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辣椒王      更新:2021-02-17 08:27      字数:4809
  “这战才开始打,你又想着玩了?”
  “战事总有结束的一天,也许十年,也许五日,想想无妨。”
  “我是军人,自当横刀立马,驻守西苍,保家为国!”
  “若西苍有一日太平了呢?”
  “哦,那还远吧。也许去看看师父,或回家陪陪老母。终是要回兵营的,军人宁战死沙场,不终于锦榻。”
  行歌眼眸暗了暗,复又轻笑,“到时我们一起去看师父吧。”
  “好,师父若知道当年的小魔头出落得如此才品俱佳,一定高兴!”
  “喂,你什么眼神,我当年就才品俱佳的!”
  “当年是谁在镇上混吃骗喝,瞎捅漏子,哪次不是我为你求情!”
  “嘿,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这就还你!”
  “别打!小魔头,啊!痛!”
  “别跑啊!我报恩哪!”
  三日后,北厥十万大军到达天沟北垄,与南崖军阵对峙,并未强攻。
  再一日西南十万调兵抵达天沟。窦将军也派人来报,已近龟兹,两日后将攻打龟兹镇。
  晚间;久如帐中;
  “有事?”久如坐于椅中,看着立于眼前,面有忧色的行歌。
  “可都安排好了?”
  “都按计划,后日开战。”
  “西南十万人呢?”
  “弩机手也都准备好了!你在担心什么?”久如挑了挑眉,到底要说什么?
  “王爷会派谁领军?”
  久如朗眉轻皱,常理当然是一路统兵的窦淮,行歌何出此问,心念一转,
  “军师以为谁合适?”
  “在下要向王爷请领此职!”
  久如心头一紧,“为何?”
  “在下与四王子相识,若在战场相见,可以先通个气。”
  “通不通气,战事的结果都一样!”
  “我对地形熟悉。”行歌急言。
  “这四日,本来不熟悉的也会熟悉!本王要听真实的理由!”久如已然不悦。
  行歌踌躇了阵,垂首轻语,“在下十三岁时有幸与窦少将同门于荆州童家,彼时我心性玩劣,又身无分文,常在镇上做些混吃骗喝的下作之事,同门的师兄弟都是世家子,皆以我为耻,避如蛇蝎,师父虽无门第之见,但严厉异常,时会刑罚于我。在下当时的惨样王爷是没见过!”行歌抬头,面上突然泛上暖笑,“只有窦师兄不嫌我来历不明,家世不贵,常将自己的用度分给我,在师父面前替我顶罪,刑罚时陪我同受,我自幼没有家人,早将小豆视为亲兄。后日之役,窦少将不知实际计划,定会与部将同生死,所以……”
  “所以你想代他死!”久如手紧握在椅把上,怒气出声。
  行歌怔了怔,未加多想,“王爷还没坐上那个位子,在下怎么敢死!”
  久如怒气稍缓,心知后日之战必是惨烈,思忖了阵,温言道,
  “窦少将少年英才,志在疆场,阵前换帅,对他而言会是奇耻大辱!退一步,事后若他知晓部将皆战死,而自己却因你得以保全,对你会怨恨还是感激?以他的功夫,后日战中是存是亡皆可自己决定,将领只会在战场上成长,何不让他自己去选择?”
  静默良久,行歌突然单膝跪于地,垂目一抱拳,
  “行歌随王爷已近两年,从未求过王爷,这回请王爷务必成全!”
  “抬头看着我!”
  行歌停了阵,决然抬头直视久如。
  久如凝视着不再戏笑,也不再凉漠,眼底只有决绝的如夜黑眸,心绪翻腾,几乎要将手中椅把捏碎。喉中嘶哑,
  “我成全你!下去吧!”
  “谢王爷!”行歌起身出门。
  默已一直立在门口,待行歌走后急忙进屋,猛然看见少爷掌中渗血,椅把上血迹点点。
  “少爷!”
  久如却只看着屋内烛灯,笑意复杂,
  “默已,原来她也是会在乎的!”
  默已看着那尤在滴血的手掌,心中叹息,原来少爷也是会在乎的!
  33。 代征
  次日;久如召各军将领至营帐,大战在即,众人皆兴奋又有些紧张,围着沙盘静待王爷发话。
  “这段东至西长约四百丈,最宽处约一百五十丈,是明日的主战场,中间已修出四条战道可下到沟底,明日西苍大军全部下至沟内,不论是攻是守,务必将敌军引入沟内,待退兵号响沿原路上崖,西南的弩机阵将用弩箭封住全沟,将敌军诸杀。林将军,准备得如何?”
