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不受约束      更新:2021-02-26 21:51      字数:4768
  ,活着。
  正想要如何是好,就感觉到袖子被人拽住了,手心一凉,那人就将枪塞到了他手上,瞪大着眼睛望着岑小东,拼命挤出几个字,“去救,去救……”说的当口,另外那只手指了指木屋东北方向,那边林木更盛,枯枝大雪。
  岑小东一惊,说:“喂!喂!你说话,救谁?救谁啊?”那人艰难地想要继续,却半个字都发不出来,头一歪,彻底昏迷了过去。
  “喂!喂!别睡啊,我,我不会开枪啊!”
  岑小东欲哭无泪,看着那人紧闭的双眼彻底傻愣了。他手里握着冰凉凉的枪,身边躺了个半死不活的血人,天空中纷扬着鹅毛般的大雪,整个世界都变得寒冷而萧索。他记得他是来找岑墒的,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岑小东仔细看了看身边的这个男人,浓眉大眼,五官清秀,一脸正气,应该不是黑崽那类的小混混。他昏死前,拼尽一切要他去救的,一定是他最珍惜的人,不是爱人就是朋友。岑小东忽然有些害怕,他是沿着这条路找寻岑墒的,难道说,男人让他去救的人就是岑墒,他的妈妈?或者,他妈妈已经出事了?
  想到这,岑小东手心开始冒汗,神经紧张开来。他颤巍巍地握住枪柄,铁制的,比小时候玩得玩具手枪重的厉害。他给自己打气:岑小东,你行的,你已经长大了,是男子汉了,要去保护你爱的人。
  他站了起来,踢了踢脚底黏住的雪块,眼眸上闪过一丝决然,往东北方向跑去。
  ‘
  王国安神情戒备地打量着四周,悄悄移动着步子,尽量不发出声音,以免打草惊蛇。山上到底比市区冷的多,雪很大,不一会就落满他的肩头,甚至长长的睫毛上忽闪着白绒绒的雪花,差点挡住视线。
  枪声是从这边传来的,虽然声音比较小,但以王国安对枪械的了解,刚刚那起枪战起码有四人以上的火力。如今金三叔手下大部分已被警方制服,剩下的肯定就是些刺头难缠了。那么,与其发生争斗的又是哪一方人马呢?
  王国安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穿过一片树林后,就看到了那栋白色小木屋。
  木屋的门在风雪中摇曳,来回晃动,发出吱呀的声响。
  而门前靠右的走廊上,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闭着眼睛,已然迷离。
  王国安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就看清了那人的脸。刹那之间,满目震惊,似是无法相信。他几步奔到那人跟前,半跪着,将头放到自己膝盖上,“毛子,醒醒!毛子!”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四周静谧的可怕。
  王国安红了眼睛,将人狠狠抱在怀中,他没想到曾经亲密如间的伙伴,再见,却是如此样子。虽然他知道,这是作为一名警察,一名卧底,最有可能发生的事。
  可他还是感到了心痛,难受,仿佛整个胸膛都被撕裂开来。
  他还清晰明了地记得,三年前的那晚,俩人打完枪后,窝在枪房里喝酒,一瓶接一瓶的喝,喝得酩酊大醉,之后,酣畅淋漓地打了一架。再然后,天亮了,怀里这家伙一拳砸在自己胸口,生疼生疼,然后丫告诉自己要离开。
  王国安没问,干他们这一行,迟早都要经历某些事情,独当一面。当年他被上头派去金三角作警方内应也是这般砸在毛子胸膛上,用以表达兄弟间最亲密的友谊,也用以暗示对生命的珍重。
  那一拳的暗语即是承诺:以吾起誓,必当回归!
  那一年,他去往金三角,经历坎坷,伤痕累累,几乎丧命。
  可无论如何,他回归了。
  可毛子,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那鼻下的气息越来越弱,胸前的伤口依然往外淌着血,好像要流干流净。王国安脱下防弹衣内的T恤,将毛子胸前的伤紧紧绑住,接着摁响了左耳边的通讯器。
  “猛禽2号听令,密林深处,白色木屋前有人员伤亡,请尽快根据系统定位,申请医疗支援!”
  “猛禽2号收到,即刻派人增援。”
  王国安将毛子缓缓放在地上,咬着牙道:“毛子,猛禽小队丫都是铁铮铮的汉子,你他妈的一定要给老子撑下去!”
