音。
我又道:“据本宫所知,姑姑的妹妹,叫做‘晴儿’。呵,青阳青阳, ‘阳青’合起来,不就是一个‘晴’字么?姑姑说,本宫说的,对么?”
她不开口,我转身向她,继续说着:“本宫还知道,四年前,东宫失火的时候,与太子在一起的人,也是她,是么?”
她的眸中,缓缓地泛起一层晶莹,良久,才开口道:“娘娘如此聪明,也知道了太子的身份了?”
她是怕,我会透露给夏侯子衿么?呵,她怎知,夏侯子衿早就知道了!
疾步上前,沉声道:“怕先生的身份暴露,所以,青阳要借你的手,毒害皇上,是么?”直直地看着她,既然青阳是她的妹妹,那么我就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她!
苏暮寒没有下毒,所以他给我的第一瓶药水是没有问题的。顾卿恒说,慢性的“双生”之毒要长达半年方可制毒,所以,从第二瓶药水开始算,时间上便吻合了。
药水,是让晚凉去取的,晚凉,是她的人。
想到此,心里,一阵心酸。
所以药水先经过了芳涵的手,便一点都不奇怪了。
“姑姑才是,巫族的传人。”
她们姐妹,各怀绝技。
这一点,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而她对我说的话,亦是没有骗我。她不是苏暮寒的人,她如此做,怕只是经不住妹妹的再三请求,是么?
怪不得那时候,青阳第一次见我,目光看向我的身后,还似乎隐隐地,露出失望之意。那只是因为,当日芳涵没有随我一同前往上林苑。故此,她才要在我回宫之后,借帮苏暮寒还我簪子的时候,来景泰宫看一眼芳涵。
这些细节,不过只是在当时不曾想到而已。
如今想起来,居然是这般顺畅。
面前之人,在抬眸的一瞬间,那两行眼泪,流得那样快。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的样子。
再淡漠的人,也是有真情的。
血浓于水,她以为,青阳死了。而我,也不打算,告诉她实情。她出手毒害夏侯子衿,这笔账,我还没跟她算。这样的伤心,不过是略施惩戒罢了。
我冷冷一笑:“这一次,皇上平安回来,想来在姑姑心里,是件难过的事吧? ”
她终于朝我跪下了,却并明天抬手去擦脸上的眼泪,只低声道:“娘娘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便处死奴婢吧。”
我怔住了,处死的话,她何以说得这般坦然?
继而,又想起那时候,夏侯子衿要我假装得了瘟疫的时候,我问她怕不怕。
她却说:奴婢到了今日,也算够了。还怕瘟疫么?
我如今,才算读出她话里的深意来。
只因那时候,她便已经知道,夏侯子衿中毒之深,活不了了。
听我不语,她又道:“娘娘对奴婢,还有不舍么?”
不舍?
呵,我冷笑一声。开口道:“姑姑当初手软不杀本宫,本宫可以,还你一个人情。”夏侯子衿想不通为何他中毒了,而我却没有,我也一直,想不通。不过今日,我算是想通了。
她的嘴角微动,淡声道:“娘娘的睿智,让奴婢又仿佛瞧见了殿下。”
我只觉得一震,听她这般称呼苏暮寒,我还是第一次。
她摇摇头:“殿下的学生,又如何会不聪明啊。”
我脱口道:“姑姑不杀本宫,是因为先生么?”
她轻声:“殿下对娘娘倾囊相授,却能不利用您进宫来做什么,奴婢难道还不明白他对娘娘的心意么?既然如此,奴婢自然,不能让娘娘出事。您每日的膳食里,奴婢都,掺了解药。只有一点,所以尝不出来。”
这一些,我已经猜到,不过听她亲口说出来,心却是狠狠的疼了。
只因,她提及的,苏暮寒的事。
指甲嵌进肉里,我忍着没有哭出来。
芳涵又道:“晴儿为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又何况是,替他去死。”
顿了下,她却又问:“殿下好么?”
我怔住了,好么?好么……
我也不知。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此刻人在什么地方。他之于青阳,是如何重要,我想,不必芳涵说,我亦是知晓。撇开所有,我也希望,青阳可以尽快找到他。
芳涵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递给我道:“这个,请娘娘收好。如果有机会,替奴婢转交给殿下。”
我吃了一惊,脱口问:“什么东西?”