  西南统军林将军立刻答话,“回王爷,我军已使用新式弩机训练多时,长程与短程配合,可将整个天沟封死!请王爷放心。”
  “好。赵副将,此战西苍大军作饵,其间变数难料,无论如何,务必要将大部分敌军引至沟内!”
  赵副将奇怪王爷为什么对自己,而不对窦少将军指派,心有疑虑,口中仍答话,“王爷放心,我军皆血性男儿,决不会有辱使命!”稍停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王爷,不知这次西苍哪位将军任主将?”
  久如仍只看着沙盘,“叶军师,本王任你为此次诱敌的主将!”
  “属下领命!”
  “王爷!”窦淮急言,不能置信得扫了行歌一眼,又回视王爷,“王爷!属下……”
  “窦少将,窦将军明日攻打龟兹重镇,守镇的是北厥军队,本王有些不放心,你今日领两千骑兵出发,与你父亲汇合,明日一起攻打龟兹。”
  “守镇的北厥军区区两万,父亲那边无需……”
  “这是军令!窦少将!”久如厉声喝止,语气不容辩驳。
  众人静默,都明白此举显然是要支离窦少将,却都不敢多言。
  “窦少将,你下去准备,一个时辰后出发!”
  窦淮极为疑惑,不明白自己哪里出了问题,会遭临阵换将,无奈军令如山,只得愤然出帐!
  一个时辰后,两千骑兵列队等候,窦淮紧闭双唇,行歌一旁静默,
  “你老实告诉我,出了什么事?!”窦淮按耐不住,声音也失去了平日的温和。
  “小豆,你只管去助窦将军攻城,我以后会对你解释……你要相信我!”
  窦淮紧盯着行歌双眸,想从里面看出端倪,行歌坦然回视,眸光决绝,
  “我相信你!”窦淮大力一拍行歌肩头,随后翻身上马,狠然扬鞭。
  人马渐远,行歌静静伫立风中,黄沙翻卷飞扬。
  晨,营地竟奇异地吹起轻缓的东南风,行歌立在帐帘外,感受这略带湿暖的气息,没来由地想起江南……
  返身入帐,鲜红的战袍和银白战甲已摆在架上,行歌缓缓动手穿上,心神却逸游,
  “歌儿,我来帮你了,我进来喽!”话音未落,帐帘外已探进了个脑袋。
  “这个结你打不到吧,我来我来!”冉殷勤得帮忙系结扣。
  行歌翻个白眼,“冉哥哥,这样被侍卫看见,又不知要说什么!”
  “不就说咱们是断袖之交嘛,我们是一对哦!”冉亳不介意地戏笑,手中仍细心地打着结扣。
  行歌无奈干笑,人无赖起来还真是……
  “好了!”冉打完最后一个结扣,将行歌扳过来面对自己,细细将人儿打量,眼中难抑惊艳。
  行歌发齐束在头顶,胸背及腿部披着白钢片甲,臂上却只覆锁环甲,束身纤劲,竟有说不出得清俊英武。
  “只覆锁环甲会不会太薄。”冉担心地问。
  “放心,这样才轻便!”
  冉沉默了阵,突然轻语,“你不舍窦淮涉险,才力请出战的吧?”
  行歌愣了愣,随及拍了拍冉的肩,笑语,“哪有什么险!你这样倒象个怨妇,呵呵!”
  冉凝视行歌不语,眸中波光闪动。
  “又来了又来了!老大!不要用这种要死不活眼神看我!”
  冉猛然伸手挡住行歌的嘴,“不要说那个字,不吉利的,一定,一定要平安回来!”
  行歌轻盈一笑,“放心!好了,我去见主帅了!”单手捧了头盔,向外走去,行到帐口突然转身,面色严肃,
  “冉兄,你会随王爷观战对吧,不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多言!切记!”
  行歌出得帐来,突然右眼一跳,连忙猛眨几下,幻觉,一定是幻觉!
  来到久如帐前,等通传过后行歌揭帘入帐,久如正背对行歌,由默已帮着披挂铠甲,样子颇为亲昵!
  行歌心叹不公平啊,难道只因王爷身份尊贵,要不就是默已太丑,这两人怎么就没有流言呢!
  “都准备好了?”久如身未动,出声询问
  “是!末将已做好了赴汤蹈火,万……”
  “好了!”久如心中暗骂,大战在即,也不知道忌讳!”转身打量了会儿眼前清俊人儿,
  “臂上为何不用片甲,如此轻敌!”