  ‘
  M市刑警大队以及猛禽1号、3号正在打扫战绩。那市公安局尚铭一脸的笑容,电话打得nei叫个灿烂。
  “喂,首长啊,嗯,是我,小尚。我现在人就在温泉度假山庄,现场已经被我方控制了,此次收获真不少啊,一共抓获罪犯32名,搜出枪支弹药若干,以及五百公斤冰毒……”
  梅景看着尚局长正眉飞色舞地显摆着,哗啦一下那笑脸就给垮了下来,然后她就听到尚铭电话那头传来雷霆般的火爆声音:“我管你什么收获不收获的,秀芳呢?小溪呢?人呢?你给我找着了没啊你!”
  小尚同志愣是被王老爷子的一声吼弄了个满头是汗,忙不迭地说:“首长您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找了,绝对保证令嫒母女的安全……”又一通吧啦吧啦,大雪天的,丫竟然从西装裤口袋拿出粉红色的手绢擦起了汗,真乃千古奇谈。
  梅景抱着胸蹙起了眉,用肩膀推了推纪曼,两眼无神地说道:“曼曼,我怎么觉得这尚局,丫不是话痨就一女的。”
  谁知推了几次,纪曼都没应声。
  梅景就觉得不对劲,转头一看,纪曼丫一副愁云惨雾、失魂落魄的样子。
  “怎么啦你?”梅景眨着眼问。
  “没什么。”纪曼蹲□子,两手在雪里一通忙活,一会就揉了个雪球出来。
  梅景知道纪曼担心岑小东,尤其刚刚密林深处忽然响起了枪声。
  “别担心,岑小东会没事的。”梅景安慰着纪曼,顺便将纪曼弄出来的雪球敲碎,继续道:“再说,我小舅已经跟过去了。我告诉你,他可是神枪手,枪法可准了,什么枪都会玩,而且还是蝉联三届的全国军界散打冠军。有他出马,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纪曼依旧不声不语地捏着雪,压根就没听见梅景童鞋说得那些吹嘘王国安的话。要说此刻,她的确是担心岑小东来着,脑海里不停闪现岑小东刚刚流泪的样子。从Jane医生的出现到消失,岑小东似乎将一生的眼泪都流干了。
  她终于相信了书本上的那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而刚才,该是他最最伤心的时刻吧。
  纪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如此的在意岑小东,甚至于因为他的一两句玩笑话而慌乱不堪、心乱如麻。在手榴弹爆炸后,她虽然被他好好的护在怀中,却也受到了波及,腿肚子被冰块击中,疼了老大一会,甚至现在那里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而当时,岑小东是整个后背都暴露在外,应该比她还要来得严重,可他却停都没停,就跑去追Jane医生。
  那需要多大的毅力啊。
  是什么支撑着他,不顾一切,奋勇向前,无所畏惧?
  又是什么支撑着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逃学逃课,背包生涯?
  她有些恨Jane医生的残忍,她明明活在这个世界上,明明离岑小东是那么的相近,明明知道他找她找的那样辛苦,可为什么?为什么不与他相认呢?
  然后她忽然想起小时候读过的一首诗,名字叫做《你是什么》。
  如果是光,就请照亮前方;
  如果是海,就请汹涌波澜。
  如果是风,就请江南绿遍;
  如果是你,就请留在身边。
  ……
  岑小东,你,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嗯,偶突然发现偶写的人物太多鸟,一个个都冒出来了,挠偶滴手心。唧唧歪歪着“让偶主角,让偶主角”,表示究竟谁是打酱油滴!呜呜~~~
  ☆、Act26
  雪花扬扬洒洒从天空落下,落在氤氲的泉水里,热气蒸腾,顷刻便化作乌有。
  林溪握着那把银色手枪靠在一块大石头边,喘着气,脑海里浮现刚刚木屋内发生的那幕。她没想到电话那头的那个人不仅要曾贤伟死,也要她死。准确的说,是要他们父女反目,自相残杀。
  当时她听到若有若无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嘎吱一下,然后一声枪响,打在书桌前,擦起一丝火花。
  林溪想都没想,一个翻滚以座椅作为屏障,伸手就是一枪,对准了门。
  王家将门,从小训练子女打枪,林溪一击即中,打在门口那人的胳膊。然后,她就愣住了,因为她看到门口的那人不是别人,是那个她经常搜寻资料的人——曾贤伟,抑或她的爸爸。
  正当她惊诧、思绪乱飞时,又几声枪声从远处传来,子弹在半空飞射,好几个人在雪地上奔跑,追在后面,距离曾贤伟越来越近。
  她这才发现,不止胳膊,那人的侧腰早已受伤,流着鲜血,已然处于昏迷状态,只是凭着一丝毅力支撑着,也难怪没有躲过自己的那一枪。她看到最前面的那人举起了枪,瞄准了曾贤伟后背,手指即将扳动。就在这刹那间,“砰”的一声,林溪开枪了。子弹从枪膛呼啦一下过去,再见,就嵌入第一个人的左膝。再“砰”一声,为首那人的子弹打在地上,溅起一层层雪花,顿时就摔倒在地上。
  她看到曾贤伟眼里的惊诧,却不想解释,也没有时间解释。或者,她期待他可以明白些什么。
  在第一个人中枪倒地的时候,另七个人就寻找掩护点,之后有人喊话:“林小姐,三叔信任你才将这任务交给你,难道你不怕三叔杀了你妈妈吗?”