她开口:“巫族的镇族之宝,有续命的功效。”
听得“续命”二字,我只觉得心头一喜,伸手接过来。打开盒子,见里头,不过是一颗看似寻常的药丸。不过芳涵的话,我却信了。
瞧着她,不解地问:“为何要给本宫?”
她无味一笑: “奴婢此生是无法出宫了,但求娘娘可以将这个给殿下。巫族到了奴婢这一代,也该绝了,再不会有延续。”
她的话,我听了心下一沉,不觉开口:“为何?”
“奴婢觉得肩上的胆子太重了。”她又低下头去。
我缄默了,目光再次落在盒中的药丸上,深吸了口气,终是将药丸收起来。
苏暮寒……
我定会想方设法找到他,我要,救他。
再次看着她,我浅叹一声道:“本宫倒是觉得,姑姑亦是聪明异常。也只有你,一眼,便瞧出了本宫的身份。”
她抿着唇道:“只因当时奴婢便猜出了那药水的用途,如今娘娘以真颜回来,奴婢一点都不奇怪。”
浅笑着看着她,是这深宫,还有她的身份,圈禁了她的才华。
这一日,芳涵退下去的时候,突然朝我一笑。那种释然的笑容,是我自认识她以来,也从未见过的。她笑着说:“如果殿下还是太子,也许,奴婢该改口,称呼您一声——太子妃。”
我怔住了,而她,早已经绝尘而去。
傍晚的时候,传来芳涵自缢的消息。
我站于窗前,面无表情地听着宫婢报告着这件事。其实,在她离开的时候,我便想到了。青阳是她活下去的勇气,青阳已死,她生无可恋。
装药丸的盒子很小,刚好可以装入苏暮寒送我木盒之中。瞧见那丢失了珍珠的簪子,耳畔,又浮现出他的话来。赫然闭了眼睛,心酸得不能自已。
放下盒子,才起了身,便见另一个宫婢急急跑进来,朝我跪下道:“公主,惜贵嫔求见您。”
千绿啊,她终于来了。
第019章 装疯
那宫婢又看我一眼,小声问:“公主,您见么?”
点了头道:“去请。”
见。自然见。
宫婢应了声,如释重负地下去了。
很快,便又听得有人过来的脚步声。门,被人轻声推开,我瞧见女子纤弱的身影缓步进门。她身后的菊韵却并不跟进来,只是小声地将房门拉上。
这么久不见,她清瘦了不小,看上去,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我起了身,上前,淡声道:“贵嫔娘娘大驾光临,倒是叫长芙诧异了。”
她的目光直直地停留在我的脸上,端详了半日,才开口道:“本宫以为,公主是知道本宫要来的。”
我轻笑:“那么,娘娘是来向本宫求情的?”替千绯求情么?
她的脸色又苍白了一些,手上的帕子微微攥紧,咬着唇开口:“本宫只是想不通,公主为何要与本宫的姐姐过不去?”
我浅笑一声道:“娘娘错了,不是本宫和她过不去,是她自己找上门的麻烦。要怪,只能怪她运气不好,还冲撞了皇上,此事,本宫也保不了她。”
她的黛眉一拧,冷声道:“公主若是没有使什么心计,姐姐过撞上那样的事么?”
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呵,莫不是她自己成日活在算计之中,以至于,我说了实话,她倒是不信了。
见我笑了,她又道:“公主此刻还不是天朝的妃子,却已经开始步步为营,编排后宫的嫔妃了。”她看着我,接着道, “公主以为得尽皇上的宠爱,就可以为所欲为?”
她的话,令我稍稍一个恍惚。
还记得那时候,便是她告诉我,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是无法保金我的。我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可,事实却让我看到了,她的错。
夏侯子衿从来,将我保护得那样好,不是么?
轻蔑一笑,我直面着她:“贵嫔娘娘今日来,不会是只想与本宫说这句话吧?这个,就不牢娘娘费心了。娘娘若是有这个闲工夫,不如,趁早去熙宁宫,向皇上和太后,讨了小皇子过去。他总算是娘娘的亲侄子,想来,娘娘也会疼惜如亲子的。”
语毕,见她的脸色徒然一变,咬着牙道: “公主觉得拆散人家母子是件很高兴的事么?”
我一怔,她倒是不提要将小皇子过继的事情。浅声道:“娘娘这话说的,这事和本宫一点关系都没有。娘娘若是有问题,便去找皇上说。不过本宫看,似乎娘娘也不怎么愿意,将小皇子过继过来啊?”
仔细看着面前之人,将她的表情一一尽收眼底。
她仿佛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