  “哪里有敌,我这是荣装会友!”
  久如轻笑,“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要给我冒出什么战场英雄的愚念!”
  “不过,营中都说王爷赶走窦少将,是为了力捧某个小人军师!在下如果表现得过于草包,王爷面子有失啊!”
  久如大笑,“今日过后,西苍营中还有几人能看到本王的面子!你不要忘了对我的承諾!”
  承諾?行歌挑眉!
  “本王还没有坐上那个位子!”久如将头盔戴上,透过目孔深深看了看行歌,径直出帐。
  行歌惊讶,怎么?担心我死吗?呸呸呸,又说这个字!拿起头战盔扣上,急跟了出去!
  已时刚到,军阵已列于南崖之上,久如带默已和小冉立马于西端高垄之上,此地可将天沟战场尽收眼底,林将军立在身后不远处候命。天沟对面,也阵列十万北厥大军。
  南崖中部,行歌与赵副将策马立于战道旁。依大战慣例,作为主将,行歌会先下战场与对方主将搏击。
  “已时到,赵副将,请下令擂战鼓!”
  战擂咚咚声起,行歌冲西端一抱拳,飞身驰入战道,片刻便出现在天沟之中,身后腾起一线黄沙。
  行歌勒马稍停于沟谷中央,便见迎面一骑奔驰而来,急停后细看,是个持青刀的武将。
  “天朝西苍大军主将叶行!”行歌一抱拳,用北厥语自报家门。
  来人稍愣了愣,低声嘟囔,“不是窦淮!”随又朗声道,“北厥鷹军主将拓兰维!”
  行歌听得这话朗声一笑,“八王子?!得罪了!”语毕挥剑出招。
  雪剑与青刀回旋缠斗,数十个来回,行歌想戏也演得差不多了,猛然侧身回折一剑刺中对方右臂,对方手一颤,勒马急退三步,不能置信得看着行歌手中渐变赤红的长剑。
  行歌淡笑,“八王子莫惊,在下不会俘你回营,你速回去将这个交于四王子,请他下谷相见!”说完扬手抛飞出一物。
  拓兰维伸手接住,一见之下更是惊得无语,是王兄的匕首!
  34。 合谋
  “真的是你?”不出一刻钟,一身金色铠甲,手持青刃长刀的武士已立马于前。
  “四爷,久违了!”行歌抱拳行了个礼。
  “持的可是‘朝丹’?, 先生是青王爷的人?”
  “四王子对中原了如指掌啊!呵呵!今日再见,更是英姿风发!”
  “先生约人下谷,不会只为一睹英姿吧!”拓兰息将手中长刀握紧。
  “四爷,在下有事与您相商,来来,咱们边打边说。”说着手中剑起。
  剑来刀往,两人却都未出杀招。
  “四爷可还记得在‘度春风’说的话?”
  “在‘度春风’,我与先生说过很多话!”拓兰息心中明白指西苍那番话,面上却不露声色。
  “四爷志向高远,怎么机会当前又不敢提了?”
  “哼!本王近三年寸兵未动,就是表明诚意,可青王爷刚接手西苍,就要大动干戈!”
  “当年北厥趁火打劫,我天朝上下怨恨难平,不恶战一场,岂能轻意言和?还请四爷体谅!”
  “和了怎样?”
  “以此天沟为界,天沟以南为我朝所有,之北由北厥管辖,两国开通所有西苍城驿为商城!”
  行歌停了停,见四爷不语,便接着,
  “若北厥与天朝交好,通商后国库殷实,夺回被辽机所占的故土便指日可待!”
  “先生好剑法!”拓兰息口中赞道,心中却斟酌行歌的话。
  “四爷也不愧为北厥第一武士!乃当仁不让的新可汗,我天朝必将鼎力相助!”
  “呵呵,青王爷若与太子相争?也是要我北厥鼎力相助吧?”
  “四爷!就看您的意思了!”
  拓兰息策马跃开停住,眯眼看着行歌,“先生以为这战该如何打?”
  “別停啊,几十万双眼都看着哪!北厥大军这次到了十万?”
  “是!”
  “我军有十六万,两个时辰时内我军的六万人,北厥大军九万人下到谷内厮杀,不得退兵,两个时辰后,我军六万人应该殆尽,我军的十万弩机手会将谷内北厥军全数射杀。如此四爷用九万人抵住我军十六万人进攻,我军以六万歼敌九万,经此恶战,?