  “你们到底把我妈藏到了哪?”林溪将枪口对准了一棵树,那树背后,一人正端着狙击枪,瞄准着目标。
  砰一声!
  一枪爆头。
  剩下那几人顿时就慌了,没想到这个林大小姐竟是个枪中好手,这么远的距离,且就是一把手枪,却杀人无形。
  “林小姐,你真的要与三叔为敌?”
  “我说过,钱我一分不少,你们求财而已,何苦要听那个人差遣,这屋里的桌上就放着一千万现金,够你们一辈子花的,只要你们告诉我,将我母亲藏在了哪里!”林溪以利诱之。
  屋外半天没有回应,也难怪,一千万,普通人怕是一辈子也赚不了那么多。
  就在林溪以为那伙匪徒有所松动,却没想到,早有一人悄悄潜到窗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离得那样近,只要开枪,子弹就会穿透身体,鲜血狂涌。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闪过,那人就被扑到在地上,然后林溪就听到被压的那人气急败坏,吼道:“毛子,你干什么?你他妈疯了是不!”
  那被叫毛子的人身手了得,两招就将枪给夺了过来,枪尾直接砸上去,人就晕了。丫端起枪,靠在屋檐下的木柱后边,对着树林,一副全神戒备的模样。
  林溪有些发木,不知道这算怎么一回事,内讧吗?再说了,这人到底是谁啊?怎么会突然反戈呢?就听那叫毛子的喊:“还愣着干嘛?等人过来射穿你啊!”声音特凶残。
  这一喊,林溪也觉得自己失神了。如今什么形势,打眼一瞧就明了。也不多话,扶着曾贤伟就往毛子那边靠。右手握着手枪,随时准备出击。
  “往东北方向走,那边有温泉,雾气缭绕的,不容易被人发现。”毛子端着枪,看也不看林溪地说。
  ‘
  林溪觉得此人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见过,却半天没想起来。也难怪,林溪跟毛子就见过一面,还是王国安十八岁那年考上军校,她跟梅景去参观王国安的开学典礼。当时王国安跟毛子还不认识,就听人说,今年新兵有个武林高手,就想见识见识。那天下着雨,各个都在礼堂里看表演。王国安瞅准毛子上厕所的当口,跑去跟人比划,俩人都是二愣子莽夫,拳头底下见真招,正打得难分难舍,林溪跑来找王国安了。
  毛子还记得,当时林溪上身穿着淡蓝色牛仔衬衫,□穿着一条白色中裙,脖子上系着一条浅色纱巾。他当场就红了脸,一招不慎,被王国安一拳砸在右脸上,立马就肿了。
  王国安没觉得把人打成那样有什么不对,甚至心里还佩服这小子,他那一拳可是用了十足十的七成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挨得下的。当时的林溪却觉得很不好意思,自己舅舅打伤了人,当即将手里的半瓶冰矿泉水递了过去,让其敷脸。或许林溪自己都没意识到,那样一个不经意地举动,就让当年刚满十八岁的少年军官有了悸动,从此深埋心底,再难相忘。
  林溪刚准备走,才想到钱箱还在书桌上放着,把曾贤伟往毛子身上一靠,就要回身去拿。毛子一把挡住她。“你干什么去?”“拿钱。”“我去。”毛子二话没说,就从窗子翻进去。刚挨着书桌,一颗子弹就飞进了自个胸口。
  林溪听到了那声枪响,以及毛子的闷哼,顿时就担心的厉害,她喊道:“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却半天没人回应。过了半响,毛子终于出声了,他叫